第一章 下山遊歷
日落西山,一處偏僻的小山村內
一名五十多歲的道士坐在村口,神色嚴肅的望向遠處的大山,其中一座山峰被陰氣籠罩久久不散,老道抬起雙手不停掐算著什麼,口中喃喃自語:「是福還是禍,是禍躲不掉,哎。」
「雲中子道長,可以吃飯了」這時走過來一名頭髮花白的老頭,面對道士時,臉上充滿了敬畏。
就在前不久,自家孫兒突發異病,醫院沒少跑,病卻越來越嚴重,省里的專家都已經讓他們準備後世了,幸好在回村的路上,碰到了這位道士,只是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幫他治好了孫兒的病,一家人對他那是發自肺腑的感激。
飯桌上,老道也不客氣,一口老酒一口菜,吃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酒足飯飽后,老道這才抹了抹嘴,打了個酒嗝,看看一旁同樣喝的面色潮紅的爺倆說道:「痛快,痛快啊,這兩天多謝款待,貧道還有些事要辦,這就告辭了。」
一聽老道說要走,老人心裡也有些不舍「道長,這就要走,為何不多住幾日,莫不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老哥,行善救人本就是我們修道之人應該做的事情,什麼恩不恩的,貧道在這裡住了2日,也就是承了你們的情啦,不必再多言謝。」
說完,背上自己的帆布包一搖一晃的就走出了村子。
出村后,雲中子並沒有往城鎮方向走,而是看了眼遠處的大山,毅然漫步朝它而去。
約莫走了個把小時,雲中子這才到達那座陰氣瀰漫的山頭。哪怕現在是夏天,這裡的空氣依然讓人覺得冰寒刺骨,得虧自己是修鍊的法師,換做普通人,恐怕在這裡待上半天就得寒氣入體,不死也要大病一場了。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黑了,幸好今天正好是七月半,月光撒下猶如白晝,雲中子掏出陰陽天星盤,順著陰氣的蹤跡尋找,最後他發現這一股股陰氣竟然是從一個坑洞中不停的湧出。
雲中子的好奇心被徹底的點燃了,低頭拿起手電筒一照,在亂石和泥土中隱約可以看到洞的下方好像是一塊塊整齊的青石板「莫非底下是一個墓室」這個發現讓雲中子吃驚不已。
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得下去看看這麼重的陰氣是怎麼來的,不然萬一以後傷到無辜百姓,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想到這,雲中子起身尋了一條藤蔓纏在樹上,另一端丟進了洞中,然後順著藤蔓便滑了下去。
在手電筒的照耀下,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樣,一間墓室清晰地呈現在眼前。
墓室大小約有六米乘九米,四周的牆壁上都刻著一些壁畫,比如日月星辰,陰陽太極圖,其中有一幅令雲中子很是驚訝,上面是一群人盤膝坐在一片空地上,而眾人的前面坐著一名身穿道袍的男子,該男子雙眼充滿靈氣,目光清澈,正在講著些什麼,而此人云中子再熟悉不過,那正是正一道的創始人張道陵張天師。
「奇怪,這裡怎麼會有張天師的壁畫,莫非這古墓是.....不對,這絕不可能」雲中子滿臉不可置信的推測又自我否決
「罷了,先進去查探一番再說吧,現在看來這裡陰氣那麼重,絕非偶然。」
在往裡走,是一條很長的甬道,讓雲中子奇怪的是,為何自己下來到現在一個機關都沒有碰到,自己也下過不少古墓,但是從來沒碰到過這樣的。
即便如此,越往下走,越是心驚,因為他發現越走陰氣就越重,快走出甬道的時候,這裡的陰氣簡直和鬼蜮差不多了,陰冷的空氣讓雲中子雞皮搭嘎都起來了。
10幾分鐘后,他才走到甬道盡頭,剛走出甬道,差點就把他驚的一個踉蹌,這是一個很大的正方形墓室,墓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口棺槨,一口陰沉木的棺槨。
陰沉木的原材料是一種名為長生樹的稀有植物,之所以雲中子會吃驚,那是因為這種植物只有陰間才有,而且就算在陰間也是極其珍貴的東西,生長周期據傳需要千年之久,自己活了大半輩子還沒在陽間見過這麼大的陰沉木,據說由於這種樹從樹苗開始就不停吸收陰氣作為養料,所以靈體睡在裡面對自身的修為可是有事半功倍效果。
看著眼前這口陰沉木的棺槨,陰氣的來源是找到了,可雲中子心裡卻打起了鼓,開玩笑,能躺在這玩意里的主,那是什麼樣的存在了。
「媽的,死就死吧。」猶豫再三,雲中子最終還是一咬牙踏步就走了過去。
來到棺槨跟前,結了法印的手卻遲遲不敢落下,又是一段漫長的思想鬥爭,終於「嘭」的一聲,一掌拍在了棺蓋上,把棺蓋直接拍飛了出去,與此同時,一個飛身後退了數米,全身戒備準備戰鬥。
結果等了幾分鐘棺槨中都沒有什麼動靜,反而從裡面傳出了一聲聲嬰兒的笑聲。
雲中子頓感奇怪,小心翼翼的走上去查看,然而他並沒有看到想象中恐怖至極的存在,相反這是讓他一輩子都無法意料到的結果。裡面居然躺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看見他后,沖著他手舞足蹈的笑著。
不知為何,雖然雲中子知道這個孩子來歷不明,但是卻有一種特別的感覺,這孩子和他有著某種很深的緣分。
觀察了一段時間,確認這不是什麼東西的幻術后,雲中子終於放下心來,一把抱起孩子,用罡氣深入孩子體內仔細檢查了下,卻未發現有任何異常的地方。
........
時間一晃,二十年就過去了
天蒙蒙亮,在終南山深處的一條小道上,一個年輕人正在快速奔跑著,如果這時有人看見的話,一定會驚掉下巴,因為此刻他的速度已經遠遠超過人類的範疇。「昨晚偷溜下山上網要是被師傅發現的話.....」心裡這樣想著,不由腳下的步伐又加快了一些。
此人名叫張浩,正是當年雲中子在古墓中帶出來的孩子,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大小夥子。
從小他就是雲中子一手帶大,從4歲開始學習道法,到了7歲便自己一人每天往返於學校和道觀,白天上學,晚上繼續學法術。
讀完高中后,雲中子就再也沒讓他下過山,每天就是不斷的修鍊。20歲時就已經突破到了天師的境界,這在整個法術界都是天才般的存在。
這種日子顯然不是張浩能受得了的,所以經常偷溜下山去鎮上玩耍。畢竟他和雲中子當初不一樣,雲中子從小就在山上,讀書寫字都是師傅教的,沒有上過學的他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直到他學成下山歷練才知道自己被師傅坑了20多年的青春。
片刻之後,張浩來到了一座有些破舊的道觀下,拿下貼在雙腿上的甲馬,翻進了牆內。
此觀名叫乾坤觀,乃是文始真君建造並收徒傳承之地,幾千年來,雖然和一些隱世門派一樣不被世人所熟知,但是只要是觀中出去的,基本都能在當時掀起一陣波瀾。
當初文始真君飛升之前在乾坤觀的四周都設下了強大的結界,以至於哪怕是衛星或者飛機都無法發現這裡有這麼一座道觀。
張浩偷偷摸摸的來到自己和師傅住的院子,看了一眼,師傅的房門還未開,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躡手躡腳的推開自己的房門,悄悄潛了進去,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等再次把房門關好,張浩長吁一口氣,輕聲自語道「還好,還好,師傅沒有發現」
說著,轉身正要脫衣服上床,眼神突然瞄到一個人影「啊...師...師...師傅,您怎麼在這,我剛才出去噓噓來則」
雲中子一聽,氣的吹鬍子瞪眼,自己怎麼就教出這麼一個睜眼說瞎話的徒弟,莫非是遺傳自己的:「呸呸呸,這不罵自己了嗎」隨即一步向前「咚」的給了張浩一個爆栗,「你這噓噓也真夠久的啊,你這是要開水塘還是填河啊,老子在這幾個小時了」
「師傅,您可就我這麼一個真傳弟子,下手這麼重,把我打傻了,你不要哭暈在床上啊」張浩大喊著
「小兔崽子,油腔滑調,昨晚又偷偷上網去了吧。你以為你那點伎倆能瞞過為師,你出去我就知道了,只是你這麼年紀確實也比較貪玩,就由著你去了」
「我就知道,師傅不會真的因為這種事生氣」
雲中子瞪了他一眼,沉默半晌,說道「你這個歲數,也應該下山走走了,雖然你小子本事就那樣,不過一般的妖魔鬼怪還是能應付的來了,你收拾一下,就下山去吧」
張浩一聽,內心激動的要死,早就想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了,每天都是在山上修鍊,快憋死了,雖然心裡迫不及待,不過表面卻裝作一副不舍的說道「師傅,我下山後,您老可要好好保重啊,我會經常回來看您的」
「行了,你小子,為師還不知道你啊,不過記住凡事都要小心,要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遇到實在解決不了的就不要硬上,丟了小命就不值當了。」說著便把一個背包推了過來,張浩打開背包一看頓時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