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雙喜甜食
不管信不信,每天見劉雙喜都要泡十幾二十斤帶皮的大麥,劉四喜都心疼的直叨叨。劉雙喜也不理他,只是固執地繼續泡大麥,每天再淋兩三次溫水。
終於到了第四天,頭一次泡的大麥已經發起一寸多長的芽子。
起個大早,劉雙喜將半夜起來泡上的糯米放到大鍋里煮,比平常蒸的飯還多放了一些水。
兩屋八個灶一齊燒火,每口大鐵鍋里都有二十多斤米,再加上水也是滿滿一大鍋,看的圍著灶台燒火的劉四喜直心疼,「你第一回做倒是少做點呀,這小二百斤糧,別都白瞎了。」
劉雙喜不解釋,雖然前世沒一次做這麼多,可經驗在那兒了,能做白瞎嗎?看他那心操的稀碎稀碎,還不如多干點活了。
待糯米飯煮熟后,憑感覺晾到熱而不燙,再把切得細碎的大麥芽混到裡面,就在灶台上溫著,這樣經過兩個時辰左右的發酵就可以取糖液了。
劉四喜在一旁蹲著看,也不知劉雙喜這是要做什麼,好好的糯米不留著吃,拌得跟豬食似的,回頭弄不好都得扔。
但這些日子吃著劉雙喜做的菜,對劉雙喜倒有那麼一點信心,沒準真是要做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去賣呢。
再說,沒信心又如何?後來又買了四口大鍋,這些日子又陸續添了不少東西,賣地的十五兩銀子都敗的差不多了,若是這回賺不回錢,他們姐弟倆就真只能每天吃著白飯度日了。
劉雙喜讓劉四喜不時再在灶台里燒一把細柴,不會讓鍋里的飯太熱,又不會冷掉。
到下午的時候,劉雙喜打開大鍋,已經能看到發酵好的糯米和裡面的糖液,用布袋子把糖液裡面的糯米和麥芽過濾出來,剩下的就是需要擠壓才能把裡面的糖液都弄出來了。
劉雙喜力氣大,也不用壓汁機,只兩臂用力,就能看到白布袋上不斷地有糖汁流出來,流到下面接著的大缸里。
劉四喜又蹲在一邊看熱鬧,嘴裡還不閑著地說:「你這是幹啥呀,好好的米瞧被你糟蹋成什麼樣兒了?」
劉雙喜聽的煩了就讓他去把灶上的火生起來,把擰出來的糖液舀出來倒進大鍋裡面用大火熬著,為了能熬的快點,近二百斤糯米加水擰出的幾百斤糖液被她分到八口大鍋里熬,等她把糖液都擰出來了,第一口大鍋已經熬的初具模樣。
紅褐色的糖液在大鍋里翻滾,整個屋子裡都散發著迷人的甜香。
劉雙喜拿竹制的長柄鍋鏟沾了點放嘴裡嘗了嘗,雖然有麥芽糖的香,甜味還很淡,粘稠度也不夠,還得繼續再熬。
劉四喜也學著劉雙喜的樣子嘗了一點,頓時就眉開眼笑,「甜,像蜜糖水!」
劉雙喜撇嘴,「這回相信姐說的賺大錢了吧?」
劉四喜用力點頭,「你做的這假蜜糖跟真的似的,肯定能騙到人。」
劉雙喜黑線:「我可警告你,回頭你要是把我怎麼做糖的秘密告訴別人,仔細你的皮!」
劉四喜翻著白眼,「你當我傻?我還怕你說漏了呢。」
姐弟倆這一下午就在不停地攪動鍋里的糖液,午飯和晚飯都是劉四喜去包子王家買的包子,三十個大包子就著熱水,一人吃了十五個,都還有些意猶未盡。
直到天快黑了,鍋里的糖才算熬好,滿屋子都是微焦的甜香。
一半被劉雙喜裝到罐子里,剩下的一半在鍋里繼續熬,將火也撤小點,熬得更加粘稠的時候被劉雙喜倒在一個白瓷盆里。
晾不那麼熱了,先是用一根擀麵杖反覆拉扯,不燙了就直接上手,等到以她的力氣都有些拉扯不動,才把已經被拉成了銀白色的糖拉成手指粗細的長條,放在案板上,拿了根棉線,在糖條上快速纏繞,再輕輕一勒,就成了一塊塊兩面平、中間鼓的糖瓜。還有一些乾脆拍扁了用刀切成糖片。
劉四喜拿了一塊涼透的塞嘴裡,入口時咯嘣脆,再咬幾口就粘牙了,可真是又甜又好吃,忍不住挑著拇指贊道:「劉雙喜,真看不出你還有這本事。」
劉雙喜拿手指在他的頭頂敲了一指,「叫誰劉雙喜呢?我是你姐!」
劉四喜揉著頭頂上的大包,鼓著腮幫子運氣。原先他就打不過劉雙喜,如今劉雙喜又有賺錢的本事,他還得靠劉雙喜養,哪敢得罪她?
可這些年也習慣了叫劉雙喜,突然叫姐,好奇怪的感覺!
連著幾日,劉雙喜和劉四喜都在家閉門做糖,除了最開始的糖瓜、糖片和糖稀,劉雙喜還做了一些加了花生和牛奶、羊奶的牛軋糖,又香又甜,劉四喜這幾日恨不得糖不離口。
可被劉雙喜以太胖為由,限制了吃糖的數量,劉四喜敢怒不敢言。
眼看到了臘月十五,過了臘八后梅西鎮的年味漸濃,不管有錢沒錢,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起了年貨,而今日正是梅西鎮逢五的集日,十里八鄉的人不論買的賣的都往這邊趕來。
劉雙喜家正是集市的正中央,絕好的鋪面位置,劉雙喜一早就起來在門前用之前睡過的木板支起了個攤子。
前幾日床就拉了回來,姐弟倆雖然還要擠在一張床上,可畢竟是新做的大床,用料也十足,雖然沒有太花哨的樣式,睡著也比木板舒服。
於是,完成它的使命的木板又成了趕集日擺在門前的攤子了。
門上還掛了一塊黃底紅邊黑字的幌子,上面寫著:雙喜甜食。
劉四喜在攤子前盯著,劉雙喜把用籃子裝著的各種糖果和昨晚做出的蒸糕往攤子上擺,警告劉四喜不許偷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