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徵兵

月上柳梢頭，王家大部分都已經躺在床上安眠入睡了，可是王亦卻還沒有回來。

蘇靈不是安眠的一員，她睜著眼睛十分清醒，偏頭看著床邊的空位，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空落落的，實在是睡不著，她翻身坐起，穿上鞋子來到床邊盯著圓圓的月亮發愣。

她和蘇玉本是九月初嫁到王府，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半月，九月中旬的天氣已經微涼。

蘇靈穿著單薄的裡衣站在床邊，一會兒就覺得身子發涼。

就在這時，一件外袍搭在了蘇靈身上，讓蘇靈頓時覺得暖和多了。

但也讓蘇靈嚇了一跳，她轉過頭才發現，王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或許已經看了她許久。

看著蘇靈發愣的模樣，王亦咧嘴笑著，笑意絲毫不減。

「是我嚇到你了嗎？」

蘇靈這才知道是王亦的惡作劇，隨即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了窗外，沒有回答王亦的問題。

知曉她此時是生了氣，王亦也不好在逗弄她，於是撒嬌一般的抱住了蘇靈的腰，下巴則是擱在了蘇靈的發頂。

「文錦，我知曉你是擔憂我，所以才沒有睡下，是不是？所以我才起了逗弄你的心思，是我不好，你罰我吧，恩？」

蘇靈當然也不是這麼計較的人，也緩了表情。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罰你明天陪我一起去街上逛逛，怎麼樣？」

聽到這話，王亦明顯感到了為難，猶豫了片刻。

「文錦，你今天不是和大嫂她出門逛過了嗎，怎麼還沒逛夠？」

原本期待的等著回答的蘇靈，表情頓時就垮了下來。

「連這點要求都辦不到，你還讓我罰你，你怎麼說得出口！」

王亦看著蘇靈彆扭的樣子，知道她現在是真的生了氣，只好向她解釋。

原來今天王亦被皇上召見，並不是隨意的召見，聽皇上的意思是怕邊疆蒙古部隊趁機攻打過來，而朝廷的軍力又剛剛大受損失，所以不得不派人繼續招兵，加緊練兵，以防邊疆蠢蠢欲動的蒙古兵。

至於為什麼要派王亦這麼個小小的，新封的次五品將軍，皇上的心思可沒人敢猜，王亦心裡雖然不樂意，但也沒辦法拒絕皇上的指命。

蘇靈是沒想到皇上會如此對待一個剛剛立功的人。

「可是，你要是去招兵的話，肯定會招來許多人的記恨的，你不能不去嗎？」

當然，這話也是白問，蘇靈也知道皇上的命令是不可隨意退回的。

當然蘇靈的顧慮也不是空穴來風，近段時間國家剛剛大戰，雖然是勝利了，可也是傷亡慘重，老百姓雖然因為自己的國家戰勝了而非常開心，可是卻也更加明白戰爭的可怕性。

在此刻去招兵，被招的人是不允許拒絕的，可是他們大部分人心裡卻是不樂意的，而這份不樂意自然就演變為對招兵人的恨，雖然命令是皇上下達的，可是誰敢心裡記恨皇上呢。

王亦此番任務，討不著好，四處奔波非常辛苦不說，原本因為戰爭勝利而帶來的讚美或許今後會變成背後聽不見的辱罵。

在皇宮裡聽到皇上派遣的時候，王亦就想到了，聰明如蘇靈，又何嘗想不到呢。

「文錦，我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雖然我也捨不得你，也不想去做這件事，可是我怎麼能違背皇上的命令呢，更何況，我們王家早就在我立功的時候就被皇上當做了眼中釘肉中刺。」

「如果我這次違背了他的命令，那我們整個王府就很有可能會被我連累，我不想你受傷害，我說過，在你成為我的夫人之後，我是不會再讓你受絲毫委屈的。」

蘇靈這是第二次見到這麼嚴肅認真的王亦，第一次是在向她求婚的時候。

明白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蘇靈也只好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被王亦拉著回到了床邊坐下。

「惜雲，你剛剛的意思是明天不能陪我出去逛街，難道你明天就要出發了嗎？」

王亦沒有回答，可蘇靈確從他的表情里看到了確認的答案。

「可是，你才剛剛和我完婚……」

剛剛新婚的兩人，自然是想一直在一起不想分開的，王亦也是如此。

「我明白，文錦，我也捨不得和你分開，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我向你保證，以後會經常抽空回家看看你的。」

這一夜，兩人都未入眠，像是在為第二天的分離做準備，叨叨絮絮的從房屋內傳出來一陣陣說話的聲音。

蘇靈是第一個知道王亦要出遠門的人，第二天一早王亦就讓自己的父親王越召集了自己的兄弟幾人，準備囑咐。

蘇靈並沒有前去，而是一人在房內暗自神傷。

在王越的書房內，王亦，王禮，王迎都在，連平時比較跳脫的王迎都感覺到了自家老爹的嚴肅。

「原本我還對皇上抱著一絲的期望，可惜，我還是高看了皇上的心思。」

聽著雖然是讓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可是整個書房，就只有王迎一人沒有聽懂王越話中的深意。

王禮再姑蘇隱約聽到過蘇靈和自家三弟的對話，所以心裡對皇上的想法，或多或少有些認知，聽父親一講，就明白了些許。

看著自己身前沉默的三個孩子，王越綳著的臉緩了緩。

「我今天叫你們來，其實是有事情和你們交代，昨天惜雲被皇上召見的事你們也應該知道。」

王禮皺著眉毛想到了最近聽到的些許風聲，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沒有表情的三弟，心裡有些瞭然。

「是不是皇上要派三弟去招兵？」

這話卻是從王迎口中問出來的。

王越頷首點頭，面對二哥疑問的眼神，王亦也淡淡點頭回應。

「可是國家才剛剛經歷戰亂，現如今肯定會有許多人不願意去參加軍隊，若此時讓三弟去招兵，不是平白會讓他招恨嗎？」

「既然我們都想到了這裡，那英明的皇帝怎麼可能會想不到，或許，我們王家的初衷是該改變了。」

這個交談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在離開父親的書房后，王亦迅速來到了自己的屋內，和蘇靈進行最後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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