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還真有狼?趙悅童抖了抖,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頭先跑為敬。
可雪下得有些大,一踩就一個坑,再把腳拔-出來往前邁,導致她跑的速度跟走也差不多,區別只在於這會兒她支棱著兩跟胳膊跟跳大神一樣。
費力逃『跑』的過程中,趙悅童還能聽到身後有什麼在快速跑動,不時夾雜著比她還粗重的呼吸,配上無邊無際的大雪,簡直就像恐怖片現場。
「啊!!!」狼來了!救命啊!在感覺呼吸聲終於到她身後的時候,趙悅童沒忍住蹲下尖叫出來,倒是叫身後的人嚇了一跳,雪橇差點兒沒翻到雪地里去。
「別叫了,是我!」李紅剛沒好氣的固定住雪橇,一個漂亮甩尾停在了抱頭尖叫的趙悅童面前。
「媽媽呀!鬼呀!!我不好吃!我肉是酸的,去吃村裡的李紅剛,他好吃!」趙悅童抱著腦袋抖抖索索,還不忘給狗男人拉一波仇恨。
「我謝謝你!你就是再欣賞我,咱倆也不可能!」李紅剛咬牙切齒的拉下自己的護目鏡和圍巾。
「狗……李紅剛?」趙悅童聽這聲音耳熟,大著膽子悄悄抬起腦袋,差點把她對李紅剛的稱讚給叫出口。
「幹啥呢你這是?」李紅鋼知道她一開始怕是沒設么好話,可他懶得問,看裹得只剩下兩隻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挑起帶著雪花的眉峰一臉不爽。
「我……賞雪呢。」趙悅童愣了一下,想起自己的目的來。
因為在雪地里不能一直看著雪,不然會雪盲,所以她盯著自己的圍巾一邊走一邊思考,不知不覺……好像走到村尾的山腳下了這是。
剛剛的驚魂未定還沒散去,誰知道出門看個雪還能上演一出絕地逃亡呢?趙悅童決定自己以後再也不賞雪了!
「……」這姑娘腦子肯定有病,李紅鋼沉默了一下,想到剛才她那跟螃蟹一樣的逃跑姿勢,除了這個念頭再想不到別的。
「你家不是京都的嗎?」他略有些不耐煩地問,京都冬天雪也不小啊,這天兒沒事出來賞雪,腦子進雪了這是。
「京都街上車多,雪不好看。」趙悅童這回倒是很聰明的理解了李紅鋼的話,理直氣壯地回答。
「上來,我送你回去。」這邊一向是不準外人靠近的,本來知青點就離村落有點兒距離,趙悅童從知青點出來,沒有一個小時絕對走不到這裡,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親自給她送回去比較好。
趙悅童趕緊擺擺手,她聽父母說過,這個年代男女大防嚴厲的很,拉個小手兒都有可能被抓起來,再說她才不想跟這個狗男人近距離接觸。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男女……啊!」還沒說完,人就被李紅剛一隻手提著,放在了雪橇後面用來放獵物和食材的筐子里。
等她反應過來,李紅剛已經雙臂一抖,兩隻雪橇犬『嗖』的一聲躥了出去。
什麼雪花浪漫飛舞,冬風淺吟低唱,在速度面前那都是屁話,刀鋒一樣嗖嗖往眼睛和脖子裡面鑽的風雪,直接把趙悅童吹傻了眼。
她再顧不得什麼男女大防,把身子團在李紅剛背上,用力拽著他的軍大衣,頭扎在她揪住的部分,讓狗男人給她擋風。
「……」李紅剛猜出來這姑娘在幹什麼,他皺了皺眉頭,畢竟是自己將人拉(提)上雪橇的,到底沒好說什麼。
走了近一個小時的趙悅童,不到十分鐘就被送回了知青點。
「謝……謝謝你!」趙悅童顫抖著從筐里邁出來,還差點沒栽個跟頭,被李紅剛一把拉住才站好。
「以後大雪天別瞎出來逛,小心遇上狼。」李紅剛帶好護目鏡,惡劣地嚇唬小姑娘。
「哼!我現在就看見一隻大尾巴狼!」趙悅童站穩后,拉下圍巾,露出凍得通紅的小臉蛋兒,沖著他做了個鬼臉,才昂著腦袋扭頭跑進了知青點。
李紅剛楞了一下,失笑地划著雪橇離開了這裡。
急速的冷風中,他忍不住想,這小姑娘撇開性格怪異不談,看起來也還是挺可愛的。
「誒,那不是李紅剛嗎?他送你回來?」今天輪到做飯的小矮個知青趙紅軍正好出來倒水,看到那標誌性的雪橇沖趙悅童調侃。
「沒有啊,我在外面看雪來著,他可能正好路過?」趙悅童眨巴著眼睛,無辜乖巧的很。
「路過知青點?」趙紅軍失笑,估計是小姑娘又纏著李紅剛,被人家給扔回知青點了,還是不刺激她的為好,「他走的太快了,還想讓他帶個話呢,陳雯雯他們說是二十二回來,到時候可能得讓村長叔安排人去接一下。」
「待會兒吃了飯再去唄,這會兒雪下大了。」趙悅童搓了搓臉頰,趕緊跑回了女知青的屋子。
陳雯雯她們要回來了?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大雪天兒的怎麼就不在家多待段時間呢?
因為這邊近山生活還算過得去,所以公社那邊給村裡分了不少知青,目前火星大隊也就是土窩子村一共有十五個知青,女知青六個,男知青九個。
今年過年女知青回去了仨,分別是上海的陳雯雯,蘇州的趙艷紅和河北的呂莉琴,霍青青是山東人,於麗紅跟趙悅童都來自京都。
男知青也回去了三個,趙紅旗,高前進和於剛強,都是上海人,正好能跟陳雯雯搭伴來回。
剩下的六個男知青里,吳曉晨跟霍青青一樣來自山東,趙紅軍和林國昂是天津人,鄭保忠和吳國強也來自京都。
他們下鄉做知青最少的都有兩年了,只有趙悅童和林國昂是新來的。
小姑娘一來就跟陳雯雯和趙艷紅不對付,還跟陳雯雯打過架,時間久了狗憎人厭的,與陳雯雯交好的幾個男知青也都不怎麼搭理她。
要是陳雯雯她們回來了,怕是大冬天的也得雞飛狗跳過日子。
她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公主,還真沒嘗試過這麼不討人喜歡,真是愁人……
趙悅童摸出幾塊牛肉乾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的考慮等她們回來了該怎麼辦。
沒等她想好,陳雯雯她們就回來了。
正月二十二下午,跟五丫一起堆雪人回來的趙悅童,臉蛋兒和鼻子通紅地蹦蹦跳跳回到知青點,就聽到了比往日更熱鬧的動靜。
等一進屋子,好傢夥,炕上全是東西,就連她炕頭上都擺著好多亂七八糟的包裹。
這就讓趙悅童不樂意了,她有點小潔癖,平日里於麗紅和霍青青都將就她,不怎麼往她炕頭坐的,現在竟然被擺了不知道在地上放過多久的包裹,這如何能忍?
打進門后,趙悅童就看到於麗紅和霍青青被兩個明顯洋氣些的小姑娘拉著,正在嘰嘰喳喳說什麼,另外一個梳著大辮子的姑娘盤腿坐在炕上看書,她進來除了於麗紅和霍青青,都當沒看見她。
「這都是誰的啊?不知道這是別人的床鋪嗎?」她可不是慣孩子家長,她是孩子本孩好嗎?
「奧喲,地上有雪水,放一放怎麼啦?就你事兒多,我們辛辛苦苦給大家帶特產還有錯啦?」顯然回一趟家,陳雯雯那上海腔兒又回來了,說話語氣酸了吧唧的,聽著就讓人不爽。
「你辛苦!你勞苦功高!你偉大!這也不是你把東西放我炕頭的理由吧?誰知道在地上放了多久,臟不臟啊!」趙悅童撇撇嘴,直接將幾個沉重的包裹費力推到地上,甩著剛到臉頰的頭髮,拿上臉盆和毛巾就要出去,不擦一擦她都沒辦法坐,真是太討厭了!
「你幹嘛呀!裡頭有易碎品的好不啦?摔碎了你負責嗎?」陳雯雯猛地站起來上前幾步,臉色難看地推了趙悅童一把。
「行了行了,你們別吵了!一回來就吵吵,這年還沒過完吶!」於麗紅見陳雯雯上手,頭疼地站起來拉住她,霍青青趕緊拉住趙悅童怕她發飆。
「也不知道是誰說過動手沒素質,我看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資本主義作風!要放怎麼不放你自己炕頭啊!看我好欺負是嗎?」趙悅童也火了,盆子『嘭』一聲摔到地上。
她從來都不是個好脾氣的,被人推一把,退一步海闊天空那是做夢都不可能出現的場景。
「推你怎麼啦?你還打過我呢!不就是往你炕頭放了東西,我們都坐這邊說話怎麼放?怎麼就資本主義作風啦?你特么給我說清楚!」這年頭若是被人說資本主義,那是要揪小尾巴進黑五類的,陳雯雯家本來就是中農的成分,最忌諱人說這個,當即甩開於麗紅的手,上前就去揪趙悅童頭髮。
從來沒跟人打過架的趙悅童一下子懵逼了,原來這女人打架還真是拽頭髮啊?那下一步豈不是要撓臉?
對趙悅童來說毀她容貌如同殺她父母,罪不可恕!
她火氣騰就上來了,原來想好的要跟知青們好好相處,洗刷壞印象的想法都拋到了天際再不見蹤影。
「我讓你拽我頭髮!我讓你拽我頭髮!」趙悅童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揮舞著雙手就開撓,先下手為強好不啦?
聽見動靜的男知青進來拉住她的時候,她還使勁兒伸腳踹,兇猛的跟頭小獅子一樣。
陳雯雯被她撓破了臉,肚子上還挨了一腳,早就捂著臉尖叫起來。
「泥垢歐次郎!起西!(你個混蛋!去死!)」陳雯雯從臉上摸到了血絲,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這下子新仇舊恨都湧上心頭,她大叫一聲扎著腦袋就沖趙悅童去了。
這時候霍青青剛好拉著趙悅童轉過身,想帶她出去冷靜冷靜,原來拽住趙悅童的林國昂見狀就鬆了手,陳雯雯這一撞一點沒歪,直直撞上了趙悅童的後背心,將她狠狠從門口撞到了天井裡,撞上了門口那顆大樹。
只聽『咚』一聲,趙悅童就軟軟躺在了樹下頭的雪地里,再沒動靜。
「啊!!殺人了!」一直在旁看熱鬧的趙艷紅猛地捂住嘴巴尖叫起來,陳雯雯也忘了生氣,臉色蒼白的傻在了當場。
同樣臉色難看的吳曉晨和霍青青飛快朝趙悅童跑過去,其他人反應過來都趕忙朝樹下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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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追文的時候,總看到有大大作話里說:女主就此嗝屁,全劇終。
放到這裡好像也挺合適~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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