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第 70 章

葉姝坦然地和宋清辭對視,眼睛里冒著十足的機靈勁兒,「對呀,他是我兄長。我所謂的『外人』是指我們倆以外的人。比如,我將來就是你的內人,那我能說我也是他的內——」

宋清辭用手指按住葉姝的唇,阻止她後面說出的話。

葉姝就乖乖地閉嘴,笑眼彎彎地看著宋清辭。等宋清辭把手拿下去了,她故意抽鼻子在宋清辭身上聞了聞。

「做什麼?」宋清辭低眸睨著葉姝。

「我聞到了好大的醋味兒。」葉姝憋笑道。

宋清辭捏住葉姝下巴,「既然知道,就好好愛護它,別讓它打翻了。」

葉姝順勢抱住宋清辭的腰,撒嬌問他:「那如果有一天我真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怎麼辦?」

最考驗人性的問題到了,當大魔頭頭頂一片青青草原的時候,試問會以何種方式發怒呢?

「你不會。」宋清辭撫著葉姝的臉蛋。

「請貴方不要逃避我方的無聊問題!」葉姝強調道,「說了,是『如果』。」

宋清辭目光驟然轉冷,眼底冒著陰森森的氣息盯著葉姝。

葉姝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觸及了宋清辭的什麼底線,忙慌張撓頭表示她就是開玩笑,「其實不回答也沒什麼關係,剛說了,就是無聊問題哈哈。」

宋清辭『噗』地笑起來,如新雪初霽,乍然冷艷於天地間。

「一個眼神就令你怕成這樣,即便有人借你十萬個膽,你也斷然不敢背著我找男人。所以,難有『如果』。」

葉姝明白過來宋清辭在嚇她,氣得錘他肩膀一下。

宋清辭哈哈笑起來,拍了拍葉姝的頭,目光很認真地和葉姝道:「可以不必這樣小心翼翼,我比你想象中更在乎你。如果真有如果,我會原諒你,放你們走。」

「真的?」

這兩句話直擊葉姝的心臟,令她的心都少跳了好幾下,但她感覺自己身體的血速度在加快,似乎要沸騰了。葉姝真有點不敢相信,大魔頭能做到這等大度,畢竟對他來說殺人太簡單了,從不需要負什麼代價,何況是面對背叛自己的女人。

「你很好,如果有那麼一天,一定是因我對你不夠好。」宋清辭手托著葉姝小臉兒,笑著輕吻了她額頭一下,「不過,以後我有對你不好的時候,能不能先提醒我一下,在『如果』之前給我一次改過機會。」

葉姝愣了下,噗嗤樂了,卻紅了眼睛,眼淚在眼眶打轉。明明是高高在上的大魔頭,卻把話說得這麼卑微,分明就是故意讓她感動到哭。她好吃這套,她真的感動到快要不行了,幸福感滿滿地在心尖打轉。

看著他為她折腰,食了人間煙火的樣子,真帥!

葉姝撲在宋清辭懷裡,又笑又哭,怪他沒由來地說這些感人的情話勾她眼淚。

「好像是你先提問。」宋清辭提醒道。

「那怪我了?」葉姝委屈地在宋清辭懷裡喊。

「怪我,這就受不了,以後可怎麼辦。」宋清辭拍拍葉姝後背,耐心地哄著她之後,宋清辭就低頭湊到葉姝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葉姝頓時羞得臉通紅,馬上把頭入埋進他懷裡不出來了。

……

三日後,慕容逸終於蘇醒了。

公孫止給慕容逸喝了兩碗湯藥之後,板著臉囑咐:「多喝水排毒,過兩天就可以徹底痊癒。好了就趕緊走,我們萬花山莊可不喜留你這樣的人。」

慕容逸道謝后,攥著拳頭默默低頭。

封禮禾目送走公孫止之後,就勸慰慕容逸別跟他們計較。

「這山莊里的人都跟林楓一個德行,刀子嘴豆腐心。他們要是真討厭你,就不會把你留下來給你解毒了。」

慕容逸頗受安慰地點了頭,不過想到自己而今的困境還是高興不起來,情緒低沉著。

葉姝和宋清辭這時候來了,葉姝把端來的粥和小菜放在桌上。

他們倆同時去打量慕容逸的情況,見他挺精神的,都明白他沒什麼事了。

慕容逸挺意外的,疑惑葉姝等人為何也會在萬花山莊,隨後他就聽封禮禾的解釋。

慕容逸經過上次與葉姝同行,每天吃她做的飯,與她日常相處,當時對其印象就略有改觀。如今他經歷重大變故,心境早比從前成熟了很多,明白這世間事,並不皆是非黑即白。很多事情在表面看來似乎如此,實則真相可能另有隱情。

現在,慕容逸再聽葉姝的身世,不禁感慨其遭遇艱辛波折,嘆其不易,非常人所能理解。

慕容逸甚至後悔之前對於葉姝的判斷過於武斷,他馬上對葉姝道歉。

「以前我不懂事,對葉姑娘做過諸多無禮之舉,對不起。」

「太客氣了,我早說過,我以前所作所為確實不怎麼樣,你不必道歉。」葉姝讓慕容逸坐下來喝粥,「你昏迷三日沒有進食了,必須先吃粥,然後才能漸漸地恢復正常飲食。」

慕容逸連忙又道謝,感激葉姝在這種時候沒有記著前仇,趁機羞辱他,甚至還給他做了粥。人只有在落難的時候才最能看清楚人心,果然不假。想想往日那些跟他稱兄道弟、說要患難與共的同門們,在他蒙受巨大冤屈之時,卻沒有一人肯站出來為他說一句公道話。

「陸墨沒有幫你?」葉姝問。

「大師兄下山了,當時人不在華山。」慕容逸回道。

「你也看開些,一定有人心裡向著你的,奈何他們不過是華山派的小弟子,能做什麼?人微言輕,為你說話也不頂用,還極可能被連坐為同謀。」葉姝勸道。

慕容逸怔住,葉姝此一言頓時點醒了他。正是如此,即便有同門兄弟們幫他說話,也不過是讓他們惹火燒身受牽連罷了,決定是掌門和長老們所做。他們認定他是姦細,任誰勸都不好用,即便大師兄在,也照樣不行。

慕容逸再一次很感謝葉姝。這些天他心裡一直過不去這個坎,覺得自己做人很失敗,曾經結交的好兄弟沒一個肯信他,所蒙受冤屈被世間人不理解,甚至險些冒出了輕生的想法。

如今因有葉姝的勸慰,還有葉姝這個早就不被世人理解的例子給他做榜樣,他忽然覺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在懸崖上過獨木橋,前頭還有個和他有類似遭遇的人,堅毅地帶著他一步步往前走,讓他心瞬間有了歸屬感。

慕容逸一時沒忍住,竟流下了眼淚。他馬上用袖子把眼淚擦乾,端起桌上粟米粥,咕咚咕咚幾口飲盡,然後紅著眼對葉姝又一次道謝。

這一碗溫熱的粟米粥早已不是普通的粥那麼簡單了,他喝進肚子里的是柔軟溫暖,是激勵人心的力量。

「這粥有這麼好喝么,瞧給你感動的。」封禮禾拍拍慕容逸的肩膀,怕他覺得自己哭了尷尬,才這樣半開玩笑說話。

慕容逸隨之笑了下,氣氛便沒那麼沉重了。

宋清辭冷眼瞧慕容逸此狀,嘴角輕淺勾起,隨即轉身踱步至窗邊的羅漢榻上坐下來。

他左胳膊搭在榻上的四角短腿方桌上,身子歪著,慵懶矜貴的氣派頓時顯了出來,讓人禁不住有在他身前跪地匍匐衝動。

宋清辭有意無意地擺弄著手裡的玉扇,眼睛依舊瞟向慕容逸和葉姝那邊,不同於往常,這一次他沒太關注葉姝,目光更多地在慕容逸身上。他覺得慕容逸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葉姝明白慕容逸之所以喝一碗粥就流眼淚了,是因為他這段時間過得實在是太艱難了。

雖然知道慕容逸作為主角他肯定能挺過去,但見慕容逸如此狼狽,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這般可憐,就忍不住想多勸他幾句。反正雞湯她有很多,多灑點有什麼關係。

「這世上沒有哪一個強者,是順風順水行至高位的,都要付出超於常人的艱辛。你現在有了不同於常人的遭遇,如果你能熬過去了,就一定會越來越好的。你如今跌倒時承受多少痛苦,將來站起來后就會變得多強大。永遠別忘了你自己是誰,你是慕容逸呀。」

慕容逸忽然有些恍然,腦海里突然不斷回蕩著一句話『因為他是慕容逸呀』。

這話的語調隨性,卻透著堅決和肯定,似乎對他這個人報以了特彆強烈的信任。

慕容逸中毒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做一個特別累的夢。他在四周沒有邊際的海里掙扎,不管他怎麼游泳都看不見岸。就在他放棄不想游的時候,他聽到了這句話。

這完全肯定他這個人一定能行的語氣,讓他頓時重拾了對自己的信心。他就拚命的往前游,一直游,一直游……終於看到岸了,他便睜眼醒了。

慕容逸原本以為這個聲音是屬於陸初靈,直到他剛才聽見葉姝勸慰自己的最後一句話,他才將腦海里的那個聲音和葉姝的聲音重合。

難道在他昏迷之時,給予他鼓勵的人是葉姝?

等葉姝走後,慕容逸就和封禮禾求證這件事。

封禮禾回憶道:「咱們剛來萬花山莊的那天,她來看你了,確實說過這句話。真沒想到你那個時候沒有完全昏迷,還能聽到人說話?」

這下完全確定就是葉姝,慕容逸默默思考了片刻之後,突然笑了一下。

「怎麼了?」封禮禾問。

「沒什麼,只是覺得緣分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

封禮禾聽這話心裡咯噔一下,他忙拉住慕容逸,問他是不是喜歡上了葉姝。

封禮禾一本正經地嚴肅警告慕容逸:「她可是有意中人了,而且宋公子這個人非常非常……厲害,你比不過他。」

「封大哥瞎想什麼呢?我沒有,完全沒有!」慕容逸連連堅決否認,「我只是在感慨,明明當初相見的時候視她為仇家,我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將她剁碎了喂狗。如今我對她卻是感激不盡,感覺這恩情一輩子都還不完。」

封禮禾鬆了口氣,慕容逸不去找死便好。不然的話,和昇陽宮宮主搶人,他保證慕容逸一定會跌到人生的最谷底,葬於土裡。

「不過你說宋公子非常非常厲害,是何意?」慕容逸反應過來,封禮禾話裡有話。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驚世駭俗。」封禮禾告訴慕容逸,宋清辭就是這麼厲害,他如果理解不了,只能說明他沒有看到人家的厲害,等以後日子長了自然就清楚了。

慕容逸當然相信封禮禾的話,但他還是想象不到區區一名書生是如何做到讓一名江湖大俠這般高評價地讚美他。書生到底做了什麼厲害事?封禮禾非不告訴他,慕容逸就只能暫且打消念頭。

吃過晚飯之後,天色漸漸黑了,葉姝還在宋清辭房間里,倆人一起安靜地呆著。

葉姝弄了一盤蓮子,把蓮子一顆顆撥開,挑出苦芯,準備明天用來做蓮子糕。平常宋清辭這種時候都會看書,但這一次他什麼都沒看,只是在低頭擺弄玉扇,把扇子一會兒合上,一會兒打開,似乎在思考很重要的事情。

「想什麼呢?」葉姝輕聲問。

「江湖上永遠不缺追名逐利、道貌岸然之輩。一些武林世家,陳規守舊想法一代傳一代,越來越劍走偏鋒,只顧著自己的名聲,不管他人的死活。」

葉姝沒想到宋清辭考慮著這麼大方面的事情,附和道:「確實有這樣的,不過也有好的。」

「哪裡都有好人和壞人,領頭的卻不能壞。否則便會養出一堆蛇鼠,只會禍害別人。如今的武林,便缺一個這樣的人去教大家真正的俠是什麼。」

葉姝點點頭,她確實沒有思考到這些方面,所以暫且只能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聽宋清辭把這些話說完。

「如此爭名奪利久了,終有一日,會有人假以俠之名,以武亂紀,暗行齷齪卑鄙之事,將整個武林變為一個更大的凌雲堡。」

宋清辭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淡漠,眼神更淡漠,好像只是隨口一句評價。但葉姝憑著自己這段時間對宋清辭的了解,能感覺到宋清辭對這件事其實一直都在掛心。

他看似對世事一切漠不關心,實則他反而最關心武林的『俠』,最討厭那些道貌岸人的江湖人。葉姝記得上次宋清辭曾跟他說過,一個武林敗類平均會害死三個半無辜者。在認識她之前,宋清辭便讓石阡基『血洗』武林,如今想來,其舉動八成是為了剷除武林敗類。

「其實各門各派最後發展成什麼樣子,江湖上如何風氣不正,其實跟昇陽宮一點關係都沒有,為何一定要操心管這些?」葉姝很好奇原因。

「你會明白的。」

宋清辭低頭展開手裡的玉扇。

葉姝明白這事兒大概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沒想到自家男人還挺有『狗拿耗子幫貓除害『的正義之心,值得讚美。葉姝湊到他身邊,剛把手搭在宋清辭肩膀上,想獎勵他一個吻,忽見宋清辭抽出一根扇骨,飛向東窗,其速度之快就在眨眼間。

扇骨穿破窗戶紙飛出去后,葉姝就聽見窗外傳來一聲悶哼,就有類似身體倒地的聲音傳來。

她忙去推窗查看,這時候在門口守衛的趙凌也趕了過來。

扇骨直插在這人太陽穴處,人都沒來得及閉眼。葉姝看著屍體覺得瘮得慌,忙轉過身去。趙凌扒了這人的衣裳,在其腋下找到了鴿形紋身的標誌。此人為百曉堂的人,觀其現在的衣著,倒看著像是萬花山莊的弟子,應該是凌雲堡早前安插在萬花山莊的眼線。

「他怎麼會在窗外?這四周沒暗衛?」葉姝覺得這附近如果有暗衛蟄伏的話,他應該沒有機會靠近。葉姝疑惑地看向趙凌,他是暗衛首領,專門負責宋清辭的人身安全。

「暗衛都在葉姑娘的院子附近蟄伏。」趙凌恭敬回道。

葉姝跟蘇若、蘇婆子、庄飛等人住一個院子,宋清辭帶人單獨住另一個院,兩個院子相隔有些距離。

葉姝立刻明白過來,本來倆院子都有暗衛守衛,該是上次發生刺客偷襲事件之後,宋清辭不放心他們,就把所有暗衛都派到她那邊去了。感動不已,禁不住回頭看向屋裡那個還坐在原位不動的大魔頭。他還在在低頭擺弄手裡的玉扇,似乎在惋惜少了一個扇骨。葉姝剛想跟他撒嬌道謝,就驚訝地發現宋清辭這一次迅速抽出了三根扇骨,又朝北窗打去。

百曉堂的探子真就是一群打不盡的小強,葉虎真下了血本了,居然發動了這麼多人來對付她。葉

這時候,北窗忽然被踹開,一名黑衣人跳了進來。

來人居然躲過了宋清辭打出去的三根扇骨,可見功夫不一般。葉姝擔心宋清辭武功只有一成對付不了,她立刻抽劍,打算跟來人好好打一架。

闖進來的黑衣人身形苗條,梳著女人的髮髻。她進來之後,看見宋清辭,又看了一眼葉姝,就痛快地把臉上的蒙面摘了下來。

此女子年紀四十左右,保養得極好,只看臉的話大概會覺得她三十上下。葉姝是根據觀察她的手和頸紋的情況,來判斷出了更為準確的年齡。她有著一雙眼窩深陷型的眼睛,大而美麗,五官非常艷美,眉眼間透著高傲,眼神也很囂張。

女子在和她對視之後,就隨性地邁著步伐走到宋清辭跟前,將她手裡剛剛接到的三根扇骨丟在了桌上,質問宋清辭。

「中秋為何不回去?」

葉姝早從女子的神態反應中判斷出她認識宋清辭。如今聽她這樣問話,就更加確定了。葉姝就暫且默不作聲,先在旁觀察倆人情況如何。

宋清辭默然回看一眼黑衣女子,目光陰冷。

黑衣女子似乎習慣了宋清辭這樣的反應,挑眉直接看向了葉姝。

「你就是凌雲堡的那個葉姝吧?」黑衣女子對葉姝忽然笑了一下,然後做自我介紹,「我是他姐姐,你也稱我姐姐便罷。」

大姐?

姝疑惑地看相宋清辭,她可從來沒有聽宋清辭提及過他有姐姐。再說上次講他身世故事的時候,明明說過他家人都被他舅舅算計害死了,只剩他一個人。如今怎生忽然跳出個活的『姐姐』?

葉姝驚之餘,就漸漸恢復理智。瞧宋清辭如今人還坐著,絲毫沒有起身迎接這名女子的意思,剛才那三根扇骨打出去的時候,他下手絲毫不猶豫。之後人進來了,也沒有道歉的意思。可以看出,宋清辭對這位『姐姐』似乎並沒有多少尊敬。

該是個對宋清辭來說不緊要的人,所以他才沒有告訴她。故而葉姝才不會聽這女子話,稱她什麼『姐姐』。

「安夫人何故來此?」宋清辭終於出聲了,也在變相告知葉姝,這女人並不是他的姐姐。而且稱夫人,聽起來好像已經嫁過人了。

「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么?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可不是我沒禮節,我幾次三番打發石阡基給你捎信,讓你中秋之前務必回宮,你不聽啊。我還聽說你這個萬年的鐵石心腸的人,身邊突然有了一個女人,更加忍不住好奇,想來看看了。」

安夫人聽到宋清辭出聲,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宋清辭身上,跟他講道理,隨後她就很有針對性地看向葉姝。

「葉姑娘人長得一般,眼光倒是不錯,想必花費不少心思勾引我們家清辭吧?」

宋清辭蹙眉,執玉扇之手正欲抬起之際,就聽身側不遠處的葉姝突然吭聲了。

「對!!!」葉姝乾脆響亮地應承,毫不忸怩。

安夫人沒有想到葉姝會直接認了,愣了一下,隨即譏笑出聲:「喲,這世道什麼時候變了?小姑娘家居然可以這麼厚臉皮,正大光明地承認自己是狐狸精,勾人別人家的男人了?」

葉姝早就注意到安夫人看宋清辭的眼神不大一樣,如今又聽她措辭說是『別人家的男人』,心裡翻出了小九九,好生算了算。葉姝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兒好像有點刺激。當然也可能是她想多了誤會了,反正宋清辭看起來並不在乎這位安夫人,那她就隨自己所想,隨便應對了。

「我不止臉皮厚,還比你年輕,比你身材好,比你胸大。清辭就喜歡我這種可愛、活潑,臉蛋兒一掐能出水的小姑娘。安伯母,我發誓我們是真愛,就求求您了呀,同意我們在一起吧。」

葉姝為此還特意挺了一下胸,還故意把『年輕』、『小姑娘』、『安伯母』加了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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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大美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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