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見禮
內務府的奉例都是有規定的,除了不得寵可能會剋扣外,倒是沒什麼可看的。
左右,蕭沁雅也不指望這那每年二百兩的銀子過活,那樣她怕先餓死了。
份例這樣,可也不是一定要按份例吃,想吃些別的東西,拿著銀子到御膳房就是了,但如果你得寵都不需要準備,早早的就會擺在你面前了。
後宮為什麼要爭寵鬥爭,除了個人榮辱家住榮耀,便是一吃一用,得寵的不得寵的都是千差萬別。
皇后的賞賜是一個大宮女送來的,名為玉寧。進退得體,很是恭敬,倒有幾分外界傳聞中,皇后仁慈善良寬宥大度的模樣,見奴才觀主子,一個跋扈眼高於頂的奴才,主子也不會是個輕省的。
畢竟,連奴才都教不好,何談其他?
皇后的賞賜五匹妝花緞,三匹蜀錦,兩匹軟煙羅,一套鎏金琥珀頭面,還有一匣子南珠。已將算極為厚重的賞賜了,蕭沁雅見此疑惑了一下,雖說她是這次秀女中位份最高的人,可也只是個嬪,皇後為何如此重視?
往下賢妃德妃兩人也都賞賜的布料首飾,比之皇后減了五兩層。
柔妃賞了一隻藍玉髓手鐲,毓妃是一隻珍珠瓔珞。
青桔見蕭沁雅看著這些東西,輕聲道:「柔妃娘娘家世不顯,因生了大公主二公主才封了妃,毓妃娘娘身子不好,平日里也不與外人想處!」
蕭沁雅點點頭:「很好,都收起來吧。將那幾匹妝花緞都裁製成衣裙,蜀錦制兩身春衫。」
青桔點點頭:「主子,這還有兩匹軟煙羅那,一匹雨過天青的,一匹銀紅,可也要裁製成衣?」
「不用,做成兩副紗簾,掛在床上!」蕭沁雅擺擺手。
青桔一怔,軟煙羅一年也沒有多少,主子竟然用來做紗帳……
博陵,大越根基也……
青桔腦海中閃過這句話。
晚膳程喜求著青竹一同去御膳房點的膳,他不知道主子口味,怕惹主子不喜,一口一個青竹姐姐,逗的青竹滿臉笑容。看他會說話,加之青竹也怕主子吃不好,跟他去了。
用完晚膳,沐浴更衣。蕭沁雅度過了第一個在宮中的夜晚,睡得十分香甜。
可其他的地方就不是這樣了,新人初入宮十分小心謹慎,擔憂混著對未來生活的想往難以入眠。
便是老人也是無法入眠的,鳳梧宮中,皇后左右翻著身子,她是皇后,並不怕妃嬪得寵,可她心中擔憂的子嗣。連著沒了三個孩子,傷的根基,更多的心結,父親丞相之位被廢后,皇上雖賞了一品承恩公,可並為在給父親官職,如今家中唯有大哥在工部任一個員外郎,二哥讀書不成,整日胡亂玩鬧,小弟還未長成……
如今皇后的境況很是不好,外里胡家日益衰落,內里太後有意扶侄女德妃為後,被皇上明言拒絕後,雖未再提,卻多次借口宮務訓斥皇后。
賢妃德妃處早早的熄了燈,可到底如何,誰知道呢?
第二日一早,蕭沁雅被青竹喚醒,起來更衣梳妝。
換上一見水藍色宮裝。
「娘娘這身衣裳看著清爽動人,好生漂亮,不如今個兒就梳回心髻可好?」青竹在一旁問道。
蕭沁雅對著水銀鏡點點頭:「好。」
青竹一笑,利索的哪裡金鑲玉鏤空玉梳為蕭沁雅挽起髮髻。回心髻不需要太多的首飾點綴,青竹拿起兩支金累絲銜珠雲簪插在髮髻之上,又在腦後髮絲上插上一枚嵌貓眼石百花金鈿,雙耳帶了一對雲珠藍寶石耳墜,再無其他了。
蕭沁雅肌膚細膩如雪,只塗了一層薄薄的潤膚脂,上了層粉色南珠細細研磨而成的細.粉,上了桃色的口彩,便算是上好了妝。
「娘娘,程喜天還未亮就跑到御膳房去了早膳,如今還熱乎著那,今日給皇后請安,不知要多久呢,娘娘用些點心,左右時辰還早著呢。」青桔在一旁笑道。
她雖比不得青竹和娘娘的情分,可也不能讓主子忘了她。
蕭沁雅看了一眼,燕窩紅棗粥,玫瑰花捲和白糖油糕。
正式的早膳該是請安回來食用,桌上的點心是程喜特地天未亮就起來,去御膳房要的。
「程喜有心了,青竹記得今天去點膳的時候,多要一份水晶八寶鴨子賞程喜。」蕭沁雅道。
「諾,奴婢記住了。」
昭純宮距離鳳梧宮不算遠,且她是嬪位可以座轎子,慢慢的吃了點心。
劉貴人黃答應兩人來給蕭沁雅請安,並一齊去給皇后請安。
「你們倒是早,咱們這就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吧。」蕭沁雅正好用完了點心。
「是。」劉貴人出言道。
黃答應更是忙點點頭,意有以蕭沁雅為尊跟隨的意思。在她心裡蕭嬪娘娘人長的美,心腸也好,昨日她不時恩施玉露,劉貴人嘲笑時是蕭嬪娘娘為她解的圍。
黃答應一個小姑娘獨自離開家鄉入了宮,處處不認識深怕鬧了笑話,讓人嘲笑,蕭沁雅昨日無聊替她說了幾嘴,倒是沒想到讓黃答應生了幾分依賴之心。
二人跟在蕭沁雅身後,出了昭純宮。
蕭沁雅搭著青竹的手上了轎子,劉貴人她們只能跟在一旁走著了,這就是位份高的好處,不用自己走路。
轎子平穩的到了鳳梧宮外,蕭沁雅下轎。
她來的不算早,可也沒誤了請安時辰。
十位新人按照位份站好,蕭沁雅看到了三個眼熟之人,在西華門與她說話的趙簌玉趙常在,同組殿選的季蘊季常在,唐苒唐常在。
由著一位鳳梧宮的姑姑領著進殿。
「新人像皇後娘娘行跪拜之禮!」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蕭沁雅一整衣擺跪下問安。古代的跪禮她倒是已經習慣了,即便是在家中每年過年時也是需要給長輩磕頭問安的。
皇后坐在上首,一身正紅風袍,頭上帶著鳳冠,面容雍容祥和。
「免禮。」
「謝娘娘!」
蕭沁雅起身,倒是看清了皇后的容貌。
皇后胡蘊蓉今年三十一歲,比皇上大了三歲。皮膚白皙,一雙杏眼,綳著麵皮,笑時亦是雍容大氣,只是眼底深處透著幾分疲憊,保養得宜的臉頰上,眼尾細看之下竟有几絲細紋……
蕭沁雅心思不動,將這些一一記在心裡。
往下是賢妃,賢妃雲展嫣大將軍之女,潛邸時為側妃,賢妃一身銀紅宮裝,上頭刺繡用的是金絲陪著細細的珍珠,到是華貴,仰著下巴看著很是高傲。
行禮時面上哼了哼,卻並未為難,直接叫了起,卻也為多說話,眼神落在蕭沁雅身上半天。
德妃是個柔柔弱弱的美人,一身月白宮裝,頭上的飾品也多以玉石為主,面上溫柔可蕭沁雅卻沒錯過,德妃看像她時眼裡閃過的狠厲之色。
柔妃話不多,長的不算美,一身溫柔氣息卻很吸引人,讓人頓生好感。
毓妃春日裡犯了咳疾,並未來。
往下容嬪愗嬪寧嬪,蕭沁雅只需互行平禮即可。她們行了禮,座位上站起五位老人向著蕭沁雅行禮問安。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眼見著更加水嫩的新人入了宮,臣妾都成了老人,玉貴人還不趕緊像蕭嬪請安。」賢妃突然發出了一聲感嘆。
玉貴人的神色當即就變了,看像蕭沁雅的神色帶著幾分憤憤。
她伺候皇上那麼多年,竟然被一個新人壓在頭上,能不生氣嗎?
而且這新人的容貌,不光是玉貴人,殿中看著蕭沁雅絕色的容顏,即便是皇后心裡也不平靜。
「請蕭嬪安。」玉貴人硬邦邦的說道。
蕭沁雅點點頭,並未多言。
「賢妃姐姐才多大何故有如此感嘆,不知道的還以為賢妃姐姐再說皇後娘娘年紀大呢。」德妃嬌嬌弱弱的開口笑道。
賢妃橫了德妃一眼:「本宮隨便說說,那句意指皇後娘娘了?你倒是說說?」
德妃笑了笑:「那便是臣妾領會錯了賢妃姐姐的意思,姐姐又何必咄咄逼人?」
「真是好笑。」賢妃嗤笑一聲。
「好了今日新人入宮,你們該自持身份,為新人打個樣子。」皇后等著兩人吵完,開口道。
只是神色有些不好,女人的年齡古今都是大忌,皇后比皇上大三歲,從前不覺如何,如今年歲越發大了也就也發在意了。
彼此見過禮,皇后又訓戒幾句。皇后開口道:「今日便到這吧,你們新入宮有什麼不懂的多問問宮中老人。彼此和睦同心同德,為皇上儘快開枝散葉才好,好了都退下吧。」
「臣妾告退。」
眾人起身,行禮告退。
眾人一退下,皇後有些疲憊。
「嬤嬤看來這宮中又要不平靜了。」
皇後身邊的姜嬤嬤是皇后的乳母,伺候她三十多年了,情分不比她人。
「娘娘是在擔心蕭嬪?」姜嬤嬤細想了下問道。
皇后未點頭也為搖頭,定新人位份時蕭氏本定的是貴人,可皇上看過之後直接圈了嬪位,在看殿選那日皇上的表現,只怕皇上對蕭氏真的上了心。
蕭氏容顏絕色,得寵無需疑惑,可對她皇后之位最大的威脅還是德妃。
想到德妃,皇后溫柔的杏眸也不禁升起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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