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主動登門
三個僧人圍著洪遠大師,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
洪遠大師端坐在蒲團上,雙目緊閉,一句話都不說。
正在這個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僧人,他進來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有些欲言又止。
「什麼事?」洪遠大師開口道。
「回稟方丈,門外有人求見。」
「是什麼人。」
「他說他叫柳時風。」
「什麼!」
洪遠大師饒是冷靜如常,卻也忍不住睜開雙眼,臉上盡顯驚訝的神色。
旁邊的三個僧人法號分別是洪凈,洪聞,洪鳴,他們三個都是洪遠大師的師弟,這四人當年並稱為四大神僧,洪遠大師當了方丈之後,這四大神僧的名號也就沒人再提了。
這三人聽說柳時風來了,比洪遠大師還要吃驚。
「他自己送上門了?還有這樣的好事?我去會會他!」洪凈長的胖乎乎的,一臉橫肉,脾氣很壞,怎麼看都不像是個佛門子弟,據說他當年是來此避難的,算是個半路出家,雖然洪凈自己說這是謠言,但如果要讓他多解釋幾句,他就諱莫如深了。
「我也去!」另外兩人也要跟著過去。
「站住。」洪遠大師的身影突然一下子出現在了他們三個的面前。
「方丈,你親自去?」
「對,我親自去,你們三個不要亂來,我們修佛之人,戾氣不可多。」洪遠大師說完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門外,柳時風帶著兩個觀星山莊的弟子,正站著等候,他回到紫金山見到柳公常之後,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來凈禪寺也是柳公常的主意,與其讓人揣測,不如自己大大方方站出來,觀星山莊的人向來都是走在陽光之下。
來凈禪寺,柳時風倒不緊張,那天在觀星山莊的事他也聽說了,洪遠大師的表現可以說非常克制,基本上算是沒有插手,反而還說了幾句打圓場的話。
「柳公子,方丈請您進去。」正在琢磨著,一個知客僧就走了出來,將他請了進去。
凈禪寺很大,方圓佔地十幾畝,裡面大大小小的格式房屋足有上百座,而且此地還是名聞天下的佛門聖地,凡人之中的不少佛門信徒也會來這裡拜佛,所以平時也很熱鬧,就剛剛那一陣子,柳時風就看到幾十個人進進出出。
沿著一個台階走上去之後,就看到一座大殿,在大殿的旁邊有一個偏殿,洪遠大師正在這裡等他。
進去之後,他發現只有洪遠大師一個人,便讓跟著自己來的兩個弟子到外面等候。
「晚輩柳時風,見過大師。」
洪遠大師淡淡說道:「柳公子,沒想到你會來。」
柳時風說道:「大師,今日前來,也是家祖的意思,我們觀星山莊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我知道大師對我們有看法,今日前來就是想跟大師把這個結給解開。」
洪遠大師道:「解開心結固然重要,但恕我直言,以你的身份,應該還不足以把結解開吧。」
「這個自然,但家祖身體欠安,無法遠行,而且大師也知道,我們觀星山莊已經毀於一旦,家父和我二叔都在忙著重建山莊的事,所以只有我來了。」柳時風道。
「如此說來,也只好這樣,不知今日前來,有什麼事嗎?」
「大師,明人不說暗話,我就不兜圈子了,我來就是想告訴您,那天晚上是有人把我從馬車裡帶走的,馬車周圍看守我的人,也不是我殺的,這件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洪遠大師問道:「你說不是你殺的,可有證據?」
「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想大師也應該沒有看到我殺人的證據吧。」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從當時的情形來看,你是最大的嫌疑人。」
「這我承認,但我不想背黑鍋,當時馬車周圍是布了結界的,我不怕您笑話,我資質一般,悟性也不高,所以法力仙術一直沒有太大的長進,以百里莫玄的能力,他布下的結界,我根本不可能打破。」
「那你是怎麼逃出去的,誰救的你?」
「大師,我要先糾正您一句話,那個人根本不是救我,他分明就是想害我,陷害我。」柳時風道。
「好,那我換一個問法,那個人是誰,你記得嗎?」
柳時風搖頭道:「不記得,那個人說話和身形都很陌生,而且說話還是背對著我,我根本看不清長相。」
「既然你無法提供任何真憑實據,我怎麼相信我的弟子不是你殺的?」
「大師,臨行前,家祖特意叮囑我,他老人家說,您是得道高僧,當年你們也曾在一起談論仙術,談論佛法,他相信您是個明事理的人,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一個陰謀,還請大師能夠撥開雲霧。」柳時風說道。
洪遠大師沉默片刻,然後走到柳時風面前說道:「你知道嗎?就在你來之前,我的幾位師弟還在勸我,讓我到棲霞殿去找你,問個明白,報仇雪恨。」
柳時風顯然有些吃驚。
「這件事跟棲霞殿更沒有任何關係,我那天出現在棲霞殿也是偶然,如果這件事是瀾月谷的人告訴您的,那麼我無話可說,當時妙玉仙姑差點就要殺了瀾月谷的周桐,還是我將她勸下的。」柳時風道。
「我本就沒打算去。」洪遠大師道。
「哦?這麼說,大師相信我的話,相信我們觀星山莊是清白的?」柳時風高興地說道。
「非也。」洪遠大師吐出這兩個字,讓柳時風的臉色瞬間來了個大拐彎。
「大師這是何意?」
「我不想去,只是因為觀星山莊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天你們也死了不少人,雖然不是我殺的,但生命都是一樣的,就當為了死去的弟子報仇了,因此,我和你們的恩怨,已經沒了。」
柳時風急忙說道:「大師!我們本就沒有恩怨,您不能這樣想,您這樣想,等於還是懷疑我們。」
「柳公子,現在這個時候,我懷疑不懷疑,已經沒有意義了,不管是不是你做的,事情都到此結束了,我不會再去蹚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