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不販我,我不販人
很顯然，這些雇傭兵也想到了劉艷可能會購買山地自行車作為交通工具逃跑，所以他們也跑到鎮上來調查。但是他們還是晚了一步，郁成很狡猾的把店老闆給支走了，他們吃了個閉門羹。
副隊長喃喃咒罵：「我們一來他就關門，怎麼會這麼巧？故意的吧！」
隊長說：「很顯然，有人故意支開了他。」
副隊長皺起眉頭：「你是說，那伙搶在我們前面的人？」
隊長說：「除了他們就沒別人了……他們已經領先我們很多了，必須加快腳步！」
副隊長苦笑。
他們這個小隊被郁成接連陰了兩次，爆破手和尖兵死得不明不白，都給搞怕了，所以在下山的時候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那麼一座兩百來米高的小山，他們愣是爬了三個小時。現在山地自行車專賣店老闆被支走了，想等他回來從他嘴裡問出自己需要的情報，又得耗上好幾個小時……也就是說，對手至少領先了他們八個小時，這讓他們怎麼追啊！
郁成才不關心他們怎麼追，買到山地自行車之後，整個第三小隊又作了一次化裝，偽裝成遊客，騎著自行車在鄉間小路飛馳，火速去追趕劉艷。
令他驚訝的是，接連兩天他都沒能從沿途居民口裡獲得任何跟劉艷有關的消息。他們無數次以種種借口向沿途的居民打聽，並且拿出劉艷的照片給他們看，但大家都表示沒有見過這麼一個女孩子。
沒人見過的可能性有兩種，一是她的行蹤非常隱秘，所以沒有人見過她；二是她很有可能已經被人間蒸發了。
怎麼看第二種可能性都更大一些。
女人就是麻煩！
一場夢在心裡憤憤的罵了一句。他不喜歡這種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的感覺，進入戰略值班部隊以來，他所執行的每一次任務都有準確的情報、明確的方向和目標，方方面面都做了充足的準備，然後他們再登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解決目標然後迅速後撤，根本就不給對手任何機會。可是現在別說準確的情報了，連個方向都沒有，真的是見了鬼了！
他用衛星電話跟大使館聯繫，用暗語向大使報告：「我們把目標給跟丟了，連續兩天沒有發現任何跟她有關的信息，我們判斷她很有可能已經人間蒸發了。」
崔大使說：「但是塞爾維亞國家安全部分享給我們的情報顯示，直到現在北約特工都沒有找到她。她肯定是躲起來了，你們再耐心的找找。」
郁成有點煩躁：「人海茫茫，一點線索都沒有，你讓我上哪找啊？」
崔大使說：「想辦法，儘快找到她！種種跡象表明，北約軍隊正在迅速調動，似乎有武力干涉科索沃的跡象，劉艷手裡很有可能有這方面的情報，這對塞爾維亞非常重要！」
郁成嘆了一口氣，認命的關掉了衛星電話。
這十年來，南斯拉夫發生了每一次動亂和戰爭，背後都有北約的影子，這一次科索沃那邊殺的血流成河，北約如果不干涉那才叫見鬼了。在很早之前，北約就已經開始對科索沃問題指手劃腳了，他們不斷指責塞爾維亞侵犯科索沃地區阿族人的人權，製造種族屠殺……哪怕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制止國家分裂行為的軍事行動，也會被他們妖魔化到駭人聽聞的地步
眾多加盟共和國的分離已經讓塞爾維亞實力大損，孤立無援，面對虎視眈眈的北約大軍，塞爾維亞的壓力可想而知。可即便是這樣，塞維亞人也沒有低頭，他們依然在科索沃那邊採取堅決的行動，制止這塊土地從塞爾維亞的版圖上分裂出去。這樣一來，他們給了北約更多的借口，現在北約已經不滿足於動嘴，他們準備動手了。
塞爾維亞人也知道北約遲早會動手的，但是北約什麼時候動手？規模有多大？採用什麼樣的戰略？這對塞爾維亞生死攸關。也正因為這樣，他們才迫切需要得到劉艷手裡的情報，只要還有一線的希望，他們就絕對不會放棄。
他們不放棄就意味著郁成也不能放棄，所以他們還得像無頭蒼蠅一樣繼續在塞爾維亞的土地上尋找。
當天下午，兩名精通漢語的塞爾維亞國家安全部特工前來與他們會合。第三小隊人生地不熟，頂著亞洲人的面孔在塞爾維亞活動要受到很大的限制，這兩名有著很大特權的特工的加入會給他們帶來種種便利，至少可以幫他們擺平沿途遇到的軍警，甚至從軍警那裡得到幫助。
那兩名特工的相貌都平平無奇，一副大眾臉，屬於那種跟他聊了半個小時也能轉身就忘掉的。這個就對了，除非有***敵方***甚至特工的任務在身的特工人員，否則，一般的外勤人員都是大眾臉，越普通越好，越沒有特色越好，如果在同一幢樓里住了大半年，也沒有一個鄰居對他有印象，那就更好了。像好萊塢大片里演的滿屏都是西裝革履的帥哥只能存在於文藝作品里，在現實中，這種回頭率極高的帥哥去當外勤特工，絕對活不過兩集。
「我叫約維奇，他叫科維奇。」年紀大一點的特工冷淡的自我介紹，「我們的專業是偵察和痕迹追蹤，希望我們的能力對你們有幫助。」
郁成說：「歡迎你們的加入。」
約維奇問：「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郁成搖頭：「沒有！我們只知道她買了一輛山地自行車逃跑，但具體往哪逃，逃到了哪裡，一無所知！」
科維奇有點詫異：「你們中國人的反偵察意識都這麼強嗎？就連一個嬌滴滴的女記者也能達到這樣的水準！」
郁成苦笑：「我倒寧願她沒有這麼強的反偵察意識！」他把自己這兩天遇到的問題一古腦的告訴了這兩位特工，聽得這兩位特工眉頭深鎖。最後，他兩手一攤，說：「她似乎人間蒸發了。想要找到她，必須動員全國的力量了。」
約維奇搖頭：「絕對不能這樣做！就連我們都不知道我們中國有多少北約的特務，真要投入更多的人力進行查找，極有可能會讓敵人搶先一步找到她……」
正說著，科維奇的保密手機響了。他接通，聊了大約一分鐘，然後關掉手機，有些驚喜的對大家說：「有進展了！托波拉那邊有人見過她！」
約維奇果斷說：「馬上出發！」
他們離托波拉只有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一行十人分乘兩輛皮卡，十分鐘后就趕到了。
到了托波拉，約維奇帶著他們直奔警察局。他向警察局局長出示了自己的證件，直接了當的說：「這個案件暫時由國家安全部接管，帶我去見那個人！」
局長不敢怠慢，趕緊帶路。
於是，在囚室里，郁成他們見到了一個女人。這是典型的塞爾維亞女子，三十來歲，身材高挑秀碩，一頭紅色長發為她增添幾分野性的美……不過現在她可美不起來，因為她鼻青臉腫，那雙眼睛更是腫得只剩下一條縫，慘兮兮的！
風暴嘴角扯動一下：「就是她見過我們的劉大記者？可別告訴我她這一身傷是讓劉大記者揍的！」
郁成說：「我覺得很有可能！」
約維奇可沒空閑扯，他介紹：「這個女人是個人販子，多次拐賣少女，販賣到歐洲去，可以說是罪大惡極。」說著，向那女人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那女人明顯瑟縮了一下。雖說內部出了很多叛徒，南聯盟國家安全局的威望被極大的削弱，但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這證件還是很有威懾力的。那女人努力瞪大紅腫的眼睛看著約維奇，一開口大家就發現她的門牙給打掉了：「我……拐賣個外國記者跟叛國扯不上關係吧？怎麼國家安全部都找上門來了？」
約維奇寒聲說：「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如實交代，我再視情節輕重給你量刑，如果敢有隱瞞，上帝也救不了你！」
那女人有些驚愕：「你們要找那個女記者？」
約維奇說：「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拿出劉艷的照片：「你確定是這個人嗎？」
那女人露出痛恨的神色：「確認！就是她！就算她化成骨灰我都認得出！這個該死的中國女人，她簡直就是魔鬼，我恨死她了，如果再讓我碰到她，我非殺了她不可！」
郁成聽完翻譯，有些納悶，插口：「打擾一下，請問你這一身傷是怎麼回事？你這麼痛恨她，是因為她打了你嗎？」
那女人有幾分癲狂的怒吼：「打了我？哈，我倒寧可她打我一頓！她對我做出的惡行已經遠遠不是打一頓那麼簡單了，她這樣的人應該下地獄，下地獄！」
郁成嚇了一跳，問：「她到底把你怎麼了？」
那女人說：「她把我賣給了幾個光棍！該死的，本來應該是我把她販賣到歐洲去，賺一大筆錢的，她欺騙了我，說要帶我去找她的朋友，結果把我賣給了幾個三十年沒碰過女人的光棍，換了三百美元！那幾個光棍沒日沒夜的輪著上，我稍稍掙扎就會招來一頓毒打，要不是我趁那幾個光棍睡著逃了出來，只怕現在命都沒了……那個可惡的人販子，我詛咒她下地獄！」
郁成：「……」
第三小隊所有隊員：「……」
約維奇和科維奇：「……」
人販子居然被人賣給了幾個光棍，給幹得半死不活？這個世界也太魔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