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選

「這位小姐好，我是閩江知府之女，閨名換作趙簌玉，年十八。」

蕭沁雅亭亭而立，面上一幅淡然的模樣，實際心裡正發著呆呢。突然面前走來一位身材玉潤，仿若南邊最珍貴的南珠一般，晶瑩圓潤。

「趙小姐安好。」蕭沁雅見她面上有些緊張，笑著回道。

趙簌玉在蕭沁雅微笑著回答時，懸著的心頓時放下了。

方才見她容顏絕色，身著華貴，面容冷淡，還以為不好相處，但等著無聊，有實在好奇這是哪家的女兒竟如此美麗，才忍不住上前詢問一兩句，想著這是皇宮，即便這位小姐性子是個不好的，最多就是不搭理她罷了，這才鼓起勇氣上前的。

「我十七歲，名沁雅，可喚你一聲趙姐姐？」蕭沁雅笑著問道。

「當然好，蕭妹妹！」趙簌玉連忙點頭應道。

蕭沁雅最會的就是偽裝，長輩面前的乖乖女，僕人眼睛里高貴溫柔的大小姐……

「蕭？沁雅妹妹可是來自博陵蕭氏？」趙簌玉好奇的問道。

蕭沁雅點點頭：「姐姐知道？」

趙簌玉點點頭：「幼時雖母親去過，而去就算沒去過，還能未聽過博陵蕭氏之名？」

趙簌玉心中瞭然，原來她就是那位被譽為博陵第一美人的蕭氏大小姐，從前聽說時，只是好奇博陵第一美人能有多美，八成是因著蕭氏之名，才有的稱號，今日一見趙簌玉才真的明白了為何能被稱之為博陵第一美人。

趙簌玉也不怕站在這位博陵第一美人身邊被趁成了綠葉，見蕭沁雅溫柔，便一直站在這裡與她說話，不時問兩句博陵的風景明秀。

正說著話，靜鞭聲響起，秀女們忙收起方才小聲的話語，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一身紅色蟒袍的大太監走出來，高聲喊道：「選秀開始！」

秀女六個一排，分別進到大殿之中參選。

蕭沁雅排在中間位置，還需等一會兒，趙簌玉卻是早早的進了大殿，進殿之前還對著蕭沁雅笑了笑，蕭沁雅眨了眨眼睛。

秀女進殿的速度很快，大越不到一個時辰就輪到了蕭沁雅。

蕭沁雅一怔，前頭大致有百十位秀女，選秀女並非只是看一眼，也要問些話語，展示一番才藝，怎麼如此迅速？

來不及多想，蕭沁雅整理衣衫隨著眾人進去。

「禮部尚書之女林念佩，年十六！」

「洛陽巡撫之女汪寶兒，年十五！」

「冀臨知府之女季蘊，年十五！」

「松江知府之女穆蘭妍，年十七！」

「安西將軍之女唐苒，年十六！」

「博陵蕭氏之女蕭沁雅，年十七！」

「臣女／民女參見皇上，太后，皇后和各位娘娘，願長樂未央！」

六人當中唯有蕭沁雅家中是白身。

「博陵蕭氏！那個是蕭冀的女兒？」

一身溫潤的男聲響起。

在這大殿之上，男聲唯有一人，當今的皇上商祐祁。

「回皇上的話，民女正是博陵蕭氏之女！」

蕭沁雅上前一步，開口道。

大殿之上瞬間一靜，隨著蕭沁雅上前一步，大殿之上的人眼中閃過驚艷，即便是如太后皇后等的女子。

「博陵毓秀之地，真是出美人啊！」出言打破安靜的是一聲爽利的女音。

大殿之上，皇上居中，太后東側偏高一步，右下手頭戴鳳冠身著風袍的女子便是皇后，說話的是皇後下手的茶色宮裝的妃嬪，上首一共坐了兩位嬪妃，應該就是賢妃雲展嫣，和德妃王夢苒。

「謝娘娘誇獎！」蕭沁雅平靜的答道。

「這丫頭漂亮，哀家看的都雙眼一亮！」太后笑呵呵的對著皇上說了一聲，像個大家的老封君一般。

皇上點點頭，聲音依然溫潤：「母后喜歡那便留牌子吧！」

太後面容慈愛，點點頭，她喜歡？明明是皇上看的目不轉睛，她借勢說一嘴罷了。

「博陵是大越文風最盛之地，可有讀書？」皇帝想了想開口問道。

「回皇上，隨著家中兄長讀了幾年，平時看些閑書。」蕭沁雅依然應答得體。

卻見上首皇帝突然輕笑一聲。

「皇上？」

皇后疑惑的問道。

「朕無事！」

「那可會彈琴？」皇帝又一次問道。

這讓蕭沁雅身旁的秀女不禁暗中瞪起了她，皇上拿她們當做空氣，卻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問著她，就算她長的好看，可她們也不是空氣啊！

「會一些。」蕭沁雅點點頭。

「取朕的九霄環佩來。」皇帝道。

「諾。」

趕忙一旁的監侍迅速派人取得古琴，擺好。

蕭沁雅深吸一口氣，行了一禮，坐下，雙手懸浮琴上。

古琴悅己，古箏愚人。

古琴的琴音相對於古箏來說並不好聽，也很難練，蕭沁雅學習古琴是為了和邊瀟瀟爭，從小到大，邊瀟瀟學什麼她都要學，且都學的比她好。

古琴極雅，並不適合當眾彈奏，但既然皇上開了口，就不能不彈。

沒有清水，蕭沁雅還是用帕子凈了一下手，才開始彈奏。

蕭沁雅彈了一段綠腰，方才停下。

「民女獻醜了。」

「好！留牌子！」皇上聲音雜這一分喜悅。

「民女謝恩。」

皇上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咽了下去。

「皇上還有其他幾位秀女呢。」皇后提醒道。

「那兩個留牌子。」皇上聽后，隨手一指。

指的正是冀臨知府之女季蘊，和安西將軍之女唐苒。

兩人心中一陣狂喜，強壓著喜悅叩謝。

方才好幾組，皇上一個未留，輪到她們竟一下留了三個，這回二人看著蕭沁雅的眼神不在帶著憤怒，而是感謝。

由著監侍帶領六人退出大殿，回家等待，即便是l被留了牌子的秀女，也要先行回家，等候宮中下旨受封位份，再行進宮。

蕭沁雅離開后，給了為她領路的監侍一個荷包。

那監侍年齡不大，動作十分熟練，迅速將荷包收下揣進袖中，迅速冷靜，轉頭越發親昵恭敬。

親自送蕭沁雅到了馬車等待之地，看著她上車，方才離開。

轉頭偷偷打開荷包，竟是兩片金葉子，慢慢的驚喜笑容，真是個好主子。人美心善。

回到家中，候府眾人竟然在外等待，蕭沁雅一想便知，宮中的消息他們應是知道了。

青竹一直伸長脖子看著，一見到馬車，連忙上前，親手扶自家小姐下車。

「臣參見小主。」

雖位份未定，但蕭沁雅被留了牌子，已是皇上的女人，宮中的娘娘了，君臣有別，自該行禮問安。

蕭沁雅卻不會真的讓她們跪下，哪裡還有她爹呢！

「叔父快起，這是做什麼？真是羞煞沁雅了。」

蕭沁雅快走兩步，在爹爹未彎下腰之前，將他扶起，口中的話卻是對蕭侯爺說的。

「謝小主！」候府眾人沒有真的拜下去，但口中的禮儀還在。

蕭冀卻是一直拉著女兒，眼裡似有淚水，明明是早便知曉的事兒，可是事到眼前，他還是想哭，恨不得現在帶著女兒回博陵。

寒暄兩句，蕭沁雅入了候府後，蔣氏竟要讓出正房給蕭沁雅住，蕭沁雅連忙拒絕了。

……

「雅兒……」

「爹爹，這是作何，這可是女兒的喜事。」蕭沁雅哭笑不得的哄著蕭冀。

蕭元漓在一旁一言不敢發，平日里爹一幅威嚴不已的樣子，也只有在大姐面前，才會露出讓人如此哭笑不得的神情，若是等爹日後想起來，大姐是他的心肝寶兒，他可要遭了！

「喜事喜事喜事！」蕭冀點著頭，語氣卻不像說什麼喜事的樣子。

蕭沁雅絲毫沒有不耐煩，而是耐心的一點點哄著蕭冀，知道他露出真心笑容來，方停下。

第二日候府便來了宣旨的天使。

候府曾經接過聖旨，迅速的擺好案台，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氏沁雅，雍和粹純，克嫻內則，風姿雅悅，著即冊封為嬪，欽此！」

「蕭嬪娘娘快接旨吧！」監侍笑得十分親昵。

「嬪妾蕭氏接旨，謝主隆恩！」蕭沁雅低聲接旨。

「臣等見過蕭嬪娘娘！」

這次蕭沁雅沒有阻止候府眾人的問禮。位份已定，若他們不行禮，才是罪責呢！

「快快請起！」

不用蕭沁雅準備打賞銀子，蔣氏早早就準備好了。

宣旨的監侍看了一眼那銀子，滿臉的笑容。

果然，來給蕭嬪娘娘宣旨，才是個大大的好差事呢！

「蕭嬪娘娘，您可是秀女中的第一人，獨一的嬪主子呢，其他人都沒有！」

賞銀豐厚，宣旨太監說的也多。

一會兒的功夫，將所知都說了出來。到也不是什麼緊要的秘密，只要花錢都是能夠打聽出來的。

如這屆秀女一共選入宮中詩人，位份最高的當屬蕭沁雅了，嬪主子。

餘下，蕭沁雅見過的趙簌玉封了常在，同組的季蘊，唐苒也都是常在。

餘下六人蕭沁雅並未見過，其中兩位貴人，四個答應。

具沒有封號，封號要等侍寢后，才會得。

雖宣旨太監一起來的還有宮中一位禮儀姑姑，姓羅。負責教授蕭沁雅宮中禮儀，三月七日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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