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互有勝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許沒有吧。林方應該恨石義的，因為石義害得他家破人亡，讓他從小成為了孤兒，但是反過來想想，如果沒有這麼多年來的磨練，說不定他就成為一個紈絝子弟了，後漢就算不是亡在他父親手中，說不定也會亡在他自己的手中，而且石義也是一代梟雄，能夠與這樣的對手交手，似乎應該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那麼，石義應該恨林方嗎？林方粉碎了他一統天下的夢想，甚至差點置他於死地，時至如今，大成的狀況也不怎麼好，輸掉這場爭奪的可能性仍舊不小。但是，石義也沒有一點恨林方，勝者王侯敗者寇，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自然就要做好一切的準備，包括勝利，包括失敗，而且輸在這樣一個對手的手下，似乎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吧？

林方的到來，讓場面稍稍好了一些，由於不像陳宏一樣突然受到打擊，完全沒有準備的時間，而且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戰鬥，重甲鐵騎的體力也下降了少許，這讓林方身上的壓力比起陳宏來小了許多。

但是，石義的這個千人隊卻終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的衝擊力，破壞力都遠在後漢近衛軍之上，無論是攻擊還是防禦，都要強於對手，就像是一個個精鋼打造而成的怪物一般，看起來那樣的不可戰勝。

「嗤！」林方將內力灌注在兵器中，揮刀將一名重甲騎士斬於馬下，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輕鬆之色。這一刀他聚集了四成的力量，要是平常遇到的敵人，早就被他這一刀斬成兩截了，可是這個騎士的身上只是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痕罷了，好恐怖的鎧甲！

重甲步兵身上鎧甲的防禦力已經十分驚人了，而且，雖然打造一副這樣的鎧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以後漢的技術水準，這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但是，這樣防禦力極好的鎧甲，隨之而來的重量也是十分驚人的，重甲步兵的鎧甲重量甚至遠遠超過了很多大將身上的重甲，所以最難的是找到這麼多可以穿著這種重甲的士兵，而且還要能夠用自己的雙腿靈活的走動，而不是在馬上。事實上，尋常的戰馬也難以承載這樣的重量，否則郭守義也不會用幾年的時間訓練出來一小支重甲騎兵隊來當做殺手鐧。

可是現在看來，和眼前的這些敵人比較起來，郭守義的那支重甲騎兵隊就有些玩笑的意味了，如果說郭守義的騎兵隊是河東強弩的話，那麼眼前的這支騎兵隊就是大成重弩，靈活性上略有不如，但是威力卻猶有過之，應該說比這兩者之間的差距還要打上許多，按照林方的估計，眼前的這支騎兵隊的威力比起郭守義的那支威力要大上五成。

怎麼辦？林方一邊奮力的砍殺著身邊的敵人，一邊苦苦的思索著。現在眼看著自己雖然佔據絕對的兵力優勢，但是自己這邊的士兵卻很難殺傷對方的這些重騎兵，即便是後漢工匠所精心打造的精鋼兵器，也很難穿透那樣的重甲，在這樣的防禦力面前，人數上的優勢顯得那樣蒼白。

重要的是，僅僅是防禦近乎無解還算了，身穿著這樣的重甲，就算是幾千士兵個個天賦異稟也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用人海戰術早晚能夠收拾了他們，但是，他們不僅是只有防禦力而已，他們的攻擊力同樣驚人。他們手中那把仿照著重甲步兵的長刀製造的，但是比重甲步兵的長刀還要更長、更重的馬刀，威力只能用恐怖來形容，往往一刀下去，能夠將兩名甚至三名後漢士兵斬成兩截，令人畏懼。

用弩箭攢射？不行，林方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第一種設想。敵人是會動，而且動起來還不慢的騎兵，尤其是石義很明顯打定了主意大打游擊戰，從來不在一個地方停留上超過三次呼吸，不斷的移動，使得弩箭很難命中，除非捨出大批人馬來拚命的纏住他們，可是那樣的話，會把自己的士兵也射死，林方不擔心士兵不夠用，但是卻不得不擔心這樣會否引起士兵的不滿。況且，河東強弩是不是能夠穿透這樣的重甲？林方的心裡也有些沒底。

林方一時間想不出太好的辦法來，只能勉強的指揮著軍隊進行纏鬥，只希望能夠盡量的拖延時間，拖得一刻是一刻，時間越長，對自己就越有利。

和林方打了一個照面之後，石義便打消了和林方正面對決的念頭，林方的武功果然如傳說中的那樣，已經登峰造極了，自己萬萬不是他的對手，既然打不贏，那自然就不打了，用自己的短處去碰對方的長處，那豈不是蠢嗎？

於是，石義率領著千人重騎兵，在後漢軍中來回馳騁著，儘管林方設下了層層的阻礙，卻終究只能減緩他們的行動步伐，卻無法完全遏制住他們。

每一刻，戰場上都有無數的生命徹底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僅僅從東城門這一處來看，顯然後漢軍消失的速度要快上許多，往往十幾個後漢軍將士才能勉強換的一名大成重騎兵的死亡，甚至幾十人，這樣懸殊的比例，對後漢軍極為不利。

不得不說，除了東城門之外，後漢軍在其他方向還是佔據著相當的上風的。西城的宋仁和南城的烈鎮北已經漸漸的取得了優勢，用犀利的攻勢壓制住了守軍，不斷的有士兵攀上城頭，勇敢的殺向敵人。

北城的鄭虎遇到了一點麻煩，他手下的兵馬有多半是騎兵，用騎兵來攻城顯然是不得力的，而北城的守將樊猛雖然看起來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實際則是心思細膩，鄭虎在他手上很難佔到便宜。

究竟是林方和陳宏先被石義的重騎兵擊破？還是晉陽城先支撐不住？抑或是，來自鳳鳴山方向的餘興國改變整個戰爭的局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