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烏鴉追來
「這件事情,就連我那可憐的姐姐都還不知道,她就是一直都以為那就是我哥哥在陷害他,我爸爸就是直接的兇手,但是沒曾想到,其實這背後最大的那個壞人,就是我的媽媽。是我的媽媽把姐姐的事情先說出來的,那個時候她早就知道了,因為那個李家的孩子,也還是經過我媽媽的手認知我的姐姐的啊!」
「後來嘛,大概就是我媽媽當了最完美的推手,她把很多事情都運用得很好,那些恰到好處的語句的暗示,那些小小的把戲,就輕易地把我姐姐的幸福給毀掉了,就算是在這樣,也還沒有夠呢,她最後可是一步一步地,把我姐姐給逼到盡頭裡邊去了呢!」齊少廉說著回頭還看了我一眼,「你看見他們卧室裡邊的那個奇怪的東西了嗎?」
明明就是大晴朗天的正午,可是我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我的背脊裡邊冒起來一陣寒意,從尾椎一路起來,沿著後背一直到我的頭頂,冷汗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想起來齊少楠站在那個展示櫃一樣的棺材裡邊,那天在她的回憶裡邊,那些那麼無奈的回憶,都是讓我現在這麼不舒服的原因。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媽媽做的?」我實在是有點懷疑齊少廉的話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歌頌母愛的讚歌,有讚美母愛的詩篇,就是說的是媽媽跟孩子們之間那邊的純正的愛,不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媽媽,我是你的孩子,我就無條件地為你付出愛著你。可是現在齊少廉不僅是在告訴我不是這樣的,他同時還在向我講述一個極其殘忍的案列,一個我自己都不忍心直面的案列,我曾經還接觸過的案列。
「很奇怪是嗎?但是我想說的是,我姐姐僅僅是我媽媽的孩子而已,她是在我媽媽嫁給我爸爸之前就跟別的男人生下來的,我那爸爸還以為那個就是自己的孩子呢,那麼疼愛,後來還不是在自己老婆的一點一點的教導下邊,把他的寶貝給葬送到深淵裡邊去了嗎?!」齊少廉攤開雙手擺了擺,一點都無所謂的樣子,還是那種很是淡漠的樣子,像是對這個世界上百年的大多數事情其實都不是那麼在意。
齊家的這一家人啊!果然身在狼窩裡邊就不可能是什麼兔子!
「那要真是這麼說的話,大概其實你的爸爸也是知道你姐姐不是他自己的。」我說道,剛才就是我的一個人在那邊很是震驚加難過,這邊齊少廉卻是放的很開的樣子,我試了一下,要是把這件事情就當成是什麼故事會還是知音上邊那種需要博人眼球故意寫的這麼誇張的話,我的心裡邊會好受很多,大概也是能夠坦然地一塊兒來談論這個事情了。
「嗯,我看也是。」齊少廉在那邊有點一愣,然後偏頭想想,點頭稱是。他那個要面子的死犟又城府極深的頑固的老爸啊,肚子裡邊的彎彎繞繞不知道有多少呢,就這麼看,齊少廉跟著他一塊兒生活了這麼多年都還是摸不著他出牌的套路呢。
「也只怪我姐姐的好運,她全盤地繼承到了我媽媽還有她自己的爸爸的美好基因,所以她真的很美,就是那種一看就忍不住會在感嘆,這麼美好的一個人,怎麼會真實存在的那種……大概,我的媽媽其實是有點嫉妒我姐姐吧。再者,她實在是長得太好看了,已經是超脫我們這個家族之外的存在了。」齊少廉閉上眼睛說道,就好像是在回憶起他姐姐齊少楠的模樣一般。
這能算還好運嗎?白雪公主還有毒蘋果的后媽這樣的故事竟然還有進階的版本?我的胳膊上邊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那麼,THELASTONE,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些的呢?」我實在是很好奇,齊少廉坐下來的這半個小時裡邊,說了十來分鐘的話,差不多就已經快要推翻我所有以往的想法還有認知,翻天覆地的世界觀的改變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總是自以為自己做到了絕密,其實背後那麼多雙眼睛都在安靜地看著呢,那些眼睛,那些嘴巴,總是有一些方法是能夠得到他們的用處的……」齊少廉說到這個地方,就開始起身慢慢站起來,「我一開始還以為你能知道多點呢,其實你根本就沒有觸碰到真相嘛!」
「等等!這些……跟我說了沒有關係嗎?」我最後叫住了正要起身離開的齊少廉,說道,我覺得今天的齊少廉也有點不正常,這是在幹嘛呢?不是說好要向我問嗎?最後怎麼成了他知道的反而比較多,最後還換成了他來告訴我,來訓導我了?!
齊少廉又是一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還好啦,你知道了,那你敢說嗎?你說給誰聽?」好吧好吧,這個小子,說得也還真是。
「我要走了,下午的時候二嫂就要回家去修養了,我們家裡邊還有一個小侄子在等著我們呢!」齊少廉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走了。我看著他高高瘦瘦的背影,耳邊上還是他剛才說過的那些話,尤其是最後那一句,也是有點什麼特殊的含義嗎?齊少廉,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到底都知道些什麼?!!
我捏了一下衣兜裡邊的那枚戒指,那是齊少楠交給我的那一枚,我現在還沒有去找她的那個李家的男朋友,所以一直到現在那枚戒指還是放在我這兒的,我覺得現在這個枚小小的銀戒就像是燒紅了的烙鐵一樣,燙的我的手心都要起大泡了……
我站起身來,一下子覺得這陽光好刺眼,我什麼都看不清了,最後也知道是怎麼回的護士站,有沒有人實在說謊的呢?這些人裡邊,每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嗎?就算是記憶,有可能是假的嗎?我覺得我現在的腦子就要爆炸了,我鑽進這個牛角尖裡邊就出不來了!
因為晚上是要上夜班的,所以我下午就先休息,我躺在護士值班室裡邊的床上,聞著身下床單上那刺鼻的漂白水的味道,想起來今天上午看見的那些,聽見的那些,還是覺得心口堵得慌,想要不讓自己去想這件事情吧,腦袋就好像是不聽使喚了一樣,整個人都是在精神恍惚的狀態呢。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交班的護士過來叫我的時候,我才從床上爬起來,一下午雖然是躺在那兒了,但是根本連眼睛都沒有合上,我一直就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現在太陽穴裡邊疼,希望能夠儘快清醒過來。
晚上就是在換藥還有護士站裡邊度過的,一切還好都沒有太多的麻煩,只要順著已經有了的軌道行走就好了,不用自己費太多的心思。我在護士站裡邊坐著,別的護士都是在沒有什麼事的時候到值班室裡邊去躺會兒,但是我就是睡不著,索性就一直在裡邊坐著,什麼事兒我就自己一個人忙,只要是在忙的,我就一點都不困,也不會覺得心煩了。
就在午夜快要到來的時候,事兒漸漸沒有了,每個病房裡邊的病人都在睡覺了,我看著外邊一點一點兒地暗下來,就像是被一個加大的怪物吞噬了一樣,我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我看護士站裡邊還有一個小姑娘在這兒守著,就想著自己出去散散步,從走廊那邊出去之後就順著走廊一直到到露天的陽台那邊,然後就在那邊的露天陽台上去站一會兒,趴在欄杆上,看著有點空曠的夜空就靜靜地休息一會兒。
「怎麼了,聖女也會有覺的煩惱的時候嗎?」我聽見身後有個聲音在說話,聽這個語氣,還有很是熟悉的感覺,我的心裡邊有點不好的預感,一會頭,就看見一個美的張揚的人就正好信步從黑暗裡邊走出來,微笑地看著我。
是烏鴉。我有點害怕,一直都是停留在上次看見烏鴉的時候,她那個時候跟岳一唯好像不是很對盤,然後還在那邊傷了我,讓我陷到一個噩夢裡邊,雖然我到現在也沒有明白那個噩夢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連著退了好幾步,但是烏鴉逼得很緊,她還是救追著我一直站到我的面前來,然後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勾起來一個邪魅的笑容說道:「你害怕什麼,我又不能把你怎麼樣!」
烏鴉的話我能信嗎?雖然也是從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到現在她也沒有做什麼特別大的壞事,但是只要一看到她,就總是聯想起來那些十惡不赦的大魔頭來。
「你是人界的聖女,多金貴啊,我們這樣的小角色,怎麼能把你怎麼樣呢!」烏鴉一步步逼近,然後一把伸手就掐住了我的下巴,逼迫我把臉揚起來。烏鴉很高,大概只比白鴿矮一點點,但是就算是這樣,也是已經有了一米七八的樣子,相比於我一米六的個頭還是有壓倒性的優勢的。
烏鴉的力氣很大,掐過來的時候我都覺得自己的下巴都要脫臼了,我雙手去扒拉她的手,還是紋絲不動。「你說什麼聖女?!我不知道!」我艱難地一個一個字地說出來。烏鴉到底在說什麼?聖女?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見這個詞了,但是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在說我是聖女……所以,聖女,到底是什麼?
我覺的自己都要喘不過來氣了,下巴上一定會留下青紫的手印吧,這麼用力,真是連下巴都要斷掉了,我艱難地看著面前的烏鴉,手還在揮舞著。烏鴉倒是說了不會把我怎麼樣,但是大概是想讓我吃一點苦頭?
我一開始沒有躲開的時候是在想,這個烏鴉好幾次地追著我過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我倒不如就在現在面對她,讓她一次就把話說完,等到今天以後就不要來找我了,這樣也算是來個痛快,但是我現在一點都不覺得痛快啊!
我的手在身後的冰冷的牆壁上扒拉著,然後一下子就摸到了一個按鈕,我什麼都沒有顧得上,直接就一把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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