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上)
嬌妻為後162
「一個妃位算什麼,待本姑娘有了皇長子,福氣還在後頭呢。」
林姝路過花樹后,猛不丁聽到這麼一耳朵,腳下步子一頓。這些進宮待選的美人,林姝本沒放在心上,不過是走走過場就全部打發的棋子,林姝還可憐他們千里迢迢舟馬勞頓呢。
是以,沒打算苛待她們。
也暗中交代儲秀宮的嬤嬤們別為難她們,一群背井離鄉的小嬌花。
卻沒料到,這屆秀女里有這等不要臉的美人,還沒留牌子呢,就開始憧憬擠掉她林姝,坐上皇后的位置了。
林姝撥開擋住視線的繁枝,倒要看看是誰家的姑娘在那做白日夢,待看到一個模樣有幾分眼熟的高傲姑娘,小手一下一下地擺弄胭脂紅裙擺,在那炫耀她身上的水光紗時,林姝驀地笑了。
寶鴨也瞧出點眼熟來:「那姑娘是太皇太後娘家的侄孫女吧?」
林姝微微一笑:「八成是吧,模樣性情都跟太皇太后像了八成。」愚蠢又直接、大膽的那種。
十足十的草包美人。
林姝正微微笑著,花樹那頭大言不慚的齊蕊蕊一個轉身,瞄到了林姝,新帝登基大半年來是舉行過一次宮宴的,齊蕊蕊遠遠見過皇后一次,雖然不大認得,但如今宮中年輕一輩的女主子唯有皇后一人,是以,只一眼,齊蕊蕊就將林姝認了出來。
別的秀女也從服飾認出皇後來了,一個個雙腿有些抖,尤其方才那個恭維齊蕊蕊的,更是咬緊下唇。
才進宮,就犯在皇後手里,簡直找死。
她們後悔死了,方才就不該拍齊蕊蕊馬屁,一個個低頭行禮,不敢抬頭,生怕模樣兒被皇後記下來,事後故意刁難。
齊蕊蕊卻是尷尬一愣后,立馬又恢復了滿臉笑,在一堆屈膝低頭行禮的秀女中款款朝皇後走去,笑意盈盈地站定在皇後跟前,才屈膝行禮:
「蕊蕊給表嫂請安。」
不卑不亢,更是絲毫被抓包的忐忑都沒有,大大方方連「皇后」都沒叫,直接拉低林姝的段位,叫了聲「表嫂」。
要知道,一句「皇后」可是能襯出雙方地位懸殊的,可簡簡單單一句「表嫂」,無形中就顯得兩人地位相當,只有長幼之差了。
寶鴨很是看不上齊蕊蕊這番做派,仗著有太皇太后撐腰,也太拽了點。
林姝倒是真笑了,如此妙人,真真是大開眼界了。
「蕊蕊?」林姝嘴角噙笑,問寶鴨,「哪個表親府上有蕊蕊這號人,本宮記憶不好,一時竟想不起來。」
若是旁人聽到這話,非得尷尬死不可,可齊蕊蕊也不知腦子怎麼長的,竟還挺了挺胸,傲氣答道:
「表嫂都想不起來,一個奴婢更想不起來了,蕊蕊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娘家的侄孫女。」
齊蕊蕊可是知道,這兩個月太皇太后大顯神威,將皇后整治得都笑不出來了,而皇上可是屁都沒放一個,任由皇后被磋磨呢。這樣的皇后,她怕什麼?
連皇后都不怕,這樣才最能凸顯她齊蕊蕊卓越的地位,才最能被一眾秀女可勁兒羨慕。
齊蕊蕊這輩子別的愛好沒有,就喜歡被人捧著羨慕,享受人上人的滋味。
林姝笑了,點點頭,隨後端莊地坐到一旁石桌前的石凳上,吩咐寶鴨道:「派個人去太皇太後宮中找個大宮女來認人,看是不是齊府的姑娘被人調包頂替了,本宮記得齊府可是個規矩人家,斷然養不出這樣的來。」
林姝說最後一句時,斜了齊蕊蕊一眼。
齊蕊蕊一下子急了:「皇後娘娘,我真是齊府的嫡出姑娘,行三。」
寶鴨再不客氣,端出皇後身邊大宮女的架勢,訓斥道:「放肆,在皇後娘娘跟前,誰允許你『我』呀『你』的?絲毫教養都無,八成是調包頂替的!」
林姝冷冷一哼:「齊府的膽子倒是越發大了,捨不得親閨女進皇宮,就隨意撈個沒腦子的來冒名頂替,真真是放肆!」
以往選秀,有疼愛閨女,捨不得閨女進宮的人家,還真出現過讓丫鬟或是買個美貌姑娘頂替入宮的情況,一旦查出,滿門獲罪。
齊蕊蕊見誤會大了,頓時怕了,再不敢擺什麼太皇太後娘家人的譜,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喊冤:「皇後娘娘,臣女真的是齊府嫡親的閨女,不是冒名頂替的啊。」
正跪倒在地鬧得難堪時,太皇太後跟前的錢嬤嬤來了,一看到齊蕊蕊,連忙叫道:「哎喲,齊三姑娘,怎麼弄成這幅模樣了。」
林姝這才坐在石凳上,一副震驚的樣子道:「怎的,她還真是齊家貨真價實的嫡出姑娘?不是被人調包的?」
錢嬤嬤很有些氣憤,皇后這麼欺負太皇太后的娘家人,也太過分了些,但她一個奴婢倒也不敢撒野,只賠笑道:「回皇後娘娘話,這是齊府千真萬確的姑娘,不是假的,老奴認得她。」
林姝端起茶盞不緊不慢喝了口,將齊蕊蕊和錢嬤嬤晾了好一會,才「砰」的一下放下茶盞,淺淺笑道:
「真沒想到啊,太皇太后老人家這些日子思念下嫁的雲裳長公主,一時沒心情照看齊府,齊府就亂成了這般模樣。瞧瞧這還是嫡出的姑娘呢,十幾年的教養全喂狗了,連最基本的尊卑都忘得一乾二淨。」
這番話可是狠狠打齊府臉面了。
錢嬤嬤一時震住,總覺得今日的皇后不大正常,她怎麼敢這麼不給太皇太后臉面,齊府是太皇太後娘家啊。
卻不曾想,接下來的事,才是真正不給太皇太后臉呢。
林姝輕笑出聲:「今日選秀,可是要挑選好姑娘伺候在皇上身邊的,咱們皇上素來眼光高,等閑之輩都看不上。來人啊,將這齊三姑娘遣返回齊府,讓她爹娘教好了規矩再送來。」
錢嬤嬤大驚,皇后真沒看上齊三姑娘,大可等大選時踢人,如今選秀還沒正式開始,就將人遣返出宮,簡直是「啪啪啪」打臉太皇太后啊。
這怎麼使得?
齊三姑娘更是嚇懵了,她若這般被丟出宮去,以後還怎麼做人吶?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
齊三姑娘嚇得一個勁磕頭,狠狠求情。
林姝收起笑臉,再不置一詞,也懶得再看她們一眼,只管伸出小手搭在寶鴨手腕上,威儀萬分地緩緩起身,目不斜視,走了。
完全不覺得處置太皇太後娘家人,是什麼為難的事。
林姝前腳剛走,身後的大太監立馬招呼儲秀宮的嬤嬤架了齊三姑娘趕出宮去,陣仗頗大,嚇懵了那群秀女。
錢嬤嬤急得不行,趕緊跑回慈恩宮向太皇太后告狀,太皇太后氣得立馬派侍衛去宮門口堵截,她娘家人被這樣趕出宮去,她娘家的臉往哪擱?
~
林姝氣定神閑地回了中宮,抱了小仙仙坐在榻上玩親親。
仙仙看出娘親心情好,小傢伙可勁兒攬住母后脖子,小嘴嘟嘟地去親母后臉頰。
林姝不用去觸碰都知道,臉蛋上肯定又口水泛濫,掛上仙仙的小口水了。
「母后,母后,不許嫌棄。」小傢伙見母后要抬手去擦,胖胖的小手連忙去抓住,不讓,「父皇說,仙仙不臟,香噴噴。」
林姝笑著掐住女兒的小胖臉:「才多大,就會用父皇來壓母后了。」
仙仙還小,聽不懂後半句,只聽懂了前半句,舉起兩根肥肥的手指頭回應道:「兩歲了。」
小傢伙奶聲奶氣的,再配上一臉認真的神情,萌呆了。
林姝笑得兩眼彎彎。
正笑著呢,留在儲秀宮那邊處理齊三姑娘的大太監回來複命了,笑得嘴角都翹起:
「皇後娘娘,方才那陣仗您是沒瞧見,太皇太後宮里的大太監帶了侍衛來堵人,還鬧到皇上跟前去了,讓咱們的人真真是不好做事。」
林姝聽到這話,絲毫沒有擔憂,一把將小仙仙從榻上抱到腿上坐好,宛若在問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不甚在意道:
「鬧到皇上跟前去了,皇上說什麼了?」
且見大太監雙眼放光:
「當時皇上正與好幾個肱骨之臣商議朝政,聽到齊三姑娘姑娘的事,當即冷了臉,道『皇后如今越發心善了,齊家姑娘如此沒有教養,哪能只槍打出頭鳥,只遣送回去那一個?來人吶,傳朕的旨意,將齊家送來選秀的三個姑娘全遣送回去,教不好,再不必進宮。』」
大太監學得有模有樣的,林姝光是用聽的,都能想象出當時蕭立策道出那番話時,是怎麼個站姿,怎麼個手勢。
她就知道,無論她做出怎樣的決定,男人都是站她這邊的。
「皇後娘娘,您是沒瞧見,齊家三個姑娘被御前的侍衛架出去時,太皇太後宮里的那些人吶,一個個都嚇綠了臉,三個起姑娘更是。」大太監笑眯眯道。
林姝能想象出當時的場面,但林姝更能想象出今日之後整個京城的反應,如今後宮之中有三個主子,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光是外戚就有三家,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這外戚多了,也是相互之間有競爭的。
蕭立策剛登基的這半年,太皇太后的娘家齊府蹦噠得太厲害了,時時刻刻想踩下太后和皇后的娘家。
宮外在斗,宮裡也在斗,林姝也算是耐著性子忍受了太皇太后大半年有多,她就知道,蕭立策最是心疼她,男人嘴裡不說,心底也早就在謀划怎麼壓制下太皇太后了。
今日這齣戲,蕭立策就是故意當著幾個肱骨之臣整治太皇太後娘家的,目的很明確,給皇后撐腰,壓制太皇太后威風,向朝臣無聲宣布,帝后恩愛是一體,皇后的威儀無人可以撼動,就連太皇太后也不能。
果然不出林姝預料,這件事一出,齊府很快就門可羅雀,那些曾經攀附齊府的貴婦人全都找上了林姝的娘家林國公府,對林國公府一眾人等是各種討好、恭維。
而林姝這個皇后,太皇太后也再不敢做出之前那些諷刺、挖苦的舉動來,至少明面上是再沒過了,林姝一下子耳根清凈多了。
~
慈恩宮。
太皇太後娘家人丟了那麼大的臉,太皇太后氣病了,這一病就是大半個月,期間皇上來探病過五六次,但每次都是匆匆來了又走,敷衍得很。
「當皇太后時,誰敢這麼給哀家氣受啊,這升了一級,當了太皇太后,反倒惹出這麼多閑氣來。」
太皇太后躺在床榻上,真真是嘔氣嘔死了。
錢嬤嬤捨不得主子不爽快,忙出主意道:
「太皇太后稍安勿躁,眼下整個後宮空置,皇后一人獨大,才會如此。待將來秀女入了宮,太皇太后挑幾個可心的人培養,幫她們獲寵,壓制下皇后的氣焰,那時整個後宮的大權還得再次回您手上。」
太皇太后原本渾濁的眼,立馬又亮了起來:「對,對,還有幾日就到大選了,哀家挑幾個又美又聰明,後頭又硬的美人,還愁壓制不下林姝?」
不存在的!
太皇太后立馬要了此次選秀的名單來看,專挑家世好的姑娘,挑選出十來個,又讓錢嬤嬤特意跑了趟儲秀宮,將姑娘的臉蛋、身材盯了個仔細,從十個里塞選出三四個身段火辣、容貌絕色的姑娘,重點培養。
「好好好,就她們三個了,要家世有家世,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段有身段,這樣頂尖的尤物,哀家就不信還替代不了林姝那個生過孩子的婦人。」
生過孩子的婦人,再保養得宜,關鍵處也是比不上黃花大閨女的。
太皇太后一下子又有了期盼,就等著大選之後,寶策帝專寵那三個尤物,棄了林姝那個小婦人呢。
很快,就到了大選之日,不僅太皇太后滿懷期待,就連前朝的大臣也都一個個期待著呢,尤其那幾個正得聖寵的重臣,都盼著送進宮的閨女封個妃,最好是一舉成為貴妃,他們好父憑女貴,與寶策帝更近親一二。
當日,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先到儲秀宮大殿,待所有秀女準備就緒后,蕭立策才到達。
「皇上,開始吧。」太皇太后精神矍鑠,笑容滿臉。
蕭立策與林姝、甄太后對視一眼后,就正式開始選秀了。
太皇太后時不時盯一會林姝,尤其輪到那三個尤物拜見皇帝時,太皇太後生怕林姝作梗落了選,都是急急開口說好話,各種誇讚的。
蕭立策一看到她們幾個,也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還主動與她們說了幾句話。
那三個美人一個個含羞帶怯地答話。
最後賞了玉佩,全留了牌子。
太皇太后眉眼染笑,示威般看了林姝好幾眼,彷彿在說,瞧吧,是男人就沒有不想睡美人的,曾經沒看上,是因為那些妖嬈的美人沒在眼前晃。
如今,哼,太皇太后又瞧了眼自己籠絡住的三個大美人,決定今夜就安排她們侍寢。
就算萬分不幸,初夜讓皇帝不滿意,也不打緊,左右今日選中了二十個,各個都嬌嬌俏俏大美人一個,總有人的身子能迷住皇帝,分去皇后寵的。
這般想著的太皇太后,已迫不及待夜幕趕緊降臨了。
結果,太皇太后沒想到,選秀即將落下帷幕,要打發那些落選的回府自嫁,選中的留在宮裡時,坐在主位上的蕭立策突然開口道:
「先不著急,朕……這裡還有最後一個關卡,暫時選中的這二十個美人得過了最後這道關卡,才能算選中。」
此話一出,太皇太後有些發懵,這是什麼意思?
那些以為已經定下,從此就是后妃的美人們更是詫異,怎麼又多出一道關卡?不過很快就又釋然了,多一道關卡也好,就能趁機多塞選下去一批人。眼下入選的足足有二十人,太多了,太分寵。
抱著她們自個能留下,別人被淘汰的心理,這二十個美人很快就隱隱期待下個關卡是什麼了。
卻見林姝朝蕭立策笑道:「皇上,浴室已經準備好,乾淨的衣裳也已經準備好了。這些秀女們現在就可以去了。」
浴室?
難道是讓她們在水裡沐浴,然後皇上偷偷在後頭觀看,身段入了皇上眼的,就能留下?
那些被帶往浴室的美人們,一個個羞澀萬分,她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這樣脫了衣裳給皇上瞧,總歸不大好嘛。若是選中了,自然沒什麼損失,若是沒選中……可怎麼是好?
不過羞澀歸羞澀,一個個的還是全體下去沐浴了。
可足足泡了半個時辰,按照侍寢的要求將身上各處都清洗得一乾二淨,沒異味了,皮都快泡皺了,也不見皇上來偷窺呢。
又過了半個時辰,只聽女官進來,讓她們各自穿上眼前乾乾淨淨沒有絲毫雜味的衣裙。
她們全體照辦。
這回皇後來了,目光掃過她們全體,威嚴十足道:「好了,你們也都洗乾淨了,可以去皇上跟前轉了。」
這話,秀女們都沒聽懂,這是要她們輪流一個個去侍寢?
皇后沒解釋,只說是皇上的吩咐,讓她們按秩序進去。
不過很快她們就懂了,滿懷期待地前往帷幔落地的寢殿,紅著小臉進去,出來時,一個個都咬緊下唇面色難堪極了。
尤其那幾個身段妖嬈的,裙子上還帶著嘔吐物出來,她們一個個掉著眼淚。
更要命的是,次日,滿朝文武就得知皇上病了,躺在龍床上嘔吐不止,吐得天翻地覆的。
十來個太醫,全部圍在龍榻前,忙前忙后,各種湯藥下去,卻依然沒能止住皇上的吐。
甄太后怒問太醫:「皇上這到底是怎麼了?你們一個個的號稱聖手,竟是連個嘔吐都止不住么?要你們何用?」
太醫們一個個的不知所措。
太皇太后很懵,不知道皇上好端端的一個人,單獨見了那些秀女后怎麼就成這幅樣子了?
胃裡的東西早就吐完了,如今盡在嘔吐酸水了,多難受啊。
湯藥灌下去了好幾碗,可是一點用都不管。
最後,在十來個太醫的精心照顧下,皇上徹底昏厥了過去,一天一夜不曾醒來。
前朝大臣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甄太后反覆問林姝:「皇后,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見過秀女后,皇上就病成這樣了?」
林姝哭紅了雙眼,搖著頭表示不知。
太皇太后夾槍帶棒地訓斥:「皇后,可是你見不得皇上大選后妃,暗中做了什麼手段?」
林姝一副沒精氣神與太皇太后斗的樣子,面對指責不吭聲,也不回應。
最後又拖延了一個日夜,皇上情況越發遭了,連針扎都醒不過來了,當朝首輔和幾個重臣都來見林姝了:「皇後娘娘,您是否知道些什麼?」
林姝思索再三,最後將審問二十個秀女得來的線索,全部告知重臣。
這期間,已經對那二十個秀女嚴加審問過,可也沒得出什麼特別有用的線索,只知道她們剛靠得皇上近了些,皇上就面色大變,像在嫌棄什麼惡臭的渾濁之物似的,捏著鼻子讓她們趕緊滾。
其中有幾個秀女,還道,她們什麼也沒做,皇上突然就嘔吐了,吐到了她們身上,還一副要吃人的目光,強忍著才沒對她們動手。嚇得她們顫巍巍的。
所有人聽完這事,一個個都毫無頭緒,這是什麼病?
突然,一個正在翻看古籍的老太醫,驚喜地大喊:「有了,有了,是厭女症。」
「皇上這是厭女症啊!」
厭女症?
一眾朝臣和太皇太后、皇太后全都聽懵了:「啥?」
老太醫激動地指著泛黃書面上的一行字:「厭女症啊,就是對女人身體散發出的氣味過敏,一聞到,就胃裡犯噁心,渾身難受。那日秀女眾多,皇上是被徹底熏壞了!」
一眾人:……
還有被美人熏壞的說法?
甄太後身為母后,最疼皇帝兒子,甭管什麼病,她都能接受。有了病,就得治,忙問:「徐太醫可知道治療的法子?」
老太醫仔細回憶當年老師父教的:「厭女症這種病,說來很怪,也許一輩子都碰不了女子,對誰都犯噁心。若是這樣的男子,一旦被噁心得昏厥不醒,大多就醒不來了。」
聽說醒不來了,甄太后哭得差點死過去。
皇后也渾身僵硬了。
老太醫又補充道:「別著急,咱們皇上都跟皇後生下了小公主,可見皇上碰不得別人,對皇后卻是能的。也就是咱們皇上不是無藥可救的那種病患……」
甄太后打斷道:「快說,到底如何救治?」
老太醫道:「皇後娘娘就是皇上的活葯,多聞一些皇後娘娘身上的氣味,咱們皇上就能清醒過來。」
還能這樣?
雖然這病匪夷所思,但是皇后摟抱著昏迷不醒的皇上,共同歇息了一整夜后,次日清晨,皇上還真清醒了過來,且神清氣爽。
老太醫當著幾個重臣的面,跪在地上對皇上道:「皇上,這種病沒有法子治療,與誰合得來,合不來,完全靠天賜緣分。日後切不可再強逼著自己去忍受啊。」
有了這麼一出事,很快大召國上下全都知道寶策帝與皇后乃天生一對,與旁的姑娘是沒法子靠近的,更別說寵幸了。
那些被選中的美人全都放出宮去,各回各家待嫁,一場聲勢浩大的選秀,最終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結束了。
從此往後,再沒有大臣敢提選秀了,太皇太后也認了命,知道她的重孫子們只能從林姝肚子里出來,也不再作妖了。
蕭立策和林姝倖幸福福,沒有旁人打擾地過上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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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哥哥,好痛啊,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
三年後的一個子夜,林姝的大肚子又發作了,疼痛讓她滿頭大汗,抓住男人的手,大聲哭道。
「姝姝,好,好,生完這胎,咱們以後再也不生了。」蕭立策疼媳婦疼得緊,再次像第一胎那樣,將手掌塞進林姝嘴裡,「你疼,就死勁咬我,我陪你一塊疼。」
林姝死死咬住男人的手,鹹鹹的血在口裡蔓延,目光與男人交纏,彼此感受著對方的痛。
五歲半的仙仙在產房外跑來跑去。
「仙仙,你說你母后肚裡的是個弟弟,還是個妹妹啊?」甄太后拽住仙仙,據說小娃看肚子最准。
只見仙仙疼惜萬分道:「母后肯定很疼,肚裡有三個弟弟排隊等著出來呢。」
「啥?」甄太后雙眼發亮。
太皇太后也驚了:「三個?」
話音剛落,就聽產房裡傳出報喜聲:「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是個小皇子……」
「哎喲,又出來個小皇子!」
「哎喲,還有一個小皇子!」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後娘娘生下三個帶把的!」
蕭立策帶血的手顫抖著摸向林姝的小臉:「姝姝,咱有三個兒子,一個閨女,這回夠了,不用再生了,哈。」
從天黑生到天亮,林姝虛弱地躺在男人懷裡,沐浴著曦光,嘴邊帶笑:「好,一言為定,再不生了。」
蕭立策低下頭,吻住女人軟軟的唇。
(全文完)
寒木枝,2019.6.5於北京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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