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冬雪
「季小姐？你連葉公子都不認識了？」看著一臉茫然的季白鴿，秦婉兒面露詫異和驚愕。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季白鴿在拿他們取樂不成？
「我為什麼要認識他？」
聽到秦婉兒的詢問，季白鴿反而更加不解了。
「這……」秦婉兒一時語塞，然後她目光疑惑的看向葉辰和季凌天。
「白鴿，你先躺下。」
季凌天神色肅然的走上前，如今他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我知道了，爸。」
季白鴿乖巧應了聲，安靜的躺在床上。
季凌天看著女兒，他深吸口氣，然後一隻手放在季白鴿的額頭上，「這？」下一秒，季凌天臉色大變，整個人如一下蒼老了十幾歲，深邃的目光瞬間暗淡，樣子也無比的苦澀和悲哀。
「季伯伯，季小姐她怎麼了？」
秦婉兒好奇詢問季凌天。
「是血脈咒術。」
季凌天苦澀一笑，「季白鴿的母親體內，有著古皇室血脈，而那一血脈，身居詛咒。當年，蕭婷不忍忘了我，所以一個人走向了深淵。我原本以為，白鴿不會重蹈她母親的覆轍，可沒想到……」說到這，季凌天沒有再說下去，只一個勁嘆息。
「蕭家的咒術？」
葉辰臉色一沉，說實話，他也沒想到，季白鴿的母親，會是蕭家的人。
「你也知道蕭家？」季凌天看向葉辰。
「有所耳聞。」
葉辰點點頭。
月華省蕭家，可以算是古皇室一脈的餘孽了，和雍州墨家齊名。只不過，蕭家的人，已經數百年沒出現過九州了，哪怕是九州皇室，也都快要把蕭家慢慢淡忘。
「蕭家的血脈咒術，會讓身懷古皇室血脈的子嗣，遺忘生命中最喜歡的那個人。」
「追溯其源頭，好像是因為當年蕭家老祖辜負了一名古皇室的傳奇人物。」
季凌天耐心給葉辰解釋。
「我知道。」
葉辰淡淡點頭，對於蕭家的一部分歷史，他還是知道的。
「遺忘生命中最喜歡的那個人？」
秦婉兒張張嘴，一臉複雜的看向季白鴿，「那這麼說來，季小姐會永遠遺忘葉公子？」
「……」季凌天低著頭，沒有吭聲。
蕭家的血脈咒術，至今無人破解。便是在武道繁榮的古皇室時期，蕭家，也深受這咒術的折磨。
「葉公子，怎麼辦啊，季小姐要永遠遺忘你了，你倒是和她說兩句話，看能否喚起她的記憶？」
秦婉兒催促的看向葉辰。
「沒有用的。」
葉辰輕輕搖頭，「蕭家的血脈咒術是不可逆的。」
作為可以煉丹的神醫，葉辰能清楚的看到，在季白鴿的眉心處，多了一條黑色的蓮葉。
如今那蓮葉正在一點點的花開。
等到蓮葉徹底綻放，那麼，葉辰將在季白鴿的世界中永遠消失。
「可是、可是你和季小姐不是馬上就要結婚了么？」
見葉辰安靜的站在原地，秦婉兒都替他著急。
「婉兒，我們先出去吧。」
秦天痕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季小姐需要靜養。」
「我……」秦婉兒剛要開口，但看到爺爺那冰冷的目光，只好低著頭，灰溜溜的跟在秦天痕身後離開。
兩人走後。
季凌天深深的看了眼葉辰，同樣轉身離開，一時間，整個酒店的房間里，就只剩下葉辰和季白鴿兩人。
「你坐下吧。」
季白鴿抬頭，嫣然一笑的看向葉辰，聲音如秋天的風鈴般清脆，「雖然我不記得你，但是我感覺你不像是壞人。」
「好。」
葉辰微笑的坐在季白鴿面前。
兩人四目相視，還是季白鴿率先開口，「能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情么？我爸說你是我生命中最喜歡的人，所以我才會遺忘你。」
「我們啊……」
葉辰看了眼酒店窗外的白雪，他微微搖頭，「我們就好像那冬雪一樣，一個人孤獨，彼此卻很溫馨。」
這一瞬間。
葉辰想到了初見季白鴿時的樣子。當時在季家，季白鴿也不被很多季家族人待見，樣子既孤獨又無助。
「冬雪？」
季白鴿回眸，她平靜的看向窗外白雪，聲音很輕，「方才我試著去回想你，但我的腦海卻一片空白。對了，你方才說什麼雪？」
「冬雪。」
葉辰笑著重複了句。
他知道，在季白鴿的記憶里，不會存在和自己有關的任何畫面，哪怕是方才的交談，哪怕是……兩人的目光，一起透過窗外看著冬雪。
「冬雪？」
季白鴿自言自語一聲，不明白葉辰為什麼要說這話，猶豫了下，她小聲問道，「冬雪是我的小名么？我爸說你是我生命中最喜歡的人，所以我才會遺忘你。」
「不是小名，只是我們彼此的故事。」
葉辰很有耐心的給季白鴿解釋。
「我們的故事？對了，那你能說說我們之間的故事么？」
季白鴿目光掀起點點漣漪，有些期待的看向葉辰。
……
酒店房間外。
季凌天聽到葉辰和季白鴿的交談，他心中五味雜糧，很不是滋味。
「蕭婷，對不起……都怪我，是我沒有看好白鴿，若她沒有修行走火入魔，只怕也不會覺醒體內的蕭家血脈。」
季凌天握著拳，內心很酸痛和愧疚。
因為葉辰如今的經歷，他當年同樣經歷過，甚至還要更加的刻苦銘心。
「白鴿，對不起，是爸不好，是爸硬生生剝奪了屬於你的幸福。」
季凌天眼眶微紅，身體都在輕輕的發抖。
「季兄，你不用自責了。」
見季凌天情緒有些失控，身旁秦天痕連忙安慰，「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境遇，也許，上天註定了季小姐沒辦法和葉小友走在一起。」
「不，這一切都怪我。」
季凌天搖搖頭，「若是當初在南水市，我沒有阻攔他們兩人，或許，我女兒已經結婚了。」
想到自己和葉辰在咖啡廳的交談，季凌天忍不住自嘲一笑，「我真是可笑，居然會看輕一名止境大師？」
可即便季凌天再怎麼後悔。
事情已經發生，季白鴿承受的血脈咒術，就如同時間的軌跡，一切都是不可逆轉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