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門面

「菁菁媽媽,今天葉菁菁同學在學校和同學之間發生了一點小矛盾,可能需要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張老師是葉菁菁的班主任,特意站在門口等三位家長。

「是菁菁在學校不聽話嗎？」話雖這麼問，舒顏對自己女兒的性格了解,不會調皮搗蛋，她就是被欺負了都不知道吭聲的那種，相對葉天寶而言,舒顏更擔心女兒是被人欺負了。

「你先別擔心,就是小朋友之間發生了點小誤會。」老師溫和的笑道。

舒顏先鬆了一口氣，進辦公室就見一個打扮優雅得體的女人在那哄著一個正在哭的小姑娘，另外兩個孩子站在老師辦公桌前面,一個一看就是很皮的小男生，另一個是她女兒葉菁菁。

「你好,你是菁菁的媽媽吧？」女人不著痕迹的打量著舒顏，長相一般,身材偏胖,看著像是在鄉下種地的村婦，不過身上穿的衣服非常合身得體，料子也不錯,小高跟皮鞋，頭髮整整齊齊的梳在腦後,目光清正,打扮氣質又不像是從鄉下來的,總而言之很矛盾的感覺。

「對,我是菁菁的媽媽，你是？」舒顏看了眼她邊上的小女生，這是早上和菁菁手拉手上學的那個女孩。

「我是王藝彤的媽媽。我姓林，單名一個慧字，你叫我林慧就行，怎麼稱呼你？」林慧在家聽女兒說過好幾次葉菁菁，她不會幹涉女兒交朋友，當然，能交到好的朋友更好。

「我叫舒顏。」舒顏扭頭看向葉菁菁，到她面前蹲下身子，「怎麼了？」

葉菁菁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舒顏，發現媽媽沒生氣，忍不住紅了眼眶。

「媽媽。」別的話一句沒說，差點沒急死舒顏。

正在這時，張老師帶著一個女人回來，顯然是小男生的家長。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王藝彤的媽媽，這位是葉菁菁的媽媽，我身邊這位是張成涵的媽媽。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今天中午，張成涵想要吃葉菁菁碗里的紅燒肉，因為王藝彤同學不想和男生一起吃飯，因此鬧了一點小矛盾，然後下午體育課的時候，張成涵把葉菁菁同學的帽子給搶走了，王藝彤為此和張成涵吵了幾句，不過體育老師很快攔住了，我也批評過張成涵同學，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跟葉菁菁同學道歉了，今天叫幾位家長來呢，主要是想要跟你們說明一下情況。」張老師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三位家長。

舒顏回頭看三個孩子，小男生像是知道錯了，一直低著頭，葉菁菁拉著舒顏的手沒吭聲，倒是一直抽泣的王藝彤小姑娘讓舒顏大開眼界，沒想到這麼嬌嬌弱弱的小姑娘會幫葉菁菁出頭。

「彤彤，大家都是同學，而且菜是菁菁同學的，你怎麼能拒絕呢？媽媽是不是教你要和同學做好朋友的。」林慧首先批評自己的孩子。

「可他是男生，爸爸說不可能和男生一起吃飯。」王藝彤覺得自己特別委屈，「而且他還搶菁菁的帽子，還取笑菁菁沒頭髮，像男孩子一樣，還把菁菁的帽子扔了，一點都不乖，我才不要和他做朋友。」

「哼，我也不要跟你做朋友。」張成涵聞言不高興了。

「涵涵。」張成涵的媽媽吼了他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舒顏和林慧，「實在不好意思，這孩子在家就很皮，回頭我一定好好教他。」

張老師心裡先鬆一口氣，三位家長都講道理就好，最怕遇到那種胡攪蠻纏還不講道理的家長。

「張成涵同學，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跟老師說的，忘了答應老師什麼了？」

「不能欺負女同學，我知道錯了老師，葉菁菁同學，對不起，我不該搶你的帽子還取笑你，下次不會了。」張成涵的認錯態度非常好。

「沒……沒關係。」葉菁菁看了一眼舒顏，大著膽子說道。

「王藝彤同學呢？」張老師看向王藝彤。

「張成涵已經道歉了，菁菁也接受他的道歉，所以我也原諒他，會跟他做好朋友。」王藝彤嘟著嘴說道。

幾個小朋友心裡怎麼想舒顏不清楚，至少面上瞧著很和諧，事情結束，三人領著孩子離開，三個媽媽倒是越聊越投機，聽說舒顏現在就住在學府街後面的老小區，張成涵媽媽吳秀月頓時笑道：「那還真是緣分，我家就在那，你在哪棟樓？」

「這麼巧，我在五棟的301，這麼近以後常走動。」

「那真是巧，我在七棟的202，走幾步就到了，回頭到我家做客。這是你兒子，多大了？這是在哪上幼兒園？」見舒顏身後還跟著一個背著小書包的小男孩，吳秀月問道。

「三周半，剛進南府公館的幼兒園，這孩子也皮的很，現在和你們面生，天寶，快叫阿姨。」舒顏拉著躲在她身後的葉天寶出來。

葉天寶小聲的叫了兩聲，膽子慢慢放大，小跑著到葉菁菁那邊，小孩子都喜歡跟著大孩子玩，尤其現在多了一個張成涵小哥哥，葉天寶更高興了。

「你房子買在南府公館？」林慧欣喜的看著舒顏，「那我們也是鄰居了。」

「你也在南府公館？你在幾棟？」這真是無巧不成書，舒顏怎麼都沒想到被叫一次家長發現了兩個鄰居。

說實話，舒顏在南城一個人都不認識，孩子上學去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偶爾會覺得非常寂寞空虛，以前之所以宅是因為有手機，現在真的沒有娛樂可打發時間，能認識兩個說說話的人真的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們兩人看著都挺好說話的人，相處起來應該會挺愉快。

「我在2棟的12樓，你呢？」林慧心裡其實挺詫異，沒想到舒顏能買得起南府公館的房子，那裡就算最小的60平米小套間都要二十多萬，很多雙職工家庭都不一定掏的出錢。

「我也是2棟12樓，我是1201。」舒顏覺得要起雞皮疙瘩了，怎麼會這麼巧。

他們那層樓一共就4戶，舒顏是1201，隔壁是1203，林慧不是她對門就是斜對門。

「我是1208，怎麼都算鄰居了，真的太巧了。」林慧挺開心的，她一直覺得女兒一個人太孤單，沒想到轉眼就有個鄰居的同學，以後上下學都有伴，周末也能一起玩。

林慧買的比舒顏要早，房子已經裝修好，等通風了就能入住，聽舒顏還在裝修，還給了不少裝修的意見。

聽他們說的高興，吳秀月有些羨慕，「南府公館的房子很貴吧？我本來打算去買套60平米的，可惜我老公沒同意，想等房價跌一點再買。」

華國很大一部分人會一直觀望，想等房子跌了再買，舒顏覺得如果投資可以觀望，如果是自己住的剛需房，根本不需要想那麼多。他們現在租的小區又小又舊，吳秀月還說自己的公婆也一起住，那得多擠？

不過接下來很多年房價很平穩，到97年會跌不少，所以舒顏不會勸對方買房，免得到時候怪到她頭上。

林慧也沒說什麼，買房是大事，他們才剛認識，有些話不好亂說。

三個人里只有舒顏是兩個孩子，她們都是一個孩子，林慧是因為她和她老公都在單位上班，政策規定只能生一個孩子，吳秀月則是因為第一個是兒子，規定不能再生二胎。

「還是像你這樣最好，有兒有女。」兩人都羨慕舒顏。

「一個也挺好，壓力沒那麼大。」如果是舒顏自己生，一個就夠了，好在不需要她懷孕也不用她生，現成的媽媽。

和她們約了周末一起出去逛街，舒顏帶著孩子們回去，到家了，舒顏才說葉菁菁，「你這孩子，別人欺負你也不知道反抗，今天要不是王藝彤幫你，你是不是就站在那被人欺負？」

「媽媽，你別生氣。」葉菁菁低著頭，「我下次一定不會給你惹事。」

看著謹小慎微的孩子，舒顏心裡一陣難受，「瞎說什麼呢，媽媽不是生氣你惹事，再說這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媽媽生氣的是你不懂得保護自己。菁菁，媽媽不能一直在你身邊，總有顧不到你的時候，那麼你就要學會保護自己，不然你被人欺負了，媽媽會傷心難過。你在學校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媽媽，只要不是你的錯，媽媽一定站在你這邊。」

葉菁菁破涕為笑，用力的點頭。

「媽媽，我也會很乖，你別難過。」葉天寶在旁邊突然說道。

舒顏忍不住揉了揉他的頭，「你們都乖，都是媽媽的好孩子。肚子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也不知道有電飯煲沒有？有的話就買一個，去接孩子前直接煮上，回來炒菜就可以開飯了，而且高壓鍋煮飯真的很難扣准，不是硬、了就是軟了。

依然分成兩份，她自己今天是海帶湯，本來她很喜歡喝海帶湯，但是少油少鹽的海帶湯真的不好喝，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可以說非常煎熬，腦海中無數次叫囂著舒顏放棄。

早上醒來的時候，舒顏有種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感覺，節食痛苦，做運動更痛苦，所以到底為什麼減肥？不行，這樣真的很難堅持，回頭去買塊鏡子，看到自己一點點瘦下來才有動力。

看著孩子進幼兒園，舒顏特意晚點離開，跟葉天寶同學的家長們聊一聊關於學習班的事情。

「那個呀？我去看過了，都是外國人在教，邊玩遊戲邊學東西，孩子喜歡學，我都能說幾個單詞了，最主要是就在幼兒園邊上，放學了老師直接帶過去，我們就能等下班了再來接，周末也能在培訓班，反正孩子在家也是瘋玩，不如在學校邊玩邊學點東西，多好。」說話的是昨天說要去物業討說法的奶奶。

舒顏：還真是好賴都被她說了。

問過其他幾個人，大多數都報名了，還有幾個也和舒顏一樣持觀望狀態，舒顏又去邊上的學習班看了，環境很好，聽人說不是特別嚴格的要求死記硬背，孩子們都學的挺開心的。

「老師都是為了我們孩子好，我們這做家長的就不能拖後腿，你也報名吧，周末有空了陪孩子一起學學，共同進步。」另一個家長笑道。

既然都報名了，舒顏自然就隨大流了，總不能讓自家孩子落單，對孩子而言並不是好事。

培訓班一月一百，當下而言，費用其實很高了，四腳吞金獸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照例看了房子的裝修進程，臨近中午，舒顏去找老胡打聽門面的情況，老胡家的門關著，舒顏敲了敲門，裡邊沒人，估計人在外面，沒手機就是不方便，不然一個電話就能解決，這下只能改天再來。

回家的路上，舒顏把晚上的菜買了，順道買了一塊穿衣鏡，簡單吃了一點午飯，睡個午覺，開始每日一次的波比跳，今天感覺比前兩天吃力很多，尤其大腿和肚子有點隱隱作痛，舒顏咬著牙堅持下來，10分鐘結束，大口的喘著氣，慢慢的做一些舒緩動作。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和第一天照鏡子對比，真的瘦了一圈，舒顏轉了下身子，G命尚未成功，繼續努力！

打掃衛生，洗衣服，洗菜切菜，一看時間，已經四點多，舒顏扶著老腰感嘆家庭主婦的不易，她必須儘快找到店面做生意，要從這些瑣碎的事情中解脫出來，這麼好的時代，這麼好的機會，把時間浪費這些事情上面就是浪費生命。

本來四點就要到幼兒園接孩子，現在孩子報名了學習班，可以五點鐘去，這也算是幫了很多家長的忙。

「媽媽，老師今天表揚我了。」葉天寶得意洋洋的說道。

「真的呀？老師為什麼表揚你呢？」舒顏看到葉天寶額頭上的小紅花，輕笑著問道。

「老師昨天說的單詞我都背下了。」葉天寶挺著小胸膛，驕傲的不行。

「我們天寶真聰明，晚上獎勵你一個大雞腿。」舒顏蹲下身子仔細看了他額頭的小紅花，「小紅花真漂亮，以後爭取多多拿到小紅花。」

「我會的。」葉天寶昂起小腦袋，自信滿滿。

孩子有時候其實也很好教，所以環境真的非常重要，舒顏覺得現在的幼兒園不錯，葉天寶有禮貌多了，也愛乾淨了。

葉天寶報了學習班，葉菁菁那邊也要提上日程，她就在老家上過半年幼兒園，也沒學過什麼東西，老師就教了簡單的數數和拼音，根本跟不上南城這邊的孩子，好在是一年級，現在去補一下課就能跟上。

「周末弟弟要去英語學習班補習。菁菁，媽媽想給你也報一個英語的補習班，還有語文和數學，也去補一段時間，等你跟上了學校進度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了。」一下補三門課，確實會很累，但是越早越好，等以後更難追上。

「媽媽給我也報補習班嗎？」葉菁菁高興的看著舒顏，「彤彤有報數學和英語的補習班，中午還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可以和她一個補習班嗎？」

「可以啊，等明天我看到王藝彤的媽媽，就問她是哪個補習班，到時候我帶你去報名。除了這個，你有什麼想學的東西嗎？就是唱歌跳舞那些才藝，王藝彤同學有沒有學？」舒顏覺得孩子學點才藝是好事，就比如唱歌，出去社交真的很加分。

才藝？葉菁菁眼睛一亮，班裡好多女生都有學習才藝，尤其他們班的文藝委員，不僅長得漂亮，還會唱歌、跳舞，彈鋼琴，畫畫，別的女同學也都有報名學習，王藝彤也有，每次她們聊天的時候，葉菁菁可羨慕了。

「彤彤在學跳舞。」葉菁菁搖頭，「我先去補習班，才藝就不去了。」

「當然要一步一步來，等你三門課有一門跟上了，再去給你報名學才藝，剛剛看你很高興，怎麼突然又不去了？」

「媽媽要養我和弟弟，太辛苦了。」

舒顏沒想到葉菁菁會因為這個理由拒絕，心下微澀，「放心吧，媽媽能養得起你和弟弟，想學什麼都可以跟媽媽說。但是有一點媽媽要跟你說清楚，一旦你選擇了要學哪樣東西，就一定要堅持到底，不可以半途而廢知道嗎？」

「我一定會堅持。」葉菁菁咧起小嘴，「我也想去學跳舞。」

「好，等你學習跟上來了就去報名。」舒顏自己小時候去學過幾天跳舞，太辛苦了，沒幾天就耍賴沒去，也不知道葉菁菁能堅持多久。

兩個孩子已經習慣了媽媽晚飯和他們吃的不一樣，葉天寶自己拿著小勺子吃的噴香，不時看一眼舒顏，「媽媽，這個肉肉好吃，你要嗎？」

舒顏磨牙，死小孩，這時候這麼孝順，面上還得裝作高興的說，「謝謝天寶，不過媽媽不能吃，你快吃吧。」

每到這時候，舒顏就覺得自己真的要熬不下去了，飢餓讓她全身顫抖，心慌無力，腦海中無時無刻不想著放棄。廚房和客廳進進出出十幾次，最後站在鏡子面前看著肚子上的肥肉，要堅持，堅持就是勝利，就能穿漂亮的裙子，讓所有人都羨慕你，堅持……

今晚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無法入睡，困意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擦亮，舒顏用冷水洗了臉，出去買早飯，剛到早餐店就拿了一杯豆漿小口小口喝著，她真的是餓了一整晚，睡都睡不著，剛剛走路過來的時候都覺得腳下輕飄飄的，飛過來一樣。

吃了早飯，總算有點做人的感覺，舒顏做好便當送兩孩子上學，正巧林慧也在。

「正找你呢。」舒顏笑著叫住林慧，「我女兒之前一直在鄉下跟著她奶奶，學習進度跟不上班裡的同學，想給她報個補習班，聽她說你家彤彤也在補習，是哪裡呀？我去看看。」

「不遠，就在學校後面的小區，是南城大學幾個退休老教授辦的，教孩子很有一套，不少人在那報名，我這馬上就要去上班了，這樣吧，等下午來接孩子，我帶你過去。」林慧還要去上班，不能和舒顏聊太久，說完就先走了。

沒想到還是南城大學的退休教授，等晚上看了沒問題就直接給女兒報名。

送完葉天寶，舒顏沒去看房子裝修，直接去找老胡，總算沒出門。

「呦！舒女士，我正打算一會去找你呢。」老胡見到舒顏趕緊迎她進門。

「怎麼樣？有門面出售嗎？」如何合適就買兩間，安安心心的做點小生意，攢錢去郊區買兩間小破院子，回頭拆遷了兩孩子一人一半，她也算對得起他們了。

「現在那邊的房子好租，每月上千租金，那就是下金子的金雞，誰捨得賣掉。」老胡這兩天跑遍了城南西路，找了各種關係，就是沒人出售。都說一鋪養三代，旺鋪誰會賣？「不過我找到一家想要轉讓的服裝店，你要不要去看看？」

舒顏倒沒失望，原本就沒抱多大希望，買房子哪那麼容易，就是有人賣她也要去看仔細了。

「地段怎麼樣？那個老闆打算怎麼轉？」絕大部分的人做生意都是租房，舒顏覺得只要地段好，房東也還過得去，租個門面開店也挺好。

老胡找的店面地段非常不錯，路口往裡走兩三分鐘就到，一共兩間，加起來一百平米，不過裡面賣的服裝就有點一言難盡了，怎麼說呢，感覺有點廉價。

城南西路走的是中高端路線，到這裡逛街的大部分是家境還不錯，要麼自己有工作的女性，這家服裝店本身定位就有問題，既然打算走物廉價美的路線就不該在金街，邊上的小巷也有很多服裝店，在那開多好。

「我這服裝店生意很好，要不是因為老家有事，我真的捨不得轉掉。」老闆娘一頭大波浪，紅色的連衣裙，畫著淡妝，打扮的還挺洋氣。

這話聽聽就好，真生意好怎麼捨得轉掉，不看別的，光看店裡的員工就能看出問題，這麼大的店就老闆娘和一個員工，員工瞧著也是懶洋洋的，而且燈都沒開，開門做生意就要開著燈，亮亮堂堂的，人家才會走進來，你這黑漆漆的一看就冷清，衣服好看人家都不會走進來，何況這些衣服並不算好看。

「老闆娘，我昨天來過，這位就是我那要找店面的朋友，咱們不說這些客套話，你直接說要怎麼轉讓？多少錢？」老胡出面說道。

「兩種轉讓方式，空店轉讓的話3000塊，整店轉讓10000塊，我這還有這麼多貨，真的虧死了。」老闆娘滿臉心疼。

「老闆娘，你這可不地道，這屋裡哪有七千塊錢的貨？」老胡笑眯眯的說道。

他雖然沒做夠服裝，但是他會看，這裡的衣服都不是好貨，頂天三千塊錢。

「衣服不值錢，但是收銀櫃，衣架，沙發，這些都值錢，當初買這些東西花了我不少錢。」老闆娘不甘示弱。

舒顏已經轉了一圈回來，聽到老闆娘的話笑笑，這些東西她一樣都不想要，到時候肯定要重新裝修，至少現在這樣她瞧不上。

「東西我都不要，要轉就轉空店。」舒顏一錘定音，「房租還有多久到期？房東那邊怎麼說？」

對她而言最大的問題就是房租問題，如果房東不行的話什麼都白搭。

「房租還有好幾個月到期，房東也挺好說話，這點你不用擔心，你想要空店轉讓也行，回頭我讓人把東西搬走就是。」老闆娘笑道。

「有租房合同嗎？我想看一看，另外轉讓前我要先見房東。」開玩笑，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無論如何都要親自見了房東，和房東談妥之後才能接手，不然她錢一拿走，到時候找誰去？

老闆娘一愣，笑道：「你這也太小心了，我看著像是騙人的人嗎？」

合同上面寫著還有一個月多三天就到期，硬是被她說成好幾個月，這就是最大的騙人，舒顏掃了她一眼，更決心要見房東了。

今天不巧，房東出差去了，說是後天才能回來，那隻能等後天。

「舒女士，你就要城南西路的門面嗎？其實邊上有幾條街也很好，我觀察了很久，生意不比城南西路差多少，其中還有一間房子出售，要不要去看看？」老胡仔細觀察著舒顏的神情。

「也行呀。」其實並非一定要城南西路，如果有好的門面都可以，這附近的門面以後都會成百倍的翻，絕對不會虧。

老胡說的這條街舒顏知道，不過這地方飯店居多，開服裝店生意很一般，他說的那家門面位置不錯，一問，好傢夥，一百萬，獅子都張不開這麼大的口。

「我也沒想到老闆會開這麼高的價。」老胡抱歉的說道。

「這跟你沒關係，麻煩你繼續幫我找一下門面，不拘著就要城南西路，別的地方也行，還有城南西路那家店，你也幫我留心著，如果沒問題我就接手。另外就是服裝廠的問題，你幫我看看哪家比較好，回頭我去看看。」房子也買了，孩子們也都上學去，這些天錢只出不進，要早點做生意賺錢了。

南城本地也有服裝廠，不過大部分在杭城，很多人都是去那進貨，地方稍微遠了一點，舒顏打算先期去那邊進貨，後期自己和本地的服裝廠合作，自己生產衣服自己賣。

老胡有事先回去，舒顏留在這邊逛一逛，大致沒什麼變化，就是小地方變了，總體來說沒有太大影響，這裡其實還能開一家首飾店，可惜沒有別的門面轉讓，看來這條街的生意確實不錯。

城南西路到學府街有七、八站的公交車程，這麼熱的天，舒顏懶得回去，隨便找家小店吃碗麵條就一頓過去了。

下午跑了周邊的地方，很多地方都是矮舊的房子，未來都會變成一棟棟高樓大廈，可惜她沒資本，不然買塊地建房子最賺錢了。

先去接葉天寶，等到了城西小學正好放學，林慧騎著自行車過來，見到舒顏笑道：「走，帶你去看補習班。」

不是正規的補習班，就是自己的房子空出一個房間做教室，來這補習的很多，小小的一間房裡擠著很多小朋友。

王藝彤的語文成績很好，不需要課外補習，就學了數學和英語，葉菁菁底子薄，三門主課都要補習，補習費一月三十塊錢，三門課就是九十塊，不算高也不算低，舒顏交了錢，明天正式上課。

第二天舒顏剛回到家，老胡找上門來，說城南西路的房東提前回來了，房子肯定要出租，但是對方不簽長租，只能一年一簽，而且房租根據隔壁的人來定，也就是說周邊多少他也多少。

那這生意還怎麼做，一年一簽，她裝修好，生意做出來了，房東突然不租給她，那她不就虧死了，這麼來肯定不行。

「房子最少簽三年，每年遞增百分之十，房屋到期后我有租房優先權，另外我要有轉讓權。」舒顏和老胡說好條件，具體就讓他去談。

直到三天後，舒顏才得到老胡的消息，說是可以同意舒顏的條件，細節方面要當面談。

「房子只能轉給同行業，如果是別的行業必須要經過我同意，我這房子這麼新，你轉給別人開飯店肯定不行，另外就是每年的房租要遞增百分之十五。」房東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戴著一副眼鏡，瞧著很精明。

舒顏沉吟少許，說道：「可以，另外要加一條違約條約，期間雙方任何一方違約，要賠償對方十倍租金。」

「雙倍吧。」房東皺了下眉，說道。

經過老胡協商，最後決定三倍。

服裝店還有一個月就到期了，她死咬著空店三千轉讓費不鬆口，這個價格有些高了，舒顏自然不會去當冤大頭。

老胡最後談到1500元，老闆娘送一個收銀台做添頭。

「這個沙發不要嗎？我買了才一年，坐的不多，還是九成新，如果你要的話，五十拿去。還有這些衣架，都是剛買沒多久，打包一百塊錢給你。」老闆娘熱情的推薦著。

紅色的沙發，瞧著是挺新的，衣架她確實也需要，不過不還價不是好習慣。

「一百塊錢全部打包給我，你這些東西帶回去也沒多大用處，叫人搬還要錢。」

老闆娘面色不是很好看，最後同意一百塊錢，東西全留給舒顏。

「衣服要不要？一千塊錢全給你了。」她這裡好幾千塊錢的貨呢，想想都心疼。

舒顏搖頭，衣服就算了，她打算重新裝修，衣服也全部重新上架，她的眼光不說多突出，肯定比當下的人要時尚。

老闆娘今天沒化妝，面容看著很憔悴，走出大門回頭看了幾眼服裝店，嘆道：「這家店好幾任老闆都開不下去，都說風水不好，你好自為之吧。」

「你別胡說八道，現在都新社會了，誰還封建迷信。」房東小心的看了一眼舒顏，就怕她信以為真，「我這房子絕對沒問題，是她自己不會做生意，這怎麼能怪到店面頭上。」

舒顏的臉色不好看，她以前是不信這些東西的，自從發現自己穿書之後，對鬼神就敬畏了很多，當然，她心底知道是老闆經營出現問題，但是還是有點不舒服。

「我這房子絕對沒問題，再亂說我就報警了。」房東惡狠狠的盯著老闆娘。

「我就這麼一說。」老闆娘訕訕一笑，她就是虧了一大筆錢，心情有點不好。

房子八百一個月，九二年的八百，算上水電和雜七雜八的費用，沒點生意真的要虧死。

一旁的老胡點頭，湊近舒顏小聲的說道：「這個價格挺公道的。」

其實舒顏昨天已經大致打聽過，確實算公道，「不能簽更久嗎？」

「三年已經很久啦，旁邊都是一年一簽，而且我房租漲幅那麼少。」這兩年他們這條街年年漲，明年還不知道漲成什麼樣，他現在覺得自己虧大了。

「行吧，那簽合同。」舒顏是個爽利的人，決定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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