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滿宮春(3)
舒清嫵把讓她不舒服的東西都宣洩出去之後,胃裡再無翻騰,整個人就輕鬆了。
她喝了一整杯溫水,胃裡暖融融的,就一點都不犯噁心。
如此看來,她這害喜確實是輕症。
少吃少存,似乎就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蕭錦琛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摸了摸她的額頭,然後才叫人:「太醫呢?」
徐思蓮立即低頭進了寢殿,她先行禮,也不多廢話,直接上來給舒清嫵請脈。
因著她現在每隔三日都要過來請平安脈,平日里隔三差五也要被叫去書房給皇帝陛下答疑解惑,因此她對舒清嫵的脈象分外熟悉,一上手就知大概如何。
不過一刻之後,徐思蓮便鬆開手退了下去:「回稟陛下、娘娘,娘娘還是有害喜癥狀,因娘娘自來身體健康,滑脈脈象也很穩固,以微臣所見是不需要用藥如何調理。」
「日常還是輔以食補為好,調節幾日方能見成效,」徐思蓮斟酌地說,「不過這幾日還是會有些不適,只能苦熬過去。」
孕婦大抵都是如此,為著貴妃娘娘的身體著想,因此徐思蓮不建議用藥。
蕭錦琛卻皺起眉頭,他低頭看了看舒清嫵,見她臉色緩和過來,便沉聲道:「貴妃如此難受,用小劑量藥物可有妨礙?」
這些話,白日里徐思蓮都已經給舒清嫵解釋過了,此刻蕭錦琛再問,她立即就能回答,不過舒清嫵卻突然拽了拽蕭錦琛的袖子,讓他再度低下頭去。
「陛下,徐大人已經給我解釋過,害喜分人,也看孕期,興許過幾日我就不吐了也不一定,但若一開始就用藥物治療,以後說不得就會依賴,倒不如先等兩天看看。」
她小聲說:「其實吃得少一些,倒是不怎麼妨礙,少用就不太容易吐。」
蕭錦琛原本便擰不過她,現在更是如此,見她自己堅持,立即就軟了心腸。
「好,都聽你的,若是過幾日還不見好,再用藥也不遲。」
蕭錦琛如此說著,還是讓宮人取來了話梅讓她含在嘴裡,酸酸澀澀的話梅味道湧進口鼻中,舒清嫵立即就覺得身心舒暢。
她如今就喜歡這滋味,難得能用下去,便是回頭還吐出來,也不能不吃。
待宮人都退下去,蕭錦琛就把舒清嫵摟在懷裡,兩人靠在貴妃榻上擺著的軟墊里,一時間誰都沒多言。
蕭錦琛輕輕拍了拍舒清嫵的後背,低聲道:「若是早知懷孕如此折騰你,還不如……」
舒清嫵一伸手,狠狠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
「陛下不可胡言亂語,」舒清嫵拍了拍肚子,「要叫娃娃聽到,仔細要生你氣的。」
蕭錦琛難得有些委屈,他小聲說:「朕還不是心疼你。」
舒清嫵淺淺笑了,自從有孕之後,她的眉眼就比以前要更顯溫柔,她總是言笑晏晏,讓人看了也能跟著會心一笑。
她道:「我都知道的,陛下關心我,愛護我,這些我都能感受到,不過懷孕生子本就不是易事,便是經歷這一遭波折,我也不覺得辛苦。」
「能體會到孕育他的艱辛,也能有這期待他降生的喜悅,這在以前,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孕育自己的骨肉。
蕭錦琛沉默下來,他低頭在她臉上親了親:「你是個勇敢的好母親,可我不是個好父親。」
舒清嫵忍不住笑出聲:「怎麼聽著那麼酸呢。」
兩個人就這麼膩膩歪歪說了小半夜的情話,待到舒清嫵困了,才重新睡下。
後半夜小傢伙興許也困了,沒有鬧騰勇敢的好母親,舒清嫵一夜好眠。
舒清嫵害喜的癥狀時好時不好,有的日子總是覺得腹中空空,一整日要用好多頓膳點,有時候又什麼都吃不下去,就這麼折騰了小半個月,待到九月末的時候,才終於見好。
那些時日如若滄海桑田,熬的時候抓心撓肺,待到過去,一切又重新雲淡風輕。
似乎突然有一日,舒清嫵早上醒來,所有沉痾全部退去,她身上再無滯澀之感。
她今日起得晚,蕭錦琛已經去了書房,她自己便自顧自下了床來,被周嫻寧扶著坐在貴妃榻上。
此刻,琉璃窗透著晚夏的雲蔚霞起,火燒雲似大鵬展翅,翱翔於天際。
花園中的花朵在光陰里搖曳綻放,蝶兒翩躚,風兒溫暖,景色微醺醉人心。
舒清嫵深深吸了口氣,她嘆道:「終於聞到了夏日的味道。」
周嫻寧輕輕給她打扇,見她面色紅潤,笑容滿面,便也放下心來。
「娘娘可是好些了?」
舒清嫵自己體會了一番,她也不知到底要如何去評判,卻異常肯定:「已經好了。」
周嫻寧立即歡喜起來。
等到徐思蓮確定說舒清嫵已經過了害喜之後,後殿明顯熱鬧起來,尤其是舒清嫵,這些時候她少用多少美味,偶爾腹中空空的時候也頗為想念,現在能吃也想吃了,便立即吩咐下去。
蕭錦琛中午忙完回後殿,就看到宮人熱火朝天準備膳桌的樣子。
舒清嫵站在邊上,一樣一樣指揮,看起來精神極了。
見到蕭錦琛回來,舒清嫵立即笑著上前:「今日我好了許多,又饞了想吃熱鍋,便讓宮人準備了新鮮的羊肉牛肉,陛下可也要一起用?」
蕭錦琛認真端詳她的面容,見她確實重複健康,這才鬆了口氣。
「一起用,一起用,」蕭錦琛笑道,「為著你這害喜,朕也是食不下咽,可算是過去了。」
他如此說著,舒清嫵也恰好抬頭看過來,兩人的視線交會在一處,立即蕩漾起旁人見不到的纏綿悱惻。
如此一眼,就讓人終生難忘。
不提兩人再是如何纏綿,午膳還是要用的。
舒清嫵跟蕭錦琛就坐在花廳中,迎著外面涼風習習,等著銅鍋里的骨湯燒開。
她也不用宮人伺候,自己調了一碗又麻又辣的麻醬蘸料,配著鮮滑軟嫩的牛肉卷,一口氣吃下一整個麻醬燒餅。
宮裡的麻醬燒餅都是御茶膳房現做的,外皮酥脆香甜,內里卻綿軟,配熱鍋是最得宜不過的。
待這些都用完,她才隱約用了個五分飽。
蕭錦琛就看她捏著筷子,目光還扎在銅鍋里,問:「沒用好?」
舒清嫵頗為不好意思:「其實是……沒吃飽。」
這可不像她,舒清嫵本來胃口就小,用不了多少膳食,往常都是蕭錦琛哄著勸著才多用一些,不過飯量也就只蕭錦琛四五分的樣子。
這會兒竟然會說沒吃飽,可是頭一遭。
她剛有孕時都沒這麼饞過,現在看著銅鍋里上下翻騰的百葉,突然想要再來一碗碧粳米飯。
蕭錦琛看她眼睛都發了光,又看了一眼雲桃。
徐思蓮不在的時候,都是雲桃在伺候舒清嫵膳食,這會兒看娘娘還是有些餓,便道:「陛下,娘娘之前半月基本上沒怎麼用進去膳,現在難免會覺得餓得慌,今日倒是可以多用一些,但依然不能暴飲暴食,還是要有所控制。」
雲桃想了想,對舒清嫵道:「娘娘,肉食跟糧食今日就少用些,臣可以給娘娘下些青菜蓮藕等物,娘娘先解解饞。」
舒清嫵雖然很餓,但還是保有理智的,她點頭:「如此甚好。」
於是,雲桃就變著花樣給她燙菜。
她選的都是好克化的蔬菜,有油菜、青菜、蓮藕、蘑菇,還有木耳、山藥等,待舒清嫵配著又吃一碗麻醬,才停下筷子。
舒清嫵道:「如此倒也差不了多少,便就不用了,下午若是餓了,再加些水果點心,也是可以的。」
往常她都是比蕭錦琛早用完膳食,今日難得一起停下筷子,蕭錦琛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倒是摸到了略有些明顯得弧度。
不知不覺間,孩子在母親的身上茁壯成長。
蕭錦琛的目光,立即溫柔下來,他輕輕撫摸舒清嫵的肚子,摸得她直發笑。
「陛下,我是不是胖了一點點?」舒清嫵笑著問。
蕭錦琛搖了搖頭,語氣里倒是有幾分難過:「你身上其實比以前瘦了些,只有這小東西長大了,你辛苦了清嫵。」
舒清嫵握住他的手,眉目也是一模一樣的溫柔。
「陛下也辛苦了。」
這半個月來她吃不好睡不好,蕭錦琛也跟著焦急上火,晚上她一翻身,蕭錦琛准醒來去看她,等到她重新睡著才跟著睡下。
不光是她,蕭錦琛其實也瘦了。
蕭錦琛嘆了口氣:「若是可能,朕也不想讓你受這個罪,誰知懷孩子如此艱辛,做母親到底不易。」
「做父親也不易呀,」舒清嫵笑著捏了捏蕭錦琛的臉,「等到他生下來,陛下就要盡心儘力教導,到時候就有勞陛下了。」
蕭錦琛點頭答應:「自然,朕會好好教導他。」
他跟舒清嫵都沒體會過父母之愛,他或許比舒清嫵要好一些,但也僅此而已。便是九五至尊,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在冷漠中,他看著舒清嫵溫柔的眉眼,心裡越發安逸。
他們會是天底下最好的父母。
他們可以給孩子最好的一切,也會尊重他,陪伴他,給他最多的愛,並且讓他學會如何去愛。
皇子如何?公主又如何?不過是多了一層身份罷了。
不能生而為皇子或公主,就不能跟常人一般長大。
蕭錦琛握住舒清嫵的手,兩人起身離開花廳,在院子里漫步。
晚夏時節,花朵開了又敗,敗了復開,花園中自是一派花團錦簇,燦燦陽光溫暖落在每個人身上,讓人暖洋洋的,渾身透著肆意和舒爽。
蕭錦琛沉聲道:「只要他健康就好。」
健康善良,平安喜樂,便是最好的人生。
第六章
自從害喜好了之後,舒清嫵的胃口一下子就開了。
原本她並不喜食用的怪味之物,現在也用得異常勤快,無論是南邊的臭豆乾和臭鱖魚,還是北邊的風乾肉,無論是腌鹹魚還是荒漠的荊棘果,她一概不挑,天南海北嘗了個遍。
不過徐思蓮只說讓她點到為止,有些新鮮之物嘗一嘗也就罷了,到底不能當飯吃。
但舒清嫵的飯量,還是比之以前的多那麼一兩成,若飯後還是餓,便簡單用些水果堅果等物,卻也不易多吃。
她身量本就不算太高,若是吃得太胖,將來生的時候一定要遭罪,所以徐思蓮儘可能在膳食上努力調整,不讓貴妃娘娘和小殿下太過沉重。
舒清嫵自己是很配合的。
就在每日的吃吃喝喝里,隆慶二年的第一場冬雪,便在一個初冬的清晨緩緩而落。
蕭錦琛原就很不喜長信宮,他在長信宮長大,在那逼仄的天地里過了二十年,現在整個大齊都他一個人說了算,便更不可能委屈自己。
再一個,上一世長信宮裡的悲歡離合,依舊印刻在他心裡,因此,他對長信宮就多了幾份憎惡。
玉泉山莊才是最好的選擇。
趁著舒清嫵有孕,蕭錦琛直接下旨,今年除去初一祭祀時回長信宮,其餘時間聖駕便挪宮於玉泉山莊。今歲夏日過後,玉泉山莊附近的莊子也修繕妥當,部分近臣也都搬過來,同在長信宮時沒什麼不同。
這裡,成了另一個皇宮。
因著不用回長信宮,所以今歲的冬雪是在玉泉山莊迎的。
待到十一月時,舒清嫵已經懷孕五個多月,她依舊沒怎麼長肉,只有小肚子鼓鼓的,似乎揣著個小火爐一般,走起路來略有些搖擺,看起來頗為可愛。
隨著月份漸漸漲上來,舒清嫵的手腳不再如過去那般偏冷,她身上總是熱乎乎的,整個人都跟著暖和起來。
便是冬日裡,她也是暖融融的。
徐思蓮也頗為滿意:「娘娘有孕之前臣已經給娘娘調理過,如今懷孕,身體已經頗為健壯,待誕下小殿下再好好坐月子,以後月事不協的病症就會徹底改善,冬日裡娘娘也不會再畏寒。」
舒清嫵難得開個玩笑:「懷個孩子竟還有這等好事?」
她這麼一笑,宮裡氣氛立即就放鬆下來,徐思蓮也跟著笑了:「也不是人人都如此,還是運氣使然,娘娘自來便鳳儀天成,所以才會有此運道。」
這話說得略有些僭越,但確實好聽,舒清嫵還沒開口說話,剛進了寢殿的蕭錦琛就朗聲笑道。
「說得對!」蕭錦琛頗為隨意,「貴妃娘娘自然是鳳儀天成的,賞!」
他這麼一笑,徐思蓮很不適應,差點沒嚇得跪倒在地。
「謝……謝陛下。」
送走一臉迷茫的徐思蓮,舒清嫵白了蕭錦琛一眼:「陛下,您嚇著我的太醫了。」
蕭錦琛很是不以為意,不過還是過來摸了摸她的肚子。
「好孩子,今日乖不乖?有沒有鬧騰母親?」
自從舒清嫵顯懷,蕭錦琛現在回宮什麼都不管,一定是先過來跟她同孩子問聲好。
舒清嫵頗為大方拍了拍肚子:「他很乖的,幾乎不怎麼動。」
說起這個,舒清嫵還有些發愁:「陛下,太醫都說活潑一些的四月就能有胎動了,可咱們這位小殿下,已經五個多月了,還是沒什麼動靜,他會不會……」
蕭錦琛瞪了她一眼,舒清嫵話鋒一轉,立即說:「會不會是太懶了?是個懶孩子?」
懶孩子……蕭錦琛剛喝進去的茶差點沒噴出來。
他咳嗽兩聲,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很輕鬆:「太醫是說,四到六月都有可能胎動,你莫急,說不得一會兒他就同你說話了。」
舒清嫵初為人母,雖然看起來似乎不甚在意,其實她心裡是頗為緊張的。
就諸如孩子一直沒有明顯胎動這件事,她翻來覆去念叨好久,從十月念叨進十一月,總歸孩子不動,她就不罷休。
蕭錦琛這幾日如此「活潑」,說到底是為了哄她開心,怕她又著急上火。
孕婦的情緒如同夏日的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跟蕭錦琛說了會兒前朝的事,舒清嫵便又眉開眼笑。
用完了晚膳,兩人在院子里乘涼,舒清嫵就絮絮叨叨說起宗親的事。
對於這些宗親,舒清嫵可以說是瞭然於心,她根本就不用再去看每個人的姻親關係,只看名字就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
就連蕭錦琛都不如她。
舒清嫵道:「禮親王家的三小姐剛及笄,遞了摺子來想尋一門好親事,我記得原來是許配給張尚書家的嫡長子,但是兩人一直不睦,如今可怎麼辦?」
前世三郡主嫁給了張家嫡子,但兩個人相性不合,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弄得整個盛京都知道他倆是冤家,到最後兩人也沒過到一起去。
大齊對女子已經足夠包容,成婚之前也問過三郡主的意思,奈何兩人只看了樣貌,卻想不到性格南轅北轍,這日子就過不下去。
現在禮親王的摺子再度遞了上來,舒清嫵就有些難辦。
若是還按前世那般賜婚,最後又弄個一拍兩散,何苦來哉。
蕭錦琛想了想,倒:「趁著你精神好,不如在山莊里開一場賞雪會,把適婚的宗親和官宦之後都請來,讓他們自己去選吧。」
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多見見面,多談談心,倒是不錯的選擇。
再說舒清嫵整日里擔心孩子不動彈,還不如給她另外找些事做,那邊自己看對眼,肯定就遞了摺子來,舒清嫵就不用再操心。
未來是好是壞,便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說起這個,舒清嫵也來了勁頭,立即就讓周嫻寧上了摺子來,坐在那列名字。
蕭錦琛看她一臉認真,心裡越發軟和,她嘴裡說著不想再操心,卻還是個好心腸,為著旁人的婚事也會異常上心。
他們的性格和相處方式確實有所轉變,可底子里,依舊還是那個人。
舒清嫵在他心裡,從來都是溫柔而善良的。
她勤懇、認真、努力生活,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旁人,從不曾有任何怠慢。
做的不夠好的,一直都只有他。
待列好名單,舒清嫵頓了頓道:「一說起宴會,我就想起個人來。」
蕭錦琛想了一會兒才說:「你說的是和陽?」
舒清嫵笑笑:「和陽對這些最擅長,我在這瞎忙一氣累的還是自己,不如交給她來操持。」
一說起和陽縣主,蕭錦琛的表情立即有些高深莫測:「她……最近倒是老實許多。」
自打搬來玉泉山莊,盛京的那些新聞舒清嫵都聽少了,她略有些疑惑道:「怎麼可能?她也不是這般性子啊。」
蕭錦琛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舒清嫵驚呼道:「你說誰?」
因為太過驚訝,以至於連陛下都忘記叫了。
前世的時候蕭錦琛根本不關心這些閑雜事,若非譚德忠鬧那麼一場,蕭錦琛才開始關注朝臣私下裡的品德。
不管是他還是舒清嫵,原來都以為秦觀陽是個冷麵人。
作為年輕有為的狀元郎,家裡又無結髮妻子,人也是年輕英俊,自打秦觀陽成了狀元之後,盛京中想嫁給他的閨秀都能排到城門口。
但他俱是面不改色,從來不為所動,便是有宗親求到蕭錦琛面前,蕭錦琛親自過問秦觀陽的婚事,秦觀陽也不鬆口。
一次兩次,蕭錦琛就知道他不願成婚,便不再給他張羅婚事。
皇帝陛下都不給狀元郎賜婚,朝臣們努力幾年之後也漸漸放棄,於是秦觀陽就成了盛京里一道獨特的風景。
位高權重的獨身閣臣,誰不想多看他一眼呢?
但舒清嫵萬萬沒想到,她記得年初時和陽確實好奇過一句,卻沒想到,兩個人還是勾搭到了一起。
不……舒清嫵努力控制臉上的表情,說勾搭有點太不尊重了。
蕭錦琛看她這麼驚訝,也忘了其他的煩惱事,便繼續道:「儀鸞衛畢竟不能日日跟著朝臣們,不過他們大約的習慣也都知道一些,秦觀陽除了去翰林院當差,便是回家待著,哪裡都不多走動。倒是和陽偶爾會去秦觀陽家中,但都是改成男裝偷偷去,去了也很低調,便是儀鸞衛也不過就見到兩次。」
舒清嫵:「……」
這兩個人居然能走到一起,還挺……神奇?
「和陽去秦大人家中,是……為了什麼?總不能是為了同他詩詞歌賦?暢談人生理想?」
蕭錦琛忍不住挑了挑眉:「和陽什麼性子,你難道不知?」
舒清嫵:「……不是,這倒是都知道的,只是和陽以前的伴兒都是年輕的公子小姐,倒是沒見她找個如此嚴肅的正經人。」
說正經人又有點不恰當,彷彿是在說和陽不對一樣,但舒清嫵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要如何解釋,最後還是道:「兩個人看起來……並不是一路人。」
秦觀陽可以說是蕭錦琛手底下的一條惡犬,他忠心於皇帝,一心都是國家大事,現在竟同和陽縣主如此纏綿,倒是讓人跌破眼鏡。
舒清嫵驚訝的不是和陽,反而是秦觀陽。
「以秦大人的性子,怎麼會不提求娶和陽的事?他只要開口,兩人倒也是一段良緣。」
前世到了隆慶十年,秦觀陽也未娶,和陽也未嫁。
蕭錦琛道:「秦觀陽或許想娶,但和陽決計不會嫁,如此,才有之前那十年光陰。」
和陽的性子,舒清嫵最是清楚。
她嘆了口氣,反而有些釋然:「隨他們吧,只要他們自己高興,想如何便如何。」
舒清嫵這話剛一出口,肚子突然痛了一下。
她下意識驚呼出聲,少頃片刻,她睜大眼睛低頭看了一眼還不算太過圓潤的肚子。
「陛下,孩子動了!」
隨著舒清嫵的話,她略顯圓潤的肚子上,立即鼓起一個小包包。
那小小的弧度,成一片新的天地。
※※※※※※※※※※※※※※※※※※※※
和陽縣主:你們這些俗人,齷齪不堪,我就是去找他暢談人生理想的!
狀元郎:哦。
舒清嫵:……?
蕭錦琛:呵呵。
小劇場二
小寶寶:hello~讓父皇發紅包包~
基友青丘千夜的仙俠文《我不當小師妹很多年》明天就正文完結了,快去看~
(非重生!!!)
每個修仙文里都有那麼一個小師妹。
掌門之女,清塵脫俗,刁蠻嬌俏,受盡寵愛。
可她們不是愛上大魔頭就是看上窮小子,偏偏不愛自己的青梅竹馬大師兄。
阿蘿也曾經是這麼一個小師妹。
在窮小子廣收後宮飛升之際,阿蘿多年隱忍終於奪取氣運至寶,起死回生,逆天改命。
三千年後,阿蘿睜開雙眼,回到這個物是人非的世界。終於,一切能夠從頭開始。
這一次,不當小師妹,要當就當大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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