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蘇嬤嬤
儘管都知道宮裡的嬤嬤會來酒樓，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早。
酒樓營業的時間一般都是中午，酒樓的夥計卻需要早早起來為酒樓開業做好準備。
蘇嬤嬤來的時候，蘇靈他們剛剛用完早膳。
看著行禮的眾人，劉公公指向蘇靈向蘇嬤嬤介紹：「蘇嬤嬤，這就是平蘇郡主。」
蘇嬤嬤目光盯著蘇靈，雖說了句「平蘇郡主千歲」，可口氣卻不卑不亢，沒有半分謙卑。
畢竟以她的身份，除了皇宮裡的幾位，也沒必要向誰放低身段。
蘇靈雖不知這位究竟如何，但也深知利害，連忙向對方行了大禮：「蘇嬤嬤折煞我了，應該是我向蘇嬤嬤請安才對。」
自古以來也沒有主子向下人行禮的，可放在這兩個人身上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
蘇嬤嬤虛扶蘇靈讓她起來，開口道：「昨日我已經在府中見過五小姐，你們倆姐妹樣貌品行看起來都不錯，看來王將軍挑選兒媳的眼力不錯，以後有福了。」
「借蘇嬤嬤吉言。」王越在一旁接道。
「蘇嬤嬤請上座。」
「我想和平蘇郡主單獨聊聊，勞駕王大人和王公子你們先出去可否？」蘇嬤嬤卻沒有坐下，只是走到蘇靈身邊，嘴上說著詢問的話，手上卻已經做出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出去。
王家的幾個人雖不放心，卻也不敢表現的太明顯，便跟著劉公公身後一同出去。
王亦不放心的在臨出門前回頭看了一眼，屋裡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也不知蘇嬤嬤要單獨和蘇靈說什麼。
劉公公關上房間的門，阻隔了王亦的視線。房間里只剩下蘇嬤嬤和蘇靈兩個人，蘇嬤嬤這才慢慢開口。
「之前我在宮裡就聽說姑蘇有一女是天縱奇才，善經商之道，經過自己打拚，開創了姑蘇第一酒樓，當時我就在想，如此奇女子會是怎樣的風采。可惜當時我有事在身，郡主又走的匆忙，沒能見上一面。」
蘇靈站在下首靜靜地聽著蘇嬤嬤的話，原本熱鬧的房間里，只剩下蘇嬤嬤一個人在講話。
「今日一見，果然沒讓我失望。姑娘也擔得起這『郡主』這個稱號。」
聽到這裡，蘇靈垂首：「嬤嬤過譽了，今日蘇靈和五姐姐能被封為貴女，都是皇上抬愛，小女亦不敢在嬤嬤面前以郡主身份自居。」
「郡主就是郡主，皇上金口玉言親封的身份，無論在哪裡面對的是誰，你都是郡主。」蘇嬤嬤目光帶有的深意的看向蘇靈，她的一番話撥弄著蘇靈心裡的細弦。
蘇靈總覺得對方話里的意思不會這麼簡單，可她面對著蘇嬤嬤不敢分心，只好按下心裡的猜疑。
「蘇靈記下了，多謝嬤嬤點撥。」
看著蘇靈的反應，蘇嬤嬤滿意的點點頭，牽過蘇靈的手：「說來也巧，你我二人都姓蘇，說不定幾百年前還是一家。如今我們蘇家能出你這麼一個奇女子，是我們蘇家的造化。」
蘇靈垂眸看著對方拉著自己的手，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只好接著對方的話說下去：「蘇嬤嬤說笑了，若說蘇家的榮耀乃是蘇嬤嬤，侍奉皇家多年，嬤嬤您勞苦功高。」
蘇嬤嬤聽了蘇靈的話開懷一笑：「你這丫頭嘴可真甜，就會哄我開心。」
說完了私話，蘇嬤嬤臉上的笑容消失，話鋒一轉：「我這次來是皇上欽點的，看得出來皇上很重視你和王小將軍的婚事。」
「皇上知道你和五小姐都是庶出，母親又都已經仙逝了，沒人能給你們操辦婚事，特意命劉公公帶著宮裡準備的嫁妝過來，又命我等教導你和鄉君相關的禮儀。」
「就在我臨來前，皇上還下旨讓宮裡的綉娘給你和鄉君縫製嫁衣。」
蘇靈驚訝的看向蘇嬤嬤，她沒想到皇上會坐到這一步。
那昨天晚上在屋頂的推測，是她多慮了，皇上只是單純的愛惜王將軍，所以才依著王將軍的意思？
蘇靈心思翻湧，卻不忘向蘇嬤嬤表達自己面對天恩時的感激。
蘇嬤嬤又是一笑，像是在對待自己孩子一般：「傻孩子，皇上破格封你和五小姐，還不是滿心的喜愛你倆，把你倆當成自己的孩子來疼愛。」
蘇嬤嬤的話讓蘇靈心中一震，剛剛聽不懂的話也恍然明白，而蘇嬤嬤接下來的話更讓蘇靈覺得自己猜對了。
「你和五小姐出嫁，穿的用的都是宮裡最高配置，是只有當朝公主才有待遇，以後你們嫁到將軍府，皇家就是你們的娘家，你們最堅強的後盾。」
蘇靈強忍著心裡的震驚，不敢稍有放鬆，生怕自己一放鬆，暴露了真實的反應，讓對方看出端倪。
「蘇靈何德何能得到皇上如此重視，此等恩情怕是到來時也難還清。」蘇靈已經變得遲鈍的大腦不知該怎麼反應，下意識的繼續和蘇嬤嬤打太極。
蘇嬤嬤為什麼要這麼說，她背後是皇上，皇上又把自己的親事安排的如此事無巨細，目的是為了拉攏她和五姐姐。
為什麼這麼做？因為她和五姐姐是庶出，親生母親也已病故，庶出地位低下，嫁出去就等於和父家再沒有關係。
這樣的條件，皇上許以重情，讓倆姐妹把皇城當家，對皇家感恩戴德。
如此她們就是皇家放在將軍府的眼線，如果有需要，她們也是皇家插在將軍府上的刀，在必要的時候給將軍府最致命的一刺。
想明白這些，蘇靈渾身發冷。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可將軍府做錯了什麼，要皇上用如此方法提防。
如今她看清了皇上的真實意圖，那她的五姐姐呢？如果對方被蘇嬤嬤這番話打動，她又該怎麼辦？
蘇嬤嬤笑了笑：「皇上對你好是為了讓你享福的，可不是讓你還債的。」
「庶女地位低下，就算你不說，想來在蘇家這麼多年，你和鄉君過的的日子並不好，如今你們可以挺直了脊樑做人，讓曾經輕視你們的人再見到你們時俯首作揖。」
蘇嬤嬤說的情緒激昂，蘇靈此時更擔心蘇玉現在的情況，她的五姐姐，現在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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