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
聽侍畫說完,蕭思姝疑惑的問道:「你說外面的人都在稱讚我?」
說話的同時,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兵書的韓瑾陸。
韓瑾陸聽后,立馬把兵書放下了,一臉驕傲的說道:「誇你不是應該的嗎?郡主長得美,人又善良,是人都知道你有多好。京城那些人欺負你的人都是眼睛瞎了,豬油蒙了心肝!」
蕭思姝:……太不要臉了吧?
「媳婦兒,你擔得起的,不用如此驚訝的看著為夫。」韓瑾陸得意的說道。
「……你這些髒話哪裡學來的?」
韓瑾陸在軍營中太久了,而且到了路城之後,看到之前一起作戰的那些個兄弟,人慢慢的越來越放得開了。說話做事也就比以往多了幾分洒脫。
人一放縱了性子,說話做事就有些奔放,沒管住自己的嘴巴。
媳婦兒是多麼風光霽月的一個人啊,知書達理,他這些話豈不是污了媳婦兒的耳朵?
聽到蕭思姝如此問,連忙看著侍畫轉移了話題:「呃,咳咳,那個,你叫什麼來著,外面都怎麼誇郡主的?」
侍畫聽后,看向了蕭思姝。
蕭思姝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心虛的韓瑾陸。心想,她不過是問了一句罷了,有什麼好心虛的。再說了,他剛剛說的那些話,雖然有些糙了,但她卻極愛聽。
不過,既然韓瑾陸轉移話題了,她也不會再多說什麼,沖著侍畫點了點頭。
「外頭人都說郡主心善。百姓們送的東西雖然收下了,但卻給了十倍的銀錢。見村民貧窮,還高價把他們村子的蘑菇都給收購了。」
聽侍畫如此說,韓瑾陸看向了坐在一旁的蕭思姝。百姓送東西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媳婦兒給錢他也知道,但他並不知道媳婦兒給了那麼多錢。收購蘑菇的事情他並不知道,沒聽蕭思姝提及過。
他知道的事情並不多,可媳婦兒作為郡主還能體恤百姓們,讓韓瑾陸心中有說不出來的感動。
雖然錢不多,但是,沒看到么,有錢有勢的人多得是,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做善事。而有些人做了善事之後,卻沒人像媳婦兒一樣默默的做了事情,誰都不說。
「媳婦兒,你真好。」
看著韓瑾陸眼神中的感動,蕭思姝覺得,這真的是一個美麗的誤會。為了避免韓瑾陸再次誤會下去,蕭思姝把事情給韓瑾陸解釋清楚了。
給十倍價錢是為了防止懂得感恩的百姓們再次送東西,去買蘑菇也是覺得好吃,想要給京城中的親朋好友送一些。
「這些個傳言言過其實了。我並未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花多少銀錢,擔不起這樣的稱讚。」
韓瑾陸聽后,心中的感動卻絲毫未減。不管怎麼說,媳婦兒就是心善。
「不管媳婦兒做這些事情是因為什麼,總歸你體恤了他們,並未壓榨不說,還多給了銀錢。」
「我倒是覺得,他們之所以會如此讚美我,也是因為你之前守住了路城。我這也算是沾了你的光了。」蕭思姝笑著說道。
「你我夫妻一體,說這些做什麼。」韓瑾陸握著蕭思姝的手說道。
看著燈光下臉色極其柔美的媳婦兒,韓瑾陸覺得心頭熱熱的。也不知為何,如今他覺得媳婦兒真的是越來越好看了。
蕭思姝看著韓瑾陸灼灼的目光,想著屋內還有下人,臉色微紅,想要把手抽回來。然而,剛試了一下,卻聽到韓瑾陸冷不丁的問了一句話:「冷不冷?」
「嗯?不冷啊。」蕭思姝不解的說道。屋內有火牆,還有炭火。雖然不及京城的屋內那般暖和,但絕對不冷。
「我怎麼覺得你的手沒我的熱呢?」韓瑾陸又道。
蕭思姝想,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韓瑾陸向來體熱,就像個小火爐一樣。到了冬日,她就喜歡窩在他懷裡睡覺。也是因著他,屋內的炭火向來沒敢放太多。而且,此時她穿著厚厚的夾衣,可韓瑾陸不過是薄薄的單衣。儘管穿得少,可韓瑾陸的手依舊比她熱。
正想要說些什麼,只聽韓瑾陸接著說道:「應該是冷的吧?榻上有點涼,不如去床上暖和暖和?」
蕭思姝:……
自從來了路城,為何她覺得韓瑾陸越來越不著調了呢?
「不了吧,我沒覺得冷,況且,時間還早。」蕭思姝雖然臉色微紅,但故意板起來臉,嫁妝沒聽懂韓瑾陸話中的意思。
「不,我覺得你冷。你看,窗外又飄起來雪了。下人們也都還在外面伺候著,不如咱們早些歇息了,讓他們也去屋裡暖和暖和。」
韓瑾陸這個理由,蕭思姝真的是難以反駁。
「再說了,你不是說要早上起來跟我一起練劍嗎?還是早些歇息吧。」
最終還是韓瑾陸贏了。
只是,睡前還想著明日起來跟著韓瑾陸去練劍,結果第二日醒來時已經快要道巳時了。揉著有著泛酸的腰,蕭思姝沙啞著嗓子把人叫了進來。
等起床之後,才發現外面早已經落了一院子的雪。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麼厚的雪!
雖然京城也會下雪,但卻絕對不像路城這般下這麼大這麼厚的雪。
雪花又大,下得又疾。
「這都快要到三月了,怎麼還會下這麼大的雪?」蕭思姝感慨了一句。
「老奴聽說這邊有時會下到四五月呢。」
「竟然下這麼晚?」蕭思姝驚訝的說道,接著,她又想起來一個問題,「那後半年幾月份下雪?」
「好像是十月份就開始了。」
「這樣算起來,路城一年中有一半的時間都在冬日了。」
「的確如此。不過,老奴打探過了,這邊幾乎沒有夏季,六七月份倒是好過。」
蕭思姝點了點頭:「怪不得有些人喜歡在夏季來北邊避暑。」
由此,蕭思姝也有些理解路城人為何沒那麼依靠土地了。這邊農作物收成不高,若是緊靠這些,根本就食不果腹。
許是因著下雪了,韓瑾陸早早的就回來了。
因著昨晚的事情,蕭思姝抱怨了一句:「說好的今早要叫我起來練劍呢?」
韓瑾陸裂開嘴笑了起來:「這不是外面天冷,你又睡得熟,沒捨得叫你么。」
「哼!這些都怪誰啊?」蕭思姝臉色微紅低聲說道。
韓瑾陸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自然是聽清楚了蕭思姝的話:「怪我,怪我。」
見媳婦兒依舊沒給他好臉,立馬道:「其實練劍也不是非得早上。早上天冷,現在就行。」
「現在?」
「是啊,趁著還沒到吃飯的時間,走,我教你。」說著,韓瑾陸便拉著蕭思姝去了屋內。
只聽屋內開始時不時的想起來劍落地的聲音,以及夾雜在其中的「哎呦」聲。不過,因著這聲音是韓瑾陸發出來的,所以姜嬤嬤等在外面伺候的人倒是沒那麼著急。
兩刻鐘后,兩個人氣喘吁吁的從裡面出來了。
蕭思姝接過來吟綠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一副心情極好的樣子。
韓瑾陸臉上倒是沒汗,但心情有些複雜。貼身教媳婦兒練劍,真的是一件甜蜜又痛苦的事情。甜蜜的是能跟媳婦兒進一步接觸,培養感情。痛苦的是……被劍砸得腳疼。
為了他的安全著想,他決定明日就去給媳婦兒定做一把木劍。
吃完飯後,又是侍畫照舊來彙報事情的時間。
一聽外面有更多的人稱讚媳婦兒,韓瑾陸的心情更加高興了。不過,蕭思姝卻仍舊有些忐忑。
從這一日起,韓瑾陸喜歡上每日飯後的這個環節,時不時的問問外面如何誇讚媳婦兒的。不過,漸漸的,他也從中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訊號。
比如,茶館換了個說書先生,這位說書先生講完之後,喜歡說些奇怪的事情。
噸山村村尾有幾戶人家養的雞半夜不見了,村民懷疑是附近叢林中竄出來的野獸叼走了,可卻沒有一點痕迹。也有人懷疑是惹怒了山神。再比如,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了附近的村子,只是隔壁村比較慘,丟的不僅是雞,還有人。這些村民半夜組織起來,想要打死那野獸。結果,守了一夜之後,不僅沒找到野獸,村民反而又減少了一些。更多的人開始相信是惹怒了山神……
在侍畫講了三五日的時候,韓瑾陸突然問道:「哪裡的說書先生?」
「這個奴婢暫且不知,聽說是城東角的一個不大的茶館。將軍若是想知道,奴婢去把來回話的人叫過來。」
「嗯,讓他過來吧。」
侍畫離開之後,蕭思姝見韓瑾陸臉上若有所思的神情,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何事?」
韓瑾陸臉色立馬變得和緩:「沒事,只是對這個故事有些感興趣,想具體聽一聽。」
蕭思姝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有多問。
不一會兒,一個瘦瘦小小的僕人走了進來。這僕人名叫小鑼子,是路城本地人。這還是他第一次跟郡主和將軍說話,所以顯得有些局促。
侍畫聽到他哆哆嗦嗦結結巴巴的說了半天顛三倒四的話,笑著道:「這小鑼子平時口齒挺清晰的,今日許是有些緊張。」
韓瑾陸想了想,站起身來,道:「既然你害怕,不如你跟我去書房單獨跟我講一講吧。」說著,韓瑾陸跟蕭思姝說了一聲,便領著小鑼子離開了。
蕭思姝對於這種有些神化的事情不太感興趣,此時,她在捉摸著另外一件事情。
路城的人實在是太過單純了,她不過做了一些小事便讓人如此的感恩。她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想著做些實事兒才好。
結合最近聽說的一些事情,蕭思姝慢慢的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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