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誰在作死
那熟悉的一幕在唐百衣腦中劃過,而高粱地里的陣陣呻吟聲也更是驗證了自己的猜測。
「混蛋!」
唐百衣一個猛步躍進高粱地中,不顧左手的傷勢,扒拉開繁茂的高粱桿,對著洪鐵蛋的鼻樑就是一拳!
原來口乾舌燥的洪鐵蛋打不過唐百衣,只能又捉了一名村女洩慾。
「沐別?你不是在學堂么。」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唐百衣又是一勾拳直直揮向洪鐵蛋的下頜。牙舌的碰撞痛得洪鐵蛋齜牙咧嘴亂叫。
「下作的敗類!」
不等唐百衣第三拳揮出,洪鐵蛋呸了一聲,反向大步跑走,竟然連褲袋都顧不上提。
「沐別?」
只見高粱地里一片凌亂,沐別哭得悲戚,竟然欲拿頭往石上撞。
唐百衣一把拉住,卻被沐別猛然的大力甩的幾乎摔個跟斗。
「別管我!」沐別一門心思求死,將額頭猛磕向大石的時候,一隻手愣是橫里出來,墊在石頭上方。
「嘭」,沐別額頭徑直砸向那驀地出現的手。
唐百衣痛得只覺得手指欲斷。
「又沒得逞,不用尋死覓活的。」唐百衣看著沐別光溜溜的上身,但下身的褻褲還在,只能出聲安慰。出口才發現,這話好像並不是安慰。
「呸。」沐別大哭,「你以為誰都像你!不要臉,到處勾引男人么!女兒家清白沒了不如死了!」說完竟要再拿頭去磕。
古代女子將貞潔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唐百衣淡淡道,「行,不攔你。按你說的,要麼你去嫁給洪鐵蛋。」
沐別一聽,渾身一抖。
「要麼,你現在撞死了,洪鐵蛋依舊逍遙,而你娘親和老爹生活更是沒指望。沐家寄希望與你能考上科舉,發揚門楣,所有的財力都供你從小上學堂。若你覺得對得起爹娘,便宜了洪鐵蛋,那你就磕吧。」
沐別咬著牙關,雙眼通紅。
唐百衣褪下破衣袍,甩在沐別身上,「就和大娘說絆倒了,傷口是摔的。洪鐵蛋要是胡亂說,也得有人信他才行。來日方長,他的好日子在後頭。」
沐別嘴唇珉得煞白,艱難地點點頭。
然而,唐百衣沒想到的是,不等自己去找洪鐵蛋麻煩,這洪鐵蛋就親自送上了門,以一種自尋死路的方式。
是夜,唐百衣攙著沐別回到沐家,沐依依驚異的眼神狐疑地盯著那攙扶的胳膊上。
唐百衣也發現,似乎和沐別過於親近了,連忙鬆開了胳膊後退半步。
平時的沐別相當看不起唐氏,怎麼可能一同並肩回家?但今日下學堂的沐別,遇到高粱地里的洪鐵蛋,受驚不小,又有些心虛,不敢見到娘親,這才沒有甩脫唐百衣攙扶的手。
「阿別,下堂啦!」婆婆張氏從灶膛里出來,殷勤地招呼著全家的希望,「阿別來,阿娘給你煮了個雞蛋,你哥從里正家換來的那隻母雞可能下蛋哩。早上一個不說,下午還能生一個。當真是金母雞。」說完又輕輕掌了一下嘴,喜笑顏開,「瞧我這樂呵的,可不能讓里正知道,咱家圖了個大便宜!」
沐別心中有事,又有點心虛,胡亂答應了下,伸手掩蓋布料的凌亂。
「姐姐,怎麼衣衫破了?」沐依依眼尖,率先發現。
沐別眼神有點躲閃,那羞於啟齒的一幕又在腦海中浮現,頓時氣血上涌,又開始想不開。
唐百衣見勢不好,連忙插聲道,「珩郎呢,怎麼沒見到他。」
沐依依道,「堂哥被洪家大娘喊走了,說是要幫忙修繕籬笆,給五文錢辛苦費呢。」
唐百衣心下轉了轉,洪家大娘?那不是洪鐵蛋的阿娘么。
婆婆張氏白日里被牆瓦撞得後腦勺正疼著,見著唐百衣沒好氣,「咱家阿珩不是讓你滾么,怎麼又滾回來了。」
唐百衣氣結,還不是為了護送你家女兒平安到家,但這些話只能吞進肚裡。唐百衣換上一臉笑容,人畜無害道,「打是親罵是愛,咱家珩郎說滾,奴家怎能真滾呢,床頭吵架床尾和啊。」說完還煞有介事地一擠眼。
那賤賤的模樣,看著沐依依恨得牙痒痒。同樣恨得牙痒痒的還有婆婆張氏。原本以為能見到兒媳婦抹著眼淚離家出走的賭氣模樣,就更有理由給兒媳安上深夜不歸的罪狀。誰知道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沒有最不要臉,只有更不要臉。而唐百衣一定就是不要臉中最無敵的那人。
婆婆張氏氣得鼻孔噴氣,但也無可奈何,「你個小浪蹄子!天天搔首弄姿的擠眉弄眼!就是這樣迷惑阿珩的!」
唐百衣作出羞答答的模樣低著頭,儼然模仿了沐依依的柔弱感,而沐依依正是婆婆張氏第二厭煩之人,「沒辦法,珩郎就吃奴家這套。」說完牽起嘴角,樂滋滋地看著沐依依氣不打一處來,以及張氏吹鬍子瞪眼的模樣。
「下不出蛋的雞!」張氏啐了一口,只聽沐別哐當一聲一走神將雞蛋掉落在地,只能放下唐百衣這邊,連忙去招呼自家那親親寶貝閨女。
唐百衣巴不得張氏別將招子放自己身上,鑽進裡屋,把門合上。
門一合上,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唐百衣深吐出一口濁氣,灌了桌上幾口水,便趁著沐珩不在家,開始鍛煉肌肉。
左臂雖然不能用力,但右臂,雙腿,腹肌和背部括約肌都能進行力量訓練。
「想不到,曾經的泰拳格鬥拳王淪落到這般境地。」唐百衣自嘲一笑,加大了鍛煉強度。
單手拉著床框,開始訓練引體向上。
不多時,唐百衣感覺腹部一通莫名的火開始向上直竄。
「嗯?」唐百衣又灌了口桌上的水,有些奇怪,這具身體怎麼這麼容易發熱,這才兩盞茶的時間,就全身冒汗。
不過,或許正是這般,才更有訓練效果。
唐百衣當即更為興奮,深蹲起跳,凌空仰卧起坐,屈膝單指俯卧撐,很快,屋內溫度開始上升,額頭後背胸前大汗淋漓。
然而,反應再木訥的人,此時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唐百衣皺眉,引體向上的動作加快了些,這種莫名燥熱煩躁不安的感覺,莫非是被下了葯?
回頭看向那還剩大半杯水的茶壺,唐百衣眼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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