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跪哭訴
李氏已經憋悶一個月終是失去了耐心,當然這跟耿氏安排人悄悄地在膳房動了點手腳也不無關係。
李氏的丫鬟香雪去提晚膳的時候正好碰到金枝來點膳,明明是香雪先去的,卻是金枝先提走了膳食,香雪跟在李氏身邊跋扈慣了,這哪兒能忍得下去,當即就告訴了李氏。
側福晉院兒里又報銷了一批瓶瓶罐罐,曹有德勸了又勸,李氏也沒能消下去那口氣。
她不敢再仗著孩子拉四爺過來,可是伊子墨一個格格也敢比她一個側福晉侍寢更多,還敢爬在她頭上拉屎,這讓她的臉面何存,再不發威怕是後院是個人都能爬到她頭上來了。
耿氏這裡當然也收到了消息。
「慢慢來,不著急,好戲還沒開始呢…」耿氏笑得得意又張揚,身上溫和淡雅的氣質被這笑容一衝而盡。
等伊子墨來到正院的時候,剛過申時中,鈕祜祿氏和郭侍妾並張格格都已經到了,分別見過禮后伊子墨坐了下來。
鈕祜祿氏依然是老樣子,一張圓潤的小臉兒上帶著點兒佛性,不知道的人只覺得還是天真爛漫的樣子。
只有鈕祜祿氏低頭的時候才能發現她眸中冷靜明智的光芒一閃而過,也是…能稱為歷史上最大的贏家,怎麼也不會是個蠢人。
郭氏自從孩子沒了以後氣色一直都不大好,倒是張氏也氣色不好讓伊子墨有點驚訝。
第一次見張氏的時候她看起來還是活潑健康的樣子,雖聽金枝說過她身體並不是太好,可見到這幅病怏怏的樣子倒是頭一回,看她嘴唇有點發紫伊子墨心中有數,這估計是心臟方面的疾病,在這個時代無異於癌症,無解,怪不得張氏在歷史上逝世的那麼早。
伊子墨眼中閃過一絲可惜,張氏倒是難得的好性子,她從來沒跟伊子墨起過衝突,即使在請安的時候那麼多女眷都或酸或諷地說過些什麼,張氏也並未落井下石過。
但她也不會做什麼就是了,雖說她有金手指在,不管能不能救下張氏她都不會動手,不是說有沒有同情心,而是在這個隨隨便便就能賜死的年代她絕對不會冒任何險。
快到酉時的時候眾人就都到了,連剛剛喪女月余的宋格格都著一身光鮮柔和的粉色旗裝聘聘婷婷出現。
看樣子是已經度過了喪女的打擊準備加入到爭寵大軍當中來,伊子墨為她點贊,要說能有人把四爺拉走,她一點意見都沒有。
畢竟每五天就得吃一次氣,每隔幾天就被大卡車碾壓一次這並不是什麼享受好么……
今天好不好過還難說呢,她聽金枝說了提膳的事情,這會子李氏還沒來,她心中有些忐忑,但願側福晉依然韜光養晦,阿彌陀佛!
但等李氏出現的時候,伊子墨就不再僥倖了,畢竟一張明艷的臉上掛著明晃晃要吃人的眼神,誰也沒辦法自欺欺人不是。
耿格格一直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玉石吊墜,沒人看見她唇角若有似無的笑容。
四爺和福晉也沒過多久就從內室出來了。
「給爺請安,給福晉請安。」眾女眷婷婷蹲下行禮。
「給阿瑪請安,給嫡額娘請安。」大格格和二阿哥弘昀以及還差幾天三周歲的三阿哥弘時一起給四爺和福晉請安。
李氏看著有段日子沒見的弘昀,眼神有些傷感,倒是沖淡了她臉上的戾氣,弘昀也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額娘,並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他很怕四爺。
「都起來吧,傳膳。」四爺點點頭吩咐,拉著大格格和弘時跟他們閑聊了幾句,李氏湊到弘昀身邊偷偷捏了捏他的小手,弘昀臉色看起來倒是好了很多,只是貌似更瘦了些。
「額娘……」弘昀拉著李氏的手小聲喊。
「弘昀乖,好好聽你阿瑪的話,好好用膳,額娘會讓你阿瑪允許你常回來看看額娘的。」李氏也低聲對著弘昀吩咐幾句,剛剛來時氣勢洶洶想要找茬的心也淡下來了,現在最主要的並不是讓伊子墨難堪,而是如何挽回四爺的心才是。
所以晚膳並沒有發生耿氏心中所期待的事情,她臉上並不見著急,依然掛著柔和淡雅的笑容,只是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悅。
用過家宴后,四爺留宿福晉這裡,眾人行過禮后紛紛離開。
伊子墨正好在李氏後面,大格格和二阿哥以及三阿哥早早就被奴才伺候著回去休息了,這會子李氏又想起來前兒個發生的事情,雖說她並沒有在家宴上做些什麼,但並不代表她就願意這麼過去。
「伊氏,你這受寵了膽子也愈發的大了。」李氏站在伊子墨身前仰著頭諷刺地開口。
伊子墨擔了一晚上的心這才放回原處,這才是李氏正確的打開方式嘛。
「妾惶恐,不知道李姐姐所言何事,還請您明言。」伊子墨直接蹲在李氏身前行了個大禮。
小說里看多了,半蹲禮萬一不讓起來有多難受,她不介意多給點尊敬,只要安然無恙度過難關,蹲禮怎麼了,趴下…夏天的話也不是不能考慮呀。
是的,她就是這麼慫。
「哼,你不知道么?今晚上你可看了我不只一次,難道不是心中有鬼么?」這還是香草跟她說的,想著伊子墨一晚上心中不安她才痛快了一點。
「這……妾是覺得李姐姐今天晚上格外明艷動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呢。」伊子墨一副怯生生的樣子,胡話卻是張嘴就來。
李氏噎了一下,怎麼著,伊氏以為拍馬屁就能讓她輕輕放過么?想的美!
不過……她說的倒是沒錯。
「你這張嘴倒是越發能說會道,到底是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裡清楚,沒當著爺揭穿你不守規矩已經是給你面子,你就在這跪兩個時辰反省反省吧,好叫人知道知道,也不是誰都能在本側福晉頭上作威作福!」李氏綳著一張法外開恩的臉施施然道。
伊子墨苦逼地跪下了,這裡小說倒是沒騙人,李氏除了告狀就是罰跪,沒有更新鮮的招數。
但……招數雖老,好用就行啊,伊子墨內心淚流滿面,李氏神清氣爽地走了,眾女眷路過也不敢(更不願意)說什麼,要問大冷的夜裡有多難受?誰跪誰知道。
跪了大半個時辰,伊子墨和陪她跪著的金桔臉色已經不是很好看,好在她也不擔心她倆的膝蓋,畢竟還有金手指在呢。
可眼下滋味並不好受,冷冰冰的空氣直直扎進膝蓋里刺骨的疼,她正心裡唱著小白菜凄風苦雨呢,四爺出來了,臉色不大好,一看就是被福晉撅出來的樣子。
伊子墨低著頭也不敢求情,對著那種臉色還是跪會兒比較穩妥。
可是四爺能當她不存在嗎?
「做錯什麼了?」看向蘇培盛聽他在耳邊說了正院外的官司以後,胤禛走到伊子墨跟前兒冷冷地問。
她低著頭一臉不忿,吃了這麼多次甜點還是這幅渣男樣子,也真是夠了!
——
「回爺的話,妾身邊奴才在膳房的時候不小心先提走了膳食,惹惱側福晉了。」她怯生生地哽咽著回話,對著四爺她不敢跟對著李氏一樣打哈哈,摳門又渣的四大爺真有可能就讓她多跪會兒想明白再走。
「你是該好好學學規矩了,再怎麼說李氏也是府里的側福晉,下次你再縱容自己的下人不敬,不用李氏來,爺親自處理。」胤禛皺了下眉頭,雖然他不待見李氏,可李氏終歸是他三個孩子的額娘,容不得別人欺辱。
伊子墨低著頭不吭聲。
「怎麼?你還敢不服氣?」越想胤禛越生氣,再加上剛剛福晉的軟釘子讓他本來就心情不好,語氣愈發跟當下的天氣媲美。
伊子墨抬起頭,一張蒼白的小臉兒上掛滿了眼淚,淚珠子還不停的從眼眶中翻滾而出,四爺冷冷的表情一下子就頓住了。
「爺,妾膽子小,怎麼敢對側福晉不敬呢,當時金枝也只是接了膳房給的餐,總不能不要吧?過後妾也惶恐著,剛剛也跟李姐姐道歉了,嗚嗚嗚……妾真不是故意的,多等一會子妾又不會餓死,妾那裡那麼多點…嗚嗚點心呢。」伊子墨操著瓊瑤體委屈吧啦地控訴,哭得邊打嗝邊說,嗚嗚嗚……真好,今晚沒忘記帶薑汁帕子,就是臉凍得慌。
「…那也是你看管下人不利,就不知道問問膳坊的人?蘇培盛,去跟內院膳房的人說,扣三個月月例,如果還不會伺候就都滾回內務府。」看著她這樣子胤禛無語了一下對著蘇培盛吩咐。
「喳。」蘇培盛趕緊對著身後的魏孝文揮揮手讓他去通知,看著伊格格繼續梨花帶雨的哭個沒完,嘴角抽了抽。
「行了,別哭了,這大冷的天兒你也不怕凍在臉上,起來回去吧,禁足一個月,抄寫佛經兩卷交給福晉。」胤禛本想讓伊子墨跪完,好給李氏全個臉面,可看著伊子墨揚著小腦袋哭的一抽一抽的,還是沒忍住讓她起來了。
「嗚嗚嗚……謝謝爺。」伊子墨跟金桔互相攙扶著站起來,面上呲牙咧嘴,心裡高興的不得了,禁足一個月意味著她可以休息一個月不用早起請安也不用侍寢,阿彌陀佛,菩薩肯定聽到她的懇求了。
「讓人給伊氏送些藥膏子去,別傷著膝蓋。」看著伊子墨主僕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遠,胤禛沒多想就開了口,可見多吃幾次甜點還是管用的。
「喳,奴才一會兒就吩咐魏孝武去送,爺咱們現在……」蘇培盛應諾了一聲,小心翼翼地問。
「…去李氏那裡。」胤禛想了想,今晚上被福晉噎住的脾氣又上來了,這到底是他的府邸,他想去哪裡不成,福晉不願意伺候,多的是人願意伺候。
「是,爺當心腳下。」蘇培盛內心叫苦,趕緊打著燈在斜前方開路,這往李氏那裡走一遭,福晉那裡怕是冷上加冰吧,這主子打架,奴才遭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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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子墨:渣男!白吃了那麼多遍了!
四爺:嗯?你說什麼?
子墨:爺,妾洗乾淨了,你現在要吃甜點嗎?
李氏:狐狸精!爺今晚不吃點心!要吃大餐!
子墨:呵呵,這麼摳門的男人送你了。
四爺:爺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蘇培盛,準備板凳和板子。
子墨:爺,妾說小天使們還沒收藏呢,您可不能對小天使們動板子,她們辣么可愛,您怎麼忍心~
四爺:……爺吃大餐去了。
子墨:祝您吃(渣)的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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