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嬌妻為後1
隆冬時節,天寒地凍。
二更天,林姝被丫鬟從被窩裡喚醒,道是晉王回府了,要她去前院侍寢。
林姝忙不迭地爬起,細細打扮一番,快步去往前院。
「側妃娘娘,晉王殿下還在書房議事,稍等。」貼身侍衛徐勤攔住林姝去路,恭恭敬敬請林姝去一旁的西暖閣候著。
林姝點點頭,讓她等,早已是家常便飯。那個男人就是喜歡這麼折磨她,每回都早早叫她來,然後晾上大半日。
林姝一直想不透,竟然看不上她,還強娶她做什麼?那夜過後,她明確表態不需他負責,可晉王還是以強硬手段納她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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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三更天,晉王終於來到西暖閣,穿一身玄色綉蟒錦袍,面如冠玉,膚色在習武之人里算是偏白的。一雙劍眉橫卧,虎眸星亮,即使一言不發站在那,氣場都強大到無法忽視,膽小的瞥上一眼再不敢看第二眼。
林姝算是膽肥的,卻也輕易不敢看他正臉。
男人太高冷,稍微靠近點,都能凍出三層冰。
林姝忙從暖榻上起身,低下頭朝男人恭恭敬敬屈膝行禮,目不斜視。
「出去。」
冷冷的聲音猶如冰塊炸裂。
林姝先是一愣,后是咬唇。
是他叫她來的,現在又吼她出去?真是喜怒不定難伺候。但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她也只得忍著。
「去哪?」
剛轉過身去,頭頂再次傳來冷冷的聲音。
林姝也是有脾氣的,但在位高權重又陰晴不定的晉王跟前,再有怨言也得忍下。
就在這時,兩個丫鬟放下門帘退出房去。
林姝:……
敢情她又誤解了他的意思,是讓丫鬟出去,不是讓她出去呢。但這委實不能怪她,實在晉王太古怪,有時她站著不出去,還偏偏就是對她說的。
怪人一個,林姝腹誹。
見她巴掌大細白如玉的小臉上,再次由怒到平靜,晉王很滿意。
這個女人,心機太深沉,虛以逶迤那套玩的是爐火純青,不欺負她兩下,她永遠垂首低眉,一副恭恭敬敬人畜無害的模樣,假得很。
遠不如臉上有點小情緒,露出真性情,更戳他小心肝。
「坐下,用膳。」晉王走到飯桌前落座,抬眸掃她一眼,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林姝暗暗撇嘴,一桌子飯菜只有一道是她愛吃的。
但進了王府,男人就是她日後唯一的依靠,就是作戲也得哄好了。
誰叫娘家林國公府,還有一窩子狼,等著她飛黃騰達回去狠狠收拾呢。
二叔殺害她爹,奪走原本屬於她爹的世子爺之位,娘親哭訴無門,反被繼室祖母誣陷私通三叔,被掃地出門,最後弔死在林國公府的後山上。哥哥一身武藝足以奪得武狀元,比武場上卻遭人暗算,斷了雙腿,成了廢人。
至於她自己,先被二嬸娘家侄女搶走了未婚夫,後來更是……
那夜她被婆子打昏了丟進馬車,大概是灌了葯,後頭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情。一覺醒來趴在光著膀子的晉王身上,下頭已非完璧,除了給人做妾別無出路。
但,林姝從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她生命力頑強,跌落任何境地都能努力向上攀登,用種綠植來形容,就是爬山虎。
被人陷害做妾又怎樣?好歹也是晉王府貴妾,還是晉王身邊唯一的女人。努努力,說不定就成王妃了。
晉王排行第四,隆正帝曾三次下旨賜婚,未婚妻不是病逝就是出意外死亡,命太硬,誰嫁他誰死,外界傳聞再沒哪個大臣敢將閨女許配給晉王。打那后,晉王也無心再娶,一心在邊關立戰功,一來二去,耽擱到如今二十五周歲連個王妃都沒有。
甚至偌大個王府里,妾室都只有她一個。
說來也怪,就算沒有世家貴女肯嫁他,那些個沒有根基的朝堂新貴,竟然也不捨得用女兒巴結他?
林姝總覺得哪裡不對。
「吃。」晉王夾一筷子菜擱她碗里。
冷麵王爺關懷她,林姝立馬笑顏如玉,輕輕柔柔小聲道:「謝謝王爺。」
她的笑有多假,別人看不出來,晉王卻心頭跟明鏡似的。
當年秘密回京,撞見她與哥哥在山林里打馬追逐,笑得比枝頭紅梅還嬌艷,兩廂一對比,眼下笑容有多假,不要太明顯。
晉王心底一哼,這個女人時時刻刻都跟他演戲,愛吃不吃,晉王再不給她夾菜,打戰練出來的速度,三兩口扒完飯,轉身走進內室。
林姝:……
她已經很努力裝出好吃的樣子了,臭男人還是不滿意?
瞥眼男人方才一筷子夾給她的一大坨豬肝,黑紅黑紅的,真心倒胃口,哪個姑娘愛吃?
忍著噁心吞下去的幾小口,都在肚裡翻江倒海鬧著要吐出來呢。軍營里出來的男人太糙,這種菜她真心吃不慣,每回一塊與他吃飯都要餓肚子。
腹誹幾句,林姝趕忙放下筷子,跟去內室伺候。
到了內室,要做什麼不言而喻。
男人太高,林姝踮起腳尖給他寬衣,濃烈的男人氣息撲鼻而來,他粗重的呼吸噴在她額頭。突然,林姝被拋到了大紅錦被上,髮釵掉落,如瀑大長發披散開來,鋪了一床。
林姝驚呼:「王爺,妾身還沒卸妝。」
平日晉王猴急起來也急躁,但等她卸妝的耐心還是有的。
「馬上要領兵出征,沒時間。」男人丟下這句,立馬俯下身子朝她唇瓣親去,眼底是翻滾的欲.火。
北漠再次來犯,前方戰士抵禦不住,隆正帝臨時派遣軍功赫赫的晉王前去支援。
時間緊迫,兩刻鐘后就出發。
林姝一怔,男人要出遠門了?難怪今夜比哪夜都猴急。
晉王看著身下女人一頭烏髮,鋪散在大紅錦被上,細白小臉掩映得越發紅潤,一波波潮紅湧來,艷若牡丹。尤其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著,說不出的嫵媚。
見女人如此,晉王情不自禁又想起那夜她喝了神仙水,媚眼如絲宛若妖孽爬進他帳篷的一幕。
哦不,準確說是爬進他好友慕天擇的帳篷,陰錯陽差,那夜他睡在了那裡。
想到林姝差點委身別的男人,晉王就火大,一股邪火燒遍全身。記得曾經有次大庭廣眾之下,林姝撞入他懷中,他要負責,她竟不肯,還口口聲聲忘不掉前任未婚夫。
呵呵,不是忘不掉嗎,轉頭就爬進了慕天擇的帳篷?
就連做了他的女人,次日清晨醒來還囔囔著不要他負責,一個勁請求他保密,晉王一陣冷哼。
後來晉王明白了,無論是鑽進帳篷,還是撞入他懷中,這個女人從頭到尾的目標都是慕天擇,鎮南王府世子,當今非皇室成員里最閃耀的星。
晉王一陣冷笑,不說林姝父母雙亡身份難堪,就光是她爹得罪過鎮南王,有過舊怨這一點,慕天擇就看不上她。她還使勁往跟前湊,沒點自知之明。
晉王冷哼,若不是林姝耳垂上有那個櫻紅印記,他還真心看不上她。
想起曾經,晉王放下身段幾次接近林姝,期盼林姝主動送上門來,鍾情於他。哪成想,林姝竟眼瞎到這個地步,放著他堂堂晉王不要,專往看不上她的男人跟前湊,甚至還去爬床。
晉王真是越想越氣,一個懲罰,猛若野獸。
林姝身子一陣吃痛,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趴在枕頭上,林姝突然記起進府前,有人預言過林姝活不過十七,因為晉王先頭的三個未婚妻都沒活過十七。
晉王是克妻命,接觸一個死一個。
林姝忍不住想,莫非她今夜要死在床幔里。
其實,晉王知道,他對林姝算不上多喜歡,只是他命硬,苦頭陀大師早給他算過命,唯有耳垂自帶櫻紅胎記的女人能伴他一生,旁的女人都與他八字犯沖,一旦牽扯到一起,統統活不過十七。
最開始,晉王不信命,直到剋死了三任未婚妻,才不得不信了。
林姝心底有他也好,沒他也好,都只能做他的女人。好在,林姝還算安分,嫁進王府後再沒生過花花腸子。
思及此,男人動作溫和下來,改為摟緊她使勁地親。
林姝眯著眼瞧他,這個男人她捉摸不透,高興時會賞她昂貴的小禮物,不高興時一張臉拉得比馬臉還長。這樣陰晴不定的男人,林姝心底是不屑的,但他勝在出身,他是隆正帝最寵愛的四皇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帝王。
她定過親,又退過親,聲名狼藉,還與晉王一.夜.情后攪和在一起。繼室祖母和二嬸串通別府女眷指指點點,說她仗著美色打小就不安分,狐媚子一個,今兒與這個拋媚眼,明兒又與那個暗送秋波,與她娘一樣水性楊花。要不是晉王克妻之名在外,就是當眾睡了她,也絕不會負責的。
她們還說,別以為進了王府,就走了狗.屎運會一步登天,能不能活到人模狗樣還不一定呢,興許下一刻就又被剋死了呢。
林姝知道自己名聲臭極了,登頂封后難度很大,但她自信她的美貌天下無雙,只要她願意,能收拾任何男人,包括頭頂上這個,照目前形勢看,她是晉王唯一的女人,假以時日必能擒獲他真心。
若能早日誕下子嗣,母憑子貴,他登基為帝,她撈個貴妃,甚至皇貴妃不要太容易。
待到那時,林國公府,呵,謀害她爹爹,逼死她娘親,陷害她兄長,又打昏她下藥,隨意丟到個野男人床上想毀她清白的林家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給她等著!
興許是分別在即,今夜的男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猛,待房門外響起小廝催促出發的聲音時,林姝感覺骨頭都散架了。
晉王翻身下榻,接過丫鬟遞來的干毛巾,甩到林姝身上。林姝軟著腿下地,咬緊內唇勉強支撐著給男人擦去胸前和後背上細密的汗。
「這次打戰,少則一年,多則兩年,若有人欺負你,儘管寫信告訴我,本王替你做主。」晉王盯著林姝顫抖的濃密睫毛,心頭一軟,忍不住關懷一下。
他對她不滿,但她是他的女人,該護還得護。
林姝手下一頓,她娘家的齷齪事,他都知道了?
也是,他是高高在上的晉王,弄一個女人回府哪能不查清底細。
林姝驀地覺得頭皮發緊,她娘家的一攤子黑賬……宛若被人扒.光了衣裳,晾在太陽底下曝光。她想借他的勢,卻打心底不願他知道她娘家的那些齷齪。
「王爺,子時三刻到了。」房門外再次傳來小廝報時的突兀聲。
晉王聽到后,撥開她替他系扣子的白嫩小手,自己匆匆繫上白玉腰帶,再深深看她一眼,大踏步邁出房門,離去。
望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林姝真心期盼他能戰無不勝,最好憑藉這次戰功一舉坐上太子位,只等龍體不佳的隆正帝駕崩,就登基為帝。
而她也一飛衝天,能早日報仇雪恨。
林家人,你們統統給她等著,林姝咬咬牙,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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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放送:
【花名在外都是假象,男主還是處】
第一美人傅寶箏冷拒貌若天人、花名在外的四殿下,歡歡喜喜嫁進東宮當太子妃。
卻沒兩年就坐上冷板凳看太子寵愛側妃上了天。
而四殿下放言「最愛的姑娘嫁了」,一生不肯娶。
傅寶箏死在東宮后,更是看到不得了的事,外表浪蕩不羈的四殿下,血腥宮變踹下太子登基為帝后,竟夜夜摟著她小時候送他的小木劍共眠,囔囔自語「總算為你報完了仇。」
他還說:「可你卻永遠回不來了。」
豈料她再睜眼竟重生了,回到「一巴掌甩向堵住她強行表白的四殿下」之時,好像前一句還罵了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男人煞氣涌動,面色鐵青。
傅寶箏瑟瑟發抖,宮宴再見時,鼓起勇氣堵住他:「那日,我開……開玩笑的!」
聲音再柔媚不過。
蕭絕斜睨她一眼,突然轉性,非奸即盜。但她就是要挖他的心,他也樂意奉陪。
小劇場#
傅寶箏鼓起勇氣勾住他脖子:「四表哥,我喜歡你。」
蕭絕取下銀白面具,指著自己的刀疤臉,斜睨她:「還愛嗎?」
傅寶箏顫了聲音:「美男在骨……不在皮。」
蕭絕笑了,這小表妹總算識貨了,他人.皮面具上的假臉是丑了點,但身材健碩,氣度非凡,確實也能吸引小姑娘。
「還愛我什麼?」
傅寶箏鼓足了勁:「還愛你的瀟洒不羈和浪漫!」
蕭絕笑了:「逛花樓,宿勾欄院,你也愛?」
傅寶箏漲紅了脖子,硬著頭皮上:「反正遲早享受的……是我。」
蕭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