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值得嗎？

靈筠朝著河川上神作揖：「罪仙願意將功贖罪。」

河川上神見事態緊急，也沒有辦法，只能點頭：「好，靈筠，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要再闖禍了。」

靈筠再作揖：「嗯。」

楚念和秦無葉還有靈筠一起回了玄天門。

大多數的玄天門弟子都已經出門了，在六界之中，玄天門本來就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白傾月和白瑤還有蘇如幕原本也是要去的，但是因為他們的小隊成員不足，沒有到齊，所以並沒有前往。

而是留在玄天門配合著仙界的醫者，拯救那些受傷的人。

靈筠看著人群中忙碌的身影，身形一頓，似乎周圍紛亂複雜的一切都不見了，只有白傾月一個人。

楚念站在靈筠的一邊望著靈筠的反應，眸色微頓，這個叫靈筠的傢伙真的很關心白傾月，這種關心一點不比自己少。

靈筠跨過人群，一步步朝著白傾月走去，淡色的眸子都是波動，身為洪荒古神的後代，他天生強大，情緒比一般人要堅韌，很少露出波動。

未有見到白傾月會隨著她歡喜或者悲傷。

「小月。」靈筠試著喊了一聲。

白傾月正忙著給別人包紮傷口，聽到有陌生人叫她，她也是微微驚訝的轉身。

一身如玉的男子，是她見過少有的絕色，冷漠與溫和並存，尤其是那眼睛，是那般的熟悉。

白傾月不知為何，竟然也深深的觸動，似乎這雙眸子是那般的熟悉。

靈筠眸色微斂，伸出自己的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樣，挺好。」

白傾月羞紅了臉，心跳的厲害，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臉紅。

只覺得眼前的男子和楚念還有哥哥們都不一樣。

她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那什麼……這位上神我們認識嗎？」

靈筠見她如此作態，垂眸一笑：「自然，只不過你忘記了，不過沒關係，如此已經最好了。」

白傾月更加不懂，看了看靈筠身後的楚念，楚念將頭別了過去，心中也是萬分的不自在。

她從未對他露出如此神態。

「是嗎？楚念你認識他嗎？」白傾月看向身後的楚念。

「嗯。」楚念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說什麼。

「現在不是團聚的時候，等假神和墮神的事情了結，再說吧。」秦無葉看著這彆扭的場面，也是一時間有些無語。

靈筠對白傾月道：「注意安全，量力而行。」

白傾月點點頭。

靈筠看著五個人組織好了隊伍，而起靈力屬性都是相輔相成的，便也是明白了太清上神的用意。

太清上神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推算未來，他應該是推算到了有今天的事情，所以才提前準備好的。

靈筠沒有違背太清上神的計劃，只是跟在他們這個小部隊的後面，他只想默默的保護白傾月。

玄天門外的戰鬥是非常激烈的，屍體遍地，看著昔日同伴們的屍體就在眼前，誰也都不好受。

「楚念白傾月？！你們當真好逍遙啊！」半空中的黑氣凝結成人形在說話。

楚念和白傾月都不知道是誰，皺眉看著那一團黑影包裹下的兩個影子。

「是當初幽州夜王夜無盡還有他的王妃唐露露。」靈筠開口。

見楚念還有白傾月的狀態，他就知道兩個人的記憶所剩不多。

楚念明顯意外，他記得夜無盡，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就成了假神。

「那是誰？我們很熟悉嗎？」

白傾月是一點記憶都沒有了，。

當聽到大家說出他們的名字的時候，她心中只有無限的疑惑、

似乎很多人都認識她，但是她也是真的不認識他們啊。

「是不好的人，不要手軟。」靈筠對白傾月還有楚念道。

楚念自然知道，已經準備好自己長劍，準備砍下對方的頭顱。

白傾月看著楚念還有靈筠，雖然有些迷茫，但是她依舊不會心慈手軟，既然楚念都確認是敵人了。

夜無盡和唐露露的狀態很怪，他們明明是兩個人卻連在了一起。

像是一具連體嬰兒一般。

白傾月站在自己隊伍的方位，配合這隊伍眾人的攻擊。

唐露露和夜無盡對白傾月還好些，畢竟白傾月死的時候，燕雲九州還在，也沒有被楚念統治。

而他們對楚念是真的恨之入骨，楚念踏破幽州的時候當真是一點情面都沒有留，橫衝直撞，不投降就殺。

燕雲九州幾乎沒有費什麼力氣，但是被楚念的這股子狠勁就已經嚇退了一大部分的洲際。

但唐露露是恨白傾月的，她死之後被假神捕捉，得知了白傾月的身份，對她只有無盡的恨意。，

如果沒有白傾月，或許她的命格就是她的。

楚念的命格就是也無盡的。

如果沒有白傾月這個變數，那現在別說燕雲九州了，就是在仙界她都是有份的的。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成了一隻狗，一隻走狗。

無盡的怨氣包裹著六個人、

靈筠並未出手，對他來說，也許這次從無盡冰川中的釋放只是暫時的，未來將近萬年都不會再見到白傾月。

借著這次機會多加鍛煉一下，或許對她來說是不錯的成長。

若是有危險，他也會第一時間上前幫助，不會傷害她的一分一毫。

對上唐露露和夜無盡的合體之時，五人小分隊還算能應付。

唐露露和夜無盡也不過一千年多的假神，並沒有那麼難以對付。

真正難以對付的大東西還未來到天界。

這些都是小嘍啰。

現在天界眾神最害怕的不是假神和墮神，更多的是害怕魔族也參合一腳。

雖然神魔大戰的時候魔族元氣大傷，數十萬年沒有動靜了，但是不代表魔族不會趁亂前來搗亂。

或者和假神還有墮神合作，攻擊天界。

所以太清上神還有一些大神都未出手，他們也在觀望，或者說在警惕。

若是魔界沒有動靜，以這種小規模的墮神還有假神的攻擊根本不足畏懼。

白傾月和楚念配合默契，秦無葉不愧是玄天門最有威望的弟子。

攻擊起來快准狠，沒多久唐露露和夜無盡組成的假神就落入敗退的狀態。

唐露露一臉怨恨的看著白傾月還有楚念：「你們去死吧！」

更大的怨氣開始爆發，每個人都陷入了不同的幻境。

只有白傾月因為心思單純站在原地沒有動。

哦，還有靈筠。

唐露露和夜無盡的這點怨氣攻擊，根本糊弄不了靈筠。

靈筠看著沉溺在幻境中的眾人，一揮手，怨氣便散盡了。

眾人立馬回神，用更加猛烈的攻擊將怨氣打散。、

只留下兩人無盡的恨，消散在了天界、

眾人無不鬆了口氣。

秦無葉一頭冷汗，剛才他是進入幻境了嗎？逼真程度差點讓他沒有走出來。

殺了唐露露和夜無盡的眾人無比鬆了口氣，看向靈筠的眼神也變了。

不愧是洪荒古神的後代，當真深藏不漏。

因為靈筠的加入，五人小隊像是開了掛一樣實際上就是開掛了，靈筠就是最大的外掛。

將天界一些成了規模的墮神和假神殺的片甲不留。

沒多久這些黑氣便四散逃開了。

眾人得意喘口氣。

戰鬥了數天的眾人無比欣慰，終於可以喘口氣了。

被靈筠救了的弟子都默默的投出感激的神色。

太清上神再見靈筠，也是感慨萬千。

靈筠沒有在玄天門逗留，臨走之時深深的看了一眼白傾月，笑了笑。

那笑容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久別重逢，欣慰，感慨，愛意，高興，還有悲傷。

但當他看到她現在十分幸福的時候，心中呼出一口氣。

河川上神帶走了靈筠，即便他這次斬殺墮神還有假神的時候功勞很大，但是他畢竟之前犯下了大錯。

這一次或許能夠減輕一些年的冰牢籠。

河川上神看著狼藉的無盡冰川，還有一時半會修不好的門犯了難。

「這可如何是好呢？」

靈筠沒有出聲，他能夠再見轉世的白傾月已經心滿意足，現在就算是讓她去赴死也別無怨言。

「算了，我事務繁忙，也就是太清上神那老頭比較清閑，這樣吧，我把你送去玄天門，讓他看著你便好。」

「等無盡冰川修好了，你再回來吧。」

靈筠微微訝異，不自覺的笑出了聲：「河川上神，你這可是在給我走後門嗎？」

河川上神白了他一眼：「去不去？不去拉倒，你確定要陪著我這個糟老頭子？」

河川上神素來如此，陌生眼前一臉殺伐嚴肅，熟人面前又愛開些玩笑。

要是他都是糟老頭子，那真正的糟老頭子該怎麼活。

「多謝了。」靈筠抱拳、。

河川上神也是也是一嘆：「你這傢伙，要是當初沒有那麼固執，或許以你的自理，站的比我高。」

靈筠笑了笑：「這是我的劫，我沒辦法。」

「你就是太固執，那個女孩就是你的師妹？」河川上神問了一嘴，雖然現在大多數人都忘了這件事。

他們這些老傢伙可都是記著呢。

那個叛逆的女人，不就是靈筠的師妹嗎？

「嗯。」靈筠點點頭。

「你也真是固執到家了，你那個師妹被九重天雷處罰沒有魂飛魄散，只是神魂破裂，原本在人間可以一直投胎做個快樂的痴獃兒。」

「你倒好，用九州鼎為封印，用妖獸為引子，硬生生的給人將神魂養了回來。」

「你難道不知道各有緣法？順其自然？」

靈筠看著河川上神一字一句道：「救她就是緣法，就是順其自然。」

河川上神一噎，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駁他，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值得嗎？」

其實所有人都想問靈筠，值得嗎？

值得放棄洪荒古神的身份，值得放棄仙界大好的前途，值得放棄一切，這真的值得嗎？

靈筠知道河川上神沒有惡意，所以微微一笑：「我從未想過值得不值得的事，我只知道，她是我護著的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她的錯，亦是我的錯。」

「當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未思考過半分，未權衡過半分，我只知道，所有的人和事都比不過她。」

河川上神不懂這個，如果是他，他斷然不會這樣決絕，一定會權衡利弊。

「如果一切重來，你還會如此嗎？」河川上神看著一身白衣的靈筠，終歸是有些不忍心。

那可是所有人的天之驕子，怎麼就為了一個女人成了這幅偏執的模樣。

「會，或許比之前做的更加決絕。」靈筠輕飄飄道。

河川上神搖了搖頭：「你啊你，既然如此愛你師妹，為何又放手了？」

「楚念那小子，不如你。」河川上神一直想不明白的情愛就是如此。

明明愛的死去活來，明明為了這個女人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

那為什麼又將這個女人讓給了別人呢？、

難道不是應該將她禁錮在自己的身邊，永遠的留住嗎？

靈筠露出一絲嚮往，似乎有一段悠長的記憶。

「有一世，她愛過我，也成為過我的妻，只可惜，也沒活過二十歲。」靈筠露出微笑和回憶。

那二十年，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二十年。

河川上神覺得他無可救藥，不想再和他聊下去了，兩人一同去了玄天門，太清上神的地方。

看著楚念進了玄天門，對著他的背影道：「讓太清老頭去頭疼去吧。」

反正他不懂情愛，那東西真是累贅。

耽擱飛升，耽擱成神，耽擱美好的生活。

太清上神再見楚念，神色平靜，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坐在高座之上，眼底露出絲絲的遺憾，靈筠捕捉到了，但他沒有問緣由。

他自己其實也有預感，大劫將至。

畢竟將燕雲九州封存了那麼久，甚至妖獸殘害了那樣多無辜的生命，即便天界眾神沒有將他殺死。

天道也會降下大劫難，或許大劫難之後……

「坐。」太清上神一揮手，凳子憑空出現、

靈筠坐在凳子上，朝著太清上神笑了笑。

「太清上神最近可好？」靈筠微微一笑。

太清上神點了點頭：「也好，你呢？在無盡冰川中的滋味不好受吧？」

靈筠一笑：「小時候聽聞無盡冰川事多麼的冰冷，多麼的空洞，都只是辭彙，當真正去了的時候，才知道何為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