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啊,大牛哥

過來啊,大牛哥

「咚!」

「嘶——」

樂雲眼看著要揭開夢中人的面具,突然地面塌陷下去,她身體驟然下墜進一片漆黑,然後整個人砸在一處溫熱上,手肘則是磕到了堅硬處,還正磕在麻筋上,好半天都動不了,又疼又麻的嘶嘶抽氣。

「主人,沒事吧?」山奴的聲音帶著沙啞,從頭頂傳來,大手托著她的頭,將人朝上扯,扯到胸口,吻了吻樂雲的發頂。

兩人原本一趟一卧,但山奴見樂雲睡著了,眼皮也開始打架,軟塌太窄,他擠上去只想著摟一會兒的,不知怎麼就睡著了,結果就是,兩人睡到半路,一起翻滾了下來。

好在山奴直接當了人肉墊子,樂雲只磕到手肘。

但她好半晌都沒有答話,從夢境中生生跌落進現實,她整個人還沉浸在那種自心底而生的喜悅,和即將揭開面具見到那人真容的激動里。

樂雲將頭枕在山奴的心口,室內有些灰暗,該是天色將沉,她這樣愣了一會,突然心臟被誰推了一把似的,猛的悠蕩起來。

夢中她無法分析,現在回到現實,那夢中無言默契,致命的熟悉感,非是與她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人不可。這夢——是不是預告著她的好樂雨要回來了?!

想到這裡,她猛的坐起來,沒聽見山奴被她突然的動作,弄的輕輕的哼了一聲。

「你說,那馬車,會不會是小雨送來的?」樂雲兩手按在山奴的心口,雙眼散發著燦亮的光線。

山奴不著痕迹的呼了出一口氣,清了清嗓子,接話,「馬車若是世子送的,那為何世子不來與主人相見?」

樂雲舔了舔嘴唇,微微擰起眉心,「我剛才做夢了,夢見他跟我說,他回來了,」樂雲說:「你不說,送馬車那人帶著黃金面具么,我夢裡,樂雨也帶著黃金面具。」

她笑了起來,「他還穿了一身黃金鏈甲,雖然沒有我父親身披銀甲的魁梧,卻也英姿颯颯威風極了!」

樂雲說道這,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悵然道:「他好像長高了……」

「主人與世子連心,或許這夢,真的有預示。」山奴躺在地上,抬手覆上樂雲的臉頰,粗糙的掌心輕輕摩挲著樂雲,抹去她眼角的水跡。

「世子聰慧異常,若是回來了卻沒有與主人相見,定是有所顧忌。」

山奴寬慰樂雲道:「想必世子一定如主人一般,思念深重,這才精心打造馬車,先送與主人,好護主人出行安全。」

「哧……」樂雲笑了,她眼中水波還在,這一笑,又順著眼角流出來,「你倒是會說……」

她做一個夢,連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是心裡有所感應,還是純粹思慮深重,又入了魔怔。

可山奴這種無論她說什麼,哪怕是毫無依據的一個夢,也滿眼的信任,反倒讓她因為夢見和過度思念的雜亂心虛平復下來。

「我說什麼,你都信啊。」樂雲抿著嘴唇,抬手捏了捏山奴英挺的鼻樑。

「信。」山奴看著樂雲,也笑了笑,傻憨憨的。

樂雲心裡滋味難言,這種盲目的信服,竟然讓她心悸不已。

「快起來,地上涼。」樂雲要起身,又被山奴掐著腰拽了下來。同時輕輕朝她送了下腰。

「這麼……精神?」樂雲笑了笑,要伸手,被山奴按住,勾著她的脖子將她重新壓在心口。

「要我幫你嗎?」樂雲手指在山奴的衣襟上轉圈圈。

「幫我……壓一會就好。」山奴垂頭親吻樂雲的額頭,閉上眼睛,在冰涼的地上慢慢平復。

兩人起來的時候,屋子裡的光線完全暗下去了,山奴到門口,正要叫人,白天那兩個小二哥也正好來敲門。

「少爺安排了晚膳,在灶上一直溫著,兩位貴客,現在要用嗎?」一個小二哥恭敬問道。

山奴回頭看向樂雲,樂雲點了點頭,小二哥便一個進屋燃燭點燈,一個轉身招呼人上菜。

兩人洗漱好,室內灰暗便被燈火代替,桌上的珍饈冒著裊裊熱氣,樂雲站在桌邊笑了下,說道:「感謝青黛吧,咱們這麼好的待遇,借的可是青黛的光。」

「什麼?」山奴捧著布巾給樂雲擦手,聞言一臉不明所以。

「這小二哥,肯定是等在門口許久了,」樂雲說:「咱們倆沒聲音,他就將這飯菜溫著,咱們在房間一走動,他就馬上來敲門。」

「怨不得這天禧樓在皇城中不算最大,卻是名聲最響,生意最好。」樂雲坐下,拉著山奴坐在她旁邊,搖頭嘆道:「這小胖子,有點意思……」

樂雲提筷子夾菜,見山奴不動,側頭看他。

「主人,」山奴說:「天禧樓少東家人不實誠,先前派人誆騙我,他……」

樂雲勾住他的脖子,嘟著油汪汪的嘴堵住了山奴的唇,蹭了蹭,「我不喜歡他,你放心哈。」

山奴愣了一下,耳根有些翻紅,伸舌頭舔了舔嘴上的油漬,提筷子吃飯,也不說亂七八糟的了。

兩人吃的溫馨異常,偶爾三兩句話,品評下菜色,樂雲慢條斯理的吃,側頭看山奴狼吞虎咽來下飯,桌子底下一隻小腿側跨在山奴壯實的大腿上,顛來顛去。

吃過晚膳,天徹底黑下來,天禧樓的前的正街,便是放天燈的地方,已經聚集了不少的青年男女。

還沒到時間,吳雙便命人送來了天燈和筆墨,山奴不會寫字,樂雲便抓著他的手,在天燈上畫小鴨子。

「先一個大的母鴨。」樂雲小手只能包住山奴的一半,手指還不老實的勾著他的手背,勾的他心痒痒的受不住,擱了筆箍住樂雲的腰身,將她不老實的手指放進嘴裡,用牙咬。

捨不得用力,只耗子一樣,一點點的嗑,嗑的樂雲也痒痒,嘻嘻笑著去搔山奴的腋下。

兩人鬧著鬧著,嘴唇便貼到一塊兒,山奴將樂雲肩頭按在桌上的筆墨旁,整個人緊緊的攏著她,大手扼著她的後頸,深重親吻。

樂雲腰被他折成彎月弧度,桌沿咯的腰生疼,卻不掙扎,只眯眼勾著他的脖子縱容他。

一縷青絲散進墨汁,又在兩人纏綿間,拖過天燈薄紙,掃出了繾綣的痕迹。

正這時候青黛推門進來,一見起摞的兩個人。

「哎呦!」一聲,「啪」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山奴登時放開樂雲,轉身面朝窗戶,整理自己的衣衫,用拇指抹掉嘴角的水漬。

樂雲慢吞吞的從桌上先撐起胳膊,將拉到肩頭的衣襟拽起來,伸手攏了下散的到處都是的長發,舔了舔嘴唇。

這才看向門口這一會不捂眼了,正捂著側臉的青黛。

「越發的沒規矩了,連門都不知道敲了?」

責備的語氣軟的能掐出水來,眼瞅著青黛把兩邊腮幫子都捂住了,樂雲瞪了她一眼。

「幹嘛呢?」樂雲斜眼看她。

「牙疼。」青黛說。

「丫頭片子……」樂雲笑著嘟囔了一句,跟她視線對上,樂雲挑起眉看她——讓你辦的事兒?

青黛點了點頭——都辦好了。

樂雲朝她揮開了揮手,青黛就退出門去。

「過來啊,大牛哥,」樂雲回身抱著山奴的后腰晃,「母鴨子畫了,小鴨子還沒畫呢。」

不是她不告訴山奴想要招攬私衛的事情,只是沒見青峰,她也沒準青峰會不會答應,畢竟這事風險不小,山奴一根筋,她怕說了山奴跟著急,連燈都放的不盡興。

別人放燈,寫的儘是各種祈福,山奴跟樂雲的燈上,不是母鴨領著小鴨,就是天鵝交頸,只有一盞燈上,樂雲畫了一張花紋繁複的面具,旁邊寫了一行小字——風雪迷人日,披金戴紅來。

青黛也弄了兩盞燈,說是天禧樓少東家送的,那燈紙似乎都精心的浸染過,不是白色,而是淡淡的青色,上面還帶著不知名香氣,畫著一串串小花。

青黛遞給樂雲,樂雲看了看,意味深長笑了下,沒要,「你自己放,你看這顏色多襯你。」

樂雲不要青黛也就拿著了,她自己不知道寫了什麼,誰也不給看,還專門跑到一邊兒去放。

街上除了青年男女,還有在每年小福節才會整夜執勤,避免燈落引起火災的侍衛。

人很多,吵吵嚷嚷,笑語歡聲不斷,等到巳時更聲敲響,一盞盞天燈自長街四面八方升上天空,幽幽閃閃,承載著無數對親人愛人的祝願和渴盼,錯落生輝,越升越高。

彷彿這一捧油火,真的能帶著萬千祈願,穿過黑夜遼遠,直抵神佛所在。

樂雲一直盯著那盞畫著面具的天燈,直至它融進了燈河再也追逐不到。

「你去檢查下馬車,我跟青黛去包些糖糕,咱們一會就回府。」樂雲側頭看向依舊仰著脖子,視線追逐天燈的山奴,勾了勾他的手心,「在車上等我。」

「嗯,」山奴臉上帶著笑,他朝樂雲低頭,看模樣是想親吻她,卻立刻反應過來正在街上,抿了抿唇,在她頭頂停住。

他微微垂眼看著樂雲,愉悅猶如實質般縈繞在周身,樂雲與他對視,望進那仿若盛著兩捧燈火一般熠熠生輝的雙眼,只覺溫暖,卻不灼人。

天禧樓門口分開,山奴聽話的去檢查馬車,樂雲跟青黛兩個,囑咐小二哥包糖糕。然後由吳小胖親自領著,自天禧樓的大堂穿過,從後門出去,轉過角門進了後巷。

青黛和吳雙等在角門處,樂雲自己朝著小巷深處走,青峰靠在小巷牆壁上,腳邊一盞燈籠,光線不甚明亮。

「參見郡主。」青峰見了樂雲,便從牆邊直起身,不似蒼翠林中的無禮,而是半跪下,見了屬下禮。

樂雲心裡一松,她並沒有跟青黛說她找青峰是什麼事,不知道青黛今天和青峰是怎麼談的,但青峰的態度明顯是聽了青黛的話。

「就不拐彎抹角了。」樂雲掏出懷中的小鑰匙,捏在手裡,「我需要一支私衛。」

青峰頓了頓,抬頭看向樂雲,眼中沒有驚詫,顯然是已經料到樂雲找他的目的。

「起來吧。」

樂雲抬手虛扶了他的手肘一把,青峰便跟著她的動作起身。

「郡主信任我?」青峰挑眉問。

「青黛心慈又知恩,她哥哥能差到哪去?」

樂雲這話不乏有敲打青峰的意思,青黛忠於她,青峰對青黛不說言聽計從,也是如她和樂雨一般情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不顧及青黛。

青峰聽了果然眼神沉了沉,他個子比樂雲高,臉上還一道雷劈一樣疤,陰著臉看人,凶的很。

不過樂雲連狗皇帝那樣的真變態都能抽成血葫蘆,並不懼青峰的氣勢。

「你總不想在碼頭做一輩子苦力吧?」樂雲說:「皇家侍衛隊除名后,皇城中但凡有頭有臉的沒人敢用你。」

她笑了下,「娶妻生子就不說,榮華富貴也不提,青黛總要嫁人的,你這個當哥哥的,不希望她將來的唯一依仗,只是個碼頭扛大包的吧?」

青峰臉色猙獰了一瞬,突然提起一邊嘴角笑出森森白牙,樂雲攏共說了三句話,兩把軟刀子正插在他心頭,現如今不管幫她建私衛是不是滔天大罪,總算他的僱主不愚蠢。

「郡主想要什麼規模?」青峰脊背筆直,微微側彎的脖頸直回來,臉色也慎重起來。

「不需要太多,」樂雲說:「千八百的,但必須絕對忠誠。」

青峰嘴角抽搐了下,張口千八百的還不用太多?據他所知,當朝光祿勛的私衛,也才四百餘人。

「要多久能成型?」樂雲問。

「三百人少說要六個月。」青峰沒一口大包大攬的答應,人不難找,但敢效忠「謀逆」殘餘,虛名郡主的人,卻很難尋。

樂雲將小鑰匙拋向青峰,「馬車後面有個小箱子,今晚回郡主府後,會停在門口一個時辰。」

「裡頭有點小禮物,是給你拿著玩的,」樂雲說:「青黛每月都會去碼頭看你,有需要跟她說。」

青峰看也沒看,揚手一抓,準確接住了鑰匙,臉色卻不好看,語氣也十分沖,「不要將青黛扯進來!」

樂雲正準備轉身走,聞言癱了癱手,「實不相瞞,現在整個郡主府的人,都是狗皇帝的,就只有青黛和山奴是我能信的人,我整日戰戰兢兢的生怕我府里下人反水,一人一腳踩死我。」

青峰有些張口結舌。

「所以啊,我不用青黛,我用誰?」樂雲嘖了一聲,「我要是有人用,我還用烏漆墨黑不回府,跟你在小巷子偷偷碰面,就為了搞點人自衛么……」

樂雲說完揮了揮手,轉身便朝回走,青峰臉色難以言喻的在原地僵了一會,撩開衣袍單膝跪地,沖著樂雲的身後咬牙切齒道:「恭送郡主。」

樂雲聞言站定,肅起臉色回頭看向青峰,攏手屈膝微微低頭,也朝他淺淺一禮——謝爾孤立中援手,自此富貴不忘,絕境不棄。

她並不想用言語來敲打,想要信人心,信同生共死的情誼,可她現如今孤立無援,至親未歸,前路險惡,容不得一點的閃失。

覺得自己上了賊船的青峰,和終於將青峰拉上賊船的樂雲,在幽黑小巷對視一眼,自此確立了主僕關係。

樂雲心頭大石去了一塊,朝回走的腳步有些雀躍,不過走到角門近前,腳步便遲疑了,青黛和吳雙正在說話。

樂雲悄悄貼著牆邊,黑暗裡扒著牆,露出半拉小腦袋,朝提燈的兩人看去。

「你說什麼?」青黛問。

樂雲了解她,她的語氣明顯不耐。

「我,我,我我……」小胖子一手提著燈,一手直抹額頭,這外頭寒風陣陣,也能急出熱汗,可見他此刻怕是正五內俱焚。

樂雲有心給小胖子留一點機會,但是這人在她跟前頂多有點磕巴,在青黛跟前,就是只會發出一個音節的啞巴。

只聽他我我我了半天,還是一個字沒再蹦出來,青黛眼瞅著就要上手抽他,樂雲趕緊咳了一聲,從牆邊鑽了出來。

「郡主!」青黛跟見著救星一樣,上來就扯住樂雲的手,「天色已晚,快回府吧!」

樂雲讓青黛拽著朝前廳走,回頭瞅著小胖子,見小胖子的提著燈想要跟上來,又頓住,光線不明朗,樂雲看不見他的神色,卻能透過他塌著肩膀的姿態,品出落寞。

可憐的小胖子。

樂雲默默搖了搖頭,連句話都不會說,青黛的性子看似軟,實則挺刺的,這小胖子也就體積大,實則性子軟的麵糰一樣,青黛……怕是不會喜歡啊。

兩人重新穿過前廳,大堂里提了糖糕,出了天禧樓的正門。

守著馬車的侍衛雖說是山奴挑選出來,但到底都是皇帝的人,樂雲即便不說,回程之前,山奴也要將馬車裡外好生檢驗一番。

樂雲和青黛耽擱的不算久,出來的時候,山奴正守在車邊,接過青黛手裡的食盒回身推進車廂,正要下跪匍匐給樂雲墊腳,樂雲卻跟被誰扎了一刀似的,輕靈無比「嗖」的竄上車沿,鑽進了馬車。

「咳!你倆快點進來,天色已晚,速速回府!」山奴才微屈膝,頓時愣住,青黛捂一邊臉,唇要勾不勾,看著確實像牙疼。

山奴將撩起的袍子放下,頗遺憾的上了車,青黛囑咐丫鬟回程時,不必緊跟馬車,由兩個侍衛領著在後頭便可,這才爬上車。

馬車在已經寥寥無人的大街掉頭,朝郡主府行進,三人坐在車裡,樂雲靠著山奴的肩頭,青黛拄著小案,擺弄著自帶吸力的茶盞,馬車晃晃悠悠,逛盪的人昏昏欲睡。

好在回程比來時快的多,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到了郡主府外,樂雲下車之前,吩咐山奴叫車夫把馬車停在府門口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再趕進來。

山奴對樂雲的話總是毫無質疑,下車的時候,青黛扶著樂雲朝回走,山奴便囑咐車夫。

車后的小箱子裡頭,裝了一些好販賣不打眼的金銀首飾,是給青峰準備的。

樂雲沒有叫侍衛撤掉,這些是送給青峰的小玩意,但能不能在侍衛把守下拿走,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朝院子里走的時候,樂雲困的直打哈欠,廊邊兩側的燈籠不亮,青黛扶著樂雲慢慢的走。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樂雲感嘆了一下,青黛今天提了句,問她需不需要將貼身伺候的丫鬟換換。

樂雲想著,就算倉促間將人一股腦都換了,也沒法保證,送走閻王不來小鬼,就先用著吧。

這狗皇帝派來的人別的不行,伺候人是一等一,這會兒沐浴湯桶肯定早已經備好,屋子裡燈掌的也挺亮。

只是等她推開房門,見到玉冠龍袍正坐在她桌前,優哉游哉喝茶的狗皇帝,頓時決定,換!他娘的,全換了!

青黛抓著樂雲的手臂,戒備的看向皇帝,皇帝身邊杵著的老太監一見樂雲回來了,邁步朝門口走過來。

樂雲擰著眉心,迎上皇帝看過來的視線,心中的暴躁層層疊起,一天的好心情付諸流水。

老太監知道說也沒用,直接上手,扯著張牙舞爪的青黛出去,才走到門口就被咬了一口,「嗷」的叫了一聲。

房門在身後被關上,樂雲真想轉身就走,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這狗東西給的,又不能直接掐死,只好原地深呼吸,安撫下自己想要殺人放火毀天滅地的情緒,把狗東西視為無物,邁步朝里走。

「你去見大司農承?」樂雲腳步一動,皇帝便率先開口質問。

樂雲連看都不看他,徑直朝裡間走,誰料到才走了兩步,皇帝突然將手中茶盞連帶著一杯熱茶,都扔向樂雲。

樂雲伸手擋了一下,茶水潑在胳膊上,燙的她「嘶」的一聲,咬牙切齒的瞪向皇帝,「是!怎的?不行?!」

狗東西一張小白臉還是白慘慘的,燈下一看,弔死鬼還魂一樣,樂雲恨不能生撕了他,但狗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料定,她不會傷他性命自取滅亡,竟還敢來招惹她。

「他馬上就什麼都不是!」皇帝坐在桌邊手指抓著桌案,看上去竟然是在生氣。

樂雲甩了甩衣袍上的水漬,面色黑沉的繼續朝里走,狗東西就是個變態失心瘋小白臉,誰知道他又發的哪門子邪風。

「攀附個大司農承有什麼用?你以為朕會顧忌?」

皇帝冷「哼」一聲,一直抿住的唇鬆開,色澤嫣紅,頰邊的酒窩顯現,盯著樂雲慢悠悠道:「你不如直接給朕做妃子。」

地上有茶水,樂雲聞言腳底一滑,險些劈叉,好容易穩住,踩了狗屎一樣,咔噠咔噠的扭轉脖子,回頭看向狗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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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你們這些負心薄倖拔吊無情的小冤家,是約好了不理我!

┗|`O′|┛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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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逃殺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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