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前塵篇孽徒

第四百九十七章前塵篇孽徒

唐百衣抬眼撞進一雙清明冷冽的眼瞳中。

師尊是這般絕色,冷淡禁慾的氣息等人想要親手毀滅!撕碎!

唐百衣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周身欺身壓制在銀塵身上,而師尊依舊沒有反抗。

「師尊……拜託你,快走。」

「師尊,給我一晚上時間,我可以……」

銀塵冷冽清明的眸子依舊淡如月華,冰冷如銀霜。這樣的師尊,令人很想毀滅。

大妖之力被很好的裹覆在白衣身形周圍,毫無傷人的氣勢。

一聲冷笑,唐百衣簡直難以相信這聲音是出自自己,「師尊,是挑釁徒弟么?還是,師尊覺得,徒弟不能將您怎樣?」

唐百衣下意識地捂住嘴,這不是自己的聲音!這又是自己的聲音!這是自己心魔的聲音?

眼中映出銀塵依舊冷靜的眼眸,下一秒,唐百衣再度看清,發現居然親手將銀塵拷在牆角邊的鎖鏈上,用的還是……已經煉化的捆仙鎖!

捆仙鎖!

上古神魔大戰時期留下的九天神器之一!

東海蓬萊島陷害自己時,堪堪被自己撈到手的鎮魂珠以及捆仙鎖!

而自己,怎麼會!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就將捆仙鎖束縛住了師尊!饒是魔皇級別的大能也無法輕易掙脫開捆仙鎖的束縛!

自己這是,來真的?

「師尊?」唐百衣發現自己的聲音帶著顫抖,「師尊,你跑啊,你修為境界那麼高,我鬥不過你,為什麼,你不跑?」

捆仙鎖牢牢地將一襲白衣身影束縛住,隨意披散的墨發,清冷孤絕的姿容,銀塵冷淡的眼眸沒有一絲驚慌。

體內難以扼制的魔氣順著遍體心魔,觸發著更為濃郁的花香甜膩氣息。

甜膩的花香,只消遠遠聞上一縷,就能讓人神魂顛倒。

唐百衣勉力保持著清醒,拚命壓抑住體內的狂躁,「師尊,徒弟這就,解開束縛。」

顫抖的手指,慢慢觸摸碰上捆仙鎖的一端,只要將陣盤解開,把捆仙鎖收回,那麼師尊便能被放出。

唐百衣哆嗦著手指,雙眼迷離,控制不住地眯著看東西依然是重影的雙眼,含著一汪春水一般。

「咔」終於,一把握住捆仙鎖,然而,下一秒,唐百衣身體竟然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直直撞進一處溫熱的懷中。

墨花綻放!

花香四溢!

魔氣肆虐!濃重的魔氣順著遍布的墨花,繚繞而起,瞬間滾滾瀰漫在凡間的客房中。

「師尊……不要看……」唐百衣反手用儘力氣,扯出腰間束縛的黑色腰帶,摸索著手舉過頭,低著頭,為面前的銀塵束上眼帶。

黑色束帶遮住那冷冽清冷的雙眼。

唐百衣這才有勇氣抬起眼來。

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終於被這黑色束帶隔絕在師尊面前,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只見面前白衣墨發的男子,雙手被捆仙鎖牢牢捆綁,微敞開的衣襟,露出明晰的鎖骨,以及白皙富有張力的胸肌。鬆鬆垮垮的月牙白法袍不知在什麼時候有些凌亂,隨意披散的墨髮帶著絕望的美感。

唐百衣忍不住伸手撫上那遮蔽雙眼的墨色束帶,師尊動人絕美的臉龐,被遮蔽的雙眼,以及一身難以掙脫的鎖鏈,都讓魔氣更肆無忌憚地到處遊走。

心神一動,墨花綻開,湛金色的花蕊肆意搖曳,甜膩芳香遍地。

唐百衣一把重重環住面前被捆仙鎖綁縛不能動彈的銀塵,一口吻了下去。

銀塵黑色束帶下,薄唇殷紅,帶著禁慾的氣息,令人忍不住想要破壞。

絕美的師尊,無法動彈,束帶遮蔽那清冷的眸子,帶著蠱惑的誘惑,令人想要為所欲為。

唐百衣任由周身心魔魔氣肆虐,任由墨花遍地開!

花期又能怎樣?

自己是魔道!遲早會重歸魔皇之位!若是自己想找一個人禍害,那麼便禍害了!

至於面前的師尊,只能說句……抱歉!

薄唇柔軟微涼,唐百衣伸手撫上面前男子的眉眼,輕柔觸摸著被墨色束帶綁縛的美目。那雙眼,曾帶著令人難以移開的目光,那般絕色傾城。

唐百衣忍不住更溫柔些,雙手環住面前男子的脖頸,碾轉反覆,感受著唇瓣的柔軟和溫度。忍不住更深一些,感受那清冷的香甜。

面前男子的胸膛熾熱,微重的起伏,不安分的小手順著敞開的衣襟滑入,慢碾輕捻,明顯感受到面前男子的異常。

一聲細不可聞的悶哼。

唐百衣忍不住輕笑一聲,順著下頜線吻到面前人的耳垂,「師尊,你喊得真好聽。」

捆仙鎖一陣響動。

唐百衣復后傾半步,仔細摸索著面前如同破損人偶一般的銀塵。絕望的捆縛,令人心悸。

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意味的暗啞男音,「孽徒。」

唐百衣忍不住笑出聲。

靈台間也被這一句「孽徒」喊得有些清醒。墨花逐漸合攏,花瓣慢慢褪去墨色恢復成瑩藍淡紫的紛呈色彩。

百花蜜酒的勁頭,可算是過去了。

唐百衣抹去額頭的汗珠,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清醒清醒。

在一大壺冷茶灌入肚后,唐百衣終於體溫恢復正常。

環顧四周。

媽呀!

牆角盡頭,捆仙鎖緊緊糾纏束縛住的人,是銀塵!白衫凌亂,胸襟盡數敞開的身影,墨發絕望地披散在一邊,黑色綁帶束住眼眸,帶著無力殘破的絕美。

天……這,居然是自己的傑作?

「師尊!」唐百衣一個猛撲,覺得自己心魔上頭時,再遇上花期,簡直恐怖指數陡然上升!居然直接把赫赫有名的南疆妖皇給捆綁在小客房裡!

「師尊!你怎麼不躲!幹嘛不掙扎!」唐百衣欲哭無淚,連忙將捆仙鎖七手八腳試圖解開,有些后怕地扯下那根綁束的黑帶。

銀塵凌亂的白衫近在眼前,唐百衣哀嚎一聲,「師尊啊!下次遇到這種情況,您就跑啊!還愣在這做什麼?花開的時候,徒弟隨便捉個人就行!凡間這麼多人,這麼多花,隨便采一朵,綁一個,也好過用捆仙鎖折騰您啊!」

唐百衣簡直覺得孽徒兩個字來形容自己,就是褻瀆了「孽徒」!若放在修真界,這種大逆不道,足足能讓自己被架上石柱一百次!

銀塵淡漠的眉眼依舊清冷禁慾,勾起嘴角,「以身侍魔。」

唐百衣倏地愣住。

以身侍魔?

師尊你是認真的么?

剛才!若花期再濃烈一點!

這已經不是以身侍魔的問題,而是要被狂暴撕碎,整個凡間被破壞殆盡的問題!

「咔」。

而另唐百衣詫異的是,捆仙鎖自己堪堪只除下一端,而另一端銀塵竟然十分輕鬆地解脫出來。

「……」

這……不是捆仙鎖吧……是逗人玩的嗎?

銀塵揉了揉目瞪口呆的唐百衣的頭髮,「玩盡興了?做完晚課早點休息。」

儼然一副師父的口吻。

唐百衣險些跳起來!自家的小狐狸是越來越無法無天!哦,不,已經不是自家白狐,而是……神獸大能。

唐百衣詫異地看著銀塵果然鎮定自若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般,盤腿在榻上,闔上眼入了定。

若不是周圍還彌散著蜜酒的餘韻,唐百衣簡直要懷疑之前在酒家二樓強吻自己的人,不是面前的銀塵。

師尊明明就是醉了,只是,酒勁很快消失罷了。

當真是上頭容易,清醒也容易。

唐百衣打定主意,下回要順點桃花源的清酒來,發揮出魔皇酒品實力,狠狠灌師尊幾壇。

自己出糗的模樣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不知師尊真正喝倒時,是否會胡言亂語,是否會躺倒就睡,還是會旁若無人的和一般酒鬼一樣張牙舞爪亂舞?

唐百衣一想到銀塵露出真身,在大街上撒歡亂舞,就忍不住樂呵笑出聲來。

一聲鎮靜的沉聲,「徒弟,飄了?」

「沒有沒有!師尊!我在修鍊晚課!」

既然銀塵要扮演師徒,那麼自己乾脆奉陪到底。

只是,自家白狐什麼時候開始爬到了自己頭頂?而且,自己居然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凡間的床榻很是柔軟溫暖,不比修真界自殘般的鐵床,很快唐百衣沒念幾句晚課,就一頭倒下呼呼大睡。

是夜,萬籟俱靜。

只餘下蟋蟀的蟲鳴聲,圓月高掛,月華灑滿凡間大地。

銀塵暗夜中起身,輕盈的腳步沒有一絲聲響,仔細地為鄰床的少女掩好被蹬到一邊的薄被。

一聲輕微的嚶嚀,眉微蹙。

銀塵抬手撫上那似乎睡得並不踏實的臉龐,而下一秒,大手就被一雙小手牢牢攥緊。

銀塵一愣,目光盯住那抓握的小手,眼神晦暗。

少女似乎恢復平穩的呼吸,胸膛也不再起伏。

銀塵輕嘆一聲,寵溺地反手握緊那緊攥的小手,徑直斂起衣擺斜靠在枕邊。

身邊少女眉宇舒展開,翻轉了身,臉蛋蹭了蹭那溫熱的大手,才沉沉睡去。

唐百衣前半夜睡得並不踏實。

漫天火光!

大片大片腥紅殷紅的血光綻開!遍地橫屍遍野!

這是哪?

夢中的唐百衣陡然一個機靈。

這不是墨家法宗!

自己曾親眼見過的遍地橫屍,只有在墨家法宗修真界,然而,這一派生靈塗炭的荒涼末日,並非來自修真界!

耳邊充斥著遍地哀嚎,絕望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漫天殷紅的血霧,腥臭的腐爛氣息。

遠方大片火光瀲灧開,同腥紅的血氣交融成一片!

炙熱能融化世間一切的魔鬼火焰!帶著毀天滅地的惡鬼哭嚎!

「轟!」

「轟轟轟轟轟!」

天際劃過無數瑩亮的星!

哭喊的人群中響起一個振奮人心的呼喊,「是天兵!神來拯救我們!」

「得救了!」

遍地興奮的高呼,在一幕幕腥紅血光中顯得尤其諷刺。

「嘭!」

「轟!」

無數瑩亮的流星重擊向千瘡百孔血流成河的大地!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刺亮到足以灼瞎人眼的亮光盡數猛擊大地!

唐百衣瞳孔倏地縮小,心提到嗓子眼。

誰能來阻止!誰能來阻止!!這片國度!會瞬間傾覆!

意識模糊中,一雙溫熱的手帶著令人放心的溫度。唐百衣下意識地感到一絲安心,眼前火光消失,歸為一片寂靜。

再度沉沉睡去。

……

第二日,唐百衣撐開有些沉重的眼。

「師尊呢?」

左右環顧,天已經大亮,耀眼的陽光從窗欞中照射進來,在几案上籠下一層光暈。

居然已經日上三竿。

唐百衣扶著有些沉的額頭。那個夢境是什麼?腦海中的血光有點模糊,但依稀記得耳邊充斥的絕望悲鳴。

或許是最近神經有點緊張。

唐百衣當即安定下心來。無論是鎮魂珠中的大能魔氣,還是心魔都有可能帶來幻覺。漫天血海這正是世界傾覆的徵兆。

自己聽說過的,或是見到過的末日世界還少么?

幾千年裡各大中小世界,少說有十幾個都被傾覆過,更不論凡間的國度。

只要有人,就有江湖。

哪怕不是魔修所為,兩國交戰,天災人禍都有可能導致文明的覆滅。

唐百衣大大打了個哈欠。當真是來了凡間,心思都細膩敏感起來,難不成是好久沒有回到人修世界,感受正常人的心理?

世界傾覆算什麼?

不算什麼,自己當年只手就能隨意地操縱一個世界一個國度的生死輪迴。

只有實力,才是王道。

唐百衣動了動胳膊,突然門口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連忙復又躺下,闔眼假寐。

腳步聲穩健,慢慢接近。不用聽就能猜到一定是師尊的聲響。自己躺了這麼久,師尊肯定要笑話自己。

唐百衣當即一動不動,繼續裝睡。

驀地,緊閉眼的唐百衣覺得為什麼這麼幼稚?有什麼好躲藏的?來到凡間后,連行事所為都和普通小姑娘一般。

當即,唐百衣一把將覆蓋在臉孔上的薄被掀下,倏地起身,然而撞到一處溫熱的懷中。

「小花貓,肯起床了?」

唐百衣一愣,抬起眼,簡直難以相信這麼幼稚的「小花貓」三個字出於銀塵的口。

墨發白衫,清冷孤高,銀塵伸出手揉了揉面前少女有點蓬亂的頭髮,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一把將兀自一臉懵任睡眼惺忪的少女攬進懷中。

一塊溫熱的綿柔毛巾,輕輕擦拭唐百衣的臉。

唐百衣探出頭好奇地張望向圓桌上的銅鏡。

一臉灰撲撲污濁的臉上還滑過水跡,這可不就是一隻花貓臉么?

灰撲撲的臟污或許是昨夜在牆角折騰捆仙鎖時,蹭到臉的牆壁土灰,但一臉水痕又是什麼?

唐百衣摸了摸眼角,還有點紅,這不可能是淚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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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農女:廠公娘子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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