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 1
姬蘇墨臉色刷白,整顆心臟都掉落在冰水裡,被浸泡著,一點一點凍結,他的手怔怔的一松,火雲夕用力的抽出自己的胳膊,姬蘇墨閉著眼睛,睫毛下覆蓋的眼睛里儘是傷痛。
火雲夕大步離開,她用力的咬著下唇,唇瓣上沁出血珠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說出那麼傷人的話,只是腦袋一下子空白,一切就脫口而出了,現在想來竟然有些後悔,後悔傷了他,心裡的某一處在隱隱作痛。
她捂上自己的胸口,有些疼,有些累,為什麼會這樣?
自從下山碰到了姬蘇墨,她所有的冷靜偽裝全部化為了零,為什麼她會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撼動心神?
姬蘇墨盯著火雲夕遠去的背影,一拳打上身前的牆壁,沒有運用玄力護著,手骨節處慢慢的流血,是他不好,讓她傷心了,是他沒用,找了幾年也沒找到她。
寂寥的身影在凄慘的日光下一步步離開,在他離開之處,火雲夕慢慢露出半個臉來,雙眼裡盛滿複雜的光澤。
「雲夕?!」溫柔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叫得火雲夕一陣心慌,連忙收斂自己不自在的表情,轉過頭去,對著身後的水謙澈蒼白一笑:「謙澈,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水謙澈還未說話,他懷裡的無邪得意的昂起下巴,說道:「是無邪找來的哦,無邪聞到了娘親的味道,就找過來了。」
「雲夕,你的臉色不太好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水謙澈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心裡隱約猜到了什麼,眸子里閃過一絲幽光。
「沒有,我們走吧!」火雲夕搖著頭回答,率先大步離開了。
無邪眨了眨眼睛,眼裡閃過一絲不解:「娘親怎麼了?」
「娘親啊心情不好,無邪今天可不能惹娘親生氣哦!」水謙澈笑著說,也跟了上去。
火雲夕本以為自己的一番話語說下來,姬蘇墨定然是不會再出現在視線里了的,可是,事實證明,有一種人就像打不死的蟑螂,時時刻刻都充滿了活力。
這一次,他出現得光明正大,不翻窗,光明磊落的從正門進來,今日的他穿著一身青色的袍子,依舊戴著銀面面具,唇邊掛著淡淡的笑容,看上去風姿卓越,格外迷人。
大堂里,一桌桌客人都忍不住看了過來,其中不少女子都被他的瘋子所迷倒。
火雲夕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詫異,只見他目不斜視,大步朝著他們吃飯的桌子走來,輕聲一笑,道:「娘子,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
姬蘇墨笑容淡淡,語氣也不再是以往那般風流意態,隨心所欲的,有禮彬彬,溫潤謙和,那周身的氣質和水謙澈有些相似,但是比水謙澈又多了一絲隱含的霸氣和不羈,而水謙澈是風華貴氣,兩人沒有絲毫相似之處。
不知道為何,火雲夕渾身感覺怪怪的,非常不自然,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錯了似的。
他並不看向火雲夕,眸光轉向姬無邪,道:「兒子,讓我坐你旁邊如何?」
姬無邪拿著筷子的手,直白的吐出一句話來:「採花賊叔叔,你怎麼抽風了?」
火雲夕:「......」
姬蘇墨倒是不以為然的一笑,道:「咳咳,兒子,多多少少也給爹爹留點面子,說話不要那麼大聲嘛。」
「那叔叔你坐吧!」姬無邪小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眼睛里閃過狡黠的光芒。
姬蘇墨悠然坐下,目光觸及對面的水謙澈,淡漠冷酷的光芒一劃而過,他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動作優雅十足,一邊吃一邊笑:「娘子,我覺得你說得對,以前是我不對,以後我會好好疼愛你們,加倍補償的。」
「你就是無邪的親生爹爹?」水謙澈的視線瞬間染上敵意,若是別人來跟他競爭,他倒是不會放在心上,那是他身為準家主與生俱來的自信,可是若是姬蘇墨是無邪的親生爹爹,那麼另當別論了,誰也說不清楚血脈這東西是怎麼回事,要是無邪喜歡他,而雲夕又想重新回到他的懷抱,那麼自己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姬蘇墨的唇邊勾起優美的弧度,笑容淡然:「正是,謝謝你以前幫我照顧娘子和無邪,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
這一句,完完全全是把火雲夕和姬無邪劃分到自己的名下,姬蘇墨半眯著狹長的鳳眸,再如何,奪回娘子這件事是不可能退讓一步的。
娘子失憶了,一切令人傷心的話他都當是玩笑,他不必放在心上。
若是真被火雲夕一語說退,讓她投入水謙澈的懷抱,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自己這個墨王還要不要混了?
他從不知放棄為何物。
「咦——採花賊叔叔,你怎麼成了無邪的親生爹爹了?」姬無邪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驚奇的問著。
姬蘇墨笑眯眯毫不避諱的回答:「五年前,爹爹采了你娘親,所以才有了你,所以我當然是你親生爹爹咯。」
「以前是不代表以後是,說起來,我該謝謝你以前照顧了雲夕,還讓雲夕生下了這麼優秀的兒子。」水謙澈毫不相讓,不要以為他是無邪的親生父親,他就會退讓一步,絕不!
火雲夕蹙了蹙眉頭,她並不喜歡水謙澈這種佔有的語氣,可是想到對面還坐著一個姬蘇墨,也就沒有說話。
「以前是,以後是,永遠都是!」不過三句話,姬蘇墨又露出了自己霸道的本來面目,這話要多狂妄有多狂妄,如此強大的佔有慾終是讓火雲夕忍不住出聲辯駁:
「是不是還是由我來決定,你們不要吵了,不想用膳請出去。」
姬無邪見火雲夕火氣大,吐了吐舌,道:「銀面爹爹,澈爹爹,你們再吵的話,娘親生氣了,就去找妖爹爹咯!」
「哼!」
「哼!」
兩個男人同時一哼,不再說話,他們爭來奪取,絕對不能讓妖無歡佔了便宜。
姬無邪偷笑不已,他現在有三個爹爹了,好幸福啊!
火雲夕站起身來,轉身上了樓,姬無邪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說道:「娘親最近心情不好,你們還是先想個方法討娘親歡心吧!」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眸子里同時瀰漫出較勁的光彩。
討火雲夕歡心?姬蘇墨唇邊扯出淡淡的笑容,以前他跟火雲夕朝夕相處,自然知道火雲夕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而水謙澈則更加自信,五年時間足夠了解一個人了。
眨眼間,兩人全部分散離開了。
水謙澈輕輕敲開了火雲夕的門,只見火雲夕不耐的將門拉開,一看是水謙澈,怒氣平緩了些,牽強一笑,道:「謙澈,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水謙澈溫潤的笑,讓人如沐春風,他牽起火雲夕的雙手,說道:「聽說清越山有一處險地,裡面藏了不少好東西,不如我們一起去玩玩如何?無邪最近悶死了。」
火雲夕詫異的眨眨眼睛:「清越山?清越山我去了很多次,並不知道有什麼險地啊!」
「我說有就有,雲夕,走,我帶你去!」水謙澈直接牽起火雲夕的手,將她拉了出去,無邪早已在馬上坐著了,見到火雲夕,連忙朝著火雲夕招手。
「娘親,我們來賽馬!」無邪嘻嘻說著,看上去心情很好。
「好!」火雲夕終於綻放了一絲笑容,麻利的跳上了馬,英姿颯爽,跟精神抖擻的戰士一般。
兩匹馬兒揚塵奔遠,姬蘇墨從暗處走出來,雙眉緊蹙,險地?
像是想起了什麼,他臉色陡然一變,騎上了馬飛快的跟了上去。
「你怎麼又來了?」火雲夕一看趕上了自己的姬蘇墨,不由得開口,姬蘇墨真是如影隨形啊,哪裡都有他。
姬蘇墨一勒馬韁,停在了火雲夕的跟前,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冷然說道:「娘子,清越山不能去。」
「為什麼?」火雲夕冷然問著。
「危險!」姬蘇墨想了一下,只能說出這兩個字來,清越山最近出現了很多奇怪的東西。
「雲夕!」水謙澈一心顧著無邪和揚鞭前進,側頭一看,才發現火雲夕沒跟上來,頓時掉頭回去。
一看到攔在火雲夕跟前的姬蘇墨,終是忍不住發了脾氣,玄力運轉,不說二話就上前去攻擊,冷冷道:「不要再纏著雲夕,若是你膽敢再纏著她,水家將與你不死不休!」
姬蘇墨躲伸出手掌,與水謙澈的力量碰撞而上,絲毫不懼,冷冷回擊:「水謙澈,我現在沒功夫與你多講,若是不想死,就讓開。」
看著火雲夕繞過兩人,帶著無邪走人,姬蘇墨有些著急。
「哼,我若是不讓呢!」水謙澈一向溫柔的臉龐上出現了冷冽之意。
姬蘇墨手指一繞,一縷金色的光芒溢出,漆黑的墨眸里閃過戾氣,他大聲道:「死!」
金色的光芒放大,越來越盛,一個巨大的符印浮現在半空之中,朝著水謙澈當頭罩下,強悍的能量爆射開來,水謙澈臉色一變,無比駭然:「你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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