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他(一)

離開他(一)

四目相對,傅景時的眼睛又黑又亮。

殷喜的腰間多了一條胳膊,還不等她反應,傅景時就將人撈入懷中。

「傅——」

脊背撞入他懷中,接著不知怎的她就又被他推到了黑板上。傅景時高大的身體將她擋的密密實實,黑板擦掉在地上的瞬間,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呼吸停止,殷喜直接僵在原地。

這個吻來的毫無徵兆,驚得殷喜直接抓緊了他的衣服。

並不想讓他在教室里那麼放肆,所以殷喜想要阻止,然而她不是傅景時的對手,幾次微弱的反抗,倒像是她的欲拒還迎,傅景時唇中溢出一聲低笑,將人死死的按在黑板上『摩擦』,沒一會兒,殷喜的腿就軟了。

等兩人感到樂川發來的地點時,他們一行人已經在包間中乾嚎了一個多小時了。

「幹個值日又不是讓你們搬家,至於那麼慢嗎?」

見兩人終於過來了,樂川鬆了口氣。敏銳的他很快就發現兩人的氣氛不對,一個手抄著口袋散漫悠閑,一個低垂著腦袋悶頭不語,樂川圍著兩人轉了一圈,最後戳了戳殷喜。

「喂,你倆在教室那麼長時間都幹了什麼?」

殷喜攪了攪衣擺,「拖地掃地擦玻璃。」

「這就破幾點事兒幹了一個多小時?」樂川不信。

柿子總是要挑軟的捏,樂川知道自己從傅景時嘴中套不出什麼話,於是他就逮著殷喜不放。豪邁的將胳膊搭在她肩上,樂川笑得又賊又蕩漾,「跟哥說說,你們還幹了什麼?」

還不等他在更深一步問話,殷喜就一把推開他跑到了柯閑身邊,臨走時還罵了他一句,「流.氓吧你!」

???

他啥還沒說呢就流氓了?!

樂川氣悶,扭頭看到傅景時微腫的下唇后,他一口悶氣憋在心口。

嗬,還真不知道誰才是真流.氓呢。

「……」

殷喜過去找柯閑的時候,她正在和余涯幾人打牌,剛好一局結束,柯閑攬著殷喜走到了點歌台前,隨意的翻了一翻。

「想聽我唱什麼歌?」

雖然柯閑打扮的像個男孩,但她唱歌的時候自帶一股霸氣的女王范兒,殷喜從歌單中找了許久,在看到一首告白的情歌時,她指尖微頓,忽然就按住了話筒。

「不如讓我先來唱吧!」

殷喜沖著她眨了眨眼,柯閑點開歌單后看了眼歌詞,頓時明了。

她視線瞥向不遠處的傅景時,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確定你OK?」

兩人相識那麼多年,柯閑基本上就沒聽到過殷喜唱歌,此刻見她胸有成竹的樣子,她微微點了點頭坐在一旁,靜等殷喜開嗓。

包間內人不少,幹什麼的都有人聲嘈雜,音樂剛傳出時沒有人在意,就連傅景時都沒有抬頭。

『綠色的操場和藍色的天空,有一群人在放肆的奔跑。』

『是誰衝撞了我的記憶,跑過的白襯衫,陽光味道的少年。』

開始的兩句,殷喜唱的微顫,但她還是成功讓傅景時抬起了頭。

『如果他是我的夢,那麼這場美麗的夢我將永不清醒。』

『是誰說暗戀的人最痛,但喜歡他的感覺卻那麼甜蜜。』

『嘿,那個白襯衫少年。』

『你可知我喜歡了你好久。』

清脆乾淨的聲音在包間內回蕩,聲音並不是很大,很多在玩鬧中的人也並沒有在意,然而傅景時抬著的面容卻是如此清晰。

歌詞中每當高.潮部分就會出現一句告白,同樣的調子,但句句告白都不重樣,殷喜看著傅景時將整首歌唱完,短短的三分多鐘,漫長而又短暫。

「好聽嗎?」

一曲唱完,在柯閑微笑著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后,殷喜直接跑到了傅景時身邊,她邀功似的站在他面前,俏皮的說道:「情歌告白哦,感不感動?」

傅景時勾唇,想了想卻說道:「可我不喜歡穿白襯衫。」

殷喜很自覺的當沒聽到他那句話,而是詢問道:「我都給你告白那麼多次了,你什麼時候才能和我告白一次?」

傅景時微微揚眸,「我怎麼不記得你和我告白過很多次?」

嘿,這人是直接耍賴不想承認了是吧?!

很乾脆的將擺在他桌前的煙酒推遠,殷喜一屁股坐到他身邊,扯他的衣袖。「嫌我告白少記不住是吧?」

殷喜靠近他的耳朵,「傅景時我喜歡你你。」

「傅景時我喜歡你。」

「傅景時我喜歡你。」

「傅景時我真的真的……」

這次話還沒說完,殷喜的嘴巴就被傅景時捂住了。

就好像是剛才暗下去的光又重新亮了起來,此時傅景時的神情像極了剛才在教室親她的樣子。

「小喜,難道你不知道同一句話說的次數多了,就會變得廉價嗎?」

殷喜搖頭,拍開他的手。

「我只知道我喜歡你就應該告訴你讓你知道,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把我記在心裡。」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傅景時又將她摟入了懷中。

他胳膊一撐就將人困在沙發與自己之間,低頭時剛好能蹭到少女軟軟的唇瓣。在手臂的遮擋下,他來回的蹭了蹭,呢喃的聲音傳出。

他說的是:「其實你已經在我心裡了。」

點歌台上柯閑已經選好歌開始唱了,孤傲清冷的聲音傳來,短暫的吸引住殷喜的注意力,於是她並沒有聽到傅景時的『告白』。

「……」

殷喜雖然聲音好聽,但在唱歌方面是沒有天賦的。

今天給傅景時唱情歌完全是心血來潮的舉動,她歪頭聽著柯閑唱歌,好一會兒才反映過來,去扯身側人的袖子。「你也上去來一首?」

傅景時微彎的唇角僵了那麼一下,簡單明了的拒絕。「不唱。」

「為什麼?難道你不喜歡我嗎?」

「不喜歡,也不想唱。」

殷喜倔脾氣上來了,「你聲音那麼好聽,給我們唱首歌讓我們享享耳福不可以嗎?」

「不可以。」

「傅景時!」

傅景時不想理她。

「你說他這人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隨手就扯過一旁的樂川說話,一開始樂川對她還很是敷衍,直到聽到她是要求傅景時唱歌后,對她投來一個怪異的眼神,張了張嘴卻沒說話。

「不行,我今天非要聽他唱歌!」

正這麼合計著,又有人過來拉著他們去玩遊戲。永遠都是那幾個套路,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殷喜腦子一轉飛快的拉起傅景時參加。

原本是想在傅景時玩遊戲輸了后給他提要求的,可誰曾想前幾輪殷喜卻輸的一塌糊塗,幾杯酒下肚,後來又跑到包間外面大喊了三聲『我是豬頭』,殷喜終於迎來了她的『春.天』。

「傅景時你輸了!!」

殷喜被懲罰時喝的那幾杯酒度數不高,所以她沒有醉,但是卻很亢奮。當傅景時終於栽到她手裡的時候,她一個激動差點將桌上的酒杯打翻。

「你,唱歌去!」

沒有注意到傅景時瞬間僵住的面容,也沒有注意到瞬間就變得詭異的氛圍,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共同將視線定格在場上的男女主,傅景時一把將手中的紙牌扔掉,抬頭看她。

「你確定?」

「確定確定。」

傅景時扯出一抹涼笑,「不後悔?」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呀!」

「……」

傅景時終於閉嘴了,起身走到了點歌台前。

他修長的身形依靠在點歌台上,一手拿著話筒一手翻點著歌單,看起來極為的賞心悅目。只是隨便的找了一首,曲調平緩,前奏有些長,傅景時臉上也沒什麼好表情。

殷喜就納悶了,讓他唱個歌就真的那麼不高興嗎?

在曲子即將進入歌詞部分的時候,傅景時拿起了話筒,忽然就開口說道:

「一會誰敢笑,我就扯爛誰的嘴。」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樂川湊到了殷喜面前,他用極小的聲音對她說道:「你是故意的嗎?難道你不知道阿時唱歌跑調嗎?」

殷喜懵,她還真不知道。

「……」

傅景時唱歌跑調,雖然人長得好看聲音動聽,但唱起歌來調子能拐到聽不出是什麼原歌。

在曾經傅景時第一次拿起話筒唱歌的時候,他們一眾兄弟給他起了個外號,『唱歌十八彎』,簡稱:彎王。

總之是不管他怎麼唱,都唱不到原本的調子上去就對了。

第一次聽到他唱歌的兄弟們都因為這個笑得前仰後合,傅景時越唱臉越冷,但最後他還是堅持唱完了,但唱完歌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收拾他們。

樂川並沒有誇張,當傅景時拿起話筒唱了第一句歌詞的時候,殷喜就完全相信了。

第二句第三句被他唱的懷疑人生,殷喜忍不住湊到吧台前看了眼他選的那首歌,的確是她聽過很多遍並且熟悉的,但經過傅景時之口后,被『改』的面目全非。

所以他剛才說不准他們笑?

不可能的。

因為殷喜就是第一個沒忍住笑噴了的。酒精揮發下讓她的情緒到達最興奮的狀態,傅景時眯眼瞥她,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笑歪在他身上。

「好笑嗎?」

總算是唱完了。

傅景時平靜的將話筒放回原處,見殷喜笑得渾身都軟了歪在他身上起不來,他索性就不讓她起來了。

「好可惜啊。」

傅景時用手掌箍著她的腰,低頭看她,「可惜什麼?」

「可惜你這副好聲音。」

嘖,說話時那麼動聽,怎麼唱起歌來就那麼難聽呢。

傅景時面無表情的看她,一手按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

「其實你也挺可惜的。」

很溫柔的聲音傳來,令殷喜發現絲不尋常的意味,這時候她想從傅景時身上起來已經動彈不了了,只能警惕的看著他,「我、我有什麼好可惜的?」

「當然是可惜你這張臉啊。」

傅景時笑得動人,手下一個大力就扯住了她臉頰上的軟肉,在殷喜的痛呼下,他下手毫不留情,像是揉面般一連扯了好幾個形狀。

於是,原本笑容滿面的臉,瞬間變得眼淚汪汪。

「我疼——」

終於,殷喜忍不住求饒了。

此時殷喜嫩生生的小臉已經被扯的緋紅一片,傅景時終於停下了動作,問她:「還笑不笑了?」

「不笑了。」

也笑不出來了。

現在但凡她想上揚下嘴角,牽扯下的皮膚都一陣疼痛,這種痛感正來源於傅景時之手。

「小喜,其實你應該慶幸今天在場的人很多的——」

將人從自己身上扶起來的時候,傅景時忽然趴在她耳邊說了這麼一句。

用指尖緩緩的點過她的唇瓣,傅景時笑得動人。

「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按在點歌台上……」

按到點歌台上幹嘛呢?

後來的話傅景時並沒有在繼續說下去,但他黑沉的眸子中此刻滿滿的都是侵略。殷喜看的發憷,更是不敢好奇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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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點歌台上幹嘛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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