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狡猾
蛙足中隊回去繼續掛彈回頭炸星月旅的計劃在飛機降落的那一刻就告吹了，地勤強行將拉爾夫那貨給丟進了禁閉室，讓柳燁、鄧飛龍他們老老實實去睡覺，準備迎接更殘酷的戰鬥，至於今晚繼續出擊就免了，休息最要緊。
「我覺得現在正是全軍出動，對他們實施最猛烈的轟炸的最佳時機！」柳燁據理力爭，「他們現在只顧著在城裡四處搶掠，根本就沒有什麼像樣的部署，有限的一點防空武器無法對我們構成任何威脅，我們完全可以炸到他們哭爹喊娘！」
航空隊負責人，也就是柳燁的團長曾南生看著他：「你的意思是，現在是殲敵的最佳時機？」
柳燁連說帶比劃：「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曾南生說：「行，那你繼續出擊吧。地勤，給他掛彈！」
柳燁歡呼一聲，沖地勤人員叫：「快，快，給爺掛彈！多掛幾枚高爆彈，這玩意兒用來拆樓最好使了！」
地勤人員還真不含糊，立馬就推動車子往裝著航空炸彈的集裝箱走去。飛機使用的遠程導彈和航空炸彈都是非常重重的，靠人力根本就搬不動，沒有車子可不行。
柳燁叫：「也得幫我把僚機的掛上！我們一起出擊！」
曾南生轉身就走，邊走邊嘆氣：「唉，明天就有一批激光制導炸彈能到貨了，本來還想讓你們養足精神，以最好的狀態投入戰鬥，用這些最先進的炸彈給予敵人最沉重的打擊，可有人就是不領情啊……」
正興奮得手舞足蹈的柳燁、鄧飛龍兩位的手頓時就僵在了半空中，好像被人點了穴似的。柳燁連聲音都在發飄：「團……團長，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鄧飛龍也沒比他好到哪裡去：「你……像是說，我們訂購了激光制導炸彈？」
曾南生懶洋洋的說：「訂購了呀！這些稀罕的貨色在國內難得一見，但到了國外想搞到手也不是很難，我本來還想讓你們好好體驗一下精確制導炸彈的威力，學學什麼叫精確打擊呢，沒想到你們對無制導鐵炸彈這麼著迷……算嘍，大不了到時候我多辛苦一下，幫你們扔好了。」
這兩位一個飛撲撲過去，一個抱住一條大腿：「別啊，團長！我們知道錯了，我們聽你的，馬上就回去好好睡覺……」..
曾南生說：「還睡個屁，給我掛彈起飛去炸星月旅，不把這一集裝箱炸彈扔光你們別睡覺！」
柳燁哀聲叫：「團長，別這麼絕情啊！我聽你的，我以後都聽你的，別再讓我扔鐵炸彈了，我扔這玩意兒都扔吐了！」
鄧飛龍說：「對啊，你就饒了我們吧！以後你讓我們往東我們就不往西，你讓我們扔貓我們就不踢狗，凡事唯你馬首是瞻，行了吧？」
地勤人員見他倆這死乞白賴的模樣，都是一個勁的翻白眼。喂，你們可是飛行員啊，精英中的精英啊，能不能有點飛行員的樣子？這滿地打滾撒潑灑賴成什麼樣子！
對此，柳燁和鄧飛龍只想說：面子？面子能當激光制導炸彈用嗎？不能？不能的話要它何用！
雖說中國很早就開展了精確制導技術的研究，幾年前兩架是掛著兩枚1000公斤級激光制導炸彈神不知鬼不覺的飛越邊境，在鐵牙犬中隊的配合下一舉摧毀了境外一個***在雪山古堡中建立的生化武器研究基地，那是一次極為成功的精確打擊，但是……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知道的，裝備更新極其緩慢！別說那次行動使用的炸彈是試驗性質的，並不成熟，就算真的成熟了，想要大規模列裝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天可憐見，這兩名把出花來了的飛行員飛了這麼多年，連激光制導炸彈的樣都沒見過！
反倒是兩個月前秘密來到索馬利亞蘭基地之後，他們卻在裝備欄里看到了激光制導炸彈的身影，並且接受了相關的訓練。這些激光制導炸彈自然是從俄羅斯或者烏克蘭那邊買來的，俄羅斯窮得很，以至於在第一次車臣戰爭的時候根本就用不起激光制導炸彈，搞得152毫米榴彈炮發射的「紅土地」激光制導炮彈成了地面部隊所能召喚的唯一一種精確制導彈藥。然而，在此同時，他們卻有大量激光制導炸彈被走私到國外，賣得全世界都是，真的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了。
不過這玩意兒也確實夠昂貴的，東方禿鷹傭兵團用得起，但也不能大量使用，所以這麼長時間了，他們也只扔過不到十枚，還他娘的是內部灌裝水泥的實心炸彈！現在聽說準備動用激光制導炸彈打擊星月旅，這兩個貨哪裡還按捺得住？就算躺地上打滾也不能錯失這樣的機會啊！
曾南生讓這兩個傢伙那無賴的嘴臉給氣到了，沒好氣的說：「滾去睡覺！」
柳燁和鄧飛龍歡呼：「好咧！」跳起來一溜煙的跑了。
曾南生看著他們的背影直搖頭，喃喃自語：「兩個刺頭，都不知道還得花費多少心思才能把他們打磨成個樣子！」
東方禿鷹傭兵團自動放棄絕佳良機，在星月旅一團混亂之際居然沒有大舉出動對他們大規模的空襲，這就使得星月旅度過了一個還算安生的夜晚。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這份平靜就被打破了，大批星月旅士兵在城中橫衝直撞，肆意焚毀房屋，搶掠自己喜歡的物品甚至女人，奧博克城濃煙滾滾，火光衝天，哭喊之聲響徹雲霄。
阿里傾聽著不遠處傳來的哭喊之聲，眉頭大皺：「那幫瘋子又想幹什麼？」
虎鯊說：「能讓你猜到他們的想法的話，他們就不是瘋子了！」扭頭問海葵：「有什麼發現嗎？」
海葵從昨晚到現在一直在擺弄她那些電子對抗設備，就沒有合過眼，那雙小鹿般黑白分明的、澄澈的大眼睛布滿了血絲。她在截聽星月旅各級指揮員之間的電子通信，試圖從那繁雜的信息中過濾出最有價值的東西，阿拉伯語成了她最大的障礙————她沒學過阿拉伯語。於是席琳也被抓了壯丁，海葵鎖定最為活躍的信號，將它的通信內容截下來讓席琳翻譯，可憐的席琳小姐被折磨得痛不欲生：阿拉伯語是她的母語沒錯，可是她哪裡懂那麼多軍事術語和暗話嘛！
虎鯊垂問，海葵自然是殷勤的回答：「我鎖定了四個最為活躍的信號，監聽並且翻譯了他們上百段的通信內容……」
席琳馬上就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不想動了————那上百段通信內容可不都是她破譯的么？簡直把她累慘了！
虎鯊揉了揉海葵的腦袋：「辛苦了！」
海葵嘿嘿傻笑，用臉蛋蹭了蹭虎鯊的手掌：「不辛苦！」
虎鯊問：「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嗎？」
海葵指著計算機屏幕，屏幕上，奧博克市的衛星地圖的比例被調到了一萬比一，可以看到，四個光點在四個不同方向移動。海葵說：「我發現絕大多數通信都與這四個信號有交，不是他們在聯繫周邊的部隊，就是周邊的部隊在聯繫他們，所以我大膽猜測，這四個信號代表著星月旅四個比較重要的指揮節點。」
虎鯊說：「光憑通信頻率可沒法斷定這是指揮節點，對方也可以用電子對抗設備不斷發送大量無意義的信號，偽裝成指揮節點引誘對手前去打擊。」這一招南斯拉夫人玩得很溜，他們經常讓一些小分隊攜帶電子設備不斷發送大量經過加密的、沒有意義的信息，通信頻率非常高，北約空軍的電戰機探測到之後往往會誤認為那是重要的指揮節點————不是指揮節點怎麼可能如此頻繁地對外聯絡？果斷派出戰機前去轟炸，結果一頭撞上了早就埋伏在四周的南斯拉夫防空部隊，給打得一頭包。
海葵說：「所以我讓席琳幫我翻譯了上百段通話錄音啊。」拿出一疊紙遞給虎鯊，那上面寫滿了字，都是翻譯成英語的通信內容，足有二十頁之多……看看這信息量，不難理解為什麼席琳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了。
虎鯊一目十行的瀏覽著，很快就看完了。從這些翻譯過來的通信內容來看，基本上可以確定，那確實是四個指揮節點，至少也是營一級……如果星月旅有營這個編製的話。這四個指揮節點討論了大量明天掠奪奧博克之後如何撤回葉門的內容，顯然，他們是打算開溜了。
還有幾段對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幾段對話內容平平無奇，但是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甚至可以說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強硬，這引起了虎鯊的興趣。她問海葵：「這幾段對話是哪個指揮節點的？」
海葵搖頭：「這個信號啊，並不活躍，整個晚上都沒跟各指揮節點聯繫過幾次，要不是他說話時的語氣太過強硬，我差點就忽略掉了。」迅速在衛星地圖上調出那個信號：「在這裡，奧博克市圖書館。」
虎鯊問：「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海葵說：「不知道，他們在通信的時候從來都不會直呼姓名的。」
虎鯊盯著那個並不活躍的信號，嘴角一勾，露出一絲笑意：「還挺謹慎的呢……可惜，沒用！從你使用手機或者衛星電話向你的部下發號施令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