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在秦琅震驚的神情中,沈玦慢悠悠的起身去喝了茶吃了點心,中間不僅回了信還查看了最近的邸報。
真的就毫不慌亂的讓堂堂國舅爺在府外等著,秦琅不敢相信的皺著眉跑去問一臉淡定的沈岳暉,「大哥,你難道都不擔心嗎?外頭的可是國舅爺誒。」
若是換了平時,應該是他們此刻的反應換過來才對,沈岳暉不是個緊小細微的人嗎,怎麼突然這麼放心了。
反而這會是沈岳暉笑著讓他別擔心,「世子做事是有分寸的,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咱們只要瞧著就是了。」
秦琅忍不住撓頭,他是喝了一場花酒就把自己第一小弟的位置給丟了?
怎麼變成沈岳暉在勸他相信沈玦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魔幻了,他可能是酒還沒有徹底醒,想了想就回去補回籠覺了,兩位哥哥都說沒事,他一個做小弟的有什麼好擔心的。
沈玦就真的把國舅爺給晾了一個上午,直到正午時分,沈玦忙完了手裡的事情,阿冰提醒了一句,他才想起來府外還有人。
府門外,徐福正在膽戰心驚的前後伺候著王國舅,一會端茶一會倒水,椅子更是從躺椅到貴妃榻都齊全。
可王國舅既不喝也不坐,真就這麼站了一上午,最慘的是王林誠,□□著上身背上背著荊條一直跪在地上。
這可是實打實的跪,而且鎮南王府的位置並不偏僻,來往的行人都會看見,他所承受的不僅是疼痛,還有的是羞恥感。
王林誠從出事到現在,心裡已經將沈玦碎屍萬段無數次了,卻都無法消除他的心頭之恨。
昨日犯事回家之後,他就躲回了自家院子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大哥和父親。
但這種事哪裡是瞞得住的,父親急匆匆的回家,直接就罰他跪了一夜的祠堂。
「我兢兢業業不敢有分毫的偏差,就是怕給你姑母和表兄惹事,只要你表兄一日未當上太子,我們王家就永無出頭之日。」
「我與你說了你多少次,不要去惹沈玦,你倒好,直接鬧上門去,現在知道錯了又有何用,陛下會信嗎?他若是覺得我們外戚專權惹事,你如何對得起你姑母和表兄!」
王林誠痛哭流涕,跪著說再也不敢了,此生都不敢再碰一滴酒,但仍是於事無補。
這不跪了一夜,王國舅就命人把他潑醒,綁著送來王府了。
「不必勞煩了,我是帶著逆子上門前來請罪的,坐著算是怎麼一回事,徐管家不必管我,既然世子沒醒,我就等到他醒為止。」
王國舅自然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相反他的妹妹能一路坐到貴妃的位置,這麼多年都是他裡外幫了很多的忙。
他可不是怕沈玦也不是畏懼鎮南王府,而是聖心難測,按理來說王貴妃執掌鳳印這麼多年盛寵不斷,沈恆璘他又委以重任,時常誇讚他能力出眾。
應該早就封沈恆璘為太子才對,可他非但沒有,這些年還隱隱有提拔沈恆簫的意思。
沈恆簫生母位份低,成帝就把他送給了賢妃,賢妃的父親可是內閣輔臣,成帝到底打的什麼主意誰也不清楚。
雖然他也不喜沈玦,但與真正的大業比起來,這根本就不算什麼,他也絕不容許有任何橫生枝節的事情發生。
故而王國舅才會領著王林誠上門請罪,找補救的機會,主要就是為了讓成帝看看他的決心,他才不怕被人看見,越多人看見反而越好。
徐福坐立難安了一個上午,心中怕著呢,生怕他們神仙鬥法自己這樣的小嘍啰會跟著遭殃。
他又不是鎮南王府世代的僕人,而是內務府指派過來的,他可不想因為沈玦而得罪了國舅爺。
就這麼擔驚受怕的等著,總算是等到了沈玦派人請國舅爺進府。
沈玦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眉眼挑了挑,就看著王國舅和五花大綁的王林誠出現在了正廳。
「真是對不住,昨兒多喝了幾杯酒,沒成想就睡到了這會,竟是讓國舅爺等了這麼久,是我的不是。」
沈玦慢悠悠的一字一句道,嘴上說著是抱歉,可看他的樣子卻不像知錯了的樣子。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總覺得沈玦說到酒喝多了,是意有所指的,他有沒有喝多不知道,這下頭跪著的這個才是真的喝多了。
「賢侄言重了,我比你父親小几歲,你若是不嫌棄可以喊我一聲叔父,都是我管教無方,竟然讓逆子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真是慚愧。」
秦琅已經睡醒了,方才兩方見禮之後,他就有些忐忑的在等著,要是王家真的是來砸場子的,他說什麼也要站在玦哥這邊的。
結果就聽見王國舅情真意切的道歉,瞪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相信,昨日玦哥就說過王家一定會上門賠罪。
不僅邱浩然不信,他也不信,堂堂國舅爺給個毛都沒長齊的晚輩賠禮道歉,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可就算是再不可思議的事情也還是發生了,心裡暗暗的道了句,玦哥牛逼!
若是換了旁人,王國舅都賠禮道歉了,肯定是誠惶誠恐的,而沈玦還和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
「哦,昨日的事啊,叔父不提我都要忘了,不過是小事而已,值不得這麼興師動眾的。」
王國舅揚起的嘴角緩緩的落了下來,他這是什麼意思,小事?這是還不滿意,還不打算鬆口?
「這怎麼會是小事呢,當眾出言不遜有辱斯文,我已經罰過我這逆子了,若是賢侄還覺得不出氣,荊條就在這,賢侄只管出氣,今日便是把這逆子打死我也不會眨眼。」
這也太狠了,饒是秦琅也倒抽了一口冷氣,以前他還總說他爹管他太嚴苛了,這會才知道,他爹對他真是對親生的。
秦琅想勸沈玦算了,王林誠昨日也沒有討著好,都已經付出代價了,就不必真的打了吧。
沒想到就看著沈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真的朝王林誠走了過去。
王林誠已經跪的有些麻木了,看到沈玦過來有些驚恐,他這會甚至已經不敢去想恨沈玦,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了,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沈玦的對手,他認輸。
他還有大好的年華,如何能真的荒廢在這裡,就求助的看向自己的父親。
王國舅大約也沒有想到沈玦真的會這麼做,微微一愣,看著王林誠的眼神,猶豫了許久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還往邊上挪了一步,側過臉去,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了。
王林誠此刻萬念俱灰,他知道王家所肩負的使命,但他不敢相信自己會被拋棄,三弟之所以在廣州肆無忌憚,父親還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他處理犯的事。
就是因為三弟是被全家拋棄的那一個,他出生就讓王家蒙羞,他不配待在京城裡,他同情三弟也看不起三弟,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另一個他。
沈玦直接將他背上的荊條取了下來,王林誠這會已經低垂下了腦袋,不再掙扎,閉著眼在等疼痛的到來。
頓時屋內的氣氛凝重了起來,就連秦琅也瞪圓了眼睛不敢眨。
在眾人的目光下,就看著沈玦把玩起了手中的荊條來。
「不知道是這個抽著疼呢,還是鞭子打的疼。」
王國舅神情已經有了一絲的鬆動,但他抬了抬頭還是沒有開口求情。
沈玦看了他一眼,心裡冷笑了一聲,自己已經給他了無數的機會,他都沒有把握,那就沒有什麼話可說的了。
話音落下,一聲清脆的荊條聲響了起來。
王林誠緊緊的閉著眼睛,心如死灰的等待著鞭笞,那清脆的聲響響起時,他更是渾身一個激靈。
可想象中的疼痛感並沒有傳來,王林誠緊閉的雙眼微微的睜開,這才看到那根粗糙的荊條,落在了地面上而沈玦早就已經往回走了。
他有些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沈玦是想要做什麼?
同樣好奇的還有屋內的其他人,尤其是王國舅,「賢侄這是覺得還不夠解氣?」
沈玦直接就坐回到了位置上,「我又不是蠻夷要靠打人來解氣。」
「賢侄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古有廉頗負荊請罪,今日我兒效仿而已,這都是我與逆子的意思,與賢侄無關,賢侄大可不必有負擔。」
王林誠一臉震驚,沈玦放過了他不願意打他,可他的父親還要把他往前推,就是為了讓沈玦消氣,他難道不是他的兒子,不是活生生的人嗎?
他很想好好的質問一下父親,卻又覺得無比的心寒,口中苦澀萬分,什麼話都說不話出口。
沈玦一手支著下巴,把這對父子的神情都看在了眼裡,忍不住的露了絲輕笑,「我從一開始就說了,不過是小事,我都已經忘了,原來叔父是不信啊。」
這會王國舅真的懵了,他不懂沈玦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聽沈玦懶洋洋的繼續道,「昨日令公子確實言語有辱讓我不快,可我也潑了水弄傷了他,一來一往就當是扯平了,我沈玦從來都說一不二,說是忘了便真是忘了。」
說著給阿冰使了個眼色,阿冰就不知從何處取來了匕首,快速的上前將王林誠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
見王林誠已經恢復了自由站了起來,沈玦就懶洋洋的道,「若是沒有別的事情,我也不留叔父和王公子了,請回吧。」
一直以來王國舅都有和廣州那邊聯繫,自以為對沈玦已經非常的了解,他今日的所作所為都是針對沈玦安排的。
直到現在他才發覺事情不對,現在這個局面反倒成了他小題大做,把孩子們的玩鬧上升了一個層面。
他好像太過輕敵了,這個少年比他想象中的城府要深,也要更聰慧,難怪連大皇子都會在他手中吃了虧。
今日他又何嘗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不僅壞了父子之情,還根本沒能達到想要的目的,這個沈玦實在是不簡單。
「是我一時想岔了,賢侄是個坦蕩的君子,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這事是我做的不對,還望賢侄能給我一個機會補償,後日我將在別院為賢侄設宴,就當是為賢侄接風洗塵順便賠罪。」
沈玦挑了挑眉,原來是在這等著他呢,看來這場宴席是躲不掉了。
況且他也不是個會逃避的性子,那就讓他瞧瞧,王家和沈恆璘到底還有什麼招數可以用的。
「叔父如此盛情,我又如何能拒呢,後日我必準時前往。」
王國舅的目的達到了,看沈玦也沒有要留他的意思,就提出府上還有事要先走,就領著王林誠回去了。
全程王林誠都只是站在一旁,既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情,他疑惑沈玦為何放過,更心寒自己父親今日的所作所為,這一日是他此生最為恥辱和難忘的一日。
等出了王府,王國舅才收起了方才和善的神情,心情有些複雜,沈玦比他原本想象中的還要難對付,他得進宮一趟討個主意。
「雖然沈玦已經說了不怪你,但你讓王家丟了臉面,為父對你很是失望,我現在還有要事,你自己回去面壁思過,等你想清楚了再來見我。」
王林誠有很多的不甘和憤懣想要問出口,但在這一刻他都咽了回去,在父親的心裡,只有王家,他只能做最完美的王家子弟,絕對不允許出錯。
卻從來沒有想過他是個活生生的人,更是渴望父愛的兒子。
王林誠覺得自己即便穿回了衣衫拿掉了荊條,卻依舊無比的狼狽,面對父親的話,他一言未發乾脆的轉身離開。
王國舅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但現在不是教訓兒子的時候,呵斥了兩聲王林誠都沒有停下腳步,身邊圍觀的人都已經投來了目光。
他才不得不礙於面子閉上了嘴,留下一句,「好好看著二公子,別讓他惹事。」
就上了馬車,一路往宮內去。
而府內,秦琅看王國舅已經走了,才眼巴巴的跑到沈玦身邊,「玦哥,咱們真要去赴宴啊,我怎麼覺得這老頭壞得很,一點都不像是真心請罪的。」
沈玦往嘴裡丟了顆果脯,吃了果肉只剩下果核在嘴裡咬的嘎吱響,「當然去,有的吃有的喝為什麼不去,你不是最喜歡湊熱鬧。」
秦琅嘿嘿的笑著撓了撓腦袋,「我是喜歡湊熱鬧,但什麼時候湊熱鬧都行,還是玦哥的正事更重要。」
沈玦就半眯著眼,嘴角勾了個壞笑,「既然是給我們接風賠罪,到時候你就放開了玩,不必壓抑,不管出了什麼事,都有我給你兜著。」
一聽這話,秦琅的眼睛就亮了,「這個簡單,都包在我的身上!」
*
「錦兒,錦兒?」文老爺子看著床榻邊的小姑娘又走神了,忍不住的喊了她一聲。
文錦心是在他喊了第二遍的時候才回過神來,舉著手裡的小扇子重新扇了起來,「祖父渴不渴?趙老先生說您要多喝水,若是身子舒服還要多走動。」
文老爺子就搖了搖頭,「我不渴,我只是看你一臉的倦色,是不是昨夜沒有休息好?我這有下人打扇子,你要不要去午休一會。」
她自然是沒有睡好,昨晚和沈玦這麼親密的接觸后,她的心一直都沒靜下來,甚至做夢的時候還夢見了表哥。
至於夢見了什麼,她實在是羞恥的說不出口。
睡得不好,早上又很早就醒了過來,一想到自己昨夜還做了那樣的夢,更是羞恥的不敢和沈玦見面,連早膳都來不及吃,就早早的逃了出來。
這會心虛的很,就怕被文老爺子給看穿了,紅著臉說是沒有睡好。
「你這丫頭,我人就在這裡,哪兒也去不了,而且那位趙老先生醫術如此高明,他都說了我是要慢慢的調理,急不得的。」
文錦心確實也有些心急,怕祖父會出現什麼意外,只能儘可能的規避這一切。
好在這一世她已經提早的見到祖父,又有趙老先生進府醫治,也能多些時間陪在老人家身邊,她把能做的都做了,才能不留遺憾。
這會被老人家看出了心思,就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也確實不在狀態,應該要休息,就把扇子交給了身邊的下人。
「您說的對,那我先去小憩一會,等下再來陪您說話。」
或許是真的困了,一沾枕頭她就睡著了,等再醒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后了。
睡得一張小臉紅撲撲的,正好起身的時候老人家的葯煎好了,是由趙老親自端來的。
昨日沈玦就拍板讓趙老來負責老爺子的病,文錦心在這事上並沒有和沈玦客氣,今日一早就帶著趙老直奔文家。
文老爺子那可是未來世子妃的祖父,趙老一刻都不敢耽擱,更是用心竭力的診脈開藥。
就連葯都是寫好藥方親自抓好煎好送過來,正好碰見了,文錦心道了謝又仔細的詢問了一些飲食和平日要注意的事項,才由文錦心接過葯碗進屋。
沒想到沈玦居然在屋裡,更奇怪的是除了沈玦,文月溪也在。
沈玦是在文錦心剛睡下的時候過來的,今日見了王國舅他就懶得應酬其他人,與沈岳暉商量了些事情,想著閑來無事就到文家多孝敬孝敬文老爺子。
也好讓老爺子能早些對他改觀,鬆口把阿錦嫁給他。
等到了文家才知道小姑娘歇下了,屋內就只剩下他和文老爺子兩個人。
沈玦從進屋和老人家打了聲招呼,老人家沒好氣的嗯了一聲后,就再也沒人說話了。
他倒是很想要找幾個話題,可老人家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甚至翻了個身朝著床裡頭裝睡。
這會是一日之中最熱的時候,文老爺子的屋內又不能用冰,偶爾有一絲風透進來才能帶來幾縷涼意,但這簡直就是隔靴搔癢幾乎沒有用處。
沈玦只能坐著,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心靜自然涼,卻還是很快就濕了背脊。
直到腦海里浮現出了小姑娘安靜的坐著寫字看書的樣子,竟然真的跟著心靜了下來。
文老太爺是成心想要刁難一下沈玦,都說他頑劣不堪,想來耐心應該也不會多好,就這麼晾著他,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如果暴跳如雷走了就最好,他也有理由勸文錦心,若是他真的忍住了,那也能磨一磨少年的銳氣,總之都有好處。
但在文老爺子的心裡,自然是覺得偏向前一種的可能性大,就算文錦心說了沈玦的萬般好,他也是不信的。
起初他剛背過身的時候,他還能感覺到少年粗重的呼吸以及空氣里瀰漫的焦躁氣息,他就在算,沈玦到底能不能熬過一刻鐘。
看來嚇退他也不難,沒想到的是過了一會,身後的呼吸聲就平緩了起來。
平緩的老爺子都覺得屋內是不是沒有人,沈玦是不是已經走了,就裝作翻過身然後睜開了眼睛一條縫,便看見紅衣的少年郎端坐在椅子上。
俊朗的五官此刻一臉的平和,卸下了平日的鋒芒,他好像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的銳利,清秀又討人喜歡。
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嘴角一直揚著笑。
美好的事物總是會讓人忍不住的喜歡,看著此刻的沈玦,文老爺子終於明白了,自家的乖孫兒為何會喜歡上他。
但很快老爺子就清醒了,這人可是要娶他的寶貝孫女的,絕對不能這麼容易就心軟,迅速的又閉上了眼。
他既然願意坐著,那就讓他等著吧,且看他能坐多久。
而那邊文月溪聽說沈玦來了,也顧不上別的了,趕緊就打扮了一番,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
一進屋果真就看見了沈玦,而且最讓她竊喜的是,文錦心居然沒人,這可真是上天給的好機會,讓她能和沈玦拉進關係。
見到沈玦太過驚喜,文月溪竟然都忘了這是在自家祖父的屋內,更別說是注意到老人家在休息了。
眉目含情用自己覺得最為甜膩的聲音,喊了一聲,「世子。」
沈玦原本是閉著眼在休息,聽到有動靜以為是文錦心才睜開了眼,沒想到來的卻是文月溪。
他本就對這一家人都沒好感,這個文月溪更是覺得不喜歡,但這是在文家,他以為文月溪是來看望老爺子,就沒有說話。
可沒想到這人卻是沖著自己來的,這聲音一出,沈玦渾身一陣寒慄,簡直能抖下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著她還沒有眼力要往自己眼前湊,就抬眼冷冷的看著她,壓低了聲音嚴肅的道:「閉嘴,你難道沒看見老爺子在休息?」
文月溪哪裡能不知道,但還是趕緊低聲道歉,人卻還在往沈玦的身邊靠近。
「這麼熱的天,世子渴了吧,我給世子倒茶……」
沈玦沒有接也沒有說話,就寒著臉看著她,硬生生的把文月溪給看得嚇退了一步。
也不知怎麼的手上一抖,茶盞就直接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而文錦心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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