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叛逆女兒和盒子五
當唐果核把女子記憶讀到這裡時,逼真的回憶,一幕幕場景,和真實的體驗讓她感同身受。
「混蛋!」唐果核忍不住張口唾了一句,氣憤到義憤填膺。
這女子就是被卑微的舔狗!母親是這麼說的沒錯,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居然還救了個白眼狼!
這年輕帝王,眼睛不好使,腦子更不好使。一個豁出貞潔和性命也要救他的女子,他居然將人家給忘了。
好吧,或許他欠下的人情債多了去。但自己就是為女子意難平。
意難平!
門口腳步聲漸近。
唐果核立馬閉眼,如同一個乖順的死人頭。
然而,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睜開了條眼縫,小心翼翼地向外瞅了瞅。
殿門口,陽光灑進來,帶出一片白光,刺眼萬分。
青年逆光而立。
他難以置信地踏進一步,死死盯住零落一地的屍身,久久不能平靜。
怎麼會?
那女人不是右相派來的細作么,為什麼會身首異處,還被這般慘無人道的殺死?
他才離開多久?
之前,他離開后,只聽到身後有兵器動靜。本著警覺和狐疑,他再度折返查看,沒想到,居然看到零落一地的血身。
「你,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是誰?」
青年瞳孔緊縮,詫異錯愕到啞然。
他走上前,慢慢蹲下,捧起零落在地的頭顱,深吸一口氣。
「為什麼。」沉啞的嗓音,繚繞在空曠的大殿內,帶著質問,更像是自問。
他察覺到這女子的不同尋常,只以為是美人計。這才故意對她的示好,和照顧視若無睹。
「到底為什麼啊。」青年沉聲顫抖,百思不得其解,目光怔怔地緊緊盯住那顆似曾相識的面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哪裡見過。
就在這時。
唐果核倏地睜開眼,堅定道,「雨夜,一個葯女救了你,就是我。」
「嗷啊啊啊啊啊啊——」
饒是鎮定的年輕帝王,都被冷不防睜開眼的死人頭,嚇了個魂飛魄散。
唐果核對面前青年的驚恐神情很滿意。不愧是絕色國君,就連嚇破膽,都帶著不可侵犯的高貴感。
若不是青年將自己這顆頭高高拋向天空,像是丟開一個火藥包一般,自己還能對他印象分往上再加點。
「想起來了?」
唐果核這顆頭,咕嚕嚕地滾落到一邊,還寧死不屈地繼續開口解釋。
心直口快,是她的美德。至少,她是這麼覺得的。
青年整個人癱坐在血泊中,驚詫到一動不動。
任何人在緊貼一隻死人頭顱,滿心悲傷地和人頭說話時,都會被突然睜眼回答的頭嚇一跳。
帝王也不例外。
「你,你……你是誰。」青年有些磕巴,錯愕地眼神里盛滿困惑和驚恐。
作為真龍天子,他已經很鎮定了。
唐果核快言快語,很簡明扼要地把女子記憶複述了一遍。尤其把那段追兵姦淫侮辱的事,添油加醋描述一番。
她覺得,女子這些罪,都是這男人帶來的,他應該知道。
青年安安靜靜地盤坐在地,一字不落地聽完,出離平靜。
唐果核費了不少唇舌終於解釋完,看了看絲毫不為所動的青年,很憤怒。
青年沉啞的嗓音,清冷到不真實,「原來……是她。」
「虧你還記得她!」
「朕,沒有忘記她。朕登基后,連夜派人去那村莊尋了,怎麼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左鄰右舍一打聽,說是她死了。朕只能命人修建了個陵墓,埋了個衣冠冢。」
「朕,原本是惦記著,把她接進宮。一年前,她家裡昏暗,那夜也沒有月光。她的面容,朕看不真切,但朕記得她的村莊。」
「她家窮,沒有火燭。就連字帖也是朕借著夜色寫的。寫得鬼都不認識。」
「她很傻,還說她愛錢,讓朕多寫幾張,說定能賣個好價錢。」
唐果核聽著青年絮絮叨叨的話,插了句,「她都藏起來了,她不賣錢也不識字。」
青年苦笑一下,像是苦苦追憶一般,一下又一下輕撫面前說話的頭顱,順著那浸染鮮血的長發。
「朕,對得起天下人,對得起王位,只是,負了她。」
話音未落,年輕的帝王垂下兩行清淚,抱住一顆死人頭顱,埋頭哭泣。
哭得很大聲。
唐果核看著頹喪到頃刻白頭的年輕帝王,看著他匍匐跪地,慢慢地拼接那被砍到遍地都是的殘肢斷骸,有些唏噓。
為什麼,原主不說出來呢。
她早點說出來,不就什麼事都沒了么。
這種芝麻般大小的事,還拚命要男的猜。猜猜猜,你記得我是誰?鬼知道你是誰!不說那夜沒火燭,他看不清。就算是有蠟燭,都過了一年了,誰還記得長的什麼模樣。
唐果核突然覺得自己挺牆頭草,兩邊倒的。
很快,皇陵里,多了一具奢華棺木。
裡面躺著一位盛裝女子,那沉靜的眉眼,嘴角勾起的笑意帶著滿足。
心愿已了。
就在入土的瞬間,唐果核只感覺到眼前一大片熾熱金光閃過,再度回到大理國皇宮偏殿。
而她面前,那穿越盒子,正好端端地杵在那,帶著嘲諷般閃了閃金光。
三世為人的唐果核,看到盒子就來氣!
「混賬!你是誠心作弄本公主?你就是看本公主不入眼對不對?呸!」
一記老拳狠狠砸在儀器盒子上。
儀器敏感地閃爍起金光。
「不!不是的!不要!」
拖著長音的絕望尖叫聲,貫透整個大理皇城,凄涼悲慘,聲嘶力竭。
唐果核一拳打在機關上后,再度被吸進金光中。
大理皇城外,唐百衣正氣勢洶洶地大步奔來。她就知道,這青春叛逆期的混蛋女兒,一定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就像她平時那樣!
無法無天。
「陛下。」君寧卿閑閑淡淡倚靠在偏殿門邊,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她叫了?」唐百衣沒有忽略耳邊細微的聲響。
君寧卿做了個手勢,慵懶至極,「嗯,第三次了。」
唐百衣氣不打一處來,「師父!您看到了還不……」
君寧卿頓時眼觀鼻,鼻觀心,笑意溫潤,「徒弟,為師演算到的。」
唐百衣頓時被堵到噎住。
演算?誰會天演術都不稀奇,但師父他,絕對是個混子!他能推演到才有鬼。
「這到底怎麼開。」唐百衣將穿越儀器揉圓搓扁,都沒能找到魂穿或者身穿的方法。
這盒子,怎麼還對人區別對待?
終於,君寧卿忍不住了。他伸指對著盒身指了指,淡淡道,「徒弟,念出來。」
唐百衣盯住盒身一端,小到看不清的古語,終於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