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第 20 章

嬌妻為後20

衝過去就想掀開床幔,撲上去。

但衝到床帳前,孟恬猛的想起世家貴女多多少少都有潔癖,他穿一身在外跑的外袍就竄上去,非得被林凰嫌棄不可。

當即止住腳步,隔著床幔望著裡頭微微擺動的美人道:「凰凰,你再等我一會兒,我脫了外袍就來。」

裡頭的美人輕輕哼唧,藥效似乎已經開始起作用了。

那哼唧聲真好聽,竟比方才隔壁的叫聲還讓孟恬心癢難耐,心平靜氣地脫衣裳是絕對做不到了,抬起兩隻大手三兩下就撕掉自己外袍,連同月白色中衣一塊扯了,拋在地上。

「哥哥我來了!」孟恬興奮地直叫。

自從萬福寺登山那日遇上林凰,好好疼她的美夢就已經空想了一個多月了。誰都理解不了,他擁著別的姑娘再沒了激情,一心只想要林凰,卻得不到的撓心撓肺滋味。

比萬隻螞蟻啃心還難受。

期盼的日子越久,臨近得到就越激動。

孟恬光著膀子,只著一條中褲,激動得去撩帷幔的手都在顫抖,抬起膝蓋就要往床幔里的林凰撲。

「哥哥來了,不要怕,我的凰凰……」

哪成想,正興奮地剛要鑽進去腦袋,孟恬突然「啊!」地慘叫一聲,整個人猛地朝後仰倒,斜飛出去老遠,最後後腦勺「砰」的一聲撞到牆上,才截停了,重重掉落地面。

「啊……」

「啊……」

地上的孟恬頓時一陣鬼哭狼嚎,那凄厲的呼痛聲,吼得嗓門都要叫破。

原本寂靜的湖邊客棧,頓時像炸了鍋,沸騰起來。歇在三層雅間的人紛紛好奇地探頭出來,最後聚攏了圍在出事的雅間門外。

客棧掌柜也聽到了動靜,忙帶上幾個壯實的跑堂匆匆跑上三層,掌柜的最怕出人命,再顧不得什麼隱私,命令夥計一腳踹開倒插上的雅間門,一眾人等紛紛湧進去。

迎頭就見到只穿了條中褲,光著膀子的孟恬,兩隻手齊齊捂住下頭,來來回回在地上疼得直打滾。

整張臉都劇痛到扭曲變形,眼睛、鼻子和嘴徹底擰巴起來。

哪裡還有曾經儒雅的書生俊俏模樣?

原來,孟恬剛要撩起床幔鑽進去,裡頭突然一隻大腳猛踹過來,直擊他關乎子孫後代的關鍵部位。

那個猛踹,那個力道!

絕對是習武高手用上全力后的結果。

打滾在地的孟恬,痛得哭爹喊娘,嗓子喊啞,慘叫連連。

「這是怎麼了?」慌得掌柜的連忙奔過去要攙扶起孟恬,「孟公子,您怎麼了?您這是怎麼了?」

堂堂洛城知州家的公子,在他的客棧出了事,掌柜的是驚嚇得渾身冒冷汗。

「我的子孫後代,快救救它,快救救它!」平日的孟恬還是很講究的,哪怕內里再色,表面都展現出一副翩翩佳公子,毫不眷戀美色的書生樣子,更不可能一開口就提關乎子孫後代的那東西了。

可今日孟恬痛得什麼都顧不上了,一開口就是要救它。

「好,好,快去請郎中,快去請郎中,快去請郎中!」掌柜的一疊聲地催促夥計。

催促完了,掌柜的又連聲追問孟恬,問他到底出了何事?

「就是,孟恬,到底怎麼回事?誰將你害成這樣的?」恰有幾個嶽麓書院的同窗也來游湖,也歇在這間客棧,紛紛過來看熱鬧,蹲在孟恬身邊詢問。

興許是那股子劇烈的痛勁有些過去了,又或許是孟恬愛面子,見到熟人後,開始忍著痛不再拚命叫喚,忍著忍著,還真逐漸平靜了下來。

但孟恬依舊死死咬緊牙關,除了一個勁催促郎中外,多餘的話一句不說。

實在是孟恬知道,今日的事不光彩,往外透露的信息越少,對他越好。若是讓外人,尤其是同窗知道他準備算計林國公府的貴女,無論他日後娶不娶得到林凰,他這些年來努力經營的好名聲,都將毀於一旦。

尤其麓山書院里的名聲要緊,先生們對他的印象,直接關乎日後的推薦,關乎他的仕途。

是以,無論同窗和周遭圍觀的人怎麼詢問,孟恬都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可,就在孟恬忍得辛苦極了時,不知是誰陡然叫了一聲:「咦,床榻上有人!」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紛紛望向床榻。

孟恬急得不行,只盼著林凰千萬別在此刻藥效發作……

「嗯……」

「啊……」

「嗯……」

可偏偏就在這時,眾人都在用雙眼看帷幔后隱隱綽綽的美女,一時停止了所有說話聲,雅間里寂靜極了。原本能淹沒在說話聲后的女子嗯啊聲,逐漸凸顯出來。

又或是下的葯開始凸顯出效果了,床幔后的女子嗯啊聲漸次清晰起來,直至人人都聽得清楚極了。

「孟恬,床上的姑娘……你不會是……」

孟恬的一個秦姓同窗,平日看著與孟恬還算要好,但是每屆學子只能往更高等學府推舉一個免考的,存在著利益競爭,秦姓同窗自然是想壞了孟恬的名譽,搶奪走那個唯一的名額,是以果斷惡性揣測道:

「……你不會是……對她用強,結果姑娘激烈反抗,踹了你一腳狠的?」

這便是指明孟恬意欲強.暴弱女子了。

眾人盯著孟恬捂住下面的姿勢看,這個推測很合理。紛紛露出一臉驚訝的神情,沒想到啊,看著衣冠楚楚的,竟是蹂.躪姑娘的禽獸。

孟恬心下一陣發急。

強.暴的罪名,他可是不敢認的,忙要開口辯解一二,偏偏下頭猛的又是一陣劇痛,孟恬關顧著倒吸冷氣去了,一時沒能開口辯解。

另一個與秦姓同窗要好的書生,平日最愛乾的便是模仿前幾朝的包青天,見帷幔后的姑娘發出種種不正常的聲音后,便進一步合理推測道:

「孟兄,我見那姑娘似乎不大對勁,你不會是對她下藥了吧?」

要不能叫得那般……讓人面紅耳熱?

「下藥后,再意欲用強?」同窗真真是一點薄面不給,盡情揭開真面目。

圍觀的人見有熱鬧可看,各個爭著搶著湧進雅間,豎起耳朵聽,生怕錯過貴公子的風流韻事。

孟恬則是怕得要死。

不行,不行,他意欲用強林凰的事,決不能就這般公開於眾,這對他的形象攻擊力太大。

用強,是多麼禽獸不如的行為啊!

他怎能認?

眼下的孟恬太年輕,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讓他忍住不解釋,他又做不到,非得當場挽回顏面才行。

短暫的思忖后,孟恬雙眼一亮,主意有了,立馬忍住下面的疼痛,吸著氣反駁道:「怎麼可能用強呢?」

「裡頭那個是我的相好,我倆早已私定終生。今日她非要玩個新花樣,就喝了點……神仙水,沒想到藥性太烈,她太過興奮,竟一腳踹我下了地……」

嘖嘖,孟恬這張嘴啊,一席話下來,竟是將所有過錯都推在了林凰身上。

是林凰太不安分,非要喝神仙水折騰新花樣,一切都不是他孟恬的錯。甚至,他還是受害者,是被迷了本性的林凰給一腳坑害了。

孟恬的這個解釋,讓他的同窗一時沒有證據反駁。不過無論反駁不反駁,都是醜事一樁!本著要將事情鬧大的想法,同窗們乾脆進一步逼問那姑娘是誰。

在場的婦人最是好奇,紛紛伸長脖頸朝床榻望去,可惜了,有床幔遮掩著,看不清楚裡頭姑娘的容貌,根本認不出是誰。越是不知道是誰,她們就越想知道到底是哪家不要臉的姑娘,出閣前勾搭上知州家的貴公子就算了,還想得出神仙水的法子來留住男人。

真真是不要臉到極致的!

到底是誰家姑娘呢?

一個個都盼著孟公子吐露出來,日後她們茶餘飯後就又有了新談資了,更重要的是,要告知自家親眷好友,千萬不能娶他們家的姑娘,誰知道是不是早成了破鞋,娶回家多虧!

一時,各個逼問那姑娘是誰。

孟恬開始盤算,該不該替林凰掩飾身份?若真的掩飾住了,今日他又還沒得到林凰的身子,會不會他與林凰就再沒有結合的可能了?還會與林國公府成為冤家。

如此,還不如他供出林凰來,她名聲受損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他不嫌棄她,成親后照樣可以恩恩愛愛過一生。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兩人就真的捆綁到了一起,林國公府就算不願意,也沒轍了。

兩番一思考,孟恬自然選前者。

當即裝出一副是被逼無奈才吐露的樣子道:「是林家姑娘。」

「誰?」大夥沒聽清。

孟恬這回清晰吐詞道:「林知府的長女,林國公府的大姑娘……」

「怎麼可能?」這回輪到同窗驚訝了,林國公府的大姑娘,那樣的名門閨秀會與孟恬在客棧做出這種苟且之事?

「信不信都是事實。」孟恬一口肯定道。

哪知,他的話音還未落,雅間門口突然出現一道水紅色大長裙的身影,靚麗奪目。

眾人當即就望了過去,半躺在地的孟恬也望了過去。

這一望,立馬呆了……

怎的……怎的……怎的站在門口的是林凰?

孟恬瞪大了眼!

林凰不是被他妹妹和表姨一塊下藥,給迷倒了躺在床榻上嗎?怎的如今好端端地站在房門外?

更重要的是,林凰站在外頭,那床榻里的那個中了葯的女子又是誰?

孟恬猛的有些發慌,別惹了誰家不能惹的姑娘吧。

~

卻說,剛出現在雅間門口,俏生生立在那兒的水紅色大長裙姑娘,正是林凰。

眼下林凰還迷迷瞪瞪的,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她只記得孟璇和二嬸離開后,她的丫鬟突然肚子疼,也離開了。然後……然後徐乾突然從窗口跳了進來,不由分說,攬住她腰身就一塊跳出了窗子。

她追問怎麼了,徐乾也不答,只說後院里盛開了大片蘭花。

等她面頰潮紅地賞了好久的花,與大丫鬟瓊枝匯合,再返回雅間時,竟看到一群人將房門口圍了個不透氣?

「怎麼了,這是?」林凰走進房門口,驚訝地看見孟恬竟然衣裳不整地坐在地上,忙正色問道,「孟公子,你怎的會出現在這?」

有認得林凰的婦人,當場為林凰正名:「孟公子做了見不得人的事,還誣衊到林姑娘你頭上呢。」邊說邊向一旁雲里霧裡的眾人道,「這位姑娘才是林知府家的貴女,品行端正得很,才不是那種……」說到這裡,婦人下巴直朝床榻那頭指,「才不是那種德行敗壞的人呢!」

說完,婦人又怒懟孟恬道:「也不知孟公子安了什麼心,竟敢胡亂攀咬咱們林大姑娘。」

林凰瞅瞅地上衣裳不整,只虛虛披了件外袍的孟恬,再瞅瞅床帳里躁動不安,扯著被子,似乎還在呻.吟的女子,陡然間有點明白了什麼。

孟恬和床幔里那個女子……苟合?

然後栽贓到她頭上?

想讓她替那女子攬下污穢之名?

思及此,林凰面色冷下來,難得極其不悅地瞪了孟恬一眼:「請問孟公子,作何解釋?」

嘖嘖嘖,胡亂攀咬,竟被當事人當場拆穿謊言,這臉真是丟大發了。

孟恬一張臉青一陣白一陣,窘得不行。

圍觀群眾和麓山書院的同窗,紛紛看好戲地望向孟恬,自然,他們也不指望孟恬能說實話了,畢竟連這種能瞬間壞掉一個姑娘家名聲的腌臢事,都能隨便污衊到一個國公府貴女頭上,可見孟恬實在人品堪憂。

誰知道他嘴裡吐出來的話有幾句是真,又有幾句是假。

但看熱鬧的人,說來也怪,越是知道對方不願意吐露真話,就越是想知道真相,想知道孟恬到底要包庇誰。

寧願得罪林知府和林國公府,也要保下的女子,想必身份很特殊?

可洛城裡,能讓孟公子舍下林國公府,也要保護的女子,能是誰呢?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疑雲重重。

越是這般,圍觀群眾越發不肯散去,更是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廊道里都站滿了人。

「孟公子,你作何解釋?為何胡亂攀咬本姑娘?本姑娘與你何愁何怨,要平白無故替裡頭的姑娘擔此污名?」林凰站在那,雙手端在腰前,簡簡單單的動作,卻有著大家閨秀不容侵犯的氣勢。

端莊大氣。

林凰聲音不大,卻訓得孟恬一顆心發顫。

事情發展成這樣,說謊精的孟恬突然不知該怎麼辦了,床榻上那姑娘是誰,他還真不知道。面對林凰的咄咄逼人,本就身體疼痛不堪的孟恬突然覺得很煩。

又不是他的錯,也不是他弄來的姑娘,逼問他做什麼?

他哪知道中途出了什麼錯?

一個激動,轉了下腰身,哎呀,要命,那處越發疼將起來。

痛得孟恬再次咬緊牙關。

林凰不是死軸的人,見孟恬怎麼都不肯開口,乾脆繞到床榻前,想直接撩開床帳去瞅。

但伸手前,林凰到底忍住心頭的不爽,清清楚楚向裡頭的姑娘表示歉意:「這位姑娘,本來你和孟公子願意怎樣,在哪私會,都是你們自己的事,可如今……我不過是出門一小會,你就和孟公子霸佔了我的房間,在我的房裡做下這等事……這也算了,竟還差點栽贓嫁禍給我,這個恕我不能接受,必須要查個一清二楚。」

「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海涵。」

一字一句說完這些,林凰深呼吸一口,給大丫鬟瓊枝丟個臉色,瓊枝立馬上前撩開床帳,開了一條縫。

「啊!」瓊枝率先瞥見了,驚訝地張開嘴,一臉見鬼的表情。

林凰也忙探頭去看,也是震驚得不行。

正在這時,雅間外的樓梯突然一陣震天響,似乎有好多人衝上來的樣子,聽著竟像是敵軍進村的架勢,踩得木地板「嘎吱」「嘎吱」劇烈作響。

林凰一愣,忙掩上床帳。

~

兩三個瞬息后,只見有人喊打喊殺地沖了進來,圍觀群眾紛紛讓路。

「孟恬,你個混蛋!你給我滾出來!」為首的姑娘,氣勢洶洶衝進來。

林凰見到那姑娘時,頓時一愣:「妹妹?」

來人正是林姝,帶了一隊武藝高強的護院,來與孟恬拚命。

可當林姝看到姐姐好端端地站在床榻前,而床榻里還躺著另一個女子時,林姝懵了。

晉王那個混蛋,不是說姐姐中了葯,正躺在床榻上……被孟恬那什麼嗎?

激動得她,進了客棧,就喊打喊殺地衝進來,誓要與孟恬拚命。

怎的姐姐好端端的?

這讓林姝如何收場?

不對,晉王沒必要騙她。

林姝突然想起,晉王中途攔截她,對她說的話,並沒直接說躺在床榻上的是姐姐,只是說躺在床榻上的那個女子對她來說很重要。

很重要?

今日與姐姐一塊出行的女子是……

林姝突然心中大喜,繞過姐姐直接奔到床榻前,抬起手就要撩開床幔。

「不可!」林凰大驚,正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了。

只聽「刷拉」一下,半邊床幔陡的撩開,裡頭的女子刷的一下,毫無遮掩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女子中衣退下,身上系著的肚兜也被扯得褪下大半,這還不是重點,女子的臉蛋漲得通紅,正閉著眼睛一副痛苦的樣子,宛若身子極其想要什麼,卻得不到的那種難受感。

在場的有不少成過親的婦人,一看就明白那女子是怎麼回事了,嘖嘖,中了葯,想男人而不得,憋得難受呢。

「呸,賤!」圍觀的婦人紛紛癟嘴。

「二嬸……」

林姝低下頭裝出一臉痛苦的樣子,衝到床頭大聲喊,「二嬸,對不起,侄女來遲了,竟讓您被孟恬那個畜生給侮辱了!」

林凰震驚極了,妹妹大庭廣眾之下胡說八道什麼呢?就算是真的,也得趕緊想法子掩飾不是?哪能這般大聲喊出來?

如此傳出去,二嬸與孟恬苟合,二嬸還怎麼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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