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追封生母
半晌。
鄒落梨將跪著的幾個大臣掃了一眼,道:「真是可笑至極。嚴於律人寬於律己,說的就是你們這些人吧?一個個倒真是讀了聖賢書出來的,可惜聖賢書在你們的心目中不過是工具罷了!你們何曾真正的將聖賢的話聽進去了?
於你們有用的便拿出來,自以為站到了大道理一邊,理直氣壯的駁斥、頂撞別人;於你們無用的便裝不知道,裝想不起來,一句不提一句不用!」
皇后把幾個大臣的家事扒的乾乾淨淨,直接當面質詢,其他的大臣們哪裡還敢出頭說話,跪著聽訓瑟瑟發抖。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鄒落梨看著李軒道:「李少卿,這話你可懂?本宮不是名門閨秀出身,且閨閣女人當然也不能和飽讀詩書的大臣們相比,有些古話實在理解不了,李大人給本宮講解講解。」
擒賊先擒王,這群大臣明顯是看李軒的態度行事,鄒落梨現在就要將李軒質問的啞口無言,叫他心服口服。
「臣,臣不敢!」李軒尷尬至極,羞愧難當。
「你們呢?誰來給本宮講解一下?」鄒落梨將所有大臣看了看:「既然都跪在這裡了,想來心裡都想好了長篇大論正經的大道理,是要給皇上說的。皇上忙著處理國事,本宮就替陛下分憂,先聽聽你們的見解。」
大臣們都全身伏地不敢抬頭。
「不說了?跪在這裡是何用意?難道就是為了跪著?還是覺著本宮不配聽你們這些飽讀詩書的重臣的寶貴見解?」
「臣等不敢!」這句話倒是說的齊刷刷的。
鄒落梨又是好半天沒說話,冷冷的眼睛看著他們。大臣們就算是不抬頭也知道被皇后盯著,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真真是難受至極,跪著的人里看得出來有些還在哆嗦,應該是慚愧的吧?
半晌,鄒落梨看著李軒問道:「李少卿,高大人病了?」
李軒聲音都顫抖,羞愧的無臉抬頭:「是……」
「什麼病?幾時能好?用不用本宮派太醫去看看?」鄒落梨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本宮還等著他的病好了,傳他進宮問話呢。
高氏乃是名門世族,高大人的母親必然也是知書達理的一代才女,本宮初掌中宮,想多請一些名門閨秀出身的誥命夫人們進宮,多請教請教呢。」
這話明顯是要查問一下高大人的母親家事了!李軒等人已經領教了皇後娘娘的厲害,哪裡敢回答!半天李軒才顫聲道:「臣替老師感謝娘娘關懷,臣……必將皇後娘娘的話帶到老師跟前。」
鄒落梨轉身坐上了肩輿,看著他們語氣驚訝的問道:「你們還在這裡做什麼?」
幾個大臣忙磕頭,然後側頭偷看李軒,李軒也無法跪下去了,磕頭行禮站了起來,腿肚子都有點轉筋,躬身慢慢的退後,一直退出去好遠,才轉身走了。
幾個大臣亦同樣的退出去,然後追上李軒嘀嘀咕咕的,有些還在擦冷汗,有些腿還在哆嗦。
鄒落梨這才回宮。
申時正,秦思琅就回來了。
一回來就笑著問鄒落梨:「你今日到底是如何斥責李軒等人的?我實在是好奇的很,想聽聽。」
鄒落梨道:「有用沒用?李軒他們回去之後可又琢磨其他的辦法了?」
秦思琅已經笑了起來:「有用,太有用了!不但李軒等人不敢再說反對的話,連高澤都上了請罪的摺子!」
鄒落梨倒是沒想到這麼立竿見影的有了效果,驚訝的笑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今天朕已經下旨了,追封母親為後。後天吉時奉牌位進奉先殿。」秦思琅笑著看著鄒落梨:「我倒是沒想到你幾句話就輕鬆的把那些人給說服了,還考慮如何找高澤談談呢。」
「你到底怎麼說的?」他又追問。
鄒落梨笑了,道:「其實也沒說什麼,只是叫人查了查這幾個大臣的家事而已。」說了說情況,道:「他們完全就是為了反對而反對,找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
高澤雖然沒有給他母親求追封誥命,但想來是有什麼問題,這樣的名門世家公子,嫡母卻常年隱居家庵,內宅肯定有什麼不那麼光明正大的事,怕被人問。」
秦思琅恍然笑道:「原來這麼簡單。」他想了一會兒失笑著搖頭:「是我鑽了牛角尖了,只想著如何用大道理說服了這些大臣們,倒沒想到這一點,查查他們自己做的事。」
鄒落梨道:「你的事情太多了,前朝壓了不少的朝務,各地的情況還不明朗,我也只是想盡我所能幫幫你而已。」
秦思琅將她摟進懷裡,柔聲道:「你幫了我很多,幸好,我有你。」
這件大事辦成,他的心愿便完全達成了,很是開心。
用過了晚膳,夫妻倆一人抱一個兒子去花園溜達,如今已經是初夏,花園中花兒盛開香氣撲鼻,清風徐徐著實令人神清氣爽,心情更加的舒暢。
過了兩日,皇帝追封他的生母為恭誠寧安康穆慈賢張皇后,奉牌位入奉先殿,以皇后之禮重新修葺陵墓,配享太廟。
常易、章碌謀反的案子是頭等大事,經過一個月的緊張審訊,查的清清楚楚,所有涉案的人都抓了起來。
常易、章碌罪大惡極,當即就被凌遲處死了。其他跟隨章碌等人造反的禁衛全部處斬。
原來的大理寺卿葉大人,良妃的娘家父親、哥哥等人全都被牽連,皇上才登基並不想弄得血流成河,因此網開一面,將他們貶為庶民,發配三千里。
皇上也並未對高澤、李軒等人見怪,按照之前的默許,將李軒提拔為了大理寺卿。
其實秦思琅心裡明白,李軒還算是有些能力的官員,只是他在朝中站隊太明顯了,這影響了他的品行。
但這種行為,秦思琅是理解的。李軒如果不拜在高澤門下,他就出不了頭,現在可能還只是五城兵馬司的一個小官吏,想要出頭就只能找高官為師,那麼自然利益就被綁在了這名高官的身上。
朝中官員大致如此,這是根子上的問題,就得從根子上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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