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一大早文家的人就來傳消息了,說是文老爺子醒了,要見文錦心。
文錦心原本打算要看府內今年的賬本,這會聽到消息,什麼都顧不上了,帶上兩個丫鬟就要去文家。
沈玦早膳用了一半,知道消息就丟下秦琅和沈岳暉追了出去。
「你別慌別急,老爺子醒了說明一切都好,我陪著你一塊去。」
前世祖父雖然卧病在床,但病情沒有惡化過,是在沈恆璘繼位之後才病逝。
而前世她之所以會萬念俱灰一躍而下,便是因為這世間了無牽挂,若是知道沈玦會在她死後做出那些事情來,她是絕對不會如此輕易就尋短見的。
現在按著時間算,祖父這會還不會出事,但昨日聽說他昏迷未醒還是擔心不已,尤其是怕她重生會改變原本的事情軌跡,反而祖父會出事。
昨日是沈玦用一招內宅之事穩住了她,今日聽說祖父醒了她又被勾起了情緒,越是擔心就越是慌亂。
好在沈玦看出了她的憂慮,上前一步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掌,讓她輕顫的身體得到了支撐,緩緩冷靜了下來。
「文家可不止你祖父在,你要面對的也不僅僅是他老人家,你想要陪在他身邊照顧他,首先你就得讓自己穩定住心緒。」
沈玦的聲音輕緩低沉,像是有一種魔力一般,讓文錦心原本躁動不安的心,也跟著平和起來,眼神也恢復了往日的堅定。
文錦心的手指有些發涼,這會也用力的回握住沈玦寬大的手掌,十指相扣一切溫情都在不言中。
「好,我們一起去見祖父。」
沈玦很想坐在馬車裡陪著她說說話,讓她放鬆一些,可這是京城,他還沒有得到文老爺子的認可,在他答應把文錦心許配給他之前,他還需要剋制一些。
文家離王府並不算遠,沒多久馬車就緩緩的停了下來。
文錦心看著記憶中的匾額,情緒又洶湧波瀾萬分,好在沈玦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
阿冰上前遞了帖子,門外的下人趕緊就進去通報了,很快一個微胖的婦人就被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扶著走了出來。
「世子到訪有失遠迎。」婦人快步的迎了出來,與身邊的小姑娘一道微微福身算是行了個禮。
文錦心看到她時有些恍神,愣了片刻才張了張嘴,低低喊了聲,「伯母,我是錦心。」
婦人便是文大老爺的髮妻丁氏,而她身邊那個小姑娘是她的三女兒文月溪。
丁氏其實早就知道她會一塊來的事情,但這會露出了一副好像剛知道的樣子,上下的看了她一眼,驚訝的瞪大了眼,「錦心?你是二弟的孩子錦心?」
文錦心溫婉的點了點頭,丁氏就一臉驚喜的樣子上前拉著她的手左右的看,「真的是你,好孩子這些日子你都去哪裡了?」
丁氏這一段浮誇的演技瞬間就把文錦心那些愁緒給沖淡了,她居然還有臉問自己去哪裡了?
雙親遇難,自己孤立無援的時候,懷著如何渴望的心給京中唯一的親人寫信,可是等了一日又一日,等來的卻是不聞不問,他們甚至連一個回信都沒有。
那個時候文錦心就知道了,這所謂的親人都是虛假的,從分家那一刻起,他們早就可以當做沒有這一家的親戚。
現在卻一臉動容的問她去哪裡了,真是讓她膈應的慌。
丁氏果然還是和前世一樣,知道她背靠鎮南王府就急不可耐的要討好她,若是她今日仍是孤女上京,怕是丁氏能將她直接攆出府去。
文錦心下意識的就抽出了手,臉上還是掛著淡然的笑,「我還以為伯母不知道,這段日子我一直住在表哥家中,多虧了表哥一家我才得以活下來。」
丁氏馬上就發現了文錦心的疏遠,心中暗罵了一句不識抬舉的小東西,但臉上一臉的關切,還跟著抹淚。
「當初的事情你可千萬不要怪伯母,那段時間父親病重,我衣不解帶的伺候父親,也累得病了好些日子,你家的信居然被黑心的下人給瞞了,我知道后趕緊就派人去了杭州,只可惜你已經不在府上了,好在上天保佑,今日總算是再見到你了。」
從出事到她投奔沈家,整整一年的時間,文錦心真想撕破臉好好的問問她,這一年她都病著?真的沒有時間過問過?一個下人有這麼大的權利能瞞主家的信?
可她懶得與丁氏繼續扯皮,丁氏如何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想快點見到祖父。
沈玦若不是顧及她是文錦心的伯母,文錦心還需要名聲,早就把這煩人的婦人給呵退了,這會看文錦心對她疏離,直接就將人往自己身後帶。
「既然文夫人身體弱,還是少站著吹風了,趕緊坐著躺著才好。」
這是直白的諷刺丁氏站著說話不腰疼,丁氏抽了抽嘴角想要發作,又想起關於沈玦的傳聞,不敢造次。
「你瞧我真是糊塗了,世子和錦丫頭趕緊裡面請。」
文月溪比文錦心小一歲,快到了要說親的年紀,最近丁氏也在為她張羅,不然等到了能出嫁的年紀,可就挑不上好的了。
但文老爺不過是個戶部五品的一個主事,能說親的人家也不過這些,挑來挑去文月溪都看不上眼。
今日一見沈玦眼睛都直了,就算傳言沈玦暴戾無禮又如何,他也是世子啊,將來便是掌一地的王爺。
尤其是他還長得如此英俊瀟洒,她平日見到的那些男子與他相比簡直就是歪瓜裂棗。
昨兒還聽說沈家想讓文錦心嫁給沈玦為妻,這會看文錦心的眼神都不對了,一個庶子生的女兒都能嫁給世子,她為什麼不可以?看著沈玦的背影露出了渴望的神情。
雖然在外不能靠得太近,但這會沈玦還是緊緊挨著文錦心,兩人一塊跟著丁氏進了文府。
丁氏還想邀請他們去正院喝茶坐坐,文錦心卻一刻都不想與她多待,她已經等不及要見祖父了。
「今早聽聞祖父昏睡未醒,心中掛牽,還望伯母帶我們前去探望。」
丁氏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眼睛看向沈玦,沈玦卻格外的自白,「阿錦的意見便是我的意思,我們今日只是為了來見文老爺子。」
這可謂是給了丁氏狠狠的一巴掌,丁氏臉上掛不住,但也不敢忤逆沈玦的意思。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錦丫頭一直就是個有孝心的孩子。」文錦心根本不接她的話茬,丁氏又鬧了個沒趣,只能帶著他們往老爺子的院子去。
院子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不大但種滿了花草,很多還是老爺子自己打理的,一進院子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
老爺子的病已經持續有一段時日了,基本上每日都要喝很多的葯,院子里的角落也能看到曬了許多藥材。
院子里的下人看到他們很是恭敬的上前行禮,「老太爺剛剛喝了葯說有些疲,小的現在就去喊老太爺起來。」
文錦心趕緊喊住他,「既然祖父睡著了就別打攪他休息,我們坐著等他醒來就好。」
文月溪下意識的就露出了不悅的神情,睡著了喊醒就行了,做什麼要這麼麻煩?
還坐著等他醒來,這院子里的味道這麼難聞,夏日又炎熱,祖父的院子里不能用冰,坐一會可是能熱死人的,這個文錦心真是會假惺惺的裝模作樣。
沈玦當然也是贊同的,一切都以老人家的安危為先。
丁氏猶豫了一下,就在想是不是要去把自己房裡的冰先挪來用,還是就讓沈玦這麼熱著好,正在糾結,裡頭的下人就又跑了出來。
「老太爺醒了。」
文錦心眼睛一亮,直接就往裡走去,屋內較為封閉顯得有些昏暗,裡頭都是藥味讓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沈玦一進屋就感覺到了不妥,即便他一個不懂醫術的人都覺得這樣不對,這樣的環境只會讓人感覺壓抑,如何能讓病情好轉,文家的人到底請的是什麼大夫?
好在他上京雖然帶的人少,但各個都是身懷技藝的,他怕路上會出事,就把趙老也帶上了。
只是他剛見面就提出要給老太爺換大夫,怕文家的人還覺得他心懷叵測,還是等過幾日適合的時候再提。
大約是丁氏也覺得屋內的環境待客不合適,趕緊讓下人開了窗,眾人這才瞧著床上一臉病容的老者被扶著坐了起來。
文錦心方才都是強撐著,這會看到老太爺,瞬間眼眶就紅了,聲音裡帶著一絲的哭腔,朝著老爺子快步過去,「祖父,不孝孫兒來見您了。」
老太爺剛剛確實是有些乏了,閉著眼有些困,可也不知道怎麼的,半夢半醒間總感覺聽見了外面有熟悉的聲音。
這才又醒了過來,一問下人才知道,是文錦心來了,就掙扎著要起身,等看到文錦心出現在眼前,老人家的眼眶也濕潤了。
「我的好錦兒。」文老爺子已經有十幾年沒見到孫兒了,她的臉上已經褪去了兒時的稚嫩,但就是有這樣深的血緣羈絆,只要看到她的臉,瞬間就能把人認出來。
他的孫兒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此刻的心情真是又難過又激動。
文錦心伏在老爺子的床榻前,再也抑制不住的哭出聲來,「祖父。」
沈玦也是看得心疼,他很想把小姑娘抱在懷裡好好的安慰,但此刻只能看著她哭什麼都做不了。
祖孫二人哭了好一會,沈玦聽著小姑娘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怕再這麼哭下去不好,才忍不住的上前一步,出聲勸她。
「阿錦乖乖,不哭了,見著祖父這是喜事,可不能惹了老爺子一塊傷心。」
只見原本還哭的不能自己的文錦心,被沈玦這麼兩句話就安撫住了,雖然還在輕輕的抽噎但情緒已經沒有這麼激動了。
文老太爺好像現在才看到屋裡多了一個男子,用一雙不甚清明的眼睛認真的看他,沈玦一貫沒個正行,卻從進房起就站的筆直。
要知道他此生從未有怕過的人,對老太妃那是敬重,對文錦心那是愛戀,唯獨此刻面對病體纏身的文老太爺他感覺到了一絲的緊張。
文老太爺確實是眼睛有些渾濁了,尤其是許久對著昏暗的房間,讓他的眼睛時常有些看不清,可沈玦的衣服火紅,讓老太爺根本無法忽視。
雖然他的眼睛有些花,可耳朵卻很清楚,他聽見這個少年對著他的寶貝孫女輕哄了一句,她的錦兒就不哭了。
他是病著,卻不是老糊塗,稍微一想就知道此人是誰,「錦兒,這位公子是誰?你還未曾介紹過。」
文錦心的眼眶紅紅的,聲音也有些沙啞,這會才發覺自己的哭的太忘我把正事都給忘了,就打算要介紹一下。
但她還未開口,沈玦就恭敬有禮的給老太爺見了個禮,「晚輩沈玦,見過文老爺子。」
這與方才和丁氏剛見到的時候可就差別大了,她對著丁氏就像是對著一個下屬,而對著老爺子才是一個謙卑的晚輩。
文老爺子自然知道沈玦,就是這個人想要娶他的寶貝孫女,而且有關他的傳聞實在是數不勝數。
「哦,我知道,鎮南王世子,特別的了不得,威名赫赫,連我老頭子都聽說過。」
瞬間沈玦的笑容就僵了,這每一個詞拆開看都是誇獎的意思,可拼湊在一起,再聯繫上他的名聲,那可就是諷刺了。
沈玦感覺屋裡熱得慌,忍不住的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有些後悔之前乾的蠢事情,如果可以他一定不讓自己這麼的出名。
「年少輕狂,讓文老爺子笑話了。」
文老爺子背靠在靠枕上,緊緊的握著文錦心的手,一副防賊的樣子看著沈玦,像是怕他要把文錦心拐走似的。
就在兩邊僵持的時候,丁氏想要適時的緩和一下氣氛,就聽文錦心啞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祖父,謠言止於智者,外面關於表哥的話都不是真的,他是個很好的人,而且在我落難無助的時候非常的照顧我,他很好的。」
文錦心沒有怎麼誇過人,尤其還是個男子,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個詞,但沈玦卻感覺到了通體的暖意,瞬間他既不尷尬也不緊張了。
只要他的阿錦覺得他很好,其他人如何看他,他都不在意。
要是老太爺真不同意他娶文錦心,大不了他直接把人搶走,看還有誰敢反對。
怕老太爺還是執拗,會得罪了沈玦,丁氏也趕緊出來緩和氣氛,「父親這是說笑呢,可沒人說世子不好的,世子快請坐,你們還不快給世子上茶。」
文老爺子能從文錦心的言語中聽出她對沈玦的偏袒和喜歡,可他仍是不放心,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讓文錦心流落在外這麼久。
人在危難的時候,是很容易對施救者產生好感的,這也會讓她看不清沈玦的真面目。
但他還是要給孫女這個面子,不再針對沈玦,可讓他接受沈玦把文錦心嫁給他,卻沒這麼容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到了文錦心,文老太爺沒了心事,反倒沒有這麼的疲憊了,連精神看上去也好了許多。
眾人陪著老太爺閑聊說話,沈玦每回都很努力的表現自己的存在感,但老太爺都不接招,能看出來對他的成見頗深。
文錦心雖然知道,但是想著解釋祖父也不一定聽得進去,沒準還會弄巧成拙,或許還是平時單獨相處的時候多與他說些沈玦的好,讓他慢慢的接受沈玦會更有用。
說了好一會,文錦心看祖父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倦色,就趕緊哄著老人家躺下休息。
可老人家不肯,以為一閉上眼文錦心就會走,她認真的保證會一直陪著他照顧他,老人家才放心的睡著。
就連伺候文老爺子的下人也忍不住的感慨,這是老人家生病後最高興的一日,也是最快入眠的一日。
眾人放輕了聲音出去,丁氏就邀請沈玦留下用膳。
「不必了,府上還有事。」沈玦態度強硬,丁氏只能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文錦心就趁這個機會提出要侍疾,「伯母,祖父病重的時候我不在身邊,如今我在京城,作為孫女是一定要侍疾的。」
丁氏又連連的誇她懂事孝順,「那我這就讓人把月溪的院子收拾一下,她院中還有個廂房,你們兩姐妹一塊睡正好。」
其實丁氏有些肉疼,多個人就多張嘴,這錢還不是得從她的腰包裡面出,說得好聽侍疾,誰能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沒準是在圖老太爺的財產,還有她的那份嫁妝,可礙於沈玦的面子她也只敢在心裡想想。
「不必了,白天阿錦來給老爺子侍疾,晚上我就會來接她回去,府上還有事情離不開她。」說著就起身要出府。
沈玦故意沒說是什麼事情,讓丁氏忍不住的多想,難不成這沈玦真要娶文錦心。那這門親事還真的能好好謀划謀划,瞬間看文錦心的臉色都不一樣了。
出點嫁妝就能和鎮南王府聯姻,那以後他們家豈不是也能算是半個皇親國戚了?
看出沈玦還有話要和文錦心說,就很有眼力見的讓文錦心送沈玦出去。
文錦心就送著沈玦出了文府,「表哥若是晚上有事不必親自來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沈玦點了點她的額頭,「那我可不放心把我的小貓放在別人家,當然是要自己來接才行。」
我的小貓幾個字,成功的讓文錦心紅了紅臉,這已經不是沈玦頭次說她是小貓了,就嬌嗔的晃了晃沈玦的手臂。
「我才不是小貓,就算是,那也是有鋒利爪子的,沒人能欺負我,而且這裡也不是別人家,是祖父的家,我在這裡不會出事的,表哥你就放心吧。」
沈玦卻不這麼認為,「光看你那伯母就覺得不好對付,還有方才身邊那個小的,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可別掉以輕心了。」
方才在房裡文錦心其實也注意到了一個細節,老太爺和丁氏幾乎沒有交流。
偶爾點頭應一聲,像是眼裡沒她這個人,倒是對文月溪這個孫女多幾個眼神,這讓文錦心就多留了個心眼。
「我都知道了,表哥在忙的時候也要注意自己身邊的安全。」然後紅著臉很是可愛的道:「不然我也會擔心的。」
真是讓沈玦瞬間心都軟了,「好,都聽你的。」然後又想起了什麼,「我把阿冰給你留下,若是有事你可以讓阿冰來找我,他做事還算機靈。」
文錦心知道沈玦這是擔心她,想著沈玦身邊還有秦琅和沈岳暉,為了讓他安心就答應了。
看著時辰不早,榮國公府的邱浩然還約了為他接風洗塵,沈玦即便不舍也只能先走。
這段時間趕路兩人幾乎時刻都能見到,突然要分別半日實在是難熬,沈玦就喊住了她,然後緩緩的將身體壓了過來。
文錦心大約能知道他想做什麼,可她此刻也不想拒絕,她也已經習慣了表哥,就睜著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
下一秒,一個溫柔又繾綣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
「給你蓋上小爺的章,不許別人碰,等著,晚上就來接你回去。」然後轉身上馬離去。
文錦心眨巴著又圓又大的眼睛,眼前彷彿還能看見他火紅的衣袂劃過,耳邊是他低啞的聲音,下一秒忍不住的捂住了自己劇烈跳動的心。
咬著下唇,心中止不住的想,她真的,好喜歡錶哥哦,甚至開始喜歡被他這樣溫柔繾綣的親吻。
她好像有點被表哥給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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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玦回到王府,榮國公府的人已經在候著了,一看到他回來,趕緊就迎了上來,「世子爺可算是回來了,我們家公子已經設好宴席就等您了。」
帶上秦琅和沈岳暉,一道往外去。
為了給沈玦接風,邱浩然在全京城最大的酒樓訂了席面,更是邀請了不少的同齡人,大多都是對他好奇想要一睹他風采的人。
沈玦一到,邱浩然就丟下其他人迎了出來,「世子可算是來了,大家可都在等著你了。」
屋內人不算多大約有七八個,邱浩然聽聞了沈玦的脾氣生怕請的人他不滿意會生氣,大多都是曾經和沈劍青有過交情舊友家的小輩。
他們三人一進屋,所有人就停了談話聲,朝他們看了過來,沈玦揚了楊嘴角,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上首。
等他落座,馬上屋內又重新熱鬧了起來,他們對沈玦實在是太好奇了,有太多的問題了。
邱浩然可是見識過昨日沈玦直接拒絕兩位皇子的,此時不禁冒汗,就怕沈玦一下不爽拍案就走人。
沒想到的是沈玦除了傲氣依舊,今日居然格外的好說話,至少沒有發脾氣。
就在賓客盡歡,喝的正熱鬧的時候,外頭傳來叫囂的聲音,「別攔著我,鎮南王府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是在裡頭?」
沈玦用力的握了一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冷哼了一聲,正好他今日在文家憋了氣。
就有不長眼的人趕著來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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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岳父但是有祖父要討好,任重道遠的玦哥!
小可愛們都放假回家了嗎?最近是不是在忙著備年貨打掃衛生?我才休息沒兩天,已經不是爸媽的小可愛了,渾身都是槽點,玩手機被罵玩電腦被罵,吃得多被罵吃得少也被罵,TVT想念上班的日子。
(發現天冷了寶寶們都不愛留言了,以後每天前20個留言的紅包呀~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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