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討價還價
見陸明軒愣神，顧曼青拉起他的左手，翻轉過來，手心朝上。
「昨晚喂我粥的人，手心有顆紅痣。剛才你摸我額頭，我又看見了。」顧曼青解釋著。
陸明軒笑著說：「一定是你太想我了，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顧曼青臉上一紅，「之前我也以為是在做夢，可昨晚以前我並沒有留意到你手上的紅痣，夢境不會超過人的認知，更不會有如此真實的細節，明軒，你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陸明軒嘆了口氣，「我有沒有問你跟王俊義的關係？」
顧曼青呼吸一滯，咳嗽一聲，「沒……沒有。」
陸明軒在她頭髮上揉了揉，「那你又何必刨根問底呢？」
顧曼青：「……」
過了半晌，她小心翼翼的說：「其實我跟王俊義……」
陸明軒打斷她的話，「你不用解釋，我理解你。」
顧曼青感覺自己腦袋有些不夠用，是她還沒適應這個世界的節奏嗎？世上還有男人如此豁達？
她訥訥的問：「你最起碼也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吧。」
「什麼問題？」
「咱倆是什麼關係？」
陸明軒站定了，凝神看著對方，顧曼青的臉上寫滿緊張和小心翼翼。
他撩起顧曼青的劉海，在她的大腦門上吻了一下，反問道：「你覺得呢？」
顧曼青眼前一陣白光閃過，腦海中竟響起噼里啪啦的爆竹聲，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原來歡喜到極致，是這樣的感覺。
她捂著嘴笑了，像一個偷到油的老鼠。
「什麼時候的事？」顧曼青低頭摳著自己的手指頭，羞答答的問。
陸明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問什麼呢？」
顧曼青笑眯眯的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是被我的美色所迷嗎？」
陸明軒哈哈大笑，「曼青，你可真幽默。」
顧曼青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這男人哪裡都好，就是從不直接回答問題。
「我們接下來做什麼？」顧曼青充滿期待。
陸明軒看了眼手錶，「估計王俊義已經走了，你當然是繼續回去工作了！」
顧曼青一怔，「今天是我們……那啥的第一天，你都不安排節目嗎？」
隨即她神情黯淡，「再說早上鬧了那麼一出，還不知道大夥怎麼看我呢！」
陸明軒正色道：「無論旁人怎麼看你，你仍是你。」
顧曼青懵懵懂懂，「話雖這麼說，終究是怪丟人的。」
陸明軒耐心的解釋，「你可以這麼想，這個世界是因你而存在的，你睜開眼睛，他們便存在，你閉上眼睛，他們淪為虛無，周遭的一切都是你感受世界的道具，道具的看法重要嗎？」
顧曼青似懂非懂的點頭，又搖頭。
回到辦公位置后，她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工作狂上司洗腦了。
把客戶資料梳洗一番后，顧曼青伸長脖子朝經理辦公室看去，從百葉窗的縫隙里，依稀能看到陸明軒的輪廓，看情形是在打電話。
她的心情頓時明亮起來，下意識的想跟陸明軒做同樣的事，她抄起座機開始撥號。
跟陸明軒通話的人是林格格。
「陸先生，顧曼青沒你想象中那麼單純。」
「我搞不懂，我跟曼青在一起，王俊義便沒了機會，這不正中你下懷嗎？為何專程打電話提醒我？」
「我只是不忍看你一個青年才俊被她那樣的女人愚弄，或許，她同樣不會放棄我老公……」
「曼青和王俊義之間……不會有人比我更了解。」
陸明軒果斷掛了電話。
他覺得林格格很多事，該管的不該管的都要插一腳。
呆坐了一會，他出去看顧曼青。
顧曼青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陸明軒摸了摸她的額頭，燒已經退了，在他意料之中。
脫下外套披在顧曼青的身上，陸明軒走了。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覺得很魔幻，暗暗佩服顧曼青有本事。
睡夢中，顧曼青聽到耳畔有人瓮聲瓮氣的說話：「顧曼青，你忘了此行的任務了嗎？」
顧曼青厭惡的說：「金屬音，你又監視我。」
金屬音的語氣中竟然帶著幾分不甘心，「你不是暗戀我嗎？怎麼一轉眼又跟別人在一起了？」
顧曼青莫名其妙，「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誤會罷了。」
想到金屬音自從被開發出來后，在因果司里只跟十三郎打交道，估計還是一張白紙，顧曼青唯恐傷了他脆弱的小心靈，「你會不會很失望？」
金屬音的聲音突然放大好幾倍，「才不會呢，哈哈，我終於放心了，之前嚇死我了。」
顧曼青很無語，鬼工智能而已，再聰明也不可能有人的情感。
「金屬音，我在這邊的一舉一動，因果司都能看到是嗎？」
「那當然了。」
顧曼青想了想，鼓足勇氣說：「我想請假，時間不長，就十年。」
金屬音冷笑，「意思就是這十年裡，你把王俊義擱在一邊，跟陸明軒開心快活唄。」
顧曼青羞澀的點點頭。
「顧曼青，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歲數了，十年後你就是一大媽，就算你想撲倒王俊義，人家還得嫌你性騷擾呢！」金屬音毫不留情的說。
顧曼青急了，「那……五年可以嗎？」
等不到回答，顧曼青只能繼續退步，「三年？」
金屬音冷哼道：「執行任務期間開小差，顧曼青，你回去后就等著受罰吧。」
顧曼青仍不死心，「一年好不好，金屬音，大家以後都是同事，要不要這麼絕情啊！」
沉默片刻，金屬音說：「只給你三個月，處理好自己的事，然後給我乖乖做任務。」
顧曼青遺憾的說：「這麼短啊！」
金屬音警告著，「顧曼青，如果三個月後你不能斬斷情絲，可別怪我不客氣！」
顧曼青顫聲問：「你要怎麼樣？」
金屬音惡狠狠的說：「陸明軒本就跟此次任務無關，他莫名其妙的冒出來，無根無基的，一旦動搖大局，我當然要把他犧牲掉了！」
靜悄悄的辦公室里，就聽見顧曼青猛地一拍桌子，大聲喊道：「你敢！」
眾人聽了都嚇得一哆嗦。
小茜臉色變了變，只好賠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走到顧曼青的面前，「青姐，之前的事是妹妹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