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所有人同時瞪大雙眼，屏住了呼吸，齊齊怔在原地。

怎麼可能？一定是他們看錯了！要麼就是像准提那般出了岔子！

孩子怎麼可能對老子的氣息有反應？！

不，這都不是有反應了，是直接在吸收他的氣息，而且很溫和！就好像，兩者本就是同根同源！

所有人愣住了，塗兔愣住了，老子也愣住了。

老子這次真的懵了，若非氣息是自己一點點輸送進去的，都要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了。

他不死心的又輸送了一點，結果還是緩緩被太極圖案吸收了，這一下，連他都騙不了自己，孩子確實與他有關係！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老子道友，你……」良久，塗兔終於找回了聲音，神色如打翻了染缸一般複雜。

她難以置信地盯著老子，失了魂般呢喃道：「我想過很多人，包括天帝陛下、東皇陛下、通天道友、甚至是接引和准提……可怎麼也沒料到會是你……」

這一刻，只覺得老子在她心目中的形象瞬間崩塌了，那個清靜淡然、仙風道骨的高人再也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欺負了她、拋棄了她還拿太極圖掩蓋氣息的無恥負心漢。

「大哥……」元始與通天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時間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老子懵逼完后，緩緩站了起來，最初的驚愕褪去，他也一點點冷靜了。

「不是我。」他鄭重說了三個字。

不可能是他，他有沒有做過這些事心裡很清楚，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眾人：「……」

這事情都明明白白擺著了，你怎麼還否認呢？這下，眾人都看不過眼了，塗兔更是冷笑了一聲。

老子恢復淡然，沒有過多辯解，只說道：「元始，通天，你們也來試一試。」

「大哥，還有這個必要嗎？你……」通天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大哥在他心裡一直是不可超越只能仰望和尊重的存在，可今日實在是……

「是，大哥。」元始卻想到了什麼，毫不猶豫輸入了一絲自己的氣息。

令人震驚的是，居然也被太極圖案吸收了！

「什麼？」

「這怎麼可能？」

眾人再次怔住，塗兔也張大了眼睛，這事怎麼連元始也有份？

難道是兩男一女……呸，絕對不可能！

看見這一幕，通天驀地也想明白了，也上前輸入了一縷氣息。毫不意外，同樣被太極圖案吸收了。

這回不是兩男一女，是三男一女了……

塗兔懵逼地看著三人，這特么到底是怎麼回事？

唯有太一最先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三清之氣同根同源，所以太極圖案都有反應。這樣的話，雖然不能看出孩子到底是誰的，卻也證明確實與三位道友有關。」

眾人回過神來，才想起三清都是盤古大神元神所化，本質其實是一體。如此一來，倒真不清楚孩子究竟是誰的了。

「肯定不是我。」通天急了，雖然幫大哥洗刷了冤屈，可似乎連自己也搭進去了。

「也不是我。」元始沉著臉否認。

「不是我。」老子還是簡簡單單三個字。別說，他的可信度比元始和通天高多了。

接引故意笑道：「三位都說不是自己，難道還是我們不成？事實已經清楚明白，這孩子肯定與你們其中一個有關。」

「沒錯沒錯，那這麼說來，太極圖也在你們手上。你們三個倒是好算計，把我們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啊。」准提不甘落後，他還記著之前是怎麼被三清給揍得鼻青臉腫呢。

這個仇，一輩子都忘不了。

「三位，這次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塗兔也恢復冷靜，只不過再次看向三清的目光，冷淡了許多，還充斥著厭惡。

拿大家當猴耍不說，還讓她成為眾矢之的，暴露在眾人眼中。

到了現在，都還不承認自己犯下的惡行！

老子不緊不慢地說：「這件事不是我們做的，太極圖也確實不在我們手中。實際上除了我們三清的氣息可以被兔子的孩兒吸納，有一件東西應該也可以。」

他看向太一道：「太一道友，不妨拿出混沌鍾一試？」

太一愣了一下，怎麼又扯上混沌鍾了？其餘人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老子搞什麼鬼。

老子解釋道：「混沌鍾與太極圖都是盤古大神的盤古斧所化，我們三清又是盤古大神元神所化，所以氣息皆相關聯。太一道友，是不是如此，你試試就知道了。」

太一點了點頭，這件事他還真的從未想過，一時間也有些好奇。

左手一伸，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玉鍾就出現掌心，然後小心翼翼截取了一些氣息，輸入了塗兔的腹中。

令人驚訝的是，還真被太極圖案吸收了。

直到此刻，三清才鬆了一口氣，雖然沒能徹底洗清嫌疑，至少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這……」帝俊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混沌鐘的氣息居然也能被吸收，豈不證明太一也有嫌疑？

塗兔都懵了，怎麼突然間這麼多人都有了嫌疑？孩子他爹到底是誰啊？

老子捋了捋鬍鬚，含笑說：「在場就有我們四人有嫌疑，不在場的不知道還有多少，所以這個法子檢測並不准確。」

塗兔哭喪著臉，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今天豈不是白費功夫了？

接引與准提對視一眼，似乎有點不甘心，准提說道：「不管怎麼說，至少鎖定了四個嫌疑人，還了我們這些人的清白。」

伏羲、女媧、紅雲等人贊同的點頭，至少他們這些人的嫌疑洗清了。

「兔子姑娘，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了，但我還是要跟你保證，絕不是我與混沌鍾做的。」太一有些無奈，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是真的沒料到混沌鐘的氣息能被兔子的孩兒吸收。

「太一道友，我沒有懷疑你。」塗兔已經冷靜了下來，在天庭呆了這麼久，她很清楚太一的為人。

若此事真是太一做的，他根本沒有必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只會低調再低調。

太一含笑說：「能得兔子姑娘如此信任，是太一的榮幸。兔子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接下來還請住在天庭，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和孩子。」

「輪得到你照顧？」通天不爽太一很久了，要不是太一弄出這件事，三清怎麼會入套？怎麼會出醜？

現在好了，三清都快成洪荒的笑柄了！

別人都會說孩子就是三清之一的，都會說他們賊喊捉賊，將洪荒眾人玩弄於鼓掌之中。

對於最重名聲的他們來說，無疑是滅頂的打擊！

「兔子，跟我們回三清宮吧，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出真相，幫你收拾那個負心漢！」通天目光堅毅，他既是為了幫塗兔，也是幫三清洗清嫌疑。

「上次若知道你腹中孩兒不是太極圖的，而是某個負心漢的，當時就不會讓你離開，而是幫你尋找此人。」

塗兔愣了一下，她原以為經過這件事情后，與三清會決裂。畢竟是她將三清騙至此地，三清又是最大的嫌疑人。

卻沒想到，通天居然還要請她去三清宮。

「兔子，跟我們回去吧，你想找到幕後之人，我們也想。就算真的找不到此人，將來我們也會幫你撫育孩兒，絕不會讓你被欺負了。」老子也開口了，今日之事給他敲響了警鐘，找出此人已經迫在眉睫。

就連元始的冰塊臉都緩和了不少，鄭重說道：「回三清宮，三清最有可能幫你找到負心漢。」

塗兔心底淌過一股暖流，鼻子也有些酸澀，之前對三清的憤怒也煙消雲散。

原來在這片洪荒之中，她並不孤獨，還有人會關心她，即便這種關心帶著一些別的目的。

她眼眶一紅，滿含歉意地說：「對不起，之前是我欺騙了你們，我並沒有在天庭感應到太極圖的動靜……」

「早就猜到了。」老子莞爾，不過這一回，他們倒是兩清了。「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一筆勾銷，跟我們回三清宮，重新開始吧。」

「嗯！」塗兔用力點頭，霧蒙蒙的雙眼也亮了起來。

之前三清的事情雖然給她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但仔細一想，她就覺得不可能。以三清的高傲，如果真的拿到了太極圖，絕不會藏著掖著，而是光明正大的讓人羨慕。

三清從不畏懼任何人，拿到了太極圖，也不擔心誰來搶奪。

把一切嫁禍給她，實在是多此一舉。

「三位道友，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我都相信不是你們做的。實際上，我已經有懷疑對象了。」塗兔趁機表明了態度，她也不希望三清的名聲從此壞掉。

與三清相比，鴻鈞的可能性更大。

一來傳說鴻鈞到處收集寶貝，那麼提前奪走太極圖就不奇怪了；二來鴻鈞實力強大，據說是鴻蒙世界一縷正氣所化，那麼他模仿一下三清的氣息並非難事。

三來，鴻鈞不知躲藏在哪裡參悟造化玉碟以求成聖，所以近百年來才沒有再暴露過太極圖的氣息。

眾人驀地一怔，老子神色凝重地看著塗兔：「你懷疑誰？」

塗兔眨了眨眼睛，笑著說：「現在不能說，等回到三清宮再慢慢告訴你們。」

她又看向眾人，然後深深鞠了一躬：「各位道友，今日之事塗兔十分感激。此事洗清了你們的嫌疑，也打消了我對你們的疑慮。」

「兔子姑娘不必客氣，幕後之人算計了你，也算計了我們，我們理應同仇敵愾。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跟我和兄長說便是。」女媧第一個表明態度，同為女子，她自然能體會到塗兔的艱難。

「謝謝女媧道友。」塗兔開心的笑了起來。

這時候紅雲也說道：「兔子姑娘，你懷疑誰可以跟我們說啊，我們都會幫你的。」

其餘人也紛紛附和。

塗兔卻搖了搖頭，說：「我也只是懷疑，不敢肯定。如果真的是他，那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

眾人吃了一驚，洪荒中居然還有這樣的存在？這個兔子是不是在說笑話？

「你們就不要再問了，有時候知道太多你們並沒有好處。」塗兔不可能這時候說出混沌魔神的事情，否則真要解釋不清了。

「既如此，我們也不勉強。不過兔子姑娘，你真的不留在天庭？」太一很惋惜，總覺得從今往後，與塗兔的關係就生分了。

塗兔笑道：「我在天庭呆了這麼久，還沒好好感謝兩位陛下呢。來日天庭若是有需要，我定不會袖手旁觀，眼下，就要先告辭了。」

在天庭這段時間她挺開心的，有羲和與常曦陪伴，吃喝玩樂什麼都不用愁，簡直是人生巔峰。

思及此，她又看向羲和與常曦：「兩位姐姐，我今日就先告辭了，來日一定還會見面。」

「兔子，記住我們是最好的姐妹，日後若是有需要，我們都會幫你。」羲和挽起她的手，溫聲叮囑道。

「嗯，如果真的有需要，我肯定找你們，倒是你們不要嫌我麻煩才是。」塗兔暗道，如果那人真的是道祖，只怕眼前這些人又不敢出頭了。

眾人又寒暄了一陣，最終，帝俊與太一親自將三清與塗兔送出了南天門。

經過數日路程，塗兔終於再次回到了三清宮，別說，還挺懷念的。

看著那座曾經住過的閣樓，她忍不住露出笑容：「以後我還住那裡。」

「好。」老子笑著答應，領著三人一起進入了八景宮。

「給。」通天隨手一翻，手中居然出現個紅彤彤的果子，得意洋洋道：「我見你喜歡吃朱果，就給你順了一個。」

「不嫌丟人。」元始嘴角一抽，朱果是天庭的特產，雖也是靈果，卻遠遠比不上黃中李、蟠桃這些。

要是被人看見通天順走朱果，三清定會被人恥笑。

塗兔忍俊不禁，接過朱果笑道：「謝了。」

通天更加得意了，都懶得理會自家二哥。只要兔子愛吃，管他丟不丟人呢？

老子失笑，見塗兔樂呵呵吃著朱果，這時候才問道：「兔子，你說你有懷疑的人了，到底是誰？」

「大哥，她估計就是隨口一說，她還說我們所以大羅金仙加起來也不是那人的對手。洪荒之中，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存在？」元始一臉的不相信，就算撒謊，也撒的太誇張了。

塗兔細細咀嚼著朱果，待全部吃光光，才擦了擦嘴巴說：「我可沒撒謊。不知是不是你們輸入氣息，刺激到我和孩兒的緣故，我忽然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三人對視一眼，微微凝眉，異口同聲問道。

塗兔假裝陷入回憶，照著洪荒小說里的描述說：「我曾經好像做過一個夢，夢見了一個紫衣白髮的男子，他自稱鴻鈞。」

「鴻鈞？」

「別打岔。」塗兔情緒都要不連貫了，她撒個謊容易嗎？「夢裡他與另一個男子似乎在爭奪一件寶貝，兩個人都好厲害，打得天崩地裂日月無光……對了，就跟那日西方地界的情形差不多！」

老子一怔：「他們是在爭奪太極圖？」

「也許是吧。不過有可能只是單純做了個夢……」

「不，這不是夢，這可能是你腦海深處被封存的記憶。」老子神色嚴肅，慎重地說道：「可能你意外看見了這一切，被他們發現后封印了記憶，順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你身上。之前西方地界暴動，應當是他們第二次交手。」

這麼一推理，似乎所有事情都清晰了起來，

「可是大哥，那兔子到底是怎麼懷孕的呢？」通天撓了撓頭，這其中還缺少一個環節啊。

老子思忖片刻，說：「許是他們其中一人不慎丟失了神識，與兔子神識交感。」

元始附和道：「總之，太極圖在誰手裡，誰就是幕後真兇。」

「兔子，你還記不記得那件寶貝被誰拿走了？」老子問道。

塗兔裝作努力回想，最後卻搖了搖頭：「我實力低，看不出他們誰強誰弱，記憶也沒有那麼清晰。」

三人有些遺憾，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元始沉吟片刻，道：「看來洪荒之中真的有實力遠勝於我們的存在，大哥，此事得慎重。」

「如此一來，確實很難辦，而且這樣的高手根本不知道隱藏在何處……」

就在此時，天地間忽然盪開一道紫色光芒，三清一驚，頓時飛身而出，震驚地望向九重天。

就聽天空中響起一個淡漠縹緲的聲音：「吾乃鴻鈞，得造化玉碟參悟，如今已證得大道。千年後將於三十三天外紫霄宮開壇講道，凡有緣者皆可前來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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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清：是鴻鈞乾的！

鴻鈞：gun，這鍋我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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