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不多時,裡邊出來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見到胡瑞雪立馬笑道：「瑞雪姐,今兒怎麼有空到我這小店來？」

「王小三，你做這種生意，你哥知道嗎？」胡瑞雪瞥了他一眼就別開眼,像是怕髒了自己的眼。

王小三的笑容不變，「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這歌廳是正經做生意,從來不幹什麼不法的事情。」

「那你跟我說說這是什麼情況？」胡瑞雪抬了抬下巴,指向李淑玉。

他看了一眼李淑玉，見到一旁的女人，招手讓她到身邊來問明情況。

那女人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兩句，他抬頭笑道：「這都是誤會，這位姑娘是她舍友的介紹過來的，她說自己跟她說的很清楚了，不然我們也不能拿合同給她簽。」

「可是我當時簽的合同和後面你們拿給我看的合同根本不一樣。」李淑玉緊緊的握住媽媽的手,能不能擺脫這個魔窟，就看這回了。

「有這麼回事兒？」王小三回頭看女人。

「不可能，合同就一份，你也就簽一個字，怎麼會變成另外一份合同？不信我去拿合同給你們看。」說完,女人蹬蹬蹬往裡跑,沒多久拿著兩份合同出來,「老闆您看看,這就是她那天簽的合同,因為要入檔，屬於她那份還沒給她。」

王小三打開合同，看了幾眼，掄起合同直接打了一下女人的頭，「睜大眼睛看看，人家就是簽的臨時工合同？」

女人忙接過合同，看了之後臉色一白，慌張的說道：「最近好幾個人簽合同，我可能給看混了。對不起，老闆，都是我的失誤。」

李淑玉左右看著，皺著眉，難道真的是搞錯了。

另一邊的胡瑞雪和舒顏他們很清楚，這個王小三和這個女人分明在演戲給他們看，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把人帶走，硬磕對李淑玉沒好處。

「這都能弄錯，王小三，你這手下不行啊！」胡瑞雪輕哼。

「對，您說的是。」王小三回頭瞪了女人一眼，「回頭不用來上班了。」扭頭又滿面笑容的對胡瑞雪說，「這姑娘您認識？不如讓她來當領班？」

胡瑞雪沒接話，拿過他手上的合同看了一眼，上面寫著時薪十元，每周必須做滿20個小時，做不到按8元算，必須提前一個月辭職，很規矩的一份合同。

「你怎麼說？還要在這上班嗎？」胡瑞雪將兩份合同都給李淑玉。

李淑玉慌忙搖頭，她哪還敢在這裡上班，這次能離開都已經謝天謝地。

「雖說是手下的人弄錯了，也是我這個老闆沒做好，如果你繼續在這裡上班，我讓你做領班，月薪三千，不算抽成。如果不想繼續上班，我馬上讓人給你結清工資，按三倍算。」王小三會這麼客氣對李淑玉，當然是因為胡瑞雪。

「不上了，我不上了。」李淑玉馬上搖頭。

王小三對一旁的助理吩咐了一聲，財務那邊馬上幫李淑玉結算工資，暑假她上的是全班，也就是七個小時，正式工的工資是底薪五百加提成，不過李淑玉的全部按臨時工來算，一共十二天，三倍工資就是2520，王小三直接讓人給了三千。

「多了。」李淑玉搖頭，準備抽出幾張還給王小三。

「多的算賠罪。」王小三笑道，這幾百塊錢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拿著吧。」胡瑞雪讓李淑玉收下，說來說去，王小三會這麼好說話都是因為胡家，兩家也算熟，王小三的大哥和胡瑞陽還是朋友，「你大哥走的是仕途，你可別給他拖後腿。」

「哪能，我真的是規規矩矩做生意，這就是個誤會。」王小三一臉被冤枉了的表情。

「那最好不過。」胡瑞雪輕哼一聲，「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淑玉已經換回她自己的衣服，亦步亦趨的跟在大姑後面。

「今天太謝謝你了。」舒顏知道今天如果沒有胡瑞雪，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就結束。

「跟我客氣什麼。」胡瑞雪皺了一下眉，「這件事我會跟王叔叔提的。不說這個了，家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胡小姐，我也沒什麼能感謝的，我給你磕頭，你是我們娘倆的救命恩人。」大姑突然跪下要給胡瑞雪磕頭。

「你這是做什麼？你不用這樣。我今天會過來是因為舒顏，你要謝就謝她吧。」胡瑞雪讓人把大姑拉起來，看了一眼低著頭的李淑玉，帶著人走了。

舒顏看了一眼天色，「要感謝留著以後慢慢來，時間不早了，今天先在家裡睡一覺，明天早上再買車票回去吧。」

大姑點點頭，現在時間不早，怕是車票都買不到了。

忙活了這麼久，一行人連晚飯都沒吃，方澤宇在飯店裡打包了飯菜回來，大姑和她女兒草草趴了兩口就回到自己房間。

舒顏聽了一下，沒聽到什麼動靜，回頭小聲問方澤宇：「不會出事吧？」

「放心吧，母女間能出什麼事？」方澤宇給舒顏夾了一筷子菜，「多吃點。」

房間內，大姑看著一直低著頭的女兒，沒有打，沒有罵，更多的是自責。

「你從小就懂事，小小年紀就幫著我做飯洗衣服，跟著我一起下地。終於考上大學了，學費是東拼西湊的，媽以為給你的生活費夠了，到這裡才知道那點生活費連飯都吃不飽。你一句抱怨都沒有，自己掙生活費，暑假寒假還給自己掙學費。媽心裡看著難受，就想著出來找個工作，讓你不用這麼辛苦，運氣好碰到一個好主家，媽在這裡吃的好住的好，工資也高，這些工資夠給你交學費和生活費了，老闆還經常送給你衣服，按理說咱們這日子是過得越來越好，可你怎麼就？小玉啊！不能瞧著人家來錢快就眼熱，天上不會掉餡餅，這次要不是老闆幫忙，你說你可怎麼辦啊？你讓媽怎麼辦？」

「媽……我錯了……我沒抵擋住誘惑。我只是……我見舍友成百成百的往裡拿，我就想著，我就去一個寒假，那下學期的學費都有了。你攢的錢就能把家裡瓦片換一下，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女兒哭得傷心，媽媽也好不到哪去，眼淚嘩啦啦的流，正因為知道自己的女兒懂事，所以大姑根本不捨得責怪她。

第二天，母女倆來跟舒顏辭別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

舒顏也不戳破，收拾了不少年貨讓他們帶回去。

「上回我回去就給了好多了，那些都沒吃完呢！不能再拿了。」大姑連連推辭。

「反正放著我也是吃不完，拿著吧，回去和女兒好好過年。」舒顏還讓人將他們送到火車站。

大年初七，回去沒兩天的大姑又回來了，精神狀態好了不少，

「小玉回學校上學去了？」舒顏問道。

「對。」大姑感激道：「這回要不是您幫忙，小玉真的完了。」

學生出去兼職沒什麼，知道的還會誇她懂事，可在歌廳上班就不一樣了，名聲上就不好聽，興許學校還會開除她。最重要的是小玉如果越陷越深，真的下海了……

回到學校，李淑玉見到了介紹自己工去工作的舍友，全身微微顫抖。

「我們在一個宿舍住了兩年，你這麼騙我去，你的良心過的去嗎？」

「良心？李淑玉，你動動腦子，一天100多，什麼樣的工作能有這麼多錢？而且是我叫你去的嗎？明明是你自己求著讓我帶你去的。」舍友看著李淑玉，眼底閃爍著嫉妒，「你不繼續做下去真是可惜了，一天一兩百，一月最少三千多，一年就是四萬，三年就是十二萬，得多少年的工資才能有十二萬？」

「你閉嘴。這事確實不能全怪你，我自己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自己經不住誘惑，也不可能跟你去那裡上班。陳梅，你的事我不會跟別人說，以後……咱們就別來往了。」

看著李淑玉甩門出去，宿舍又剩陳梅一人，她怔怔的看著窗外。

…………

農曆的四月初十是舒顏的生日，還是舒麗說了舒顏才知道的，原身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了，舒顏更不可能知道，她還以為身份證上是她的生日。

「不是五月十五號嗎？」這個是舒顏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方澤宇上回看到了就記在心裡了。

「我二姐說我農曆生日四月初十，我自己都忘了。」原身從小到大就沒過過生日，不記得也正常。

「現在知道也不晚。」方澤宇握著舒顏的手，心微微發熱，「以後每年我都給你過生日。」

「好呀！」舒顏歪了下頭，笑著答應了。

方澤宇到了公司，拉著毛衛平嘀咕，「生日送什麼比較好？」

「舒總生日要到了？送花送首飾啊！要不你直接求婚，提前布置一個很浪漫的地方，然後你單膝跪地求婚，女人一感動，立馬就答應了。」毛衛平拍了一下手，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真棒，「就在大廈門口怎麼樣？讓所有人見證你們的愛情，怎麼樣？」

方澤宇瞪了他一眼，「不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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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方澤宇會不會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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