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他(五)
寬敞的客廳內被布置的很溫馨,紗質蕾絲仙氣飄飄的窗帘,簡約的布藝沙發上放著幾個胖抱枕。殷喜一路拉著行李往裡走,還發現了毛絨絨的地毯以及一些當地的小物件。
啪——
手中的行李箱被她扔到了地上,殷喜臉上的笑容收斂許多,原本只是隨口說說的話,此刻倒讓她有些當真了。
這裡的裝修風格與傅景時單獨居住的公寓完全不符,倒像是一個女孩子的家。
「這裡……真的是你家?」
「有問題?」
懷中抱著的大火自從看到殷喜進屋后就再也沒老實過,傅景時不耐的將它扔回地上,關上門就向著殷喜走去。
「汪汪汪——」
大火見到殷喜很高興,吐著舌頭就往她身上蹦,將近兩星期不見它胖了不少,殷喜抱它起來的時候廢了不少勁兒,安撫的拍了拍它。
又左右環視了一圈,殷喜視線落在窗邊掛著的一串風鈴上,風吹過時風鈴發出叮咚叮咚的脆響,她裝作不在意的調.侃道:「你品味變了不少。」
然而傅景時並未解釋,他視線也隨著她落在風鈴上,眼眸柔和的瞬間,他勾唇笑了笑。
傅景時似乎是想將不友好進行到底,進屋后他就獨自往沙發上一坐,胳膊撐在沙發背上,審視般看著殷喜,「你是怎麼找到這兒來的?」
想起樂川之前對自己說的話,殷喜眨了眨眼睛,堅決不出賣好友,「這是個秘密。」
「秘密?」
只是微微一抬胳膊,大火就乖順的趴在傅景時腿上了,他垂著眼睫用手撫了撫懷中的小東西,因為剛睡醒的緣故他眉眼間懶惰未散,但這不影響他散發出來的冷淡。
沒有歡迎,沒有驚喜,殷喜看著傅景時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中的喜悅散了一些,她問道:「你……不想讓我來這裡嗎?」
傅景時動作微頓了一下,沒有說話。
沉默往往最能說明問題,既然他不說話,那麼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也是,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去了哪裡,偏偏就只瞞著她一個人,殷喜再看著自己提來的行李箱,莫名有些諷刺。
「好吧,是我冒昧了,沒和你打招呼就來我很抱歉。」
「對不起,我馬上就離開。」
覺得自己委屈又難堪,殷喜提起行李箱的時候眼眶就已經紅了。
不能哭,不然真的太丟人了……
身後傳來大火哼哼唧唧的叫聲,殷喜咬著唇低頭把手搭在門把手上,抽了抽鼻子,眼眶開始發疼,就在她微微使力去擰門把手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按在了她的手背,身後傳來傅景時冷淡的聲音:
「別走了。」
啪嗒啪嗒——
已經忍了很久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的往外流,豆大的眼淚像是沾染了外面太陽的毒辣,燙的殷喜的眼睛越來越紅,她倔強的甩開傅景時的手去拉門,打開門的瞬間又被身後的人給按嚴了。
殷喜憋著一股火,繼續去拉門,傅景時胳膊一伸再次給她闔上,連續重複了幾次這個動作后,身後的人像是不耐煩了。
他一手按門一手去攬殷喜的腰身,將人困在自己與門之間,彎身在她耳邊又重複道:「我說,你不用走了,聽不懂嗎?」
「聽不懂!」
殷喜被他這句冷冰冰的話激起了一身怒火,她一邊掙扎一邊去拍傅景時的手,眼淚像是不要錢般一直流,「傅景時你就是個大混.蛋!」
「你以為你是誰!想讓我離開就離開,想讓我留下就留下,我憑什麼那麼聽你的!」
發起瘋來的殷喜很難控制,傅景時白皙的手背被她打的通紅,一個疏忽就讓她掙開自己的控制,傅景時見她哭著就要去開門,額角一跳,先她一步將門給鎖死了。
「傅景時。」
「你憑什麼那麼對我……」
當殷喜再次被傅景時控制住的時候,兩人四目相對,殷喜哭的滿臉淚水。
她掙不開傅景時就只能死命去抓他的胳膊,她淚眼朦朧的瞪著他,「你不就是仗著我喜歡你嗎?難道就是因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嗎?」
傅景時被她的淚晃了一下神,伸手想去幫她擦淚,卻被她扭頭躲開了。
「你知道這幾天我有多擔心你嗎?」
哭的久了嗓子就有些發啞,殷喜哪怕是被氣哭了都改不了話癆的毛病,啞著嗓音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你去了哪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虧我還像個傻子一樣擔心你是被囚.禁在傅家了,現在看來我那些擔心都是多餘的,你一個人過的好的很,有房有狗,什麼也不缺更不需要我的出現!」
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殷喜哭著又開始掙扎,身後大火也跟著一聲聲的嗚咽,傅景時被弄得手足無措,最後將人抱在抱中往門上一壓,他低聲說道:「對不起。」
「別哭了。」
人在他懷中哭的稀里嘩啦,傅景時擦不干她臉上的淚就只能去用唇碰她,第一下他感到懷中的人瑟縮了一下,於是他將人按得更牢固,試探的含住了她的唇瓣。
有細微的嗚咽聲傳來,但很快就被傅景時全部堵在了唇齒間,傅景時壓著殷喜吸.允了一會兒,動作溫柔克制,很快懷中的人不再掙扎了,他漸漸加深這個吻,最後趁著懷中人迷濛之際,他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又說了一句抱歉。
「別哭了,是我錯了。」
她還是在哭,只是相較於剛才的激動她平復了許多,傅景時見此再接再厲,哄著她向她解釋,「雖然不知道你那個『所有人』是從哪兒得出來的結論,但我的確沒告訴過任何人我來了這裡。」
「我之所以沒告訴你我來了這裡,一是想要清凈一下,二是為了躲避傅青州的人,沒想過你會那麼擔心我的。」
「小喜,別哭了。」
你再哭……我的心都要跟著疼了。
傅景時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把自己喜歡的人惹哭,心裡會那麼的不舒服。
心中就像是綁了一塊巨石,跟著她的哭聲起起伏伏,這種滋味並不比殷喜好受,甚至更加難受。
都說女人是個很感性的生物,只要有人能溫柔的呵護哄著一些,那麼天大的委屈都能平復。
就像此刻,殷喜哭夠了才發現自己是被傅景時門咚了,他身子抵在她面前長臂撐在門上,冷峻的眉眼第一次變得那麼柔和。
一滴積攢了許久的淚從眼眶滑出,傅景時看到後用長指幫她抹去,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哄著她的嗓音一聲比一聲溫柔。
「不要哭了。」
心中的委屈佔了上風,殷喜架不住被門咚,抽抽搭搭將胳膊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埋頭抱住他咬上他的肩膀。
「你就那麼不希望我來找你嗎?」
一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嗓音有多啞,傅景時聽到后微微皺了皺眉,將人抱去沙發后又給她倒了杯水,傅景時看著她喝了幾口水后,才揉了揉她的頭髮,「你要聽實話嗎?」
殷喜扭頭看他。
「其實住在這裡的這些天,我也很想你。」
說出來她可能不信,其實傅景時早早就預料到她會找過來了,一方面是想讓她來陪著自己,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她會出現,於是兩個矛盾的點相互碰撞,誰也不讓誰。
「為什麼希望我出現又不希望我出現?」
傅景時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像是想了好久般,才下定決心問她:「你先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什麼誰派我來的?」
「難道你來不是為了把我勸回傅家的嗎?」
殷喜完全懵了,「傅景時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
直到殷喜被傅景時徹底哄好,又留在這裡吃了個午飯後,才徹底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清楚。
那天把傅景時接回家的,的確是傅青州的人,平時因為上學期間,傅青州不怎麼管他,但是一到假期,傅青州總是格外的強勢。
原因無他,就只是因為傅景時是傅家唯一的繼承人,他要學的東西太多了,傅青州想讓他進傅氏的公司積累些經驗。
再者,古慧慧的生日馬上就要到了,傅青州每年都會為了她舉辦生日宴會,傅景時因為不想看到他們,所以直接躲了出來。
說起來也不怪傅景時剛開門時對她的態度不熱絡,畢竟殷喜對他『別有居心』背後還有人支持是兩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她偏偏是趁著這個時候出現,這就難免會讓傅景時認為她是傅青州或者古慧慧派來拉他回去的人。
以他對傅青州和古慧慧的厭惡程度,能讓他在這個認知下,還開門讓她進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說,你剛才是一直把我當成你爸或者是你繼母那邊的人了?」
傅景時垂了垂眸子,聲音緊繃,「那你是嗎?」
「我不是。」
此時殷喜終於知道傅景時一直以來對她的防備是來源自哪裡了……
她吃了口冰鎮西瓜,聲音清脆脆的傳來:「傅景時你聽好了,我以前就不是你爸或是你繼母那邊的人,現在不會是,將來……更不會是。」
殷喜從來不會怪傅景時對自己的猜疑與防備,她怕的是傅景時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接納她,如今他肯邁出這第一步,殷喜終於從心裡鬆了口氣。
捏著勺子剛想再來一口西瓜,身後卻忽然貼上一個溫熱胸膛,傅景時的擁抱來的猝不及防,他禁錮著她的腰身將下巴貼在她的肩膀上,猶如一隻溫順的大狗狗。
「我什麼都可以接受了……」
只要她不是傅青州和古慧慧那邊的人,那麼殷喜無論背後的人是誰,他都不會在意。
殷喜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小手抓住他的大掌,想了想準備全盤拖出,「其實、其實我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先不提我剛開始靠近你的初衷,但我現在喜歡你是認真的,對你好也是認真的,而且關於你的那些事……我都是從——」
傅爺爺口中了解的。
最後半句話,殷喜說的迷濛不清,因為話到嘴邊就被傅景時用唇給封住了。
殷喜吃過冰鎮西瓜的唇瓣涼涼的,但沒一會兒就被傅景時給吮熱了,他將人抱在腿上壓著她越吻越動情,直到殷喜發出一聲嚶.嚀,他才稍微停頓了一下,貼著她的嘴角低低的笑道:「小喜,你真甜。」
再這樣親熱下去,遲早會出事的!
殷喜已經被他親的軟綿綿了,她見這人說完這句話后又想湊過來親她,趕緊偏了偏頭將人推開,拿起勺子餵給他一口西瓜,「西瓜甜,你、你還是多吃幾口西瓜吧!」
「可西瓜再甜,也不如我的小喜甜。」
這情話來的猝不及防,不等殷喜回神傅景時就又抱住了她,對比剛才一進門的冷淡,此刻他有些熱情過了頭,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他說道:「小喜,我們在一起吧。」
在一起,他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對上傅景時那雙瀲灧深邃的眸子,殷喜的心漏了一拍,在她明白過來傅景時話中的意思后,數日的苦苦追求終於有些終結,她沒有說話,只是伸出了自己的小指。
「嗯?」這是要拉鉤?
傅景時看懂她的意思后低笑一聲,伸出小指勾住了她的小指,兩根小指勾緊后骨節又相撞在一起,最後拇指指腹相碰,殷喜拽緊了他的手,笑眯眯的說道:「那我們說好了啊,畢業后就在一起!」
畢業……后??
傅景時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被這小丫頭給套路了!
「……」
耽誤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等殷喜想起給謝況報平安的時候,謝況剛好把電話打了過來。
「還沒到嗎?」
「到了到了,我剛才只是太累了,忘了給你打電話了……」
哭過後殷喜的嗓音還是有些發啞,她抽了抽鼻子撒謊撒的很沒底氣,謝況輕而易舉就拆穿了她。「你怎麼了?」
謝況聲音冷了許多,「是沒找到傅景時還是他又欺負你了?你現在是在賓館還是在他那裡?」
「要不要我過去陪你?」
殷喜越加覺得羞愧了,她看了眼提著她行李準備上樓的某人,忙跟著他一起上了樓。
「你不用過來的,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不能和他說她剛剛被傅景時惹哭的事情,殷喜就只能編了幾個借口安撫他,剛好傅景時推開了一間客房,殷喜瞥了一眼,發現裡面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床,什麼也沒有。
「你是準備讓我住在這裡?」
「不然呢?」
從剛才這姐弟倆就膩歪在一起,傅景時放下行李箱,走上前湊近殷喜,將人抵在牆上,「難道你想和我一個房間?」
「臭流.氓!」
殷喜下意識就捂住了聽筒,然而這沒有什麼卵用,謝況還是一個字兒不差的聽到了。
聽到有傅景時的聲音,確認兩人的確在一起並且情緒什麼的也沒什麼不對,謝況終於相信了殷喜說的話。但轉念他想起剛才傅景時的調.笑,心中一緊,不由又多交代了她一句。
「姐你睡覺的時候記得把門鎖好。」
殷喜看了眼幫她拉開窗戶通風的某人,嘴角揚了揚,輕聲應了一聲。
「……」
與主卧相比,這間客房真的是空蕩太多了,一看這裡就很少有客人來住,殷喜鋪上傅景時拿來的床單被褥,再將自己的行李箱放到角落中。
真不可思議,她竟然就這樣和傅景時住在一起了……
出來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如今收拾完東西坐在床上,聽著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和狗叫聲,平靜下來后她才發現自己來的有多麼突兀。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吧。
這裡風景的確是很美,有藍天有綠樹,站到窗邊還能看到隱約的青山,不遠處還有條碧綠的湖泊,湖上建著蜿蜒的小亭,有不少人都在上面走動,殷喜忍不住拿手機拍了一張,趁著來這兒的這幾天,她一定要好好玩一玩。
……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因為大火留在哪間屋子睡覺的問題而產生了矛盾,確切的說應該是殷喜單方面的矛盾。
殷喜想讓大火陪著自己睡,但大火搖著尾巴趴在傅景時床上死活不肯下來。
「大火,乖寶寶,來啊,跟著媽媽去睡覺。」
「汪汪——」
大火將頭墊在爪子上,撅著小屁股一個勁兒的對她搖尾巴,但就是不動。
「走啊,你這小沒良心的。」
幾次哄騙不成功后,殷喜的心拔涼拔涼的。
她走過去想抱大火,但大火卻忽然竄起來撲到了傅景時腿上,傅景時看到這一幕後忍不住低低的笑出聲,他見殷喜正氣鼓鼓的瞪著自己,懶洋洋的側倚在床上,挑眉說道:「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攔著它不讓它去的。」
一招手,大火就主動蹭到了他的肚子上,傅景時散漫的用指尖抓了抓它的毛髮,大火馬上閉上了眼睛。
殷喜委屈唧唧,喚道:「大火,你不愛我了嗎?」
雖然現在是傅景時在養你,但你別忘了當初可是我把你從垃圾中抱出來的。
大火眼睛睜了睜,又重新閉上了。
「你跟著我去睡覺好不好?我摟著你一起睡,我一個人在陌生的房間睡覺,很不習慣的。」
你忘了當初我離開時你有哼哼唧唧的有多捨不得我了嗎?你忘了你現在巴結的這人曾經一口一個『小畜生』喊你了嗎?
很顯然,大火全都忘了……
它趴在傅景時身上一副舒服極了的樣子,理也不理殷喜,倒是傅景時說話了。
「不如你和我一起睡?」
殷喜一愣。
傅景時指尖戳了戳趴在他身上的小東西,「你執意想和它一起睡,但它又賴著我不肯走。」
「不如你就留在我這兒睡算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傅景時又笑了,冷淡退散后他笑起來的樣子蠱惑又迷人,眉眼溫柔含春。
他黑眸看著殷喜,很溫柔的說道:「我今天可以不介意它留在我床上,只要是我可以抱著你睡,那麼我就允許你抱著它睡。」
「怎麼樣?」
怎麼樣?還能怎麼樣?
回答傅景時的只有一聲猛力的關門聲,傅景時噗嗤一聲笑得更加歡快了,垂眸望了眼還窩在他身上的小東西,他皺著眉頭戳了戳,一改剛才的溫柔。
「起來。」
剛才似乎是被傅景時摸舒服了,此時大火被強迫睜開眼睛,黑溜溜的眸子中還帶了絲朦朧。傅景時將它抓起來就丟到床下,戳了戳它軟乎乎的小屁股。「去陪著你媽睡。」
大火哼唧一聲又躥上床,傅景時嘖了一聲,提著它到眼前。「沒聽懂嗎?她剛才說自己在陌生的房間睡覺不習慣,你去陪著她。」
拎著大火就打開了房門,對上大火委屈兮兮的視線,傅景時覺得它此刻像極了殷喜,忍不住又彎腰揉了它一把,傅景時柔聲說道:「乖乖聽話,不準欺負她。」
砰——
大門在它面前關嚴,大火只能垂頭喪氣的去撓殷喜的房門。然而這一切,殷喜統統不知情,在她看到大火忽然出現在自己房門口時,還以為是它良心發現特意回來找自己的。
自從養了狗之後終於睡了第一個安穩覺傅景時:微笑不語。
……
事實證明,傅景時將大火趕出房門是正確的,因為它從天一亮就開始舔殷喜的臉頰,用它毛茸茸的毛髮在她臉上蹭來蹭去,殷喜被逼無奈醒來,起床時傅景時的房間門還關的嚴嚴實實。
走廊旁的衣架上有掛的大火的牽引繩,這繩子似乎是定製的,握在手中觸感極好,黑白交錯的中央還掛著一個小巧的鐵牌子,上面寫著:
我叫大火,我的主人超有錢,
如若我走丟了,請聯繫:xxxxxxxxxxx。
必有重謝!
殷喜心中一暖,翻過牌子的背面,上面寫著:
不要再誇我長得好看了!
要誇就誇我麻麻,
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
殷喜忽然就不知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生氣了……
#
系好牽引繩,拿起傅景時提前給她準備好的鑰匙,殷喜終於牽著大火出門了。
清晨的空氣總是格外新鮮,殷喜牽著大火走在路上,大火白亮的毛髮在太陽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再加上它胖嘟嘟的十分可愛,瞬間就吸引了不少路人。
「小姑娘你家的狗狗可真好看吶。」
走了一小段路,殷喜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有人誇她的狗狗好看了,莫名間她就想起傅景時掛在繩子上的那塊小鐵牌,無奈的笑了笑,想來傅景時平時帶它出來時,也是收到了不少人的誇讚。
溜達了一會兒后,殷喜看了看時間準備買些早飯回去,在去買早飯的路上她路過一家小型超市,抱著大火進去又買了些零食。
在出來的時候她只顧著把大火放在地上,沒注意自己的購物袋颳了一個大口子,裡面的東西呼啦啦的灑了一地,也幸好從超市出來的一個男生幫她又拿了個購物袋,很快就幫她把東西撿好了。
「謝——」
「季嘉南?」
在看清眼前男生的長相時,殷喜愣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裡遇見熟人。
季嘉南抬頭對她露齒一笑,顯然他剛才在超市中就認出了她,眼中也有一絲驚喜,「你要去哪兒?我送送你吧。」
季嘉南是隔壁B班的,據年級中傳他和樂川是校中的南北雙霸,兩人雖然不在同一個班級,但關係卻非常要好。
在殷喜跟著樂川和傅景時去KTV的那兩次,他都有在,因為性格比較外向還總和樂川混在一起,久而久之,殷喜也認識了。
「你也是來這邊度假的?」
「你就住在月亮灣酒店?這麼巧?我就在酒店隔壁的公寓區。」
與樂川一樣,兩人雖然都是校霸,但身上都沒有身為校霸該有的凌厲氣勢,樂川看起來陽光外向,像個鄰家大男孩,而季嘉南清秀內斂,只在熟人面前才會變得熱情。
「你買那麼多早餐?」
季嘉南幫殷喜提了一路的東西,他見殷喜還買了很多早餐,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是跟誰來度假的?」
殷喜記得樂川說過季嘉南也算是傅景時的發小,知道他們幾個關係都不錯,但殷喜還是笑眯眯的說道:「秘密。」
她不想騙人,但同時也不想讓他知道她在和傅景時住在一起。
一方面她是為了自己考慮,另一方面她是為了傅景時,因為他昨天說過,來這裡,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既然他這麼說了,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何況最近傅青州找他找的厲害,她不想給傅景時添些不必要的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