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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泡很自信,但她的媽媽沒有給她自信的機會，最後進來把女兒給威脅了一頓。

「今天不寫完就沒有零食吃。」周未未嚴肅著一張臉，「也不準玩玩具。」

泡泡難過了那麼一小會兒,不能玩玩具多無聊啊,她問：「那我可以玩其他的嗎？」

周未未被氣笑了。

在一旁的傅佑忍不住勾唇,實在是泡泡的思維太天真可愛了,令人意想不到。

周未未說：「什麼東西都不準玩。」

泡泡低頭,「好吧。」

媽媽的威嚴還是很重的。

蔣谷平日里脾氣就很好，對於自己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兒更是寵溺為主,作業寫不了就自己上。

現在他不在家，周未未自然不可能讓她輕鬆過去。

周未未又轉頭對傅佑說：「佑崽,我和你媽媽要出門一會兒，你可以在家陪泡泡嗎？」

自從有了崽之後，自己和好友的獨處時光就越來越少,今天可要抓住機會出去喝個下午茶。

傅佑點頭,「可以。」

周未未笑笑,叮囑道：「好，一定不可以給她吃糖，再吃泡泡的牙齒就壞了。」

聽到這兒,泡泡不高興了。

她齜牙咧嘴,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小巧又整齊，上下開合發出碰撞聲。

傅佑瞥了眼，說：「好。」

等周未未離開之後，泡泡就立刻恢復了動力,湊過來,「媽媽說我什麼東西都不能玩。」

她歪頭,「佑佑表叔，我可以和你玩嗎？」

傅佑認真說：「不可以。」

泡泡疑惑，「為什麼呀，你又不是東西。」

傅佑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對勁，但泡泡巴掌大的小臉蛋上滿是孩童的稚氣，他反而什麼也解釋不了。

「我是人。」他說。

「對，你是人，不是東西。」泡泡脆聲。

「……」

傅佑面無表情，手指在桌上指了一下，十分冷酷地開口：「趕緊寫作業。」

泡泡很沮喪。

不過好歹傅佑沒有絕情到一定地步，偶爾開口說兩句，雖然每次都能得到雙倍的回答。

泡泡是真的啰嗦，說她一句話，能回十句話。

幼兒園的作業其實都很簡單，對於傅佑來說，對於泡泡來說，像是天文數字。

「佑佑表叔，你為什麼不是我哥哥？」泡泡又開小差。

「問你爸爸。」傅佑頭也不抬。

「媽媽跟我說，和我差不多大的都要叫哥哥。」泡泡放小了聲音，「和爸爸一樣大的叫叔叔。」

她捂住嘴，「你是不是小老頭？」

傅佑：「？」

泡泡還沒發現他的表情，自顧自說：「媽媽說有一些人明明和我一樣大，頭髮就白了。」

傅佑無語，「這有什麼聯繫嗎？」

泡泡理所當然道：「你是不是明明比我大很多，但頭髮還是黑的，和爸爸一樣大，只是長不高？」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

傅佑覺得自己太寬容了，於是他又一次面無表情開口：「不寫完作業不準說話。」

泡泡很驚慌地捂住嘴。

她趕緊翻開自己的作業本，零食可以不吃，玩具可以不玩，但不讓她說話等於讓她去死。

說話多有趣呀。

-

周未未和倪思喃兩個丟了孩子的人彷彿重回少女時代這個下午過得十分快樂。

「泡泡實在太黏人了。」周未未唉了聲，抱怨：「要是有佑崽一半的省心我都謝天謝地。」

「得了吧。」倪思喃說，「讓蔣谷帶。」

「蔣谷帶那就完了。」周未未一提到這個就氣，「他女兒要什麼他都給。」

這還能得了，她不能讓泡泡小時候就性格被寵壞。

周未未想不通，「不知道泡泡話那麼多遺傳的誰，我覺得我和蔣谷話都不是特別多的啊。」

倪思喃想了想，「可能是你們二合一。」

周未未竟然覺得很有道理。

她轉了話題，「我聽說孟芯閔懷孕了，不知道真的假的，她那群小姐妹就沒嘴上能把住門的。」

倪思喃說：「難怪最近沒見到人。」

孟芯閔和江凜去年結的婚，但一直沒有要孩子，他們的婚禮也算是符合孟芯閔的性格了，比什麼都豪華。

反而江凜和她性格一點也沒有相同的地方。

兩個人在咖啡館坐了半天，等回過神來時已經臨近四點，乾脆打電話讓司機把孩子接過來吃晚飯。

傅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佑崽，你和泡泡一起過來。」

他現在是有自己的手機的，倪思喃給他發了個定位，然後又告訴他司機會接他們。

傅佑小學三年級之後就經常是自己坐車上下學，所以覺得沒問題，不過多帶了一個小孩子而已。

他敲敲桌子，「泡泡，不用寫了。」

泡泡作業還差最後一點，一聽不寫了，立刻歡呼起來：「佑佑表叔，我最喜歡你了。」

傅佑並不相信她這時的甜言蜜語。

兩個人一起上了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泡泡雖然古靈精怪，但其實很守承諾，一下午都沒有吃零食，也沒有玩耍，現在覺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委屈。

「佑佑表叔，我想吃棒棒糖。」

她對了對手指，大眼睛忽閃忽閃。

傅佑對上這麼萌的一張臉，並不是很能忍心，於是勉為其難鬆了口：「只能一隻。」

泡泡笑起來，「好！」

正好目的地距離這邊的一個廣場近，於是傅佑就帶著她去上面的超市裡買了兩根棒棒糖。

一根用來吃。

一根備用，比如吊著她，讓她聽話。

泡泡是一個才幼兒園大班的小朋友，一旦放風就像出了籠子，再也不想回去。

她一隻手被傅佑牽著，一隻手抓著棒棒糖。

司機就在旁邊跟著，這一大一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還有人拿手機出來拍。

泡泡只抓住了傅佑的食指，看起來很可愛，奶里奶氣地問：「佑佑表叔，我可以再吃一點老爺爺嗎？」

傅佑問：「什麼？」

泡泡用棒棒糖指了指前面，「那個老爺爺。」

傅佑看過去，原來是炸雞漢堡，她不認識字，也不記得大人叫的，只記得品牌形象。

他想也不想拒絕，「不行。」

泡泡「噢」了聲，立刻垮下臉。

一步三回頭講的就是她，扁著一張白嫩嫩的小臉，是個人都能心疼得不行。

傅佑想了想，「一點點？」

泡泡眼睛一亮，用手比劃了一下，「一點點。」

傅佑抿了抿唇，心理上覺得待會就要吃晚飯了該拒絕，但身體上還是帶她退了回去。

他覺得上學都沒這麼難。

-

店裡不少人，顏值這麼高的一對小孩子一進來，大多數人就看了過來。

傅佑從小就有自己的小金庫，傅遇北平時有潛移默化教他怎麼理財，雖然沒有發大財，但也賺了不少。

此刻一點炸雞漢堡就是洒洒水。

傅佑點餐時，泡泡就咬著棒棒糖站在他邊上。

今天媽媽給她扎了兩個丸子揪揪，還用了毛茸茸的桃子發繩，又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像年畫娃娃似的。

棒棒糖大到能擋住她的嘴。

點完餐后，傅佑彎腰說：「去那邊坐著。」

泡泡扭了扭，抓住他的衣服，眨巴眨巴眼，小聲說：「佑佑表叔，泡泡想尿尿。」

傅佑：「……」

怎麼事那麼多呢。

好在這兒店裡直接就有洗手間，但是他一個男生怎麼帶女孩上廁所，想想就很為難。

她萬一不會自己穿裙子怎麼辦，萬一掉進廁所里怎麼辦——都是問題。

傅佑牽著她在洗手間面前站了十幾秒。

泡泡問：「我們為什麼不進去？」

傅佑頭疼，解釋道：「我是男生，你是女生，我們不能一起進去。」

泡泡點點頭，「我懂了。」

你光懂有什麼用。

傅佑腹誹了一句，走到正在洗手的一個女生面前，開口問：「姐姐，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雖然是第一次，但他並不怯。

女生扭頭，看到他在心裡哇了聲，這哪家的小帥哥，這麼小就這麼好看，長大還得了。

她笑眯眯：「什麼忙？」

「我妹妹想要上廁所，但我不能進去。」傅佑認真解釋。

「好嘞。」女生笑眯眯地對泡泡招了招手，「小朋友，姐姐帶你進去。」

泡泡把棒棒糖遞給傅佑，叮囑道：「不準偷吃噢。」

傅佑：「……」

他會吃這種小孩子才吃的糖嗎？

不可能！

對方是陌生人，傅佑還是擔憂的，所以就等在洗手台外面的走廊上，待會泡泡一出來就能看見他。

客人很多，路過這裡看見他，都拿手機拍照。

這麼個漂亮的男孩舉著個棒棒糖，又乖又奶，面無表情的樣子直想讓人抓住一頓揉。

怎麼可以這麼奶萌！

泡泡出來的時候蹦蹦跳跳的，「謝謝姐姐！」

她乖乖洗乾淨手，跑到傅佑身邊，仰著頭看他，「佑佑表叔，你有沒有偷吃？」

傅佑哼了一聲：「我不吃糖。」

泡泡的眼睛笑得眯起來，小聲說：「佑佑表叔不用怕，我不會告訴大人的。」

傅佑說：「再說你也別吃了。」

泡泡立刻閉緊小嘴巴。

兩個人一起出去取餐，泡泡已經聞到了炸雞的香味，高興得在他身邊蹦來蹦去。

但她個子實在太矮，平台也碰不到。

勉勉強強兩個揪揪的頂能露出來一點。

泡泡看不到，實在是無聊，戳了戳傅佑的腰，隔著一層衣服他也感覺不到。

她偷偷掀開他衣服一角。

傅佑立刻扭頭，抓住她作怪的手，額角跳了跳，低聲問：「泡泡你在幹什麼？」

哪有女孩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掀別人衣服的。

泡泡眨了眨眼，「沒幹什麼呀。」

傅佑皺著眉告誡她：「誰教你的，以後不準掀男生衣服。」

這種事太重要了。

泡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她的小腦瓜不懂為什麼，難道是自己沒有給他掀嗎？

她見傅佑很嚴肅的表情，以為自己犯了錯。

之後一直到回車裡的路上，泡泡罕見地十分沉默，反而讓傅佑覺得驚奇。

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忽然安靜下來，他還有點不適應。

傅佑問：「怎麼不說話了？」

泡泡先看了一眼，過會兒又看兩眼，乖乖地問：「佑佑表叔，你是不是生氣了？」

傅佑很莫名，他哪裡看起來像生氣。

「你要是不高興，我就……我就……」泡泡一時之間想不到合適的詞，「我就……」

「你就怎麼樣？」傅佑好笑問。

泡泡哎呀一聲，把咬了一半還留著點小牙印的棒棒糖一遞：「就給你吃吧。」

她可是很大方的，媽媽都吃不到的。

傅佑：「……」

他還以為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發言。

見他不說話，泡泡只好心一狠，嘴巴一撅：「嗚嗚嗚老爺爺也給你吃不行嘛！」

這比她多寫作業還難過。

傅佑見她露出一副「你賺大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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