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他(九)
因為和柯閑關係好的緣故,沒幾天殷喜也和余涯熟悉了起來。
有了早上發生的事情,傅景時這一天都沒怎麼難為過殷喜,只是下午放學的時候他又不見了,殷喜只能獨自一人打掃教室。
在提著垃圾桶去樓下倒垃圾的時候,殷喜被幾個男生堵住了。為首的那個面容有些眼熟,他惡狠狠的瞪了殷喜一眼后,問道:「你和傅景時什麼關係?」
「同學關係。」
殷喜故作淡定的回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來者不善。
果然,那人笑了。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向著殷喜走近,「同學關係你會沒事往他住的地方跑?」
少年臉上露出怨毒的表情,殷喜腦海一閃,像是捕捉到某處畫面,忽然就想起這個眼熟的男生是誰了。
他就是那次雨天,被傅景時逼在角落裡打的男生。當時他離開時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怨毒表情與此刻一模一樣,殷喜有些警惕的後退一步,卻被他身旁的兩個男生抓住了手臂。
「他喜歡你吧?」
「關你什麼事!」
殷喜掙扎了兩下卻被身後的人勒的更緊了,脖子中的吊墜隨著她的動作甩出,亮閃閃的東西引起少年的注意,他湊近一看,頓時笑了。
「這吊墜是他前兩天找人定製的吧,我聽說就連設計圖都是他自己畫的,虧我還想了半天他會給誰,原來是戴在你脖子上。」
「這小臉——」
少年五官還算精緻,但氣質陰冷,帶著些莫名的陰森,他捏著殷喜的下巴上下打量著,「勉強還算漂亮。」
的確是句誇獎的話,可此刻的殷喜一點也不想從他嘴中聽到。
「知道嗎?我最喜歡搶傅景時的東西了。」
少年眸子中沾了抹淫.邪,他扯了扯殷喜的領口,仰了仰下巴說道:「來,把她帶到暗處來。」
「放開我——」
強裝的鎮定在此刻還是化為烏有,殷喜害怕的開始劇烈掙扎,白嫩的胳膊上被掐出片片紅痕,她疼的紅了眼眶,奮力拉扯下,她最後直接被人推倒在地上。
「別給臉不要臉!」
其中一人較為暴躁,他捂住殷喜的嘴巴就將她的嗚咽堵住,正當想將人強抱起來的時候,一個籃球迅速的砸了過來——
是余涯來救的她,他將外套蓋在殷喜身上就和那群人扭打了起來,傅景時是後來才趕過來的,他不知剛才是去了哪裡,頭髮凌亂略顯狼狽,剛想靠近殷喜,就被她一把推開了。
她也不說話,就只是坐在地上哭,一聲一聲傅景時聽得心疼,這次他湊過去強勢的將人抱在懷中,感受到有淚水很快順著他的脖子流下,傅景時身子僵了僵,大掌撫在她的發上,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
對不起,他更不應該招惹一堆麻煩還牽連到她。
對不起,他不應該把她一個人留下教室。
對不起……
此時他好恨自己在她最害怕、最需要自己的時候,沒能陪在她身邊。
他想說的有千言萬語,可是話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殷喜沒接受他的道歉,她只是憤恨的用牙齒咬住了他脖子上的肉,力道大的很快就在唇齒間感受到血腥味,然而被咬的人卻一哼不哼,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任由她發泄。
「好受些了嗎?」
嫌手上不幹凈,於是傅景時就用自己的袖子給她擦眼淚,瞥了眼她腿上磕破的傷口,傅景時二話不說就將人抱了起來,嚇得殷喜又抖了一下。
「別怕,帶你去醫務室。」
傅景時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
此時余涯已經將其中兩人干倒在地上了,他嘖了一聲歪頭看了眼過道,指著那對傅景時說道:「還是跑了一個。」
「讓他跑吧。」
傅景時眯眼看著倉皇離開的身影,他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對余涯報以一笑。
「今天謝謝了,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幫忙。」
余涯笑著對他擺了擺手,帥氣離場。
「……」
殷喜是打算冷傅景時一會兒的,可她被摔到的傷口太疼了,在被校醫按著腿處理傷口的時候疼的一直抽氣,是傅景時一直從身後攬著她,握著她的手給她勇氣。
「彆氣了。」
將一顆糖塞入她嘴中,傅景時這算是第一次拉下臉來哄她。
甜香的味道在齒間融化,她聽到他彆扭的解釋道:「這次我沒想丟你一人在教室,我只是去買煙了。」
「買煙會把自己搞的那麼狼狽嗎?」
殷喜已經不哭了,她指著傅景時微微泛青的嘴角,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在路上我被楚昭的人堵了,沒見到他出現才覺得事情不對,等趕到你身邊的時候……」
又想起剛才的事情,傅景時抱住殷喜,鬆了口氣的說道:「還好你沒事。」
話中的緊張與在乎,就連殷喜也感受的真切。
楚昭。
原來剛才那個男生就是楚昭。
這個名字殷喜是聽傅爺爺講過的,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人是傅家的私生子,當初傅景時親媽的死就和他脫不了關係,兩人算是深仇大恨,想起剛才和楚昭的接觸,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楚昭怎麼會知道我經常去你住的地方?」
「他還說他知道我脖子上戴的項鏈是你找人定製的,就連設計圖都是你自己畫的,真的假的?」
「真的。」
傅景時眸子閃過一抹冷光,他將殷喜的腦袋按在懷中揉了揉,盡量放柔聲音說道:「還記得那次你碰見我打他嗎?」
「就是因為我發現了他在跟蹤我。」
與楚昭的仇怨,多年累積下來的結果,大概就只有你死我活唯一的結局了。傅景時是無所畏懼的,但他說出來后卻怕殷喜害怕。
就像現在,他明明還沒說些什麼,就見懷中的小姑娘陷入了沉思中。他笑著碰了碰她的臉頰,調笑道,「害怕了?」
「有點兒。」
殷喜很認真的抬頭看他,「我怕你出事。」
怕他出事。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卻不知怎的就引起了傅景時的心動。這麼多年以來,他闖了無數禍做過無數壞事,傅家的人除了打他就是罵他,卻從未有人真的擔心過他。
沒有再忍耐,傅景時勾住殷喜的脖子俯身就親了上去……
「咳咳——」
兩唇才剛剛抵上,校醫就尷尬的走了進來。「那什麼,談情說愛的去校外,你倆誰先把藥費結一下,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殷喜的臉紅了。
傅景時冷著臉將錢拍在他胸口,抱起人二話不說就往外走。
「……」
殷喜腿上雖然有傷,但還是不影響走路的,但傅景時堅持抱著人不撒手,殷喜覺得不自在,最後在『協商』之下,成了傅景時背著她。
「走,我們先回教室,教室門我還沒鎖呢。」
傅景時背著她聽話的往教室走去,莫名的有些乖巧感。
「阿時?」
僅僅兩天,他好像真的對她好了許多,殷喜趴在他背上將臉貼在他項窩內,笑眯眯的喊了他一聲。
「老實點兒。」
傅景時語氣不是很好,但臉上沒一點兇狠相,於是殷喜就大膽的抓了抓他的頭髮,試探著說道:「你什麼時候把頭髮染回來?」
「你就這麼惦記著我的頭髮?」
「因為……非啊。」
連著上了三層樓,傅景時喘都不喘一下。他回到教室幫殷喜將書包帶出,鎖門的時候,他微微皺眉,沒聽懂殷喜話中的意思。
「非什麼?」
「非主流呀!」
仗著傅景時此刻背著她,殷喜肆無忌憚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頭髮再長一點,嘴中再叼著根煙,然後蹲在樹叢旮旯角的拍一張照片,就和非主流殺馬特一模一樣了。」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還是VIP皇族的那種。」
「你懂的還挺多呵。」
聽她說了那麼一長串,傅景時是不知道那什麼非主流殺馬特是個什麼鬼東西的。他是近幾年才回國的,如今幾次三番從殷喜嘴中聽到這個詞兒,想也知道不是什麼夸人的好話。
「傅景時,看那裡!」
正想著回去查一查這幾個詞,殷喜卻忽然抓著他頭髮指了一個地方。見她情緒激動,傅景時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雜草橫生,只有一小片不算乾淨的空地,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那裡怎麼了?」
傅景時還特意為殷喜停下了腳步。
「那裡就是殺馬特們經常拍照的地方,要不你夾著根煙過去蹲那裡,我幫你拍一張看看?」
「……」
「阿時?」
「閉嘴!」
傅景時此時很想將她扔下去。
傅景時第二天早晨沒來上課,給他發消息仍舊不回,電話打也打不通,直到下午他人才悠悠的回了學校,耀眼吸睛的發色又變回了原本的樣子,皮膚白皙的黑髮美少年終於又回來了。
就在殷喜激動的想拉著人誇幾句的時候,原本坐在她旁邊的樂川卻比她還要激動,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靠,你怎麼把頭髮染回來了?」
「說好的兩個月,你怎麼能不遵守遊戲懲罰?!」
傅景時瞥了殷喜一眼,隨手就往樂川臉上扔去一本書。
「再說話縫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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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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