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3章

第62、63章

第62章

葉桃湊在樊昕耳邊,說著自己的主意,道:「是她害了英哥哥,不但害得英哥哥毀了前程,且原本好好的一樁姻緣,也毀了。她毀了別人,如今憑什麼還能過得那麼好?依我看,不如讓她嫁給英哥哥得了。」

樊昕腦子沒葉桃轉得快,鬼點子也沒有那麼多。聽葉桃說讓葉榕嫁她哥,她第一反應就是「絕對不可能」幾個字。

葉桃繼續道:「等她嫁了你們家去,還不是你們說什麼是什麼啊。到時候,樊伯娘是婆母,她是新婦,樊伯娘還不是有的是法子折騰她。」

「好雖好,可……可她怎麼可能會嫁給我哥啊?」樊昕費解。

葉桃便說:「學他們一樣,背地裡搞小動作,陷害唄。」葉桃越說越起勁,鬼點子一出一出的,「她不是一向自詡最是懂規矩守禮節的嗎?不是最是瞧不起咱們這種活潑可愛的嗎?那好啊,若是英哥哥當眾抱了她,毀了她名聲,看她還有沒有臉嫁去魏家做她的貴夫人。」

樊昕有片刻的遲疑,葉桃卻繼續煽風點火:「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猶豫什麼?你可別忘了啊,是她害的英哥哥前程盡毀。」

「她好狠毒的心啊,平時瞧不上你我就算了,可她憑什麼毀一個男人的一輩子?就算是英哥哥有意害她在先,但英哥哥不是沒得逞么。」

「他們這些權貴,就是欺負你們樊家市井小民出身,無權無勢。若當時你跟顧二爺的親事敲定了,魏昭跟葉蕭,還敢這樣陷害你大哥嗎?」葉桃嘆息一聲,抬手拍了拍樊昕肩膀,「也是你啊,傻乎乎的,竟然還同情那個葉榕?」

「我當然不是同情她。」因為葉榕先後毀了她姻緣、斷了哥哥前程,所以,樊昕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她是怎麼做的?她是鈍刀子割肉。

像她這種世家貴女,最是有心計有手腕的。知道怎麼掐人七寸,怎麼殺人不見血。

她猶豫,不過是怕引狼入室。

葉榕,還有她那個母親,可不是好對付的啊。萬一一時心急算計她嫁了哥哥,日後她欺負母親欺負哥哥,可怎麼辦?

她是擔心這個,所以才猶豫的,沒肯一口答應。

「她跟她那個娘一樣,最是惡毒心狠。我娘和哥哥都是普通的良善之人,哪裡懂那麼多陰私。萬一算計不成反被她算計了,或者說,日後她嫁來樊家,欺負我娘怎麼辦?」樊昕難過,「侯府門第,哪是我們這種門第的惹得起的。」

葉桃繼續攛掇:「不是還有我嗎?」盡量安撫,「至於別的,你不必多想。出嫁從夫,只要她嫁來你們樊家,哪有常回娘家告狀的道理?到時候,還不是由著你們磋磨。」

「她們母女素來好個規矩禮儀,常將這些禮義廉恥掛在嘴邊。若是日後出嫁女竟然還敢回娘家告狀去,我保准有一百種法子對付她。」

葉桃自信得很。

「你讓我再想想。」樊昕沒有一口答應,「我得回去跟我娘商量商量。」這麼大的事情,哪能說干就乾的,一個不小心,就是累及全家啊。

葉榕母女,她是真的怕了。她跟哥哥都吃了她的暗虧,她是怕了她們母女的。

葉桃又加了一把火:「你啊,就是太較真了。說句不好聽的,你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孩子,能入顧二爺的眼,已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雖然現在顧家還不肯鬆口,但你想啊,那顧二爺可是顧家二房的獨苗。他一直堅持非你不娶,與家族做鬥爭,顧家遲早得鬆口。」

「所以啊,你別整天給他臉色瞧,好好抱住這權爺才是。若是日後他跑了,不再非你不可了,你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樊昕雖然出身不高,但自尊心卻挺強。她骨子裡並不認為自己配顧昶,是高攀了。她覺得,顧昶既然能瞧得上自己,那便是自己夠好才瞧不上的。

既然如此,為何要糾結個門第?

難道,小門小戶的,就不配做人嗎?

不過,這一年來,她的銳氣倒是被磨平了不少。這一年來,家裡出了很多事情,得罪了權貴,不但哥哥坐了牢毀了前程,就連爹爹的前程也堪憂。

這讓她深刻明白到,門第,的確很重要。

若是以前,顧家瞧不上她,她大不了傷心過後拍拍屁股走人。可如今,為了哥哥,為了父親,為了整個樊家,她必須要好好拴住顧昶。

所以她也變得有心機了,知道怎麼玩欲擒故縱。

她想嫁去顧家,想做顧昶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想那些奸惡之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所以,樊昕不再猶豫,直接應了葉桃:

「好,我們就孤注一擲了。」

.

葉榕其實不想與誰為敵,她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平靜小日子。但,如果知道有人想害她,或者害她身邊親人的話,葉榕自然是要還擊回去的。

就比如說此刻,葉桃樊昕計劃著要毀她清譽下嫁樊英,她想到的,不但是保全自己,還要將這份謀算加倍還回去。可若只是將計就計算計得葉桃嫁去樊家,這個還擊的程度,其實有些雞肋。

若是葉桃嫁了樊英,無疑是加強了樊唐兩家的情誼。有著這門姻親在,更讓他們兩家擰成了一股繩。

再說樊英那個人,心術雖不正,但本事卻是有的。誰也不知道他日後前程如何。就算他坐了牢,前程艱難一些,但誰也不能肯定他會一輩子爬不起來。

若葉桃嫁了他,日後再成日吹枕邊風攛掇,加上樊英本來就恨自己,肯定更是一有機會就會害自己。葉榕知道,魏昭肯定會護得她周全,但她不想事事都靠他。

若是自己能解決的事,她想自己解決。

葉榕忽然想到她母親對付唐姨娘和薛姨母的那一招,若是此刻用在樊昕葉桃身上,也再是合適不過了。她如今有了魏昭這個倚仗,倒也不怕葉桃嫁去顧家。

何況,嫁顧昶跟嫁顧旭,還是完全不一樣的。顧昶明顯不愛葉桃,他愛的是樊昕。若是他玷污了葉侯府的女兒,就算他不想認,侯府也會逼著他認。

顧家不會答應葉桃做冢婦,但若是跟顧昶,顧家可能為了醜事不外揚,也就答應了。至於樊昕……她肯定也不可能會放棄顧昶的,這是她能攀上的最高的高枝兒了。

到時候,她們姐妹二人到底誰做正妻,誰為貴妾,就讓她們自己爭去好了。不過,雖然顧昶喜歡的是樊昕,但憑葉桃侯府庶女的身份,以及唐家日漸高漲的權勢,多半最後還是葉桃為妻,樊昕為妾。

到時候,妻妾相爭,顧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葉榕知道自己這招或許毒辣了些,但她實在煩了葉桃樊昕兩個。為了避免下次再被唐樊兩家算計,只能狠毒一回,以絕後患。

葉榕安安靜靜坐在銅鏡前,拿著把桃木梳,一邊慢慢梳著自己頭髮,一邊心裡想著事情。這一坐,便是坐了近兩個時辰。

直到夜深了,桂圓覺得主子實在該歇息了,這才過來打攪。

「姑娘,夜深了,該歇了。」

葉榕忽然回過神來,扭頭看向窗外。窗上雖糊著窗紙,但葉榕看得到,外面夜幕下一片白茫茫。

於是葉榕忙問:「下雪了?」

一邊問,一邊已經站了起來。

桂圓立即扶著主子往窗邊去,回著話:「是啊,傍晚就開始下了。瞧,像鵝毛一樣大,這才多久,便落了厚厚一層。」

葉榕最擅風景畫,所以,也很喜歡欣賞這樣的自然美。不論是冬天下雪,還是春天開花,只要沒什麼事,她能安安靜靜呆著看一天。

桂圓跟在主子身邊十年了,最是懂主子的心思。

她勸著:「只是眼下實在太晚了,姑娘明兒一早還得早起去請安呢。今兒便早早歇下吧。反正這是今年頭一場雪,日後還有得下呢。」

葉榕抬頭沖桂圓淺淺一笑:「好。」

其實,她最近這段日子倒也沒閑情雅緻安靜呆著畫畫。反擊葉桃樊昕,還要做得漂亮,不是簡單的事兒,她必須得一步步好好算計籌謀才行。

葉榕重孝道,日日晨昏定省,一日沒落下過。每天早上起來先去母親那裡請安,然後再跟著母親一起去老太太那裡。

葉桃從小嬌慣,被寵得無法無天,自然做不到日日給她母親請安。不過,這幾日,倒是乖覺了不少。

刑氏瞧在眼裡,只覺得是這丫頭又在憋什麼壞水,根本不信她。

葉榕就更不信了。

這日在老太太的百福院,葉桃忽然委屈巴巴走到葉榕身邊,可憐兮兮拉著她袖子哭:「我從前不好,我姨娘也不好,很多次都惹母親跟長姐生氣。如今父親不再寵愛姨娘跟我,都是報應。」

「這些日子來,我也想得明白了。咱們都是一家人,鬥來鬥去的算什麼?一家人就該和和氣氣的才好。小吵小鬧總會有的,但一家人不會記仇的。我知道,我以前實在太混賬了,如今想求母親跟姐姐原諒,已經是遲了。」

「可我真的已經悔過了,這些日子,我日日跪在祠堂里,替母親跟姐姐抄寫經文祈福。我祈禱母親跟姐姐都長命百歲,以後一輩子一帆風順。我還求大哥跟榮哥兒春闈都能高中。」

「這樣的話,那咱們侯府明年可就是有兩位進士了。」

老太太聽了這番話后,感動得不得了,忙也幫著葉桃說:「是啊,這丫頭已經幾天幾夜沒睡個囫圇覺了,我讓她白天寫晚上睡,她都不答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既然這丫頭知道錯了,你們便也別再怪她。」

刑氏忙應著道:「母親這樣說,可就是冤枉我了。我是當家主母,她是侯府的姑娘,我原就該待她如待榕兒榆兒桐兒幾個一樣。再說,我一個長輩,如何跟一個小輩計較?別說她如今知道錯了,就算還像以前一樣嬌蠻任性,我也不可能趕她出去啊。」

「說起來,都是葉家的姑娘,同氣連枝。日後出嫁了,還得彼此相互照拂呢。」

第63章

老太太就特別高興,笑得嘴角幾乎咧到了耳後根,笑聲也十分洪亮。

「這樣才好,這樣才好。這樣,才像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啊。」

刑氏心中冷哼,面上笑容卻不變,只對老太太道:「我自己的親姐姐都能做出那樣的事兒來,何況唐姨娘一個名正言順的貴妾呢?我若是生氣,也該生自己姐姐的氣,犯不著生育有一子一女的唐氏的氣。」

演戲誰不會啊,在刑氏面前,葉桃自然是嫩了許多。

刑氏三言兩語一糊弄,葉桃就有些忘了自己剛剛說的是什麼了。不過,上燈節那日邀著葉榕一道街上賞燈這件大事兒,她可不會忘。

她早跟樊昕盤算好了,打算哄著葉榕上燈那日去街上賞燈。到時候,人擠人的,出點事故,再正常不過。

葉桃繼續揪著葉榕袖子,哭唧唧問:「去年燈節的時候,長姐只帶了四妹妹一個人去。今年,可不可再帶上我?求求你了長姐,我不想被孤立。」

「可是,今年不一定去啊。」葉榕說話始終很溫柔,面上笑容也很和煦。

葉榕自然知道她誆自己去燈會的目的,越是輕易答應,她反而可能會起疑心。若是先拒絕,再無奈應下,她自然就掉以輕心了。

葉桃是不可能允許葉榕不去的,於是開始軟磨硬泡:「一年一回的燈會,怎麼能不去呢?長姐,你去年都帶四妹去的,今年你要是不去,肯定是還在生我的氣。」

葉榕道:「去年是四妹纏著大哥、要大哥帶她去的,我這才也跟著一起。你若是想去,也去找大哥吧。」

刑氏不答應:「蕭兒跟榮哥兒兩個都不能去,眼下,應付考試為重。」

老太太贊同這話:「老大媳婦說的對。」想了想,就說,「你去問問你二哥,若是他肯最好,若是他不肯,到時候就你們姐妹自己去。」

這正中葉桃下懷。

若有葉蕭跟著,事未必能成。但若是只有丫頭嬤嬤護衛跟著,指定就好辦多了。

於是葉桃十分開心,更加磨起葉榕來:「好不好嘛長姐,祖母都應了,你就答應了吧?我想去,我就想去嘛。」

葉榕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認真打量起這個庶妹來,總覺得她其實挺可怕的。前世她死得早,她們姐妹沒有這麼多次較量的機會,這一世她沒出意外,短短一年時間,倒是蹦躂了好幾回。

裝著清純可愛,扮著無知簡單,其實內里,陰毒得很。

於是葉榕頷首:「那好吧。」

葉桃樂得朝葉榕撲去,卻險些將葉榕撲倒。她裝著知道自己莽撞了的樣子,忙訕訕吐了吐舌頭,開始道歉:

「對不起姐姐,我只是太興奮了……沒傷到你哪裡吧?」

葉榕有些懶得與她演姐妹情深的戲,只淡淡說:「無礙。」

葉榕前世救魏昭的時候,魏昭傷得很重,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後來,葉榕憑著自己記憶力強,那幾日里,硬是啃下了厚厚的兩本本草藥醫典。然後跟著書上的癥狀找方子,再去不同的藥鋪買葯。

就這樣,才算是救下魏昭。

葉榕從有記憶開始,每天就要學很多東西。久而久之,她就養成了良好的讀書習慣,學習的能力,自然也比一般人要高。

從小便牢牢掌握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學習技巧,加上她效率高,所以,即便是前世流放南境那樣的環境下,她也能每日帶著讀書。自從救了魏昭后,她對本草藥學起了那麼點興趣,所以,後面的日子,倒是常常會翻看一些醫書。

葉榕雖不精,但卻略懂些草藥。所以,這些日子來,她便關起門來打算自己研製。

那種葯實在太過稀缺,又十分惹人注目。為了萬無一失,她不敢差心腹出門去買。

但若是差外院的人,她又信不過那些人……也想過找母親,但又覺得,凡事總得自己先試一試,不能總靠母親,若是自己試過,的確不行,再找母親不遲。

葉榕試過了,發現這件事情單純只靠自己真的不行,這才丟了手上的活,去找了母親。

刑氏雖然不知道女兒這些日子具體都在忙些什麼,但,女兒這段日子足不出戶有些反常,她還是察覺得到的。

葉榕在母親面前直言道:「葉桃邀我燈節出門賞燈,絕不是什麼好事。樊家的那位大公子已經放出來了,女兒想,她跟那樊昕或許憋著什麼壞呢。」

「哦?」刑氏其實也是這樣想的,「那你既然應下了,自是有了準備的。不知道,你能不能事先跟娘說一下。」

葉榕道:「女兒實在厭煩了樊、唐兩家的人,日後也不想再被他們兩家人伙在一起算計。所以,趁著這個機會,女兒打算……」

話到了嘴邊,才忽然意識到,她如今還是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母親當時算計薛姨母唐姨娘的時候,百般瞞著她,不讓她知道,就是怕污了她眼睛。

可如今若是這般直白說出自己的計謀,葉榕怕母親會擔心。

「你有什麼便說什麼,你我母女,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那女兒就直說了。」葉榕不打算瞞著,「女兒知道,薛姨母的事情,是母親一手布的局。母親一再瞞著女兒,不肯跟女兒說這些腌臟事,其實也是為女兒好。但母親有沒有想過,女兒遲早是要嫁人的,不能永遠躲在您的雙臂下。」

「有些時候,您也該讓女兒瞧一瞧這些骯髒的事兒。只有親自瞧見人家把刀子往身上刺來,才曉得多痛。永遠躲在背後,永遠都長不大。」

「娘愛我,處處為我好,我心中明白。可娘將來也有漸漸老去的一天,女兒希望那個時候,女兒可以庇您在雙臂下。」

刑氏眼眶漸漸濕潤起來。

她疼閨女比疼兒子多些,再加上這個閨女從小就懂事聽話又聰明,她就更疼她了。但女兒說的這些,她何嘗沒有想過?

只是,疼她愛她,便總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看到那些髒的東西,就希望她一輩子快快樂樂簡簡單單的。就像她看中顧旭一樣,選中顧旭做女婿的人選,除了看中顧家的權勢地位跟顧旭本身的本事外,其實也是看中顧家家宅乾淨。

顧家沒有那些妻妻妾妾鶯鶯燕燕的,所以榕兒嫁去,只要好好做分內之事,好好孝敬公婆長輩,敬重夫君,愛護孩子,就夠了。

但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想的太過天真。這偌大的貴京城,簡單天真,是活不下去的。

於是刑氏點頭:「榕兒說的對,是娘欠考慮了。」

葉榕這才繼續說出自己的具體計劃來。

刑氏聽后,眼睛一亮。

「你想葉桃那丫頭嫁給顧昶?」刑氏倒還真沒這樣想過。如今聽女兒這樣說,腦子便快速轉起來,權衡著其中利弊。

然後,她輕輕點了點頭:「你這一招,倒也的確不錯。但,也極有風險。且不說事情敗露,便是叫外人知道葉桃失了身子與顧昶,你們姐妹幾個,可都完了。」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葉榕自然也想過這一層,但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一試,「女兒已經細細籌謀過了,局也布好了,盡量做到萬無一失。」

刑氏站起身子來,左右搓著右手,一直在屋內來回徘徊,拿不到主意。

葉榕繼續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這是難得的一個良機。」

「你又怎麼能保證那顧二爺當日一定在?」刑氏轉身問。

葉榕想過這麼問題:「女兒探得,這一年來,顧昶與家裡鬧得很厲害,他是認定了樊昕,非她不娶。像燈節這樣可以私會的機會,顧昶絕對不會錯過。」

「而唐樊兩家素來好得像一家,比起葉桃,樊昕兄妹可能更恨我。所以,葉桃想害我,不可能只是她一個人在,至少樊昕肯定也在。」

「只要樊昕也在,尋個機會,將顧昶請到一起,不是沒有可能。到時候,再伺機下藥給葉桃跟顧昶,事後只說是他們喝醉了酒。」

「當然,隱蔽性最重要,所以,這件事情就只能拜託母親,到那天多派些嬤嬤跟著。另外,我也會去找祖父,讓他多派些家丁護衛跟著。顧家、樊家、唐家,到時候跟著的人肯定也不會少。這是醜聞,我想,誰也不願事情泄露出去。」

「母親記得那日陪在祖母身邊,一旦事成,女兒會立即差人回來。到時候,母親只管請著祖母去顧家討說法。而我,也會直接帶人去顧家。」

聽女兒細細說完,刑氏倒是笑了。

「你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娘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說的對,姑娘大了,總是要自己獨當一面。」

「好,這件事,娘配合你。你只管去布這個局,若有任何需要,只管來找娘。」

.

到了上燈節這日,果然不出葉榕所料,葉榕葉桃姐妹才尋個酒樓的包廂坐下來,樊昕忽然也出現了。

葉桃像記不得樊昕葉榕有仇一樣,立即笑嘻嘻迎過去:「咦,你怎麼一個人在啊?那位素來形影不離的顧家二爺呢?」

葉桃裝著跟樊昕只是偶遇的樣子。

樊昕喪著臉說:「我們剛剛吵了架,我就丟下他,自己上來了。」

葉桃已經請著樊昕坐了過來,抱怨她說:「你怎麼這樣啊?好端端的,又吵什麼架。難得今兒燈節,他可以藉機悄悄看你一面,你怎麼還這樣啊。」

樊昕其實挺不喜歡葉桃總過分打聽她跟顧昶之間的事的,總覺得她太過過分關心了。而且,每回她跟顧昶鬧矛盾吵架,葉桃總數落她幫著顧昶,這讓樊昕心中很不舒服。

所以,葉桃嘮叨,樊昕也不說話,只冷著臉喝酒。

葉榕提議說:「既是顧二爺也在,不若請了上來吧。」

樊昕看了葉榕一眼,想著要算計她的事兒,一時沒說話。那邊,葉桃已經打發人去請了。很快,顧昶就來了。

葉榕瞥了眼顧昶,坐著沒動。

倒是顧昶看到葉榕也在,著實驚了下。他目光探向樊昕,想尋求個答案,樊昕根本沒看他,於是他又看向葉桃,葉桃嬌俏笑著沖他眨眨眼睛。

葉榕大度,不計前嫌,只說:「顧二爺既是來了,便坐下喝杯酒水吧。」

顧昶又看了眼葉榕,想著既然昕兒都不介意,他何必介意。於是,撩袍子坐了下來,仰頭一飲而盡。

樊昕葉桃很快醉了,葉榕便幫她們要了間雅間。之後,只讓婆子丫鬟們侯在門口。

葉榕的婆子丫鬟,葉榕帶走了。葉桃樊昕的丫鬟,自然都是「睡著」了。至於顧昶,也有人會引著他去那間房。

一切安排妥當,葉榕便又回去坐在之前的位置,一個人安安靜靜呆著,居高臨下賞著外面的燈火。

葉榕獨自飲酒賞燈,卻在喝第五杯的時候,酒杯被人一把奪走了。葉榕其實是故意想喝得稍微醉一些的,但她心中有分寸,不至於醉得誤事。

杯子被奪走,手中一空,葉榕立即抬眸看去,就看到一襲雪青色錦袍的魏昭。

她雖然沒怎麼醉,但卻也有些小小的微醺。看到魏昭,她便笑起來。

「魏二哥怎麼也在。」

魏昭不是往日的和煦笑臉,此刻的他,頗有些嚴肅。他在葉榕對面坐下后,認真望著她說:「酒冷,喝多了傷胃。你怎麼就不曉得熱一熱再喝?」

葉榕眨了眨眼睛,倒是沒想過這些。

「那我不喝了。」她倒是乖巧,也願意聽話。

魏昭薄唇一點點壓緊,見她小臉微紅,明顯是微醉了的樣子,倒也捨不得數落。

所以,他只說:「為了那些人,倒沒必要把自己喝成這樣,你這樣是自殘。我已經定了間房,讓你的婢女陪著你去歇著吧。至於顧昶的事兒,我來善後。」

葉榕一驚,瞬間驚得醒了個徹底,她擰著眉心問:「二哥如何知道的?」

見她嚇得不輕的樣子,魏昭如實道:「你放心,只有我知道。你布局還算嚴謹,步步都走得嚴絲合縫,沒人看出來。」

魏昭音才落,葉榕身邊的一個婆婆急匆匆跑了來:「姑娘,不得了了,顧二爺跟咱們家三姑娘……」她使勁一拍大腿,一副說不下去的樣子,「哎呦,這可怎麼是好啊。那樊家公子不知道怎麼的,忽然衝進屋裡去,什麼都瞧見了。」

「那樊家小姐,將顧二爺好一頓打啊。那樊小姐脾氣倒是不小,她竟然連咱們家三姑娘都敢打。姑娘,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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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寵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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