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殘幣
挑釁徐小川那小伙這下沒了脾氣，一個考官上去直接把他衣服往上一撩，那腰間的鋼條就露了出來。
這小伙估計對纏鋼條可沒少研究，他腰間的鋼條可比徐小川在旅店見到賣的那些要精緻多了，一根根還不到小手指頭的粗細，像蛇一樣盤旋的纏著。
那小伙是有關係的主，就看他一直在對搜他身的考官嘚嘚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但壞就壞在是當著大家的面，你再怎麼有關係也不好使。
最後胖考官指著小伙下了清場的通知。
白白一次好機會沒了，小伙用很惡毒的眼神看起了徐小川，他現在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在徐小川身上，但他也不想想，是自己先挑釁在前。
而徐小川雖然被叫了起來，但他身上根本就沒纏什麼鋼條，體重在那擺著呢，就算搜他身的考官與小伙有親戚，想藉機整自己，但徐小川心說你也沒有下手的地方。
這考官搜身搜的可仔細，甚至連徐小川的四肢都擄了一遍，直到把他弄得滿頭汗，可連一丁點金屬屑也沒找出來。
「怎麼？你還想搜一遍？」徐小川看著這考官又重新搜起自己的腰間，他有些怒氣道。
本來這考官搜的心裡就來氣，他琢磨只要能找出丁點可疑的東西，憑他的身份就能也把徐小川轟出去，可沒想到徐小川身上真就什麼都沒有，他聽著徐小川這種不客氣的話，臉沉下來，又瞪了徐小川一眼，提高了音量，「誰知道你把鋼條鐵塊藏哪了？」
「讓他脫了，搜他內衣。」小伙還賴著沒走，高聲喊道，也算是提醒一下自己的親戚舅，就算找不出東西，也要把徐小川扒了歇歇氣。
「對勁。」考官聽得直點頭，「我看就藏在內衣里了，小子，脫衣服。」他說完直接上手準備施暴。
可他倆這一唱一和的真把徐小川當成面瓜了，也不想想徐小川能木頭般的站著不動讓他倆胡作非為？
「去你媽了隔壁。」徐小川罵了一聲，對準考官就狠狠來了一個巴掌。
別看徐小川做俯卧撐做的雙手發抖，雙臂無力，但鐵手在那擺著呢，這一巴掌也就平時的五分勁，但同樣把這考官一下就扇暈過去。
「舅。」小伙也不顧什麼場合，一嘴就說露餡了，而且他還衝著徐小川沖了過來，順便一記直拳遞了出去。
來得好。徐小川心說，你小子先出的手，今天別怪老子藉機教訓教訓你。
徐小川也出了一拳，但他就是看著小伙的拳頭打得，兩個拳頭來了個硬碰硬。
砰的一聲，小伙咧著嘴捂著胳膊不住的後退，就看他那胳膊啷啷噹當的樣子，估計至少是個骨裂。
「怎麼樣？還跟老子對拳么？」徐小川冷笑著問道。
可現在是在測試俯卧撐，又不是街頭鬥毆，本來胖考官看著自己同事刁難徐小川，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沒想到事情演變到這種程度，尤其是那同事和小伙兩下就反被徐小川給收拾了。
「幹什麼？幹什麼這是？」胖考官紅著臉幾乎是跳起來的吼著，「你是哪來的流氓，敢到永昌廠來鬧事，給我哄出去。」
這時候在場的監考都過來了，他們七手八腳的又是推又是拉的打算把徐小川弄出去。
可就在這當不當正不正的點，徐小川口袋裡揣的那枚殘幣掉了出來。
胖考官站在外面旁觀，最先發現了那枚殘幣，他喊了一句等下后，顛顛的跑過去把殘幣拾起來，對徐小川問道：「這你的？」
「拿過來。」徐小川沒好氣的一把奪過殘幣重新揣在兜里，他心說自己夠意思了，被你們這些人欺負一通都沒還手，怎麼著看樣還想打自己殘幣的主意？
胖考官卻沒像徐小川想的那樣，他故意乾咳了兩下，「這個……你被錄取啦。」
哄的一下，剩下那些應聘者炸了鍋，「這怎麼回事，測試還沒完呢？」「那小子還一個鬧事的，怎麼就無緣無故錄取了？」他們一個個都開始抱怨上了，有的說不公平，有的還說憑什麼之類的。
但胖考官卻拿出一副殷勤模樣帶著徐小川先行離開，至於怎麼平息這些叫屈的應聘者，徐小川就不知道了。
就這突然間的轉變讓徐小川還沒適應過來，可他心裡也不自覺的罵了甘雷一句，甘雷當時提醒自己這殘幣有用，但直接說亮出來殘幣就能進永昌廠不就得了？還弄得自己又出錢又出力的瞎折騰一通。
胖考官一直將徐小川帶到了一個經理室，只是看著牌子也沒寫哪個部門的，徐小川也沒管那麼多，既來之則安之，他就大刺刺的走了進去。
經理室里坐著一個禿頂老頭，這老頭應該是有很重的鼻炎，就連打量徐小川的時候，他都不時皺了皺鼻子。
「王大壯？」老頭看著應聘表，喊著徐小川的假名字。
「是我。」徐小川一邊說著，一邊不客氣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老頭嗯了一聲點點頭，他又問道：「殘幣在哪？拿出來我看看。」
徐小川也沒猶豫，就拿出殘幣在桌子上給這禿老頭推了過去。
雖說徐小川不明白殘幣上缺口部分的圖案有什麼意思，但明顯這老頭看的懂，甚至他還伸出手一會壓壓這一會扣扣那的仔細研究一番。
「誰給你的？」老頭看完后把殘幣收起了問道。
「一個朋友。」徐小川回答。
「他人呢？」
「不知道，上周他把這東西交給我以後，人就不見了，聽說是蹲了牢子。」徐小川編瞎話道，他這解釋也算夠模糊了，但有時候模糊會有更好的效果，解釋越細就越容易露餡。
不知道老頭聽了這話心裡是怎麼想的，但他明顯是相信了徐小川的話，又說道，「王大壯，你去人事部領一張幹部登記表填了去，什麼時候上班你自己訂，咱們這供吃供住。」
徐小川點了點頭，說了幾句客套話後起身退了出去，他心說這可好，一張殘幣哥們我還成幹部了，省的干那些體力活了。
他也沒耽誤，一路問人的去了人事部，可不巧又碰到那個胖丫頭，沒想到她就是專門負責表的。
「你怎麼來這了？」胖丫頭看著徐小川有些驚訝，她對徐小川的印象比較深，昨天還把徐小川玩笑似的納入了准追男友的行列。
「我來填入職表。」徐小川有些不自然的回答道，他昨天是被胖丫頭那股彪勁給嚇著了，心裡落下了陰影。
「呀哈？」胖丫頭笑起來，「你行哇，這麼快就通過了？要知道，正常來說今天都不會拍板的，你是不是認識廠里哪個領導啊。」她說著順手拿起一張工人登記表遞給徐小川。
徐小川看著遞過來的表沒有接，他指了指表的名頭，提醒一句，「大姐，你拿錯表了，我要填的是幹部登記表。」
「什麼？」胖丫頭觸電一般站起來，就像看怪物一般看著徐小川。
在永昌廠裡面，最基層的幹部和車間的小班長是一個級別的，而且幹部的條件要比小班長好得多，就說這胖丫頭，其實也就是一個文員，屬於工人裡面的特殊工種。
而令這胖丫頭沒想到的是，徐小川只用了一天時間就搖身一變，全部符合了她的要求，一時間讓她真有些沒緩過神。
也不知道這胖丫頭一邊發獃一邊還想著什麼，徐小川可被這胖丫頭看的渾身難受，尤其是他瞥了一眼胖丫頭微微張開的嘴，好像就要有口水留下來似的。
要是被一個美女這樣看著自己，徐小川不介意，越多越好嘛，但被像胖丫頭這類恐龍盯上，那就是一種折磨。
徐小川實在不想在這種沉默中煎熬了，但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尷尬的來了一句我填表，搶過登記表以最快的速度填寫起來。
「你叫大壯。」胖丫頭拄著下巴看著登記表，很溫柔的念著，「好名字呀。」
「漢族，這麼巧我也是漢族。」
「未婚，嘿嘿嘿嘿。」她說到這笑了起來，不過聽著笑聲怎麼有股邪氣呢。
「手機號是XXXX，這個我得記下來。」胖丫頭急忙拿出了手機。
徐小川有種崩潰的感覺，他根本就不想讓這胖丫頭知道自己的任何東西，哪怕是假信息也不行，可他還沒辦法的一筆筆當著胖丫頭的面把這些東西寫了下來，尤其是這胖丫頭還在他一邊寫一邊讀著，嘴裡還胡亂說著讓他噁心的話。
到後來，徐小川把心一橫，去他個蛋的，有什麼大不了，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還搞不定一個小豬女了？既然看，那自己就大方點，讓她看個夠。
「你叫什麼名字？」徐小川恢復常態后，反問了一句，心說怎麼著被胖丫頭知道自己這麼多事，也該自己問問她了。
「我叫於香甜。」胖丫頭羞答答的回答后，紅著臉又說道，「好聽嗎？」
「好聽。」徐小川面無表情的點頭，心說於（魚）香甜，合著你就是一盤菜啊。
等徐小川填完了表，要按以前的想法，就還得像避瘟神一般避開這香甜姑娘，可他又一琢磨，自己在永昌廠里無依無靠的，不管怎麼樣，多認識一個人總比不認識強，雖說於香甜對自己打了特殊的注意，但為了任務，自己忍了。
他就與於香甜「熱情」般的聊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