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奴不能。

山奴不能。

將紙張在膝蓋上悄悄翼翼的折好,塞在懷裡,樂雲沒有哭很久,她經歷了前世今生,生死離合都親手觸碰過,那一瞬間的心疼過去,就再也哭不出了。

至少樂雨如今還活著,她也全頭全尾從蒼翠林那樣的人間地獄爬出來,親王府沒了,可郡主府在,只要活著,便總有再見的機會。

只是石室里,仍舊回蕩著細聲細氣的抽泣聲,樂雲照舊將腦袋埋在山奴的懷裡,一一一的連個二都沒有。

山奴心疼的夠嗆,奈何笨嘴拙舌,燭光下一會兒的功夫,生憋出一頭的細汗,沙沙沙的手掌一個勁兒摩挲樂雲的後背衣料,卻除了「世子一定會回來」這句話之外,再憋不出別的了。

樂雲把整個人都鑽山奴的懷裡,小手圈著他精壯的后腰,鼻尖拱嗅著他頸部皮膚,沒有什麼香氣,也不如何滑膩,只是熱熱的溫度,順著鼻尖擴散到全身,令樂雲有些眩暈。

她從沒有嘗試過心甘情願的魚水之歡,也不知道這種想要親近的感覺,是不是喜愛的極了,只是她十分想跟山奴切切實實的有點什麼,總覺得只有那樣,才不算辜負蒼翠林里的生死相依,還有前生的以死相互。

山奴總以為自己一無所有,只一條命,一顆心,再沒什麼能給樂雲。

樂雲又何嘗不是?那些虛浮的錢財,郡主虛名權貴追捧,都不能作數,她除了這一條命,今生作為一個女子完好的身子,再沒什麼,能匹配山奴的炙熱的感情。

兩人相互抱著,都出了汗,山奴半蹲半跪,樂雲勾著他的脖子,濕乎乎的拱他的側頸和下顎。

「山奴……」樂雲的聲音帶著飄忽和熱氣,順著山奴的側耳吹進去,她說:「山奴……愛我。」

燭光搖曳下,山奴摩挲樂雲後背的手,在樂雲的話傳入耳中時猛然停住,呼吸漸漸錯亂,指尖細細的顫慄漸漸擴散到全身,他壓抑隱忍著,昏暗裡額角和側頸的筋脈畢現,難捱的幾乎要爆炸。

但他還是竭力的忍著,別過頭,把粗重的呼吸噴向旁邊,他伸出大手按住樂雲到處亂拱的小腦洞,粗啞的聲音輕聲回蕩在小小的石室。

「主人……山奴不能。」

天知道,作為一個男人,當他魂牽夢縈的女人就在懷裡,要他……愛她,他有多激動,多難以抗拒。

而昨天他抱著樂雲,看似鎮定的給她提及其他男人的時候,心裡如同梗著一塊冷冰冰石頭般的感受,有多麼沉重。

他不是沒有想過,他無數次的想過,要了她算了,就要了她。

可是他從小困苦,被迫為奴,便是脫了奴籍這一生也只能掙扎在底層,他一點也不願意,只因為一時的快樂,就讓他心愛的女人在以後的人生中,吃盡苦頭。

他很小的時候,家中雖然困苦,爹娘卻十分和睦,一點點好東西,總是推來推去,即便悲哀,卻也甜蜜。

可一輩子太短了,短的一場普通的風寒拖久了,就要了他阿爹的性命,一輩子又太長了,長的哪怕阿娘因為拉扯他筋疲力竭,他也無法一夜長大。

「山奴,」樂雲緊緊摟著山奴,不肯讓他將自己推開,「你什麼都別想,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不嫁人,所以都沒有關係!」

山奴撕扯樂雲不動,站起身的同時,樂雲跟個猴子一樣掛在他身上,他本來手已經抓住樂雲的手臂要去扯,聽了這句話,整個人驚的一震。

不嫁人?

「那怎麼行?!」山奴聲音急切。

他不由分說的扯開樂雲的手臂,燭光中看不清神色,卻是第一次無比強勢的按著樂雲的肩膀,沉聲說道:「要嫁的,主人。」

嫁一個好人,享受夫妻間的相依相伴,將來兒女繞膝子孫滿堂,才不枉在人世間走一遭,才不會孤獨終老。

樂雲被山奴火熱的手掌,沉沉按著肩膀,她仰頭直視山奴的眼睛,看到他沉甸甸的隱忍。

她能感受山奴壓抑的熱情,卻忍不住為了他的剋制鼻酸,樂雲深吸一口氣,她如果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可能會對山奴的拒絕惱羞成怒,甚至感到羞恥傷心。

畢竟她都勾引的這麼明顯,直白的開口求歡了。

可她沒法出口的前生,雖泥濘不堪,卻也教會她看懂山奴,看懂他是真的在為她打算,老父親一樣,為她計劃著漫長的一生榮華。

樂雲舔了舔嘴唇,抬手摸了摸山奴按在她肩上的手,在山奴這份鄭重下,她想好的勾引手段,都顯得有些卑鄙。

「回,」樂雲呼出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回去吧……」

山奴應了一聲,明顯鬆口氣,拿起石床上的蠟燭,抓著樂雲的手,像來時一樣,拉著她朝外走。

樂雲也沒再起邪門歪念,雖然她也心癢的厲害,但要是她硬勾著人怎麼樣了,往後要是不成婚,山奴肯定要愧疚致死。

還是一點點的來,不是要她成婚么,不是把人選都給她物色了么。

樂雲跟在山奴的後頭,搓了搓自己的鼻子,那就去見唄,讓山奴去挑,帶著山奴去見,樂雲想到這兒勾著唇笑了,她讓山奴好好見識一下,什麼叫人渣。

順道再把她的名聲搞大一點,別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大就行。她不能派很多人出去找,萬一引起皇帝的注意就遭了,希望這樣的方式,樂雨聽說她后,能早些回來和她團聚。

樂雲跟在山奴的後頭,腦子裡琢磨著能讓那些所謂還不錯的「好人」原形畢露的招數。

山奴提及的那些里,比較深刻的就是大司農承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有虐打的癖好,他府上傷殘的女奴,每年可都上兩位數。

雖然都偷偷安置在了自家私產布坊,沒教他過手的女人太凄慘,可當時樂雲被叫進府里,出來也生生扒了一層皮,那人最喜歡看女子忍痛的樣子,最好聲淚俱下的模樣,看了絕對獸性大發!

其餘的幾個……

眼看要到洞口,都不用蠟燭就能看見路,樂雲卻想的太入神,沒留意腳底一拌,眼看要以臉搶地。

一隻腿都跪地上了,多虧山奴眼疾手快,扔了蠟燭回手及時將她抱了起來。

兩人這下便毫無距離的相貼,方才在裡頭,山奴一直刻意躲著她,樂雲也是打著勾搭的目的,想讓山奴自己忍不住,沒上手,所以不知道山奴的狀態。

現在猝不及防的之下,驟然感受到,她跟山奴懼是一僵。

這裡離洞口很近,樂雲被山奴一把推開,眼瞅著他臉上「唰」的紅透,側身用手整理了下衣衫。

「不難受嗎?」樂雲被他的樣子逗的笑了起來。

山奴不答話,猶豫了一下,邁步要率先出去,被樂雲從身後抱住了腰。

「我幫你,」樂雲在山奴出聲就飛快的打斷他,「不需要真的怎麼樣,也能幫你!」

「別拒絕我,」樂雲把語調放的軟軟的,頭埋在山奴的後背,悶聲道:「你是不是一點不喜歡我,在耍我啊……」

樂雲說著便行動著,掀起山奴衣擺,山奴整個人一哆嗦,慢慢轉了過來,靠在石壁上垂頭深深的看樂雲,嘴唇動了動,出口卻是一聲驚呼。

樂雲要下蹲的姿勢被山奴強勢撈了起來,他臉色發紅,嘴唇抿著,因為微微眯眼蹙眉,竟然顯得有些凶。

接著手被甩了出來,樂雲以為山奴又變卦了,剛要開口說什麼,被山奴整個攔腰抱了起來,抵在洞口一塊平整的石壁上,捏著下顎狠吻上來。同時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道:「給我頂一下……就好。」

樂雲是被山奴抱著回去的,她把頭埋在山奴的肩膀上,輕輕用山奴的脖子揉自己發麻的嘴唇。

第一次審視了一下自己,這細胳膊細腿的,是不是應該鍛煉一下,她發現山奴狂起來,這還真的沒怎麼樣,腿就不小心掰了,她竟然有點受不住。

回到門口的時候,正撞見青黛領著侍衛回來,青黛跟樂雲的視線一對上,兩人無聲的交匯了一番眼神。

樂雲搖了搖頭——還沒成。

青黛挑了挑眉——那我還僱人假扮奴隸不?

樂雲又搖了搖頭——不用了。

兩人三下五除二交流完畢,山奴眼睛溜著青黛身後,沒見著奴隸,勾了勾嘴唇,有點開心。

到門口山奴把樂雲放下,樂雲走了一步,差點跪地上,被山奴又撈起來,交給青黛,青黛扶著樂雲進屋。

山奴則是又靠回了窗扉邊上,迎著陽光兩條長腿交疊,眯起眼睛,滿臉愜意的回味方才。

「怎麼……」青黛正想問樂雲怎麼搞的,眼見著樂雲從懷裡掏出一個帕子,帕子疊著,中間洇濕了一小塊,淡淡的腥味飄散開,青黛登時朝後蹦了一大步,臉色五彩斑斕。

樂雲坐在桌邊,笑著的看了青黛一眼,把帕子攤開在桌上找了個陽光充足的地方曬上,懶洋洋道:「備水沐浴……」

青黛難以言喻的看了樂雲一眼,見她明顯是要晒乾了把帕子留起來,這什麼毛病!

但是她只是撇了撇嘴,開門出去,在門口見了正曬太陽的山奴,遠遠的繞開,命人備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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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今天白天帶媽媽去浪了,晚了點,_(:з」∠)_

你們今天有沒有陪媽媽,四不四特別開心!

呃……樂雲確實有個癖好,

比如擦那什麼的帕子,以睡一塊兒,山奴掉的頭髮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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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逃殺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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