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哪怕阿若已經習慣了四爺只要他想就能隨意什麼時候到自己這邊來的現狀,但是也沒料到今兒都這麼晚了這位爺還會過來,比如說現在,散了一桌的馬吊和碎銀子都來不及收,就被人四爺撞了個正著。

四爺一進門就被屋裡這一團亂給激得眼皮直跳,怎麼都沒想到自己不來的時候宋氏就是這般放肆,「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在玩這些個。」四爺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奴才,徑直就往裡間去,一張門帘被四爺掀起來,勁大得差點給扯落了。地上跪著的奴才嚇得直哆嗦,沒四爺發話誰都不敢起來,還是阿若示意她們趕快把桌上收拾乾淨,幾人才連滾帶爬的起身趕緊收拾。

「爺這是生我氣了。」阿若從擠眉弄眼的蘇培盛手裡接過茶盞跟進裡間,見四爺端坐在屋裡頭就是不往自己這邊看的樣子就知道這位爺肯定是氣不順,要不打個馬吊不可能把人招惹成這樣。外面的奴才不敢進來,阿若只有認命的伺候他換了衣裳又蹲下給他脫了靴子換成軟布鞋。「知道爺日理萬機的忙,我這兒亂了點叫爺看著心煩了。」阿若想著不管為了什麼先服個軟,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小事還真鬧出點動靜。

「怎麼。爺還不該了?」四爺不輕不重的把茶盞磕在桌沿,他自己也有點不知道這股火是從哪裡來的,總之進屋的時候看到她沒心沒肺玩的高興的樣子自己就燒心得厲害,全府上下就沒人再比她會找樂子了。再想想自己剛剛在正院和福晉兩顧無言的場景,這股邪火就怎麼都壓不下。

一聽四爺陰陽怪氣的話阿若就連臉上的假笑都笑不出了,「不該。」會突然這麼說也許是煩了自從到了這兒以後就一直壓抑著性子與府里上上下下虛與委蛇,又或者是被四爺這些日子以來隨手給的寵愛給沖昏了頭,總之阿若腦子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綳不住的斷了。

聽了這兩個字四爺像不可置信的看著阿若,連問阿若的聲音都沒太大,「你說什麼?」自己十多歲初經人事到如今這麼多年了,身邊這麼多女人,但哪怕是福晉也從沒如此直白的反過自己的口,沒成想這第一次嘗到這滋味居然是在宋氏這裡。

阿若的斷弦泛起的漣漪沒能持續太久,看著四爺鐵青著臉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這回恐怕是要完蛋。不過這時候要是慫了也是一個死字,乾脆要死就死個痛快,「爺,奴才知道您是在外頭府里兩頭都忙,府里這上上下下都靠著您呢,您到後院來哪怕不討您的歡喜,做奴才的至少也得想法子讓主子爺鬆快鬆快。您每次要來奴才都要帶著院里這些丫鬟上上下下的準備,可奴才天天都待在這個小院子里,準備來準備去都是那點東西,奴才都怕了,怕您什麼時候厭了便再不來這小院了。奴才也不瞞著您,這馬吊是奴才特地讓人找來的,奴才打得不好就抓了幾個丫頭陪著學,一是奴才自己個想玩,二是想著下次爺來了也好多個話頭和爺說說嘴,要不翻來覆去那點子老話,爺沒聽厭奴才也說煩了。爺還記得奴才剛進阿哥所的時候嗎,這麼些年過來爺開了府成了四貝勒,可奴才還是只能在這院里等著爺過來,奴才真是有些追不上爺了。」這些真假摻半的話說出來阿若緊張得跪在地上腿肚子都發軟,要是這些話在四爺這裡不頂用,那就真的半點法子都沒有了。

四爺一眼不錯的盯著跪在自己身前的阿若,這麼一大籮筐話她說到後面聲音都在發抖,可還是硬撐著說完了。「爺就說了一句,怎麼就招來你這麼多埋怨吶。」再有一肚子的火也被她的話給噎回去了,這話有幾分真幾分假四爺分辨得出來,但是宋氏有一點讓四爺怎麼也捨不得真處置了她,院里的女人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端莊溫順,不管跟了自己多久那模樣性情都還跟第一天進府一模一樣,偏生還有福晉那裡不得不去,哪怕一個模樣也要去面對面坐著耗時辰,只有宋氏不管好的不好的,卻一直在趕著自己的步子往前走。

「奴才不敢埋怨。」阿若聽四爺這麼說心裡立馬鬆了口氣,只要不是抬腿走人就是好事。四爺瞧她還跪在下頭,眼眶紅得不像話偏偏就是沒讓眼淚掉下來,這委委屈屈的樣子還真看不出是剛剛敢頂著自己來的人。

「不敢埋怨,那就是心裡埋怨不敢說出來了。」這話怕是現跟新來的丫鬟學的,四爺無奈起身把人從地上拉起來,「不敢埋怨還左一個奴才右一個奴才的?爺就缺你這幾聲奴才不成。」

被拉著坐到四爺腿上的阿若癟著嘴小聲嘟囔,「爺倒是不缺我這一個奴才,只要爺想要多少比我懂事的等著伺候爺呢。」四爺摟著阿若,聽著她這不著五六又透著酸的胡話總算是笑出聲來。

四爺露了笑臉那就是好事,門外的蘇培盛只差沒給宋阿若跪一個了,主子爺可是存著火氣過來的,誰能想到宋氏這麼個膽大包天的還敢再給爺火上澆油。不過人家就是有通天的本事啊,這麼大的火生是又能給撲滅了,還順勢光明正大的邀了一把寵,這會兒主子爺還不知道該多稀罕宋氏,高,實在是高。

「行了,別委屈了,爺被你氣成這樣都沒怎麼著呢。」四爺笑完了又顛了顛自己腿上的阿若,「說說,這馬吊學得如何啊。」難得主動扯開話題哄人高興,四爺覺得這感覺還挺不錯。

說起馬吊阿若就精神了,「爺,我好久沒摸過這東西了,府里以前李格格湊過幾次,不過我打得不好,輸了兩次就不敢跟她玩了。」府里後院的女人偶爾也湊在一起玩過,只不過宋氏囊中羞澀,不怎麼敢玩。「不過也怪我真不會,剛剛圓圓滿兒陪我玩,我都看出她們在哄著我玩了,可就是胡不了牌。」阿若還沒來這裡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癮大手臭,逢賭必輸說的就是她。同事同學都喜歡跟她玩牌,到後來還多了個財神爺的花名。

四爺還以為能這麼心心念念要玩馬吊的人說什麼賭技也要過得去吧,「那是這幾個奴才沒用,喂牌都不會喂,來,爺來教你。」

「啊?」阿若覺得這位爺真的是說風就是雨,剛剛還說這麼晚了怎麼還在玩馬吊,怎麼現在這時候是真有點晚了他又要教自己打牌了。「爺,算了吧,她們幾個跟我打牌都恨不得處處哄著我,您上桌去她們非得跪著陪您玩不可,別去了別去了。」阿若只差沒說您就別折騰這些奴才了。好不容易拉住突然來了興緻的四爺,「您還會玩這個呢。」

「笑話,爺兄弟幾個早年間誰沒背著皇阿瑪胡鬧過,該學的不該學的都學了。」四爺原本就是逗阿若玩的,這會兒站在房裡被阿若生拖硬拽的坐到炕上心思難免活絡起來,四爺拉過還想起身的阿若一把壓到身下,「爺會玩的,往後一點點的都教你。」蘇培盛本來還一直站在門邊候著,要是有個萬一還好進去攔著點,沒想到聲音突然就不大對了,趕緊揮手把也等在外間的滿兒圓圓往外趕。兩人很少在屋裡還點著燈的時候就入了港,阿若的抹胸讓阿若改過比普通的更貼身些,此刻四爺奮戰在脖頸肚兜處,連阿若想起身吹個燈都被他攔了,又順勢把人堵在炕桌上馳騁起來。

蘇培盛和滿兒在外頭等了一個多時辰裡頭才要水,兩人簡單收拾了一番便換了乾淨衣裳躺下,吹了燈房裡就只有窗戶透過來的點點月色。可能是今晚鬧得太狠四爺一時沒了睡意,側頭看看阿若才發現平時這時候準保睡得誰也喊不醒的阿若也還沒睡,「怎麼了,剛剛不是哭著喊累了。」之前被嚇得軟腳兔子一樣還怎麼都不肯哭,一到床l上就嬌氣得成了一灘水,不知道宋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個寶貝。

「哪有哭著喊,沒有,我可不認啊。」阿若其實很喜歡跟四爺的這個時候,若說兩人什麼時候最不像主子和奴才,恐怕也就只有在這床l上的時候了。

「行,爺不怕你嘴硬,咱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磨,到時候認不認的都不準求爺。」四爺乾脆撐著腦袋半側起身來,「過兩日爺出門一趟,你在府里乖一點,到時候真煩了就讓院里奴才去找蘇培盛,你這自己鼓弄來的馬吊也太差了。」進屋的時候就看了,四爺都怕沒磨好的牌邊划著阿若。

「爺要去哪兒啊。」阿若聽他這麼說就更沒了睡意,「去多久啊,這天還冷著呢,蘇公公不跟著一起去嗎,路上誰伺候啊。」阿若噼里啪啦問了一大堆,問完了就覺得不合適,萬一都是不能說的自己可不就是多嘴了。

「跟聖上出去,不遠,許是十天半月的就回來了,出門辦事哪有還帶著奴才的。」四爺摸著阿若散在枕頭上的長發,就著透過紗帳的光有點看不清宋氏的臉,但是此刻追著問自己何時回來的女人卻是真真切切的叫自己有些挪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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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生活手記(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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