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人
如果簡初夏跟霍廣君過來,就會認識簡家雇來送東西的是誰。
那一身短打,霍廣君跟簡初夏都眼熟的很,霍廣君還穿了一段時間,是他們當中的一員。
這些人都是振威鏢局的人,當初鏢局在去都城的路上救了當時的還是只是和安世子的陛下。
等茂和安登基,自然不會忘記振威鏢局的人,皇家有些事宜也讓他們來做。
茂和安見過鏢局真正的老闆單紹元的時候,甚至想讓單紹元來朝廷做事,單紹元嚇得好幾天躲著人,
茂和安從來都不是愛強迫人的,自然放了他一馬。
至於單紹元的出身,也算是有些來歷,他是江南士族單家長房嫡子,父母皆已不在,單家的大權落在了二房人手裡。
單家的勢力多在江南一帶,單紹元帶著自己的親信去北方發展,不過單紹元雖然沒了家裡的勢力,銀錢是一點也不缺的,倒是隨隨便便做做。
單紹元這人樂善好施,性格也好,慢慢竟然也把鏢局做出來了,再加上機緣巧合救了茂和安,更是一路直上。
有了機會,自然要把握住,單紹元原本就是因家裡的事才懶得去爭,機會遞到他手裡,自然不會放過。
給皇帝做事,他回江南單家也算是衣錦還鄉,巧好遇見錢萬賣水泥,
水泥的這東西單紹元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好處,錢萬這人單紹元也認識,在簡初夏出事那次錢萬留下幫忙。
幫倒忙。
不過錢萬這個人還是有點聰明的。
單紹元從江南回到都城,特意打聽了錢萬前段時間去了哪,一聽是邊城,單紹元眼前一亮,邊城好啊,邊城的將領是霍廣君。
水泥生意單紹元也想做,他又是做鏢局的,運貨走貨,估計比錢萬還方便。
當然單紹元也是看錢萬在江南做這生意,他準備在北方來做,互不打擾,大茂疆域遼闊,一家兩家,是吃不下這個生意。
自從簡初夏跟霍廣君去了邊城后,簡家就經常托鏢局的人帶些東西過去,簡家如今是駱氏當家,也就是簡家大哥的妻子,她新婚沒多久,想著邊關艱苦,物資貧乏,整理了不少東西,讓鏢局帶去。
以往都是手下人自己去,想著水泥的生意,這次單紹元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
從都城到賢惠山,因運了兩大車東西,走走停停到賢惠山已經十一天,繞是單紹元身體不錯,也覺得有些疲憊。
剛覺得有些指望,快到邊城。
哪料想賢惠山的人盤問幾句,一定要說他們可能是敵軍的姦細?他們從都城來的,是敵軍的姦細?
這賢惠山的人是個傻子吧。
單紹元鏢局帶來的人一共有十八個人,縱然都是些好手,也從未跟軍隊的有什麼爭執,單紹元知道這些邊關的城池,縱然死幾個人應該也不是大事。
見這些人故意找事,單紹元讓一個身形小的人帶著自己的信物偷偷離開隊伍,讓他趁機往邊城報信。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總不能坐以待斃,讓這些人抓就抓了。
趙將軍正在將軍府看那兩車東西,心裡覺得那簡初夏的娘家人可真是大方,再大方,東西也都是自己的了。
單紹元掩護著偷偷離開隊伍的人叫從富,也算是鏢局的熟手了,他不認識霍廣君,但在鏢局裡竟然有人提他的名字。
說霍廣君在鏢局做事的時候都是有勇有謀頗的東家重用,做了一段時間,因救了二皇子肅王,做了肅王的近衛,跟著肅王去了邊關,這樣讓霍廣君硬生生掙出一個將軍的名頭出來。
這樣的人物,後來鏢局的人都是很仰慕的,從富也是,跟著東家來了邊城,也是抱著看看傳奇人物的心情。
誰知馬上就要到地方,竟然被人扣住,不止從富,大家都看出這事不同尋常。
從富繞著山到了邊城,已經是傍晚的時候,到了邊城,從富就感覺看著跟賢惠山不一樣。
先是那道理平坦的很,從富嘗嘗押鏢的人知道,如果大茂都是這樣的路,那都城到邊關,估計就不用走那麼久了,他們還是熟門熟路走了十一天,若是平常人家行路,每個半個月二十天是肯定走不到。
走到邊城的路上,原本以為打聽霍將軍會很難,正在想辦法的時候,遠遠的有個馬車過來停在從富面前。
馬車上走下了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女子,看著有些嬌氣,那女子看著自己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身衣服,你是振威鏢局的人?」
邊城還有人認識他們的衣服?
從富一楞,簡初夏看這人不說話,忙表明身份到:「我叫簡初夏,跟你們東家單紹元算是相識,你怎麼來邊城了?」
簡初夏?這個名字也熟啊,不就是霍將軍的妻子嗎?這麼簡單就見到人也是從富運氣好,簡初夏正好去作坊里看點東西,遠遠的就看著這身衣服眼熟的很。
只見那人急忙說道:「我就是跟著東家過來,叫從富,我們一行十八人,帶著霍夫人娘家帶的東西要來邊城,卻被賢惠山守城的人無故扣下了。」
一聽賢惠山,簡初夏就知道怎麼回事。
再算時間,跟賢惠山撕破臉簡初夏跟霍廣君就讓人去都城送信,讓簡家送東西不要走旱路,算著大哥應該是還沒接到消息,單紹元就帶著人走遠了。
竟然這樣不巧,見從富風塵僕僕,簡初夏安排著從富先休息,自己去找霍廣君,要想辦法解救鏢局被扣下的人。
霍廣君聽從富說了前因後果,嘆道:「我們跟那賢惠山有些舊怨,這才把氣撒到你們身上。」
事不宜遲,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讓從富留在邊城休息,霍廣君跟簡初夏帶了四五個人就往賢惠山走,這時已經是夜裡,但怕賢惠山的人對鏢局眾人做什麼,這才迅速啟程。
他們這行人肯定不能再像從富一樣繞山而行,而是要正兒八經走城門,這時的城門已經關閉,霍廣君亮出身份讓守城的人通融。
邊城跟賢惠山的矛盾,其實大家都知曉,明白的覺得趙將軍什麼都不拿,空口白牙問邊城要水泥配方當別人傻子一樣,糊塗的覺得邊城不帶著他們發財。
守城的人聽是霍將軍親自過來,有些驚訝,凡是邊關的將士們,說實話沒有不服霍廣君的,思索再三,對霍廣君喊道:「還請霍將軍稍等片刻,我去稟告趙將軍。」
賢惠山的趙將軍正跟趙副將在一起喝酒,他們想著就算總有一天霍廣君知道了自己扣了人扣了東西也是幾個月之後,怕他做什麼。
一聽霍廣君深夜來訪,心道不好,怎麼霍廣君就知道了此事了?
趙將軍讓人去取單紹元帶來的路引,上面寫的是十八人,可牢裡面只關了十七個,趙將軍知道有人跑掉估計已經到了邊城。
霍廣君親自來咬人,趙將軍有些為難,但之前發生了那件事,現在趙副將走路還一拐一拐,心裡更是恨上霍廣君,慫恿著趙將軍說道:「不用管他,就說天晚了不能開城門,讓霍廣君明天再來吧。」
想的美,一口回絕是不可能的,倒是可以戲耍霍廣君一下!
開城門讓霍廣君等人進來,就是明擺著要把人還回去,趙副將咽不下這口氣,趙將軍更咽不下。
有心要為難霍廣君自然不能那麼輕易開門,讓人去說趙將軍吃酒吃醉了怎麼都喊都,請霍將軍耐心等等,等趙將軍酒醒了再去稟告將軍,要是霍將軍等的著急可以明天再來。
霍廣君聽此皺眉,簡初夏說道:「這明顯是推脫,不知道單紹元他們怎麼樣了。」
看著緊閉的城門,霍廣君又看了看天氣:「有東家在,性命肯定無憂,就怕會吃些苦頭。」
簡初夏攏攏衣服說道:「那也沒法,人在他們手裡,肯定是他們說了算。」
看見小妻子的動作,霍廣君問道:「冷嗎?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在這裡等就行。」
簡初夏搖搖頭:「當初我在縣城被人誣陷,也有單紹元幫的忙,再說,他是受我家的委託才身陷賢惠山,我還是跟你一起吧。」
霍廣君知道簡初夏的意思,不再推脫,下馬跟簡初夏站在一起,好歹給她擋擋風。
趙將軍聽城門的人說這邊的情況,心中冷笑,這霍廣君不是牛嗎,還不是被自己罰站在城門外面,乖乖等自己「酒醒」?
其實簡初夏心裡覺得奇怪,若霍廣君真的想進入,不會這麼等著,他在想什麼?
見小妻子疑惑的眼神,霍廣君小聲說道:「你記得單紹元鏢局救過當今陛下嗎?」
這事簡初夏也有在場,自然不會忘記,霍廣君這麼一說,簡初夏就明白過來,單紹元是誰?給陛下辦事的人,雖沒什麼官職,但許多不好朝廷經手的事情都交給他辦。
說是天子近臣,一點也不為過。
如今趙將軍無故扣下單紹元,又讓霍廣君站在城門外等著他酒醒?
簡初夏單想想就知道趙將軍這是在作死,而且誰也救不了他那種。
簡初夏笑了笑了,裝作虛弱得很靠在霍廣君身上說道:「我身體好像有些不舒服,別是感染風寒了吧。」說著朝霍廣君眨了眨眼睛。
霍廣君卻扶正小妻子說道:「說別的可以,卻不能說自己生病,萬一真生病了呢?」
聽完這話,簡初夏笑出來,趕緊說道:「好好好,不說這話。」
當時簡初夏剛到邊城就生了場病,讓霍廣君提心弔膽許久,有些後悔因為自己自私帶著小妻子來邊關,簡初夏安慰許久自己沒事,沒想到霍廣君心裡還記著,不許簡初夏亂說話。
霍廣君一行人在往賢惠山的城門口站了一個半時辰,又讓人去叫門,表現的非常急切,趙將軍聽了心裡舒爽的很,繼續說自己醉了。
簡初夏聽到回話,拉著問霍廣君道:「為什麼讓他這麼糊塗的人來邊關這些城守著?」
握了握小妻子蔥白的手指道:「他打仗可以,勇猛過人,不然也不會封為將軍,就是有些剛愎自用,讓他在賢惠山就是敵軍再來的時候,我做主帥指揮,讓趙將軍能迅速地趕來做我的副手,以前打仗的時候沒覺得,如今安穩了幾年,趙將軍愈發貪圖享樂了。」
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同富貴,簡初夏嘆口氣,這也沒辦法。
打仗跟發展城鎮完全是兩回事,不管怎麼樣,趙將軍這麼做,確實是不對。
他先是強求邊城給他水泥配方,手下又出口傷人,縱然霍廣君下手重了點,因這些恩怨,無故扣人,扣的還在得陛下欣賞的單紹元等人。
振威鏢局的人救過陛下的命,又在登位的時候助益頗多,這些事情下來,治趙將軍一個罪名非常容易。
但簡初夏心裡是不願意一個曾經浴血的將軍真的被治罪,只能說沒把趙將軍,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霍廣君不知道怎麼看出簡初夏的想法,摸摸小妻子的頭說道:「不用擔心,趙將軍一時糊塗,他不太適合現在的邊關了,估計陛下也看出來了。」
不知道茂和安跟霍廣君的來信是怎麼說的,既然霍廣君如此肯定應該是茂和安知道這裡的事情早有決斷。
既然如此,趙將軍今天做的事,也只是加快了他離開賢惠山的腳步。
邊關七八個城池要發展,要站穩腳步,應該會有更合適的人來坐這些位置。
只希望再來的人可以跟他們的意見相和,不至於好好的官路因兩方的矛盾,就不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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