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兩人的身體有兩年多未見面,但好像……還是熟悉的。
遲綠覺得很奇怪，為什麼她就只對眼前這個男人會那麼敏感。他不需要怎麼撩撥取悅她，她就能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下。
吻鋪天蓋地落下,讓她無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遲綠主動地承受著,回應著。
房間里的溫度漸漸升高，衣服散落在地板上,混亂的堆積在一起。
身體溫度也漸漸升高,高處只能聽見窗外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以及，他們對方的喘息聲。
……
不知道過了多久，遲綠覺得天花板下的燈好像在晃,她意識都有些不清楚了。
「你好了沒……」她聲音也無力,虛弱喊著。
博鈺：「你說呢。」
男人嗓音低啞，沉沉道：「兩年的債，你覺得一晚上能還完？」
「……」
遲綠嗚咽了聲，聲音變得很小：「你快點。」
她覺得自己要被折騰死了,兩年多沒做，身體承受力真的不行。
博鈺笑了下，聲音酥酥麻麻：「快不了。」
他俯身親了親她臉頰，把她凌亂的頭髮撩開：「怎麼這麼弱。」
遲綠都不想理他。
博鈺補充：「重新適應。」
再之後，遲綠基本上沒太多意識了。
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手機鈴聲給鬧醒的。遲綠沒來得及睜開眼,便聽到耳畔有聲音說：「我是博鈺,她還在睡覺。」
瞬間，她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博延！你有病啊,為什麼接我電話。」
電話被掛斷。
博鈺看著懷裡赤|裸的女人,喉結滾了滾,眸色跟著沉了幾分：「還有力氣？」
「……」
一片混亂。
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這一晚上加一個上午的話，只能是放縱。
他們倆跟瘋了一樣，不眠不休的在做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事。
遲綠再次醒來，是中午時候。
她手酸腿酸腰酸，全身跟被車子輾軋過一樣，一丁點力氣都沒了。
房間里的男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遲綠在床上緩了緩，做了點拉伸運動，才覺得自己能下床了。
她剛下床，腿一軟便下意識地往前傾。
博鈺剛推開門，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他愣了下，連忙走過去把人扶了起來。
遲綠瞪了他眼：「不要你扶。」
博鈺「嗯」了聲，直接上手把人抱進了浴室：「想吃什麼？」
「不吃。」
遲綠神色淡淡的：「我得回去和清影一起吃飯。」
博鈺：「……」
「她就那麼重要？」
遲綠翻了個白眼看他：「至少，比你重要一點。」
博鈺無言，也不惱怒。
他站在旁邊，看著她刷牙洗臉，人也不走。
遲綠沒什麼不適應的，除了覺得他眼神有點煩人之外，一切都好。
洗漱完之後，她看了眼：「衣服呢？」
博鈺頓了下：「兩年前的，穿嗎？」
「……」遲綠一怔，抬眸看他：「之前的沒丟。」
博鈺嗤了聲：「丟了你還會來？」
他們兩對對方，都有種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信賴。即便是什麼都不問，對對方都了如指掌。
就像是，昨天那種情況。
遲綠敢明目張胆把他的車開走，卻知道他不會真的動怒。最多，也就在其他地方發脾氣，讓她還回去。
而他，也知道她會給他打電話還車。
昨晚跟著他回家。
遲綠嘴裡是開了玩笑，說他金屋藏嬌。可她內心清楚，博鈺不可能，也不會做這種事。
就像是他也知道，她身處於國外，卻再沒交過男朋友，甚至連關係稍微好一點的男性朋友，也不會有。
隔在他們之間的，即便是有很多阻礙，但那絕不會是兩人之間的情感。
遲綠為什麼出國，他知道。
博鈺為什麼會不對她生氣，她也知道。
……
兩人無聲對看了半晌，遲綠抿了下唇：「嗯。」
她說：「乾淨的就穿。」
博鈺瞥了她眼，起身去給她拿衣服。
兩年前的衣服，穿著依舊合身。
博鈺盯著她看了半晌，低聲道：「走吧，送你回去。」
遲綠點了點頭：「嗯。」
她抬眸看著旁邊的男人：「我再想想。」
想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
博鈺頷首：「什麼時候回去。」
「過幾天，接了個工作。」
「嗯。」
到把遲綠送到季清影小區樓下，兩人都沒再交談。
遲綠緘默了片刻，轉頭看他：「我進去了。」
博鈺點了下頭。
遲綠抿了抿唇，淺聲道：「其他的，下次回來再說。」
「嗯。」
她開門下車。
轉身往裡走的時候，博鈺喊了她一聲：「遲綠。」
遲綠回頭看他。
博鈺頓了下，低聲道：「沒什麼事，進去吧，注意安全。」
遲綠目光灼灼地望著他半晌，輕輕應了聲：「我知道。」
她說：「走了，你也是。」
博鈺沒立刻離開，到看著遲綠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他在車裡坐了有那麼一會，才驅車離開。
沒回之前的房子，他回了家。
-
休息了一下午，遲綠重新活了過來，精神也好了不少。
季清影瞥了她眼：「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
遲綠懶洋洋靠在沙發上，一臉倦意。
季清影嫌棄看她眼，伸手戳了戳她手臂：「現在能說點什麼了嗎？」
「不能。」
遲綠笑：「還沒想好。」
季清影「哦」了聲，靠在她身上：「好吧。」
遲綠哭笑不得：「你知不知道自己多重？」
她忍不住道：「我要喘不過氣來了，你要靠的話去靠你們家傅醫生好嗎。」
聞言，季清影揚揚眉：「博老師壓你你怎麼不說你喘不過氣來？」
「……」
遲綠不敢置信地望著她，張了張嘴：「果然是交了男朋友的人，你現在都會跟我說這種成人話題了。」
季清影嗯哼了聲：「以前你可沒少在我們耳邊灌輸這方面知識啊。」
遲綠：「……」
「所以你現在是對我報復回來嗎。」
季清影笑：「可以這樣說。」
兩人鬥了會嘴，又安靜了下來。
客廳內靜了靜，季清影剛拿過手機打算和傅言致發消息，便聽到旁邊的人說：「其實我，想過要回來。」
季清影手指一頓：「嗯。」
遲綠拿了個抱枕，把自己的臉蓋住：「但我又過不了我心裡那一關，當初要不是他們那樣，我爸媽也不至於……」
後面的話遲綠不說，季清影也懂。
遲綠和她不一樣，遲綠從小生活的就是在一個有愛的家庭里。父母事業有成，卻依然愛她。
她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小公主，高中畢業後有了鄰家哥哥做男朋友，更是驕縱的像是一個女王。
從小公主蛻變，變成了任性的女王。
無論她做什麼，後頭都有人兜著，都有人給她收拾爛攤子。
所以在學校，她那會完全是橫著走。
但後來。
她也遇到了自己的難題。
父母生意失敗，各種原因加成，紛紛離世。
一夜之間，遲綠變成了沒有家的孩子。
這種打擊對她來說，根本沒有辦法接受。而博鈺那段時間正好不在，她又得到了消息。
父母生意失敗時候，找過博鈺父母，想要尋求幫助。
但他們沒有伸出援手，甚至於連拉都沒有能拉一把。
理智上，遲綠知道他們對於註定會失敗的項目，不投資不幫助是正確的。
可情感上，她的私心裡，她是沒有辦法接受這個點的。
從而也導致，她對博鈺父母的不滿，博鈺父母對她，也從喜歡變成了不喜歡。甚至希望博鈺和她分手。
遲綠偶然間聽了一次對話，沒等他們先提出，自己先和博鈺分了手。
當下那種情況，她沒辦法和博鈺再走下去。
她只想，一個人逃離這個地方，去過一段沒有人認識，沒有人知道的生活。
……
季清影了解的不是很多，但也斷斷續續知道一點。
這種事，博鈺父母固然沒有錯，但站在遲綠的角度來點評，要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真的太難了。
那是兩條生命。
雖然他們幫忙了，可能也於事無補，但至少是有幫忙。
人都是自私的。
遲綠是，季清影是，博鈺的父母也是。每一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立場，你不能說他們那樣做是對還是不對，只能是說，每個人選擇的不同，底線和堅持也不同。
遲綠是一時沒想通，也需要時間。
博鈺也不逼她，她要分手安靜一段時間，那就安靜。
但他，會一直等她。
他們都太清楚自己的感情，無論耗多少年，在他們的愛情世界里，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可能是這種自信，讓遲綠任性的放逐了自己兩年。
也讓博鈺，心甘情願在原地等了她兩年。
季清影知道她在想什麼，她伸手，抱了抱她：「那就再緩緩。」
遲綠「嗯」了聲，靠在她肩膀上說：「但我發現……」
「我真的有點捨不得走了。」不見面還好，一見面，那些一直壓著的情緒和情感，便有些控制不住了。
遲綠對博鈺，向來都沒有抵抗力。
無論是最初還是現在，都一樣。
兩年沒見，一見面兩人那壓著的欲|望和火花，能立馬被點燃。
他們的視線里，再容不下其他人。
季清影摸了摸她腦袋安慰：「還有我們在陪你呀。」
她輕聲道：「博老師其實也一直在陪你。雖然沒有在你身邊，但實際上，他好像一直都知道你在做什麼。」
這是季清影問傅言致得到的消息。
遲綠點頭：「我知道。」
博鈺在做什麼，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呢。
季清影垂眸看她：「那……這次還見面嗎。」
「不見了。」遲綠淡淡說：「等之後想清楚了，要回來了再說。」
季清影點頭，笑了笑說：「好。」
她輕聲道：「反正你做什麼選擇，我們都支持。」
遲綠彎唇一笑：「嗯。」
-
遲綠沒在國內待很久，幾天的時間，把工作完成後便又飛走了。
季清影和陳新語親自送她離開的。
至於什麼時候再回來，另說。
兩人也不問，就讓她隨心做選擇。她們相信，遲早還會再回來的。
只不過這個回來的時間，比季清影和陳新語想的，都要快很多。
……
遲綠髮現，人一旦給了自己念想，就無法再掐斷了。
兩年多的時間裡，她沒怎麼想起博鈺，亦或者是想起了，也沒那個衝動。
可這一次再回到熟悉的地方，她卻有了某種衝動。
人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她為什麼要把自己困住。
再說，她是和博鈺談戀愛，又不是和他父母談戀愛。
她就算是一輩子不見他父母，博鈺也不會為難她。
想通這一點之後，遲綠悄無聲息準備回國。
她沒想到的是，剛下飛機拿上行李，她就在機場看到了博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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