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過了幾日程九來辭行,白黎驚詫地問:「怎如此快?」
程四叔笑道:「還不是你那皂鬧得,東家急著做這皂類的生意,早早地就把我們都叫回來了。」
程九:「都怪你,我都沒和晴兒好好談談心。」
白黎:「滾。」
他又問:「此次可還往京城走?」
程四叔:「是,京城人多富裕,那邊皂類賣得更好,東家打算先往京城走一趟,再南下。」
白黎點點頭:「四叔,什麼時候能不能約你們東家與我見上一面?」
「何事?」
「這冷切皂的生意,我想只讓你們來做。」
程四叔和程九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程九道:「這麼大一筆生意,只和我們做?」
白黎翻了個白眼:「首先我們留白生活產量不算高,沒有那麼多貨,其次我要不這樣做,你什麼時候才能攢夠錢娶我姐!」
程九喜到:「要攢多少錢才能娶你姐?」
白黎指指自己的房子:「我姐以後的住處總不能比這個差。」
程九:「......」
「那得猴年馬月?」
白黎眨眨眼:「九哥,加油。」
程九嘆氣望天,道:「我懂了。」
程四叔回去轉達了白黎的意思,他們的東家當晚就和白黎碰了頭,那東家姓冷,一聽說能獨吞冷切皂的生意,興奮地不得了。
他和白黎談到深夜,敲定了各種細節,也商議好了分成之類的事情,臨走前誠心誠意建議到:「白小東家,你這冷切皂還是要多做一些為好,你不知道,京城那些權貴們都喜歡得很,用這東西洗臉洗澡洗頭髮,就這巴掌大一小塊皂,幾日就沒了,需求大得很吶!」
白黎淚奔:京城的人都這麼有錢嗎,就算是上輩子,也少有人用冷切皂洗全身的吧!
在碼頭送走了程九幾人,白黎便開始忙碌會所的事情。
會所的事情既牽扯到各方勢力投資,又牽扯到災民的安置,不是小事,馬虎不得,白黎提出的只是個雛形,其中還有許多細節要細細商榷,等到方案完備成熟,朱必覺得可以實施,已經過了大半個月。
會所的生意大致分了七個部分,餐飲、住宿、洗浴、工程、交通以及娛樂,具體還細分了許多小項,採用招投標的方式進行,能者上,白黎本還有些擔心面對一些大勢力做不到公平公正,不過朱必表示,既然這件事情牽扯了流民安置,官府就多少會表態,若真是有麻煩,朱必不會坐視不理。
白黎熱淚盈眶,表示這大腿可真香,被朱必好一頓嫌棄。
這世道官府的威信很大,沒有任何一個商人願意和官府做對,所以各大商戶都很配合,又因著商人多願圖個好名聲,所以牽扯到流民安置這樣的慈善事業,他們也都很願意出一份力,這也是為什麼流民一來,他們便在城門口施粥。
不過到底是個大工程,白黎忙前忙后,奔波於各方勢力之間,等到資金到位,人員配齊,準備動工之時,已經是七月底。
此時澄州府的流民承載力已經達到飽和,多一個都受不了了,白黎趕緊把這些人都給帶到了北郊荒地,暫且搭了簡單的棚子讓他們落腳,每日都要架起幾口大鍋,熬煮一些常用的葯,預防風寒、痢疾等等,流民們早起上工之前都要領上一碗灌下去。
流民們原以為死路一條,沒想到竟然能找到工作,掙得一口飽飯,都十分感動,白順一揮手就跟著走了一大片。
白黎定了規矩,每家四口至少要有一個人參加勞動,每天分得的食物按照勞動人口算,也就是說,參加勞動的人越多,這一家人能得到的食物就越多。
勞動不限於工程活,女人和孩子也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除草,做飯以及一些稍微輕鬆些的雜活,每一個參與勞動的人都有專門的人登記造冊,領取一個小名牌,分成數十個小隊,每日工作后帶著名牌可以到後勤人員那裡領取屬於自己的一份食物,不同工種食物量不同,在最前線搬磚的工人食物最多,每日可得一塊臘肉。
平日里吃的食物不算好,這些流民有數百人之多,任誰也不可能好吃好喝供著他們干一年的活。吃的是雜糧面的餅子,稀粥和大燉菜,能吃個大半飽,維持生命和工作所需,再多就沒有了,只能靠晚上回去吃自己那一份獎勵性食物填補,即便如此,對於在生死邊緣掙扎的流民而言也是求之不得的。
最開始三個月只管吃喝,三個月後就要進行一批篩選,工作偷懶混吃混喝以及品行不端尋釁滋事的都要篩掉,並且趕出澄州地界。
三個月後依然被留下的人則可以領取一匹布,一些棉花來製作過冬的衣服,每個月能領上十文到二十文的工錢,以後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篩選,只留下最好的工人,白黎估計了一下,到時候那些人也應該有了勉強自理的能力,再給上一點盤纏,即便被篩選掉了,也不至於凍餓死在街頭。
最終白黎只打算留下一百來人長期留在會所工作,這已是不少的數目,別忘了,這一百來人是要拖家帶口的,到時候如何安置也是個問題,若是他們的家人也進入會所工作,那麼會所的工作人員一下子就會達到飽和,這已是白黎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
工程浩浩蕩蕩開展了,白黎累死累活幾個月,終於在一切平穩運行之際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
只是風寒,但來的突然,加上過度疲累,白黎高燒三日才退,他上輩子病怕了,這一病便小心翼翼把自己嬌養了半個月才出門。
出關第一天,白黎就被一群狐朋狗友喊去吃飯,說是要給他慶賀一下。
這群朋友是白黎在生意場上交到的,特別是會所一事,把白黎和投資的幾大商家緊緊聯繫到一起,成了一個命運共同體,他們私下交往愈加密切。
白黎年紀輕,這些大商戶心中有所觸動,多是讓家中的後輩參與到會所之中,做個歷練,所以這天一起吃飯的五個人都是十七八到二十來歲的青年,他們在一起無所顧忌,總是談笑風生,也總能賓主盡歡。
請客的叫孫奉,是個近兩百斤的大胖子,家裡有多處產業,涉及各行各業,他是家中長子,家族繼承人,這次會所招標的事情他便參與了,並且中了標,拿下的是娛樂項目之歌舞部分。
除了家族產業,孫奉自己手底下有三家歌舞藝館,他一心要證明自己的能力,這次競標就選了自己的產業,請客也選在了經營最好的珠玉樓,找了最大的包間,頭牌歌舞相伴。
孫奉一邊給白黎倒茶一邊說:「我這胖子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愛聽曲賞舞,我這兒的秋燕可是出了名的歌舞大家,你看看這歌舞如何,能否配得上你那會所?」
秋燕眼含秋波,唇若紅櫻,嬌嬌滴滴地唱了一曲滿庭芳,跳了一支柔若無骨的舞之後乖巧退到一邊,靜靜聽貴客們說話。
白黎說:「這歌舞極好,樂曲也好,老孫,你可以啊!」
孫奉大笑:「那是那是!」
同席的青年都讚嘆不已,一個叫竇乙哥的青年說:「孫胖子,秋燕姑娘這般出色,你可打算讓她去春嬌會上賽上一賽?」
孫奉:「不瞞你們說,已經報了名了!」
眾人拍手叫好,白黎不明所以,問到:「春嬌會是什麼?」
孫奉:「你還小,沒聽說過也是正常的,春嬌會是咱們這一片有名的歌舞大會,鄰近的四個州府各大歌舞行都會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姑娘參加比賽,若是能在春嬌會上一舞成名,那就是四府花魁,了不得的。」
白黎恍然大悟:「原來是選秀大會!」
孫奉:「也對,便是如此。」
白黎又說:「秋燕姑娘身姿曼妙歌喉動人,孫兄你此次大會可是勢在必得了。」
孫奉笑了一聲,搖頭說:「這春嬌會我年年去,但是還沒有拿到過一次頭名,可惜啊。」
白黎:「竟還有更好的歌舞?」
孫奉笑道:「你小子未經人事,哪懂這些,鄧州的嬋月,孟州的清羽,都是出了名的美人,更擅長歌舞,就算是咱們澄州歡顏閣的樂盈姑娘,也是秋燕的強敵。」
白黎:「原來如此。」
一旁的秋燕柔柔下拜,道:「都是秋燕不爭氣。」
孫奉擺手:「與你何干。」
席中有秋燕的粉絲,立刻說:「在我們心中秋燕姑娘就是最好的,那些個......哼!」
白黎不明所以,一個叫蘇傳的青年解釋道:「小白你是不知道,那些個姑娘多是以色侍權貴,到了比賽之時那些權貴必然捧著她們,咱們不佔優勢。」
孫奉也說:「沒錯,我瞧不起他們那般做法,姑娘家,嬌嬌滴滴柔柔弱弱,就該捧著,好生養著才能唱出動人的歌曲,才能跳出純凈的舞蹈,那些個身心都不幹凈的,只能是玷污了歌舞!」
白黎喲了一聲:「老孫你竟如此懂得憐香惜玉!」
孫奉笑道:「咱們有錢,但咱們不是壞男人!」
大家都笑,竇乙哥嘆到:「可以春嬌會有規定,每個姑娘只能上三屆,秋燕姑娘已經去了兩回,今年是最後一回,若是不拿個成績實在是太遺憾了。」
秋燕也失落地垂著頭不說話。
白黎到:「既然如此,今日大家也都在這,不如我們一起幫著想想辦法如何?」
孫奉拍手叫好:「對對,你們都說說,我這成天閉門造車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花來,聽聽你們的想法也好,秋燕,把你的參賽曲舞上一遍。」
秋燕歡歡喜喜舞了一曲,眾人皆拍手叫好,白黎也感到十分驚艷,秋燕的舞姿堪稱絕美,當真如仙子下凡,美極了。
他情不自禁地說:「真是太美了,就這舞姿拔得頭籌絕對沒問題啊!」
孫奉笑著搖頭:「不容易,其他家的也都不錯,前幾日我混進鄧州雕翠院看了嬋月的舞,當真是令人眼花繚亂,風情萬種,秋燕這曲極好,但是少了些風情。」
席中一個叫尚惠的說:「秋燕姑娘清純可愛,哪裡比得上那些個姑娘會勾人。」
孫奉道:「說的是,我們開歌舞坊的,又不是開青樓的,搞那些腌臢事情做什麼!」
白黎想了想,說:「其實風情也不一定非要狐媚勾人,春嬌會定在什麼時候?」
孫奉:「九月十五。」
白黎:「那時天氣如何?」
孫奉:「今年春嬌會在酈州舉辦,酈州還要靠南一些,九月正是熱辣的秋老虎時節。」
白黎一拍手:「對嘛,熱,辣,老孫,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能不能成。」
孫奉饒有興趣地坐直了身子:「你說。」
白黎:「如果我沒猜錯,各家準備的春嬌會舞曲都是類似的風格,如此便不好分高下,我想著我們搞點不一樣的舞定能吸引眼球,不管拿不拿得到第一,都能讓人印象深刻。」
孫奉:「什麼舞?」
白黎笑到:「桑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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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大人:聽說你常去聽曲賞舞,與幾大頭牌關係都不錯?
白黎:那......那都是咱倆戀愛之前的事情。
葉庭瀾:那邊是有前科了,更需嚴加管教方能幡然悔悟,知曉回頭是岸。
白黎戰戰兢兢:你要如何?
葉庭瀾:大理寺最不缺的就是手銬腳鐐、鐵索鐵鏈,你盡可自行挑選,若是都不喜歡,我也可為你設計一套與眾不同的,用純金打造,世間無雙。
白黎:QAQ老攻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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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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