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殿下,大公主找到了。」
成帝昏迷不醒,沈恆璘作為大皇子,自然是暫代國事。
他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坐的都是普通的椅子,這會撫摸著龍椅的溫度,好像這裡本來就應該是他的地方。
「在哪裡找到的?比預計的回來要早,沈玦的人馬有動靜嗎?」
「只有公主一個人,並沒有看到有任何人馬的蹤影,是二皇子送公主進宮的。」
沈恆璘冷笑了一聲,「就知道沈玦那人姦猾無比,沒這麼容易就被騙,那也無妨,我先收拾了沈恆簫,待我登上皇位,這天下都是我的,更何況是一座城池。」
「公主還提出要為陛下侍疾,我們的人攔不了。」
不是攔不了而是根本不敢攔,大公主臉一沉帶著她身後的侍衛硬闖陛下的寢殿,就算成帝病重也沒人敢小瞧她一眼。
沈恆璘並不在意這些,「她想去就讓她去,只要在宮裡,她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時刻派人盯著。」
然後御書房外太監就來通報,曹首輔領著半數大臣進宮了。
沈恆璘從椅子上站起來,腿腳有些不靈活的走動了幾步,嘴角微揚,「總算是來了。」
曹首輔是賢妃的父親,他們來為了誰自然是清楚的很。
「臣等上奏,由二皇子與大皇子一同監國。這是滿朝臣民的意見,陛下昏迷之前就想要立太子,既然兩位皇子都是人選,那就應該一同理政。」
沈恆璘看不出臉色,只是跟著點頭,「曹大人說得對,既然如此,那就讓二弟從今日起來御書房吧,正好我也有人可以一同商議國事。」
曹首輔皺了皺眉,他還以為這件事會困難重重,哪裡想到這麼容易就成功了,竟然還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怎麼?曹大人還有別的事情?下回有事您可以上奏,不必帶著這麼多位大人浩浩蕩蕩的來御書房,不知道是還以為您是想要逼宮呢。」
曹首輔腳下一晃,沈恆璘已經到了他面前,親自伸手過來扶他,激的他背脊一陣發寒。
臉上神色微變,眼前的人早就不是曾經的稚嫩的皇子了,看來對沈恆璘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大皇子說笑了,諸位大臣也是關心朝堂安危,絕無此意。」
「既然無事,那就送幾位大人出宮吧。」
等到下午,沈恆簫就如願以償的進了御書房。
沈恆璘笑盈盈的就像是這裡是主人一般,告訴他應該在哪張桌子上批閱奏章,若不是大家都清楚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沈恆簫大約真會以為,他們兩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只可惜,兩人的心中都在想著如何至對方於死地。
皇姐帶回來消息,沈玦不會出兵,他雖然覺得有些失落,但只要肯定他不會臨時倒戈,西臨王的人馬足夠控制住整個皇城了。
年前沈威就已經帶著人馬開始往京城趕了,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日就能到城外了,現在他就在等一個時機。
等沈妙茹一個信號,他就能打著清君側的旗子殺進宮了。
「這是廣州遞上來的摺子,海寇趁年節之時又要生事了,多次燒殺擄掠,此事,二弟怎麼看?」
「我記得以往父皇都是讓鎮南王府派兵鎮壓,既然敵寇此刻來犯,不如還是由鎮南王領兵鎮壓,一定馬到功成。」
沈恆璘笑了笑,「二弟說得對,有鎮南王府在自然是不會讓敵寇如願的,不過上回我見鎮南王世子英勇果敢,少年氣盛,不如派他領兵,沒準不止是抵禦,還能打的敵寇不敢來犯。」
沈恆簫這才知道他的目的,原來是想要打壓沈玦。
沈玦就算再厲害,那也是從未上過戰場的,讓一個初出茅廬的孩子領兵出征,到底是想要壓敵還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可沈恆簫對沈玦也很忌憚,尤其是他這次又陽奉陰違,不肯帶兵進京,總覺得他有異心。
既然主意是沈恆璘出的,他不過是阻止不了,輕輕的推一下應該也不過分。
「就怕鎮南王府不會同意。」
「不同意那便是抗旨,我想他不會不同意的。」
若是沈玦真的出事,鎮南王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鬧起來沈恆璘還如何坐得穩這個位置?
不管如何這件事對他都是有利的,沈恆簫稍微思索片刻,就點了點頭,「那就按皇兄的意思辦吧,我沒有意見。」
然後密旨就八百里加急一路送到了鎮南王府。
此時的府內,沈玦正在和沈劍青鬧冷戰,就是為了要不要出兵的事情。
沈玦是最先發現這次邊防動蕩的人,他想要出兵,沈劍青同意卻不允許沈玦去,「刀劍無眼,你去做什麼?安心的待在軍營,等為父的好消息。」
沈劍青還不知道沈玦的謀划,他只覺得自己兒子不僅主意大膽子也大,雖然有出息不紈絝是好事,但也不能為了爭功勞就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
「不讓我去也行,你確定攔得住我,打得過我嗎?」
沈劍青沉默了,兒子沒出息讓人難過,但是太有出息他這個老子被壓著更讓人難過。
但確實是打不過,有什麼法子呢,正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密函到了。
沈玦冷笑一聲,「看來有人和我不謀而合了,現在你就算是不同意也不行了。」
然後他就扔下輕飄飄的紙片,起身走了,他得收拾行囊,好好的干他一架。
文錦心知道的時候沈玦已經收拾好了行囊,她知道這一戰是在所難免的,但還是忍不住的為他擔憂,
若只是打仗,她相信沈玦,可沈恆璘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他沒準就設了什麼圈套要害沈玦,就和前世一樣。
尤其是沈恆璘不僅送了密函過來,還派了刺史,名義上說是協助沈玦,但誰都知道這就是監視。
最讓文錦心不安的是,此人竟然和前世派出的是同一個人,這是巧合嗎?還是說沈恆璘又打算故技重施了?要在出兵的路上就對沈玦下手?
沈玦抱著她,發現她臉色焦慮不安,趕緊輕輕的安撫著。
「我就是知道你會擔心,所以才不讓他們告訴你,不用擔心,我早就有了部署,而且師父還將他的那些舊部全給了我,我就算有不足,有他們在也絕不會出事,你就等著我大獲全勝的消息。」
文錦心的臉貼著他的胸膛,「我不擔心這個,我相信表哥一定會勝,我就是怕沈恆璘會使陰招,那個刺史,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而且又是沈恆璘派來的,表哥,你可一定要防著他。」
沈玦聽見她輕輕軟軟的聲音,心裡甜的不行,摟著她一萬個好。
「放心吧,這人來的時候帶的人全被我們給監視著了,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下,絕對不會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沈玦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你就安心的在家,等我回來娶你。」
然後往下輕輕的咬住了她的耳垂,「我拿皇位做聘禮夠不夠。」
文錦心渾身酥麻發軟,心中也被他激的有了些許豪情,摟著他的脖子,用力的回吻他。
小姑娘的回應,讓沈玦有些失控,人就坐在他的懷裡外衫都已經褪到了腰間,屋內燒著地龍,暖和的就像是夏日,兩人的身體都在發燙。
他的唇就這麼一點點的從下巴往下親,直至衣裙下。
等到外頭傳來了丫鬟的敲門聲,沈玦才在她的下巴親昵的咬了一口,「剩下的等我回來再討回來,你好好的在家裡等著我。」
卻不想,這一去就是許久。
*
沈妙茹直接就把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成帝寢宮後頭的偏殿,說是侍疾,實際上就是就近保護成帝。
一個月後的早晨,蘇雅晗來寢殿送補湯,沈妙茹並不喜歡蘇雅晗,總覺得這個姑娘腦子不太好,連自己喜歡的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實在是愚蠢至極。
但她應該沒有什麼壞心,沈妙茹就讓她進殿了,沈妙茹很是警惕,屋內只有她的宮女,別人都不留。
「公主好幾日未休息了吧,看著臉色憔悴,不如我替公主照顧陛下一會,您去休息半日。」
「不必了,聽說你有孕了?這是好事,身子重就別到處亂跑了,免得出了事。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至於侍疾還是不必了。」
蘇雅晗聽見有孕,臉上就有了些紅暈,自從太醫把脈確診之後她整個人都柔和了起來。
好像有了這個孩子,她才有了底氣,甚至現在王貴妃看到她也親熱了許多。
「多謝公主關心,太醫說我的懷相好,孩子也很平安,應該不會有事的。」
沈妙茹看著她臉上幸福的樣子,心裡搖了搖頭,她什麼都好,就是可惜喜歡上了一個錯誤的人。
但她現在也不討厭蘇雅晗了,只是覺得她可憐,希望沈恆璘會善待她吧。
蘇雅晗就陪著沈妙茹坐了一會,想起自己帶來的補湯,就誠心的道:「這是我親手熬得湯,想盡一點孝心。」
沈妙茹皺了皺眉,她不是不信蘇雅晗,而是不信沈恆璘,「你有心了,先放著吧。」
「公主是不是不信我?」蘇雅晗想起她來之前沈恆璘說的話,就把燙盛到了小碗里自己先喝了一小碗,「雖然味道一般,但我盯著熬了很久,都是我的一片心意。」
沈妙茹看她自己都喝了,才點了點頭,蘇雅晗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而且她的腹中還有沈恆璘的骨肉。
但也沒急著喂成帝,只是讓她放在一邊,那邊就送了成帝的葯湯進來,她喂著成帝喝了兩口。
喝了之後,沒有想到的是,原本昏迷了多日的成帝竟然醒來了。
沈妙茹很是驚喜,「父皇?您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這就去喊太醫過來。」
成帝的眼神有些渾濁,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滿是病容,他看清眼前的人用力的抓著她的手。
張了張嘴,乾澀又低聲的道:「快走……」
沈妙茹的淚水瞬間就滾了下來,握住了成帝的手,「父皇,兒臣不會走的,兒臣會陪著你。」
其實答應沈恆簫去廣州城她也是有私心的,她的心裡總覺得有遺憾。
關於那個人,關於那盞兔子燈,她有感覺這次的事情不會好了,但她不想給自己留下這樣的遺憾。
故而秦琅是真的喝多了,而她是清醒的,現在她什麼遺憾都沒有了,她願意陪著她的父皇。
父皇用肩背護住了江山護住她,現在是她保護他的時候了。
就在她想再多和成帝說說話的時候,她親眼看著成帝開始流血,沈妙茹捂住他的口鼻,整個人都嚇傻了,回頭去看,蘇雅晗也和成帝一樣開始流血,癱倒在地上說不了話了。
「父皇,父皇!父皇您怎麼了!您不要嚇兒臣!我這就去喊人我這就去太醫,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然而成帝卻只是重複著這兩個字,「快走,快走。」
最後指了指自己床榻下方,沈妙茹滿臉是淚,趴下去找,才發現床下能打開裡面裝著一個木匣子。
她只看了一眼就被裡面的東西驚到了,「父皇?」
可等她再低頭去看時,成帝的手已經垂落了下來,眼睛也已經閉上了,沈妙茹捂著嘴巴無聲的跪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沒有父親了,可她還不能死,她若是這個時候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她就逃不出去了。
沈恆璘弒君弒父甚至連自己的骨肉都傷害,她一定不能讓沈恆璘得逞,擦乾了眼淚和她的宮女換了衣服,趁著還沒亂起來的時候偷偷的溜了出去,她一定要活著。
那邊沈恆璘算著時間,蘇雅晗已經去送過葯了,事情應該已經成了。
然後就讓人假意是沈妙茹給沈恆簫送消息,看著沈恆簫慌張的從皇子所趕去寢殿,他才緩緩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再一次的回頭摸了摸那把龍椅,馬上他就要碰到那個位置了,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了。
*
沈恆簫看著眼前熟悉的人,以及沈妙茹的玉佩,確定是成帝真的出事了,就慌張的朝那邊趕去。
但他也不是沒有準備的,先派人將自己的手諭帶出宮去,直接去召集文武大臣還有城外的沈威等人。
然後再趕往成帝寢殿,小宮女一看到他就上前來領他進宮殿,臉色焦慮又害怕,「二殿下,公主已經在等著您了。」
沈恆簫認得她,這是沈妙茹身邊的宮女,就以為真是沈妙茹在等著他,就點了點頭快步的進去。
他一踏進宮殿就看見了床榻上的成帝和倒在地上流血不住的蘇雅晗,沈恆簫內心震驚不已,父皇對他雖然算不上好,但將他放在賢妃處養大,算是對他極好了。
沈恆簫妖冶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喊了聲父皇,就到了床榻前想要看看情況。
沒想到方才那宮女卻直接往柱子上撞去,同時大喊著救命,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沈恆簫根本就來不及制止。
門外就有很多的宮人沖了進來,他才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
沈恆璘緩慢的挪動著那可笑的跛腳,邁過了殿門,「沈恆簫,你在做什麼,竟然對父皇與我愛妻下此毒手,你可真是心狠歹毒。」
難怪他讓自己去御書房同時處理國事,又將沈玦支開去抵禦海寇,這一個月來的所有都是為了放鬆警惕,然後將弒君弒父的罪名加在他的身上。
可沈恆簫也不可能坐以待斃,「你這是在含血噴人!我剛剛才趕到,我身邊這麼多人都可替我作證,我什麼都沒做,真正下毒手的人是你!」
「你是說我毒死了自己的愛妻?她還懷著我的孩子,我為何要毒殺她?難道不是因為她撞見了你的陰謀,沈恆簫,你大逆不道天理難容,今日我就替父皇處理了你這孽障。」
然後輕輕一揮手,所有人就將沈恆簫團團圍住,兵刃相見,其中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你以為這樣就可得逞?」
沈恆璘嘴角微微上揚,「與我斗,你還太嫩了些,西臨王那些兵馬你以為能進城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你不過是個賤婢之子,一開始你就不該有這樣的心思。」
就在眾人步步逼近的時候,外頭傳來太監通報的聲音,「殿下,曹首輔領著諸位大臣進宮了。」
沈恆璘點了點頭,側頭看了沈恆簫一眼,「來的可正好,免得我一個個的去查,誰是你的黨羽了,今日一網打盡,一個不留。」
沈恆簫原本還有些放心,至少他的人都趕到了,可聽到這話,雙目微微一瞪,沈恆璘竟然打了這麼個主意。
但他也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已經是你死我活了,他也拔出佩劍,兩邊直接就兵刃相見。
可惜的是,沈恆璘已將整個皇宮布成了天羅地網,只等他踏進來,而現在就是收網的時候了。
這場殺戮持續了半日,整個寢殿滿是鮮血,皇宮之內全是哭喊慘叫聲,彷彿人間煉獄。
最終沈恆簫還是被拿下了,沈恆璘看著還在苦苦掙扎的沈恆簫,忍不住的狂笑。
「你還在等誰?難道在等沈玦嗎?你難道沒有收到消息,他在得勝歸來的路上遇伏生死未卜,你以為你還能等得到嗎?」
金鑾殿外的廣場上,跪滿了文武大臣,以曹首輔為首,此刻已經頭髮凌亂衣衫不整,他看著沈恆簫的慘狀心中無限的凄涼。
沈恆簫梗著脖子朝沈恆璘啐了一口,「沈恆璘,你夥同王貴妃謀害父皇,弒君弒父,你以為殺光我們就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你這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一個跛腳不健全之人,如何配當君王。」
沈恆璘最恨的就是有人拿他的腿腳來攻擊他,他的心靈早就已經扭曲了,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就連父皇也憎惡他。
所有人都恥笑他的腿腳,那他就要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腳下。
不等沈恆簫繼續呵斥,沈恆璘就一把奪過身邊侍衛的佩刀,直接一刀將其砍倒,以他的人頭威懾在場的所有大臣。
「你們還有人要反對嗎?宮內的御前侍衛聽命與我,城內的禁軍也有一半的人在我的手上,西臨王的軍隊沒人能破城,若他們敢進城便是謀逆,你們若有求饒歸順者,孤可饒你們一命。」
曹首輔看著沈恆簫的到底,悲從中來,只覺得這大安朝落到了他的手中,以後也是生靈塗炭,到時他也沒有面目去見成帝。
看著廣場之上的玉柱,緩慢的站了起來。
他這一生都是忠誠於成帝,之所以站在沈恆簫這邊,那也是成帝的授意,而現在沈恆簫死了,沈恆璘要稱帝,他更無法安然的活著。
「沈恆璘你無傳國玉璽也無陛下詔書,便是名不正言不順,如今,逆賊猖狂弒君弒父,大安朝危矣,老臣愧對陛下,愧對曹家的列祖列宗,唯有一死以明志。」
說完便一頭撞死在了玉柱之上,血水往下流滿了整個廣場,而沈恆璘卻看都不看一眼。
但卻記住了那句話,傳國玉璽和詔書得找到,他不可能真的殺光所有的人。
王國舅作為他的心腹寵臣,已經翻遍了成帝的寢殿,卻什麼都沒有找到,「殿下,沒有。」
沈恆璘一步步的朝著那些大臣走去,「誰先將玉璽和詔書的下落說出來的,可免一死,否則這便是你們的下場。」
大臣們看著沈恆簫和曹首輔接連橫死,面面相覷,渾身發顫,卻沒人敢說話。
「好,很有骨氣都不說,那便一個一個的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小太監飛快的跑上了大殿,「殿下,不好了,西城門破了!」
沈恆璘手中的佩刀一橫,臉上的神情痴狂,「胡說些什麼,怎麼可能破城!城門守衛呢?禁軍呢?如何能讓逆賊破城而入?」
「我們的人已經攔住了西臨王的軍隊,確實沒有破城,可大公主手握玉璽和陛下的詔書,登上了城牆要求開城門。就在方才,城外又來了上萬的雄兵,帶頭領兵的是鎮南王世子,已經破城往皇宮來了。」
沈恆璘手掌握拳,狠狠的踹了那太監一腳,卻因為自己腿腳不便,險些滑稽的摔倒。
還是王國舅迅速的扶住了他,「殿下保重身體。」
「沈玦怎麼可能會在城外,他不是遇伏生死未卜嗎?!一群廢物,孤養你們有什麼用!攔住他,替我取下他項上人頭者,賞金萬兩,待孤登基可加官進爵!」
沈恆璘的手腳全是冰冷的,他的一雙眼裡透著滿滿的戾氣,他現在的樣子哪裡還能稱得上是個人,分明就是行屍走肉。
他絕對不能輸,就算輸也不能輸給沈玦!
「死守宮門,絕不允許他進來,拿孤的令牌拿兵符去調兵,殺了他!殺了他!」
可京內守衛本就只有一半聽命與沈恆璘,而這一半在看到沈妙茹拿出的玉璽和詔書時都有些退縮了。
此刻身披盔甲的沈玦坐在馬上,手中的長劍高高舉起然後鬆手丟下。
「你們聽著,我是沈玦,沈恆璘弒君弒父人神共憤,今日我沈玦便要清君側,還朝堂以清明,我只殺敵國賊寇只殺謀逆叛賊,我與爾等都是大安子民,我的劍絕不會染上你們的鮮血,可若是你們依舊助紂為虐,那便是謀逆叛賊,人人得而誅之。」
沈玦的聲音低啞卻有力量,他一句只殺敵國賊寇,聽得身後與他浴血奮戰的將士們熱血沸騰,再一句謀逆叛賊人人得而誅之,讓還在猶豫的人都放下了兵刃。
他們會聽沈恆璘的話,那是他拿著令牌兵符,可現在拿著玉璽的是沈妙茹,沈恆璘成了逆賊謀反,他們自然不能站在逆賊那邊。
沈玦身穿盔甲渾身散發著寒厲置氣,騎在黑雲上,他剛擊退了海寇,身上沾染著敵人的鮮血未曾閉眼,就直接奔赴京城。
他此刻就像是真正的戰神殺神,人人都為他開道讓路,暢通無阻的到了皇宮之外。
「我,沈玦在此,誰要取我項上人頭的?只管放馬過來。」
沈玦騎著馬一路踏過午門,從上而下俯視著沈恆璘,眼裡只有嘲弄和冷血。
然後朝著沈恆璘勾了勾手指,語氣譏諷的道:「還是說你這廢物打算要親自來試試?」
沈恆璘氣得渾身發顫,簡直都是廢物,不堪一擊,連個人都攔不住!
「殺了他!殺了他!」
他的眼睛通紅,命令著身邊的侍衛往前沖,可這些人哪裡是沈玦他們的對手。
沈恆璘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他看著滿滿的人群,總覺得這樣的場景好像在哪裡出現過一般,他的絕望他的痛苦,像是重新經歷了一遍。
他不甘心的往回跑,因為腿腳不便,讓他走動的姿勢格外的可笑,他就這麼拖著腳,回到了金鑾殿。
一步步的朝上,終於摸到了他的龍椅。
沈恆璘嘴角露出了笑,手腳並用的坐在了龍椅上,他是父皇母妃最寵愛的皇子,他是大安的新帝,這是屬於他的王座。
他願意這是一場夢,他永遠都在這個夢裡不再醒來。
可惜的是,大殿的門被打開,光束刺痛了他的眼,那個一身盔甲的男人逆著光一步步朝他走來。
「孤從第一眼看到你,就知你此人狼子野心,可惜的是沒人信孤,就連我那愚蠢的父皇都看不透你的眼裡的貪婪和暴虐。」
沈玦看著他苟延殘喘的樣子,腦海里不知怎麼的就浮現出了一些奇怪的片段來。
好像這樣的場景他曾經經歷過一遍,這讓他的心微微的抽疼。
「你唯一的錯,就錯在你惦記了不該惦記的人。」
沈恆璘看著沈玦的手掌慢慢的在自己喉嚨間收緊,直到他說不出話來,瞪大著眼睛,永遠的留在了這個寶座之上。
永慶三十三年春,大皇子沈恆璘謀逆,弒父弒兄人神不容,被鎮南王世子誅之。
歷時半年之久,鎮南王世子鎮壓北安王叛逆,平定邊疆動亂,在同年七月登基成帝。
國號錦安。
※※※※※※※※※※※※※※※※※※※※
權謀什麼的真的寫的好辛苦,寫的不好的話也只能以後再努力了。下一章正文完結呀~是甜的!!相信我!!
(看到有小可愛問是公主上了秦小三,醒一醒啊寶寶們,應該是秦三喝多了被公主勾: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