妝奩
二則她也沒有什麼太過值錢的東西。首飾匣里,一金一銀兩套頭面、一個金項圈外、三對手鐲,一金一銀一玉,此外就幾根簪子和幾副耳環項鏈,和一些過年過節長輩賞的金銀錁子罷了。
至於她這些年來每月一兩半的月例銀子,都被她用來修鍊武道和打賞下人了。不然你以為老太太屋裡的丫鬟會對她如此殷勤?就算是林家家風嚴謹,可若沒有銀子開路,那些丫鬟小子們也只會做分內的事,再多的就不要想了。
加上綠蘿弟弟被查出有武道天賦后,林依蘭也少不得接濟了一些,否則以綠蘿的她家那個家底,即使有朝廷的補助也是不夠的。
俗語說的好,窮文富武,練武需要消耗大量的肉食,時不時地還要進補一些珍貴的藥材,若不然,還沒等修鍊有成,人就要垮了。
只是這樣一來二去的,就弄得林依蘭愈加窮了。滿打滿算,林依蘭明面上的現銀居然還不足20兩。
現在她只希望她空間里的那幾樣東西能賣個好價錢,否則她真的要窮死了。
林依蘭想著,就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
這一夜,林依蘭睡的格外好,早起一查識海,空間果然又大了一點。
雖然這個空間有點雞肋,但能變大也是好事,保不齊哪天量變引起質變,會發生什麼改變呢?
接上來的二十幾天里,林依蘭就在學規矩和修鍊武技中度過。
她雖然靈魂是現代人,但規矩從幼時學起,已經是刻在了骨子裡了,加上修鍊有成,以前還覺得有些累的動作現在做起來是一點難度都沒有了。
難的是武技。雖然只是一部粗淺的掌法,但因為沒人教授的緣故,她學起來很是艱難。直到起身前兩日她才稍稍有了點突破。
五月三十,卯時一刻,老太太屋中。
夏天天亮的皁,加上老人家覺少,嚴氏一大早就起來了,坐在裡間的榻上,吩咐宋嬤嬤把這次進京給二小姐的東西給她過目。
宋嬤嬤捧來一個檀木的盒子,輕輕地放在老太太身旁的桌上,然後打開。往裡一看,竟然是一沓一百兩面額的銀票。
看到盒裡的東西,嚴氏微微點了點頭。
宋嬤嬤接著說道:「二小姐這一路上,一應換洗的衣衫都備下了,從裡到外都是新的,夏秋各四套。另外前日還叫銀樓的師傅們給小姐打了兩件首飾,都是選秀時穿戴的,保證不會逾矩。」
嚴氏點了點,「你辦事,我放心,車馬呢?」
「也已經備下了,這次選秀比較急,各省的秀女們不能統一安排,就讓各家秀女能單獨上京就自便,不能的各個府衙再做安排。咱們家也不缺這幾個錢,還是單獨去的好。」
「不錯,這也罷了。」嚴氏雙眼微閉,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誰知道有沒有那種下賤胚子,自己沒本事中選就去害別人。還是單獨去的好,左不過走的是官道,住的也是驛站,太平盛世的,想來也沒有什麼危險。」
想了想,嚴氏還是有些不放心,「雖說如此,還是安排個護衛跟著吧!」
宋嬤嬤笑道:「這還用老太太說,老太爺已經安排王家老二跟去了,王老二有著後天四重的修為,一般人絕不是對手的。」
「這老東西倒是心疼他孫女。」嚴氏聽到是自己丈夫囑託,有些好笑地罵道。
說起來林老太爺有兩個兒子,兩人加起來給他生了近十個孫子孫女,他都不怎麼親近。唯獨和這個庶出的二孫女很投緣。林依蘭修鍊的功法和武技,都是老太爺託人找關係弄來的。否則以大周對功法武技的嚴格管控,她就是有錢都買不到。
嚴氏接著說道:「家裡頭就兩個護衛,他就這麼大方地給出去一個,一個月可近十兩的月例銀子呢,回頭給賬房說了,把這老傢伙的月例都扣了,在他頭上補。」
普通後天初期的武者一般每月就能掙個二三兩銀子,養家糊口是足夠了,但也說不上有錢。可一旦進入後天中期,這收入就成幾何倍向上翻,大周武院培養出來的武者大部分都是武官和軍隊的後備役,輕易不會被私人所招攬。就是民間出來的後天中期的武者,也能弄個低階武官噹噹。一個月十兩的月例銀子真的不多,若不是林老太爺有大恩於王家兄弟,也不至於能讓他們兄弟留在林家做一名區區護衛。
「是,老奴等會就去賬房吩咐了。」宋嬤嬤笑著答道。
她自然不可能真的這樣去做,只不過是主僕間相互打趣罷了。
「可是,老太太確定要給二小姐帶這麼多銀子嗎,這已經超出咱們府上庶出小姐出閣的份例了,就是比之大小姐也不差。」宋嬤嬤有些遲疑道。
此次進京,老太太拍板讓官中出了一千五百兩銀子,這已經是林家嫡出小姐出閣的嫁妝銀子了,通常庶出小姐只得一千兩。加上老太太又從自己的私房裡拿出五百兩銀子,湊了兩千兩給宋嬤嬤帶過去。若是中選了,這些銀子就給她進宮傍身;沒中的話,這些銀子也給她,就當林依蘭的嫁妝。
不要看著兩千兩銀子少了,林府的情況宋嬤嬤是知道的。一年各項收入加起來也能有個三四千兩銀子。按說也不少,可家裡養了那麼些下人,這些人穿衣、吃飯、月例都是銀子;家裡的那些主子每個月也都要領月例,還經常地添置一些筆墨書本、胭脂水粉、衣衫首飾的,又是一大筆開銷。再加上過年過節人情往來,這一年支出就將近三千兩的銀子。
這麼算下來,一年也就幾百兩銀子的結餘,這一下子就帶去了家裡幾年的結餘,也是不少了。
再說了,這田裡的莊稼的收成,誰又能肯定的了的呢?
從先帝中期開始,這天就格外寒冷,自然災害不斷,糧食減產,也不知道傷了什麼陰鷙。
不只是大周,這樣的極端的天氣同樣也出現在北方草原,北方持續低溫、乾旱,草場退化,為了改善處境,不少異邦之人淪為強盜,頻繁南下,搶奪糧草和物資,若不是大周武力強盛,現在坐在龍椅上的不知道是誰呢。為此先帝在位的時候數次舉行祭天儀式,並降下罪己詔,以祈求上天原諒,保佑大周風調雨順。
天氣如此反覆,古代人不知道原因自然就往神靈上推。若是林依蘭在這裡,她自然知道,先帝那個時候就是原時空著名的明朝小冰河時期。
這一時期的年平均氣溫都很要低,夏天大旱與大澇相繼出現,冬天則奇寒無比,連廣東等地都狂降暴雪。可以說小冰河時期的到來是造成原時空明朝滅亡的大重要原因。。
現在明朝雖然沒有了,但是歷史的進程卻不會改變,小冰河依然如約而至。
若不是大周朝憑著強大的武力,震懾了一直蠢蠢欲動的滿清和不甘為奴的蒙古,恐怕大周又要走上原時空的老路了。
可就算抵沒有大規模外族的入侵,拜這極端天氣所賜,老百姓的日子也不怎麼好過。林家雖說是官宦之家,餓肚子是不可能的,若是老天真的不賞臉的話,不說結餘了,家裡上下都要消減開支了。加之這兩年府里的少爺小姐們陸陸續續地大了,也開始相看人家了,這花費的銀子就更多了。
這麼算下來的話,兩千兩對於林家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了。
林老太太嚴氏也是知道家裡的情況的,擺擺手道:「無妨,這筆銀子是我和當家的都同意了的,畢竟是老頭子疼了這麼多年的孫女,偏疼一些也無妨。這天氣雖說前些年不太好,所幸咱們家田裡的出息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再說我瞧著,新帝即位之後,這天就更好了些,想必也會越來越穩當。加上這兩年海運投資的分紅也穩定下來了,每年少不得有二三千兩銀子的進賬。多給她一點也不打緊。」
大周明文規定,官員不準經商,所以官員最大的收入就是俸祿和房鋪田產的出息了。為了防止土地兼并,從周仁宗起就頒布了新的土地法,並推行了攤丁入畝的政策,同時規定了不同品級的官員最多能購買多少畝的土地,多了的話就會繳納重稅。
因此在大周朝,官員通過買地來能發家致富是不現實的。
既不能經商,又不能多買地,那些官宦人家想要維持體面的生活,也只能另闢蹊徑了。這些年海運多了起來,海外帶來的一些東西都成了緊俏貨,因而海上投資時興起來。許多官宦世家的後院女眷們,在丈夫的同意下,拿出銀子出來投資。
海上運輸不比內陸行商,雖然市場大、利潤多,但風險太大了,船毀人亡的事常有發生,稍不留意本錢就打了水漂。
先帝期間,大周對於海運並不是很重視,官辦船隻不是很多。可是大周世家子弟對海上的很是稀罕,因而這方面的缺口很大。官府因此也鼓勵民間自行建船出海。精明的富商自然知道海上利潤不小,可所伴的風險也成正比。再說了,大周那麼大,自己的買賣有的是地方做,沒必要冒這個險。
因而現在投資海運的都是一些孤注一擲的亡命之徒和一些小商家。對於官宦家眷的這種投資,相關部門也是默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