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渴壞的驢子

第189章 渴壞的驢子

遠處傳來了聲嘶力竭的呼叫聲,雖然聽不懂那語言,但驚恐和焦急卻可以跨越語言,直達心靈。

郁成停下腳步,說:「到了。」

風暴極目四望,但由於薄霧阻隔,什麼都看不到:「那幫倒霉蛋到底在哪裡?」

郁成朝遠處一指:「在那邊距離這裡有三四公里遠。」

三四公里,在體力充沛的情況下,哪怕遍地黃沙,走上一個多小時也能走出來了。然而,那批原本要接應他們的吉布地國防軍偵察兵卻被困在這裡動彈不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咻————

郁成化音剛落幾公里之外,一顆紅色信號彈變呼嘯著拔地而起,衝上幾百米的高空之中,彷彿火流星一般十分顯眼。

隊員們看著那顆信號彈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還真的就被困在那裡了?」

郁成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我感覺我們不是雇傭兵,而是他們的保姆!」打了個手勢,帶著隊員們拉開隊形,朝信號彈升起的方向走去。

在一座沙丘的頂部,兩名吉布地國防軍偵察兵正在小心翼翼的用一塊塑料膜收集露水。當海霧襲來的時候,他們將這塊塑料膜看開來鋪在面朝大海那一邊,霧氣在塑料薄膜上凝結成一顆顆小水珠,小水珠在匯聚起來變成大水珠,靠著這種辦法,他們硬是在這一片乾旱到極點的土地上收集了小半水壺的水。

遺憾的是塑料薄膜實在是太小了,能收集到的露水很有限。當看到霧氣漸漸消散的時候,幾名偵察兵都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拿著水壺的那名偵察兵神色慘然:「只有這麼一點水,幾口就喝光了,可怎麼熬過這一天喲。」

隊長扔掉打光了信號彈的信號槍,伸手把水壺要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潤了潤那已經乾裂乾裂的嘴唇,聲音沙啞:「剛才我打掉的是最後一發信號彈,但願這附近有人能看得見,不然的話我們恐怕真的只能死在這裡了。」

副隊長沮喪的說:「從昨天到現在我們打掉的信號彈沒有十發也有八發了,半點迴音都沒有,這次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摘下頭盔將它重重的砸在沙丘上,帶著哭腔說:「我們幹嘛要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受苦?,我們幹嘛要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受苦?」

隊長把水壺遞給他:「別說了,喝點水吧,喝點水就好受一點了。」

偵察兵雖然不能跟正兒八經的特種部隊相比,但是能通過重重考驗成為一名真正的偵察兵的,無一例外都是意志堅定、冷靜沉著的狠角色,甭管是哪個國家的都一樣。但是現在這些偵察兵一個個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因為他們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十幾個小時了,白天的酷熱,夜晚的寒冷,把他們折磨得幾乎要瘋掉了!由於對這次任務並不重視,認為只是接應一支雇傭兵而已,很輕鬆就能搞定,所以他們帶的食物和水都不多,那點水在昨天下午就喝光了,一個個渴得嗓子冒煙。最慘的是在昨晚休息的時候,一隻蠍子鑽進了一名偵察兵的睡袋裡,照著他的屁股來了一下……

沙漠蠍子的毒性……大家都懂的。那名倒霉到家的偵察兵在哀嚎了三四個小時之後,最終因為救治無效一命嗚呼!

這名偵察兵的死將這隻已經被沙漠折磨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的偵察小分隊的士氣打到了谷底。隊長一次次爬上沙丘發射信號彈,希望這附近有飛機或者牧羊人經過,向他們施予援手,但是每一次,他們收穫的都是失望。

他們怕是要死在這片沙漠里了。

一名偵察兵看著即將徹底消散的霧氣,惋惜地嘆了一口氣:「消散得太快了啊……要是這場海霧能多持續幾個小時那該多好?我們不僅能夠躲開那毒辣的陽光,還能提取到更多淡水……」

隊長無力的說:「這場海霧能持續這麼久已經是***保佑了,做人不能太過貪心。」

伸手擋在眼前,擋住那越來越毒辣的陽光,他眯著眼睛說:「我們不能待在這裡等死,必須想辦法走出去。」

偵察兵們顯然已經對此不抱什麼希望了:「我們已經整整八個小時沒有進食了,餓得兩腿發軟,這一帶全是沙丘,每爬一座都要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我們還怎麼走出去啊?」

隊長說:「總得試試吧,就算失敗了也比待在這個鬼地方被太陽烤成乾屍強。」

隊員們都不作聲了。他們不想告訴隊長:在如此虛弱的情況下強行翻越沙丘會在極短時間之內耗光他們體內那一點點所剩無幾的水分,更方便太陽把他們烤成乾屍。

遠處突然升起一顆綠色信號彈,接著又是一顆,間鐘左右。

隊長看得清清楚楚,他猛的激動起來,指著那邊叫:「有人!那邊有人!」

副隊長舔了舔喝了點水,稍微有一點濕潤了的嘴唇,說:「這鬼地方荒無人煙的,怎麼可能有人?你看錯了吧?」

話音剛落,又一枚信號彈騰空而起,這次間隔了三秒鐘。

不是錯覺,真的有人!而且以他們發射信號彈的頻率判斷,那伙人正是他們奉命進入這片可怕的沙漠準備接應的目標。

只是,現在被接應的對象變成了他們而已。

這幫一秒鐘前還隨頭喪氣的偵察兵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嗷的一聲從地上一躍而起,副隊長更是手忙腳亂的往自己的步槍裡面壓了好幾發曳光彈,照著天空砰砰砰接連扣動板機。曳光彈一枚接一枚的被擊發,呼嘯著射像天空,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暗紅色的彈痕,格外的顯眼。隊長更加誇張,絲毫不顧那已經相當灼熱的陽光,三兩下把自己的軍裝扒下來,脫下白色汗衫拴在槍管上,高高舉起步槍往遠處揮舞……

看著那件沖自己這邊揮個不停的白汗衫,第三小隊所有隊員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在戰場上白汗衫經常扮演著白旗的角色,在戰場上揮舞這玩意基本上等同於妥協和投降。對於東亞的士兵而言,這是最可恥的行為,不管是中國、日本還是朝鮮士兵,都是寧死不降的。

可現在那幫吉布地國防軍的精銳卻毫無顧忌的從這邊揮起了白旗……

由此不難看出這幫國防軍精銳到底有多水了。篳趣閣

第三小隊加快了腳步,接連翻越了幾座沙丘。那幫看到脫困希望的偵察兵也是一邊照著天空摟火,一邊使出吃奶的勁連滾帶爬的往這邊跑,最終,雙方在一座上百米高的大沙丘上相遇了。

偵察兵隊長嗓子沙啞,帶著哭腔喊:「你們……你們是東方禿鷹傭兵團的偵查分隊?」

他說的是法語,郁成的法語不過關,只能由夜鶯來翻譯。聽完夜鶯的翻譯之後,郁成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是的,我們是東方禿鷹傭兵團的第一偵察分隊。」

隊長直接就哭出來了:「***保佑,我們終於見到你們了!感謝***,真的感謝***!」

副隊長這第一時間盯上了第三小隊的水壺:「能不能給點水我們喝,我們真的很渴!」

一幫子偵察兵嘰嘰喳喳的叫:「對,我們要喝水,我們要喝水!」

「我們還要吃點東西!我們不光渴,還餓的要命!」

郁成越發的面無表情……這算個屁的精銳呀,分明就是一幫難民!

不過考慮到大家是合作對象,這點忙他們還是要幫的。所以在他示意之下,第三小隊的隊員們各自拿出水壺,往這幫倒霉蛋那空蕩蕩的水壺裡各自倒了一點水。那幫偵察兵還真的不客氣,看到第三小隊把水壺遞過來,二話不說劈手就搶過來往嗓子里狂灌。看著他們那豪放無比的喝水方式,第三小隊的隊員們都是眼皮狂跳:

這哪裡還是人啊,分明就是一群可壞了的驢子!照他們這樣喝法,第三小隊辛辛苦苦弄到的這一點水根本無法滿足他們,哪怕把整個水壺都塞進他們的喉嚨里也沒辦法讓他們停下來!

好在情況並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糟糕,畢竟剛剛下了一場大霧,這幫偵察兵用隨身攜帶的塑料薄膜也收集到了一點水,實在沒有塑料薄膜的,把頭盔擺放在海霧飄來的方向,然後舔食凝結在頭盔表面上的露珠,也能為身體補充一點水分,再加上現在氣溫還不算太高,所以這幫偵察兵其實並沒有自己他們表現出來的那麼渴。他們渴更大程度是在心理上的,昨天咳到連尿都尿不出來的可怕經歷把他們給嚇壞了,看到水都不要命了。

把第三小隊送給他們的那點水一口氣喝了個一乾二淨之後,這幫偵察兵意猶未盡,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繼續要。畢竟他們也是要臉的,在這種鬼地方誰是最珍貴的東西,第三小隊自己攜帶的水也很有限,如果全給了他們第三小隊喝什麼去?喝人血嗎?

郁成遞了一個水果罐頭給偵查兵隊長:「你們現在不適宜吃太過乾燥的東西,先吃點水果罐頭吧。」

隊長感激不盡:「謝謝,真的太謝謝你了。」

然後撬開罐頭盒就是一陣狼吞虎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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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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