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京
南朝順天十一年
「駕……」郊外傳來一陣喧鬧的馬蹄聲,只見一輛馬車正往京城的方向駛來。
駕馬車的是一名黃衣女子,她朝馬車內的人說道:「小姐,已經到了京郊了,天黑之前便可抵達太師府。」
「嗯……」馬車內傳出一道女子的回應聲,聲音清脆如黃鶯一般動聽。
黃昏時分,馬車終於抵達京城太師府。
黃衣女子率先跳下馬車,沖馬車內的女子道:「小姐,太師府到了。」
話音剛落,便有一雙白皙的手撩起了車簾,只見那女子一身青衣,本以為會是一個絕色傾城的女子,沒想到卻是一位滿臉雀斑的醜女。
當門口的家丁看到此女后,連忙跑進府邸稟報去了。
春杏攙扶著傅蝶衣,當看到門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不由撅著嘴,道:「小姐,你好不容易回來,居然連一個迎接的人都沒有,好歹你也是太師府的二小姐。」
傅蝶衣無所謂的笑了笑,道:「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
說完,兩人便緩緩走上台階,跨過門檻,朝正廳的方向走去。
家丁匆匆忙忙的跑進正廳,氣喘吁吁的向正廳的中年男子稟報道:「老爺,二小姐回來了。」
聽聞,坐在中年男子身旁的中年貴婦不由橫了他一眼,一臉不耐煩道:「那死丫頭回來了有什麼好嚷嚷的?」
那家丁頓時不敢多言,立在一旁,始終低著頭。
兩邊分別坐著兩名妙齡女子,坐在左邊的女子,身穿橘紅色的衣裙,生得貌美如花,一雙翦水眸盈盈生輝,只聽她道:「算起來,我這個二妹已經十年未見了吧?」
說話之人便是太師府的嫡出大小姐傅紅鸞,坐在正廳上方的便是太師傅凌天和太師夫人江氏。
右邊的女子,相貌雖沒有傅紅鸞出眾,但也是一位難得的美人。
她便是太師府的三小姐傅如雪,也是庶出,但是她從小便是大夫人撫養大的,自小便和大姐傅紅鸞親近。
傅如雪臉上的厭惡難以掩飾,望著主位上的傅凌天,口無遮攔道:「爹,你幹嘛把那個醜八怪召回京來?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多好,看到那個醜八怪,我就倒胃口。」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道清麗的身影,「是誰讓我的三妹倒胃口了?」
只見傅蝶衣一身青衣,與貼身丫鬟春杏緩緩朝他們走來。
傅蝶衣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大姐出落的更美了,小妹也是亭亭玉立了,父親兩鬢多了几絲白髮,唯有呂氏風韻猶存,一如當年。
傅如雪見傅蝶衣還是沒多大變化,滿臉雀斑,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至極。不由別過頭去,一臉嫌棄道:「還能有誰,當然是你這個醜八怪了。」
她的話音一落,周圍的丫鬟僕人便偷笑起來,傅紅鸞不由掩嘴而笑,眼底儘是看好戲的模樣。
見傅如雪語氣不善,春杏一臉不悅,正想上前理論,卻被傅蝶衣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傅蝶衣沒有理會傅如雪的話,而是上前向主位的傅凌天見禮,「父親……」
傅凌天神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只說了一句,「回來就好……」
離家十年之久,連一句關心問候的話語都沒有。可想而知,她在這個家有多不受寵。
傅凌天想起什麼,便多說了一句,「這次召你回京都是聖上的意思。」
聽聞,傅蝶衣苦澀一笑,果然,父親至始至終都沒有讓她回來的意思。
如果不是皇上的意思,恐怕這輩子他都不會召她回京城吧?在他眼裡,也許根本不拿她當女兒了。
太師夫人江氏看她的眼神也是一臉厭惡,恨不得快點把她打發走,眼不見為凈,「你的房間我已經命人收拾好了,趕緊去看看吧!」
「喏……」傅蝶衣非常識趣,知道他們肯定是嫌她礙眼,便想把她打發走。她便福了福身,領著春杏朝廳外緩緩走去。
傅蝶衣前腳一走,傅如雪便忍不住好奇道:「爹,聖上為何突然要您把那醜八怪召回京?」
「莫不是為了晗王和那死丫頭的婚事?」江氏看向傅仲,急急問出口。
唯有傅紅鸞一言不發,神情呆愣,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傅凌天見她們三人都一臉期待的望著他,不由眯起眸子,說道:「蝶衣從小便許配給了晗王,想必皇上急著把蝶衣召回京,也是為了他們倆的婚事。」
聽聞,傅如雪氣鼓鼓道:「爹,傅蝶衣她就是一個醜八怪,憑什麼嫁給高貴無比的晗王?」
傅凌天臉色微微不悅,道:「再怎麼說,她也是你二姐,並且,這是皇上的意思,你難道想忤逆皇上嗎?」
傅如雪別過身去,一臉氣憤道:「我才沒有又丑又笨的二姐呢!以她的資質,根本配不上晗王。」
傅紅鸞笑了笑,道:「妹妹,大姐知道你喜歡晗王,可二妹與晗王從小便訂了親,她遲早是要做晗王妃的。」
傅紅鸞正是看穿了她喜歡晗王的心思,便故意說出這些話來刺激她,好讓她更加討厭傅蝶衣。
果然,傅如雪聽了后,更加氣憤了,「憑什麼?她憑什麼嫁給晗王?晗王怎麼可能會娶一個醜八怪做王妃?」
「好了……」傅凌天拍了拍桌子,制止傅如雪再說下去。
傅如雪嚇的縮了縮脖子,不再多言。
傅仲站起身來,雙手負在身後,板著一張臉道:「從今日起,太師府便有三位小姐,傅蝶衣就是太師府的二小姐。」
說完,傅凌天便頭也不回的朝廳外走去。
傅凌天一走,傅如雪便開始向江氏訴苦,「大娘,你看爹居然為了那個醜八怪沖我發火,還要認回她,也不知道爹是怎麼想的。」
江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眼神中充滿了憎恨,道:「當年她娘柳華裳可是名滿天下的美人,卻沒想到生出來的賤種竟然是個醜八怪。」
說到這,她不由嘲諷一笑,「呵,當初要不是她在外勾引老爺,搶我丈夫,又怎會生出她這個賤種來,說到底,都是因果報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