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湯沒送出去也沒浪費,阿若中午把原本給四爺準備的都吃了個乾淨。「怎麼,我不讓送過去,咱們果兒這還老不情願了?」阿若現在說話都帶著火星子,一張嘴就能嗆人一跟頭。
「主子您可冤枉奴婢,奴婢自從到了主子身邊,那可是什麼時候都是以主子為重的。」果兒其實想說是不大情願,現在主子爺成了萬歲爺,這全天下多少女人想貼都貼不上來,自家主子倒好,連給人的魚湯都自己吃了。
「行了,別跟我這兒逗咳嗽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阿若也不是真想跟個丫頭計較,今兒的事說到底還是四爺的鍋,後宮是他的後宮,額娘是他的額娘,真要選了新人進來也是他的新人,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啊。
阿若倚在暖炕上這麼想,也不知道算不算較勁,反正身子熱乎著就迷迷糊糊睡著了。等到再睜眼的時候,那大豬蹄子已經坐在暖炕另一頭了。
「怎麼睡這麼久,待會兒晚上怎麼辦。」四爺來了有一會兒了,也沒敢讓人把阿若給叫醒。叫蘇培盛輕手輕腳搬了炕桌過來,就坐在另一頭有一搭沒一搭的看奏摺。
這話說得,要不是您在這兒,那些丫頭能不進來叫自己起來?阿若這會兒懶得跟他耍花槍,今兒他要想在自己這兒就這麼黑不黑白不白的混過去,那是想都別想。
「爺今兒怎麼過來了。」阿若一張嘴,還帶著點剛睡醒的鼻音,聽不出什麼火氣,可還是把四爺聽得差點下筆下錯了地方。
「什麼叫今兒怎麼過來了,朕哪天不回來,你這人倒是好沒良心。」四爺一下午都沒看多少奏摺,這下更是乾脆連摺子帶炕桌都給踢到一旁去了。不過這位爺還是決定先裝傻充楞試一試她的口風,現在的貴妃娘娘可不是當年府里的小格格了,想把人哄好難著呢。
「嘖,您是不是故意的,我這兒……」阿若想說自己心裡正是頂不舒坦的時候,他還非說這樣的話來噎人,什麼意思啊。「行吧,您是萬歲爺,您到哪兒都是應該的,我不在這兒待了,總行了吧。」
阿若有氣撒不出來,憋得臉頰緋紅,又說不過他就想起身出去。這惹不過咱躲得過總行了。可四爺哪能這時候讓人走了,這要是現在不把這事解決了,之後可就更難了。
「別別別,是朕的錯,是朕不該逗你,我們兩個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走哪兒去啊。」四爺一把摟住還在找鞋子的阿若,又給抱回床上。
阿若被四爺箍在懷裡,想掙脫又擰不過他。「你放手。」阿若現在這姿勢太曖昧,就是生氣都提不起架勢來。
「不放,你把話說清楚了爺就放手。」四爺其實沒太敢用力,所以阿若還能扭動幾下,四爺挨了她兩胳膊肘也沒敢吱聲,「怎麼這麼大氣性呢,你爺們天天在前頭忙,連口吃的都沒有,回來還得哄人,誰家萬歲爺是這麼當的呢。」
「我可沒逼你。」到這會兒阿若總算不是一口一個您,一口一個萬歲爺的了,「你也別欺負我,我這兒子女兒都大了,我以後大不了,大不了就跟著兒子過日子去。」這話說的就完全是氣話了。
「又胡說,宮裡那些太妃出宮,那是因為皇阿瑪走了,怎麼你這還盼著爺也……」話還沒說完,四爺就被阿若給捂住了嘴。
「誰胡說,你看咱們倆誰胡說了!」要不說還是四爺狠呢,都說蛇打七寸,歷史上雍正帝登基之後就沒活多少年,現在登基又早了這麼多年,誰知道以後是個什麼光景,阿若哪聽得了這話。
「好好好,是朕胡說,哎喲,怎麼還哭了,是不是今兒還有什麼事沒說,到底怎麼回事你告訴朕,總不能委屈了你。」四爺原本被阿若捂住嘴還挺高興,可轉眼就發現一直低著頭的人,居然在掉金豆豆。
阿若被他這麼一哄,也不知道心裡到底是委屈還是生氣,反正就是哭得更嚇人了,「你,你少來氣我,今兒這事跟我有什麼關係啊,我這些年是綁著你不讓你走了,還是拉著你死賴在你身邊了?怎麼就都成我的不是了。」
阿若想起今兒在太後宮里的事,心裡就堵得慌。自己剛成了宋氏的時候,也是抱著這男人愛來就來,要走也行的心態在過日子。可這麼多年下來,兩人好的不好的都經歷了,兒子女兒,哪怕是愛蘭珠,自己也給他好好的養大了。
除了自己的來歷,阿若一顆心再沒有半點瞞著他的地方,要說這不是愛情,阿若怎麼都不信。可都這時候了,怎麼就還能有這一出來膈應人。阿若不是他的賢妻賢后,既然這男人的心在自己這兒,那自己就不可能把人往外推。
「沒人說你的不是,都是朕的不是,行不行?」四爺心裡埋怨太后,自己這年紀,轉眼弘暉都要娶嫡福晉了,怎麼還操心兒子後宮的事。可到底孝大於天,四爺只能把事兒往自己身上攬。
「你少在這兒和稀泥。」阿若哭得累了也不別著勁了,乾脆整個人都軟倒在四爺懷裡,「反正今兒的事,最後是你這萬歲爺定奪。我又不是皇后,我管不著,我也不管。」
「是是是,你不管,萬事有朕用不著你管。」四爺摟著人輕撫著阿若後背,這會兒人總算軟和下來了,靠在自己懷裡老老實實的,一點都看不出剛剛那烈性的樣子來。
「今兒中午那湯,味道怎麼樣啊。」等著人心情平復了,四爺想了半天還是把心裡的話給問出來了。中午少了她這兒的菜,四爺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挺不得勁的。
「還行吧。」中午的時候氣都氣飽了,誰還在意魚湯的味道。阿若被四爺安撫得舒服了,又換了個姿勢躺得更低。只不過這樣一來,四爺就有點被硌著了,尤其硌著那地兒還有些不大對。
「那行,今兒爺沒撈著魚湯,你跟爺補一道糖醋魚也行。」四爺說著說著就把人往身下壓,都這樣了阿若還能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德行,這偌大一個紫禁城,哪條魚兒不是您的,我這兒的糖醋魚味道可不怎麼樣。」阿若被四爺撩撥得只剩個嘴還犟著,手裡動作一點都不比四爺慢,三兩下就把四爺扒得只剩了明黃的裡衣。「還挺沖人,您吃得了嗎。」
這話說得,等於就是問四爺行不行。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一問,何況剛把人哄好的四爺。兩人這一纏磨,生是把晚膳都給錯過去了,等到四爺再拉著人從裡間出來,整個翊坤宮的奴才都不敢抬頭看主子,剛剛裡頭那動靜太大,天還沒黑就這般實在羞人得緊。
四爺這人的優點就是說話算好,哪怕是昨晚在床上許的願,也絕不叫阿若落空。過了兩天下了朝之後,四爺專門找了個空檔往慈安宮去了一趟,現在四爺忙,跟以前比來太后這兒的時候也沒多幾次。所以一說萬歲爺來了,太后還挺訝異。
「今兒怎麼有空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馬上就要開春了,今年不可能選秀,太后昨兒上午就約了幾個老親王福晉,打算相看幾個好的,先抬進宮裡來。
「皇額娘,後宮的事您就別操心了,皇阿瑪剛走,兒子這幾年都不打算進人了。」四爺一進門就看見還沒來得及收拾的畫像,一看就是剛攤開,故意要給自己看的。
太后一聽這話臉就垮了,「是不是有人說什麼了,這事你操什麼心,到時候人來了,喜歡不喜歡的,還能缺了這口吃食不成。」這兩天貴妃跟著皇後來請安,面上雖沒什麼不對,但是不高興還是瞧得出來的。不過太后也沒當回事,到底是兒子心尖尖上的人,要進年輕的新人了,有些不痛快也是正常。可沒想到看著挺懂事的人,怎麼還跋扈起來了。
「沒誰說什麼,您這大張旗鼓的也不瞞著,兒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要不說婆媳之間的關係最是麻煩,尤其阿若還不是正經媳婦,四爺總得多偏心著她一點。
「那,那怎麼就不打算進人了?」太后一直不明白自己這大兒子到底怎麼想的,先帝爺這麼多年也不是沒專寵過誰,可到了到了,也絕不可能就守著一個人過日子了。怎麼到了自己兒子這兒,就不一樣了呢。
「再者說,這前朝後宮從來都是一體,先帝爺那會兒哪怕就是不寵幸,宮裡蒙古的高位嬪妃不也好好的養著。」德妃這些年是靠著有寵有子才晉位德妃,那些個蒙古來的,一輩子也不知伺候過幾回老爺子,如今不也安安穩穩的當著太妃。
這話說得,這都哪年的老黃曆了。不過四爺也懶得跟自己額娘掰扯現在的蒙古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蒙古那頭再想送女兒進宮,可就沒當年那份體面了。
「這回選上來的人,都是那些擠破了頭,人託人才叫那幾個老福晉把人遞上來的吧。」四爺都不用看,這一不是大選二不是小選,抬進來了,好一點的能撈個庶妃,差一點的就這麼不黑不白的養著,真要臉的人家決計不能幹出這樣的事兒。
「額娘,這等人家就是把女兒都送進來了,兒子不用的照樣不用。」四爺見太后還想說什麼,「要是有那好人家的您也乘早別給兒子結仇,哪家金嬌玉貴的姑娘,養到大是為了送進宮來守活寡的。」
這話一說,就把太后徹底給堵回去了。「你,你就真想這麼守著宋氏過日子?」太后也不是非要看著後宮那些鶯鶯燕燕才高興,只是一想這事,就怕自己兒子委屈。
「額娘,您別問了,兒子多大了您還問這些。」太后這麼一問,就讓四爺又想起今兒早上的事。
早上自己突然想吃川中的紅油抄手,一說給阿若聽阿若就氣得直跺腳,說是這時節哪給自己弄新鮮花椒去,然後就緊趕慢趕把自己給推出來了。不過四爺想也知道,晚上回去抄手肯定得有,四爺有時候真覺著,過日子嘛,就這麼一個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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