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嬌妻為後8
孟恬被林凰和林姝排斥,白皙的麵皮憋得通紅,被洛城各種姑娘從小捧到大的他,真心沒料到他也有被姑娘嫌棄的一天。
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強烈的傷害。
找了個沒人的地,自我發泄,看到滿山坡的山花,在山風中笑得燦爛,孟恬不知怎的,就宛若看到一張張林凰美貌的臉在嘲笑他似的,內心怒火暴起。
撿起根棍子就掄過去,幾十棍下去,打殘了一大片花。
直到打得精疲力盡,內心才舒坦了。
「孟大哥,你怎麼在這?」
突然身後傳來一道清甜的姑娘聲,孟恬一驚,他瘋狂殘害花朵的一幕被人看去了,以後他在姑娘們跟前的形象……
孟恬真真覺得今日倒霉透頂。
鎮定一瞬,突然想到了什麼,孟恬轉過身去又恢復了一貫的溫文爾雅,試圖朝對面的姑娘笑著解釋:「到這來採藥材。」
「採藥材?」對面的紅衣姑娘一臉天真,信以為真,望向一地殘花,「這種花也能入葯?我一直以為它們沒啥用的。」小姑娘摸摸腦袋,為自己見識淺薄而慚愧。
見小姑娘好騙,孟恬心下一松,當即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編了一籮筐沒有的藥性出來,末了還特意強調這種藥材得用棍子使勁打,出了汁水再入藥方能上乘。
紅衣姑娘早些年是孟府的隔壁鄰居,一直對孟恬心生愛慕,見他願意解釋得這般詳盡,驀地小臉一紅,總覺得他待自己與別個不同些。
見紅衣姑娘對他一臉的崇拜,還滿臉潮紅,孟恬哪能不明白小姑娘對他的心思。
方才的屈辱感頓時煙消雲散,林凰躲著他,是她眼瞎,不是他的問題。
撩撥完紅衣姑娘,神清氣爽地回了臨時院落。
剛跨進院門,迎面撞上正要出門拜佛的孟夫人,孟夫人歇晌起來不見了兒子,自然知道兒子幹啥去了,見他一臉男人滿足的笑,還以為成功獲得了林凰的心。
「成了?」孟夫人期待地問。
「快了。」提起林凰,孟恬的笑意未減。
「哥哥真厲害!」孟璇信以為真,她就知道只要哥哥出馬,沒有搞不定的姑娘。從小到大,那些隔壁的姑娘們沒有哪一個不暗戀她哥哥的,她都引以為傲慣了。
知子莫若母,孟夫人卻從兒子的笑容里發覺出異常,若真是成了,以兒子的上進心,能攀上國公府這門親事,笑容絕非是一般的燦爛。
眼下瞧著,卻只是曾經得手鄰家姑娘時的笑意。孟夫人隱隱蹙眉,怕是兒子被林凰拒絕了,轉頭在旁的不要臉的姑娘那尋了一頓開心。
這可不行。
孟夫人當即找了個借口支開孟璇,又退下丫鬟婆子,單獨站在廊下小聲對兒子道:「林凰那姑娘,乃世家貴女,你要有耐心。但凡這種出身的姑娘,婚前最是看中男子是否沾花惹草,這也是娘親至今未給你安排通房的原因。」
要睡女人,成親后盡情睡去,成親前,表面功夫可得做到位了。
孟恬還以為自己掩飾得挺好,這般一聽,原來母親知道他沒成功,頓時面上難堪起來,燒燒的。
「在娘親這還不說實話,誰還能幫你?」孟夫人瞪了兒子一眼。
孟恬才趕忙將林凰林姝兩人的態度一五一十道出來。
孟夫人攥緊帕子,咬著唇道:「不急,總歸要在西山待上兩日的,到時娘親再給你想想法子。」
若林凰實在不知趣,她自有法子幫兒子弄到手。
總之,國公府這門親事,她看上了,就逃不掉。
~
卻說,林姝和林凰躲開孟恬后,一路朝山上果子林走去,不想路上竟遇到了幾個閨中好友。
「呀,那不是姝姝嗎?快來快來!」一個綠衣姑娘突然興奮地跳腳。
另幾個姑娘立馬回頭看,看到林姝和林凰,紛紛朝她們招手。
林姝還以為出了啥事呢,到了后才知道,竟是玩躲迷藏呢。
「都多大了,還玩這種遊戲?」幼稚不幼稚?林姝搖著腦袋,不要加入。
「噗嗤!」那個最先叫喚的綠衣姑娘笑出聲來。
其餘幾個姑娘也跟著「噗嗤」直笑。
「你們笑啥?」林姝不懂笑點在哪,扭頭一看,姐姐竟然也在笑。
綠衣姑娘開口了:「你才多大點小屁孩,怎就不能玩了?三個月前,你還說你最愛玩了呢!」
林姝:……
都怪她是重生的,忘了她眼下的年齡,剛十一歲呀,還在貪玩的年歲。
林姝再瞅瞅她曾經的小夥伴們,都還扎著雙丫髻戴粉紅珠花呢,一個個不是九歲,就是十歲多點,而孩子王的林姝向來扎進她們堆里胡鬧。
「想玩就玩會吧,我有些累了,坐在旁邊歇腳。」林凰指著一旁的岩石道。林凰素來穩重,這些捉迷藏的遊戲有些年頭不參與了,但妹妹還小,可以玩。
林姝:……
她不小了呀,明明靈魂都快十七了。
最終,在幾個小夥伴的拉扯下,還是玩起了幼稚的捉迷藏遊戲。
林姝打小最會玩,藏得賊遠。
「姝姝,那條道別去哦。」突然,與林姝躲在一個方位的綠衣姑娘,神神秘秘跑到林姝耳邊,指向一條小道,「我爹爹說,那片殿宇全都在戒嚴,誰都不許靠近,硬闖者……」做了個「殺」的動作。
戒嚴?
林姝頗感意外,上一世只有京城裡來了大人物,落腳在萬福寺時才會戒嚴的。林姝仔細回憶,她十一歲這年沒戒嚴過啊。
突然想起爹爹在忙碌的事,說是京城裡要有大人物過來視察,莫非是即將要來的欽差大臣要落腳在此?
想來是了。
林姝對甄翹點點頭,表示不會靠近。
可不知怎麼回事,林姝一個人靜靜藏在這,一刻鐘后也不見抓貓的人過來找她,突然,外頭「砰」的一聲巨響,嚇得林姝藏不住了,忙從岩石山頭爬下來,沒走幾步,驚呆了。
她來時的路竟被一塊山頭滾落的巨石堵死了。
林姝皺皺眉,山路本就狹窄,那麼大的巨石一堵,根本沒法子過去。就算有人來幫忙,這麼大的巨石,一時半刻也是鑿不開的,等不了多久就要黑天了,荒郊野外怪恐怖的。
不得已,林姝瞅瞅已經戒嚴的那條路。
大人物只是要來洛城,提前封了部分寺,畢竟大人物還沒來,她又是洛城知府之女,自曝出身,寺里應該能通融一二,讓她借過一下。
不曾想,一路走過去,竟一個看守人都沒有,小沙彌也沒見到,宛若進入無人區。
走的時間長了,有些慎得慌。
更要命的是,兩刻鐘后,林姝發覺自己迷了路,陷在萬福寺錯綜複雜的小道里,不知從哪走了,似乎總在原地兜轉。
雙腿都泛酸。
夜幕開始四合,林姝膽子再大,也心底不淡定了。
「啊!」林姝拐過一座假山時,與對面陡然竄出來的高個子撞了個滿懷,林姝的額頭磕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隱隱泛疼。
「誰啊,走路都不帶眼睛的么?」
林姝疼得眼淚直轉,小手捂住額頭直揉,肯定撞青了。
來人不回答。
林姝越發脾氣上來,惱了。
正欲抬頭理論時,突然,看到了地上撞落的東西,林姝驚得忘了疼。
原來,她與來人相撞,撞飛了來人手上的一個東西。
是上午絆了她一跤的那個東西,準確說是絆了她兩世的東西,金黃色蜀錦包裹的小木匣子,巴掌大小。
林姝身子一抖。
若還沒意識到她撞了誰,她就白活一世了。
怎的他在這?
不用抬頭看他的臉,光看他腳上穿的綉蟒的錦靴,腰間掛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蟒紋羊脂玉佩,以及腰下修長的腿上散發出的寒氣,就知道他是誰了。
她上一世的男人,晉王蕭立策。
怎麼辦?
怎麼就撞在他手上了?
趁著他還不知道她是誰,趕緊……逃跑?
不行不行,晉王是誰啊,她逃不了幾步,就能被飛身而下的暗衛截住。
林姝一時腦海里走過萬千思緒,每一條都是如何脫身還能不招惹晉王。
蕭立策盯住矮他一頭的女人,重生回來,剛結束西北戰役,京城都還沒待兩天就馬不停蹄來看她,這個女人竟然一開口就罵他?
哼,膽子不小。
是了,這個女人上一世就膽子不小,只是在他跟前喜歡作戲,明明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卻偏要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恭謹樣,假得很。
她眼下才……十一歲?
小姑娘一個,還沒學會「作戲」兩個字呢,真性情暴露,開口就罵他。
可,莫名的,看多了假的,還就覺得她眼前的「真」有幾分意思,至少比曾經那個木偶似的假人有趣多了。
忍不住捉弄她,聲調微微上揚:「罵誰走路不長眼呢?」
痞里痞氣調侃的聲音,驚得林姝耳朵都快掉了,這還是上一世那個一開口就讓人害怕的冷麵王嗎,不可置信地飛快抬頭看向晉王。
還是那張熟悉的臉,只是小了六歲,還沒長成日後成熟男人的模樣,少了幾分冷硬,多了幾分柔和,年輕英俊的臉上還隱隱帶了調侃的笑?
這個晉王似乎比前世的看上去要好相處?
嘖嘖嘖,估計是她撞大運了,大概是晉王最近遇上了什麼好事,心情不錯?
林姝倒是想趕緊賠禮道歉,趕緊溜,可晉王多聰明啊,她一個初次見他的陌生姑娘,若是前一刻還囂張得直罵人,后一刻就乖得不像樣,以他的性子定會起疑的,畢竟她在洛城可是出了名的膽大,橫衝直撞天不怕地不怕的。
搞不好還冤枉她爹娘一心攀附皇家,早早的就讓家中美貌女兒多次觀摩皇子畫像,意圖日後見到了好勾引。本朝律法嚴明,妄圖勾引皇子乃重罪,弄不好,會連累家人。
短暫琢磨一下,林姝決定維持本來的慍怒,偽裝出初次相見不識君的樣子,捂著撞疼的額角底氣十足地討公道:「撞疼我額角了,你還有理了?」
嘖嘖,這小姑娘不知道他身份時,還真潑辣呀。
嗯哼,他喜歡。
躲在暗處的貼身侍衛徐勤,真心搞不懂,他家主子鬧的是哪出,隆正帝接二連三要指給他美人,晉王不要,竟討了苦哈哈的差事特意跑來洛城碰瓷一個小姑娘?
一個身子還沒長開,胸前一片平板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知道,徐勤還不知道么,晉王就是故意讓他堵了後山的道路,引得小姑娘來了戒嚴的寺里。然後晉王又故意躲在假山後,抱著蜀錦木匣子撞到了小姑娘。
妥妥的碰瓷啊。
徐勤理解不了他家主子,這是什麼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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